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諾的話，鳶兒的心一沉，想起自己的爹孃和年幼的弟弟，她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整個兒手掌都浸在鮮紅的血液中，像是置身在冰窟中。
她的身子在劇烈吧的顫抖，抖的像是風中的落葉。
她暗暗的發誓：“莫諾，今日你強加給我的，來日我一定要加倍的奉還！”
