03.01 借助天花瘟疫,西班牙殖民者灭了阿兹特克帝国


我们生活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病毒史。------卡尔·齐默[病毒星球]


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与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首都一样,都具有古老的历史,也曾经是该国的古都。唯一不同是,历史上的墨西哥城,无论人种还是文化或宗教,与现在的墨西哥城不是一回事。


借助天花瘟疫,西班牙殖民者灭了阿兹特克帝国

墨西哥城宪法广场及主教堂

十六世纪之前,这个国家名字为阿兹特克帝国(Aztec Empire),首都称为特诺奇提特兰(Tenochtitlán),是一座建立在特克斯科科湖(Lake Texcoco)中间的人工岛上的宏伟壮丽的城市。城市由若干个岛屿组成。各岛之间有宽敞的堤坝相连,主岛是城市的中心,著名的特拉德洛尔金字塔和大庙建在主岛的中央。特拉德洛尔金字塔高达35米,从塔基到塔顶有两排120级台阶。大庙里有七八十座宫殿,包括金碧辉煌的皇宫。宫殿外墙上都刻满了羽神及图腾艺术浮雕,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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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在湖面上的特诺奇提特兰古城


借助天花瘟疫,西班牙殖民者灭了阿兹特克帝国

特拉德洛尔金字塔

阿兹特克人还以大庙建筑群为中心,修建了南北与东西走向的两条大道,将城市分为4个市区,由不同氏族的居民分别居住。这两条大道的规划保留至今,十字路口交汇处就是今天的宪法广场和主教堂。

特诺奇提特兰古城里建有学校与球场,居民街区,以及熙熙攘攘的购物市场,中心广场城内河流纵横,街道整洁,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城里的房屋由暗红颜色的石头垒砌,屋顶和房屋周围种满鲜艳的花草,在太阳的照耀下光彩夺目,与肃穆庄严的金字塔交相辉映。

(写到这里,感觉这座城市简直就是美洲的罗马城啊,堪比同时期中国明代王都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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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遗址废墟



阿兹特克人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1069年,他们在其首领墨西的率领下,从北方南迁,经过二个多世纪的辗转奔波,于十三世纪下叶抵达特斯科科湖畔,并在这里定居,自称是墨西卡人,就是“墨西的后裔”的意思。1325年墨西卡人首领特诺奇(Tenoch)来到特斯科科湖中的一个长满芦苇的岛上,看到岛上一株巨大的仙人掌上站着一只大鹰,正用口叼着一条蛇,姿态优美,与他们部落的古老传说相吻合,于是决定在这个岛上建立他们的新家园。于是这座新建的城市就被称为特诺奇提特兰,意思是“特诺奇建的城”。此后,阿兹特克人建立了军队,征服了四方远近的各个部落,形成了疆土广阔,具有国家形态的阿兹特克帝国,总人口达到3000万人。阿兹特克人为了纪念带领他们南下的首领墨西,把这批疆土称为“墨西哥”,即墨西之城,这一称呼就演变称为今天的国名----墨西哥。墨西哥国徽正是那个叼着蛇,站在仙人掌上的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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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长矛和盾牌的阿兹台克战士

现代墨西哥人虽然不是阿兹特克人的后裔,但他们还是挺怀念那些曾经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创造了灿烂文化的阿兹特克人。现代墨西哥的国旗国徽及国名都深深地留下了阿兹特克人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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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国徽

从收藏在墨西哥国家博物馆里,由墨西哥艺术家迭戈·里维拉绘制的壁画上,我们领略到特诺奇提特兰城河港码头欣欣向荣的繁忙景象。


借助天花瘟疫,西班牙殖民者灭了阿兹特克帝国

特诺奇提特兰城河港码头 作者:迭戈·里维拉



对于阿兹特克人来说,1518年是灾难的开始。先期占领了古巴及加勒比地区的西班牙殖民者,不断从当地人那里听到阿兹特克人的伟大文明与富裕的传说后,垂涎三尺,开始对阿兹特克帝国进犯与掠夺。古巴总督贝拉斯克斯把这一使命交给了他的秘书埃尔南多·科尔特斯(Hernán Corté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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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者首领科尔特斯

科尔特斯组织了11艘船只,500多名士兵,100多名水手,及200多名古巴印地安人,以及火炮与马匹的远征军,向阿兹特克帝国进军。

科尔特斯具有老牌殖民者狡诈阴险的特点。他了解到阿兹特克帝国实际上是个多部落的大联盟,就采用分化瓦解的办法,分裂各个部落的团结,争取他们为己用。在到达阿兹特克帝国海岸时,科尔特斯率军击败了当地印第安人反抗后,立即采用怀柔策略,释放了印第安酋长,并赠送礼品,挑拨他们与阿兹特克人的关系。由此,科尔特斯把各个不满阿兹特克统治的部落联合起来,成为他的同盟军。印第安部落在接受了西班牙人的礼物后,也赠送黄金与12名女奴作为回报。其中一位阿兹特克女奴聪明伶俐,很快就掌握了西班牙语,博得科尔特斯的欢心,成为他的情妇。这位经过天主教洗礼后改名为马丽娜(Malintzin)的女人,因为通晓印地安玛雅语,阿兹特克语及西班牙语,成为科尔特斯征服阿兹特克帝国的得力助手。

1519年11月8日,科尔特斯率领着由新近加入的15万印第安人同盟军,兵临特诺奇提特兰城下。阿兹特克老国王蒙特苏马(Montezuma)在之前的屡次抵抗不成的情况下,只得亲自率领众臣在城郊举行欢迎仪式,招待科尔特斯下榻皇宫,表示臣服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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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王蒙特祖玛与科尔特斯的首次见面 墨西哥绘画

一周后,科尔特斯设“鸿门宴”邀请蒙特苏马国王赴宴,并逮捕他。此后科尔特斯挟天子令诸侯,把阿兹特克帝国置于自己的残暴统治之下。


此时发生了一个插曲。古巴总督贝拉斯克斯认为科尔特斯犯有叛逆罪,派大兵前来弹压,并已在沿海登陆。科尔特斯不得不离开特诺奇提特兰城,率兵前往沿海迎战。阿兹特克人乘机在城里发动起义,并推举奎特拉瓦特(Quetlavaca)为新首领,与殖民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并逐步取得了战争主动权。

科尔特斯闻讯后,急忙返回首都,依据无法抵挡起义军的进攻。在起义军攻入王宫之时,科尔特斯夹持老国王蒙特苏马出来劝说起义军停止进攻。老国王站在高台上向起义部队发表演讲还没有结束,愤怒的人群就向他和身边的西班牙人投掷石块与标枪。老国王被石块砸中,伤势严重,被抬进宫内抢救时,悲愤交加下拒不配合西班牙人的治疗,三天后去世,算是保住了晚节。

老国王去世后,阿兹特克人把对西班牙人的仇恨化作凌厉的进攻。在新领袖奎特拉瓦特的指挥下,起义军逐渐攻入王宫。1520年6月30日夜晚,月昏风大,大雨瓢泊,科尔特斯及手下,全身塞满抢夺来的金银财宝,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地溜出王宫,向河边突围。就在西班牙人爬上大堤时,被阿兹特克人发现。起义军士兵在战鼓声中,前赴后继,在枪林弹雨中向西班牙人发起最后冲锋。科尔特斯一伙一路逃串,或被箭镞射死,或溺水而亡,死亡无数,数千人的殖民军,最终突出重围的,只有400余人。西班牙人把这一晚称之为“悲惨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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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特斯逮捕并控制老国王 墨西哥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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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西班牙殖民军的英雄奎特拉瓦特

科尔特斯不甘心失败,但也深知仅仅靠武力,很难战胜人数占优,士气高昂的阿兹特克人。尤其新国王奎特拉瓦特文武双全,号召力强,深得人民拥护。他们把特诺奇提特兰防卫成一座铜墙铁壁,发誓要枕戈待旦地迎接并消灭西班牙入侵者。这些让科尔特斯深为忌惮。这是手下给科尔特斯献上一计。

科尔特斯在与古巴总督的军队在沿海战斗中,捕获了一名来自西班牙的奴隶,这位奴隶染上了天花,正在发病。这种天花对具有免疫力的西班牙人没有伤害,但可以用来对付毫无免疫力的阿兹特克人。他收买当地印地安人,假借协商重大事宜,将染上天花的奴隶带进城内的王宫。于是,天花病毒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在特诺奇提特兰城内蔓延,三个月内就病死了城内40万居民的一半。国王奎特拉瓦特也不幸染病身亡。

后来出版的佛罗伦萨法典,其中一章记录了天花在阿兹台克帝国流行的景象:

“许多人死于这场瘟疫,许多其他人死于饥饿。他们无法起身搜寻。为了食物,其他每个人都病得不能照顾他们,所以他们饿死了,躺在床上饿了。当危险被意识到时,瘟疫早已确定,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它。”

借助天花瘟疫,西班牙殖民者灭了阿兹特克帝国

阿兹特克壁绘画:天花病人

阿兹台克人留下的文字写道:

“瘟疫持续了70天,袭击了这座城市的各处,并杀死了我们许多人民。我们的脸,我们的胸部,我们的腹部都爆发了疮;我们从头到脚都感到痛苦。”

瘟疫的流行削弱城内居民的意志,让他们相信国家的灭亡仿佛这是天意。他们无法劳作,斗志全无,军心涣散。也无法抵挡西班牙军队的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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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阿兹台克帝国首都


1521年8月13日,阿兹台克帝国首都沦陷。随着西班牙殖民军攻入城内的方济会修士写道:“由于印第安人不知道这种疾病的治疗方法,他们像臭虫一样死于堆肥中。在很多地方,房子里的每个人都死了,而且由于不可能掩埋大量死者,他们将房屋盖了下来,使他们的房屋成为坟墓。”

没有人记录下科尔特斯当时的表情,当他闻讯劲敌奎特拉瓦特国王病逝时,是否对自己采用高超的瘟疫战术击败对手而自鸣得意。

殖民军攻入特诺奇提特兰,把所有神像和金字塔砸毁殆尽,一座辉煌的城市夷为平地。城里的居民全部被残忍杀害,只保留个别作为奴役供他们驱使,并且强迫他们信仰天主教。首都沦陷后,天花继续在阿兹特克帝国境内蔓延。西班牙殖民军乘胜追击,摧古拉朽般地屠杀95%的阿兹特克人,也消灭了曾经拥有文学,音乐,哲学与艺术等等的光辉灿烂的阿兹特克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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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落后的阿兹特克士兵与拥有毛瑟枪的西班牙殖民军对峙

曾经耸立在北美大地上的阿兹特克帝国烟飞灰灭,它的遗迹难以寻觅。对阿兹特克人屠杀,是人类历史上最悲惨的种族灭绝之一,是当年西班牙殖民者犯下的滔天罪恶,值得人们不断的反省。

在当年古都特诺奇提特兰的废墟上,西班牙人建立了新的首都----墨西哥城。所幸的是,在这个现代化的超级大城市里,如今以阿兹特克国王奎特拉瓦特命名的建筑物,街道,以及地铁站,让人们缅怀这位抗击入侵者的英雄,记住那段不能遗忘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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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城街头的英雄塑像:奎特拉瓦特

后记: 1.在今天秘鲁的土地上,曾经出现过另外一个印第安人的国家----印加帝国。该帝国的覆灭与阿兹特克帝国如出一撤。西班牙殖民者首领佛朗西斯科·皮萨罗 同样采用了天花病毒作为生物武器。

2. 我国宣布消灭天花病毒是1960年相比1979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球消灭天花,我国整整提前了18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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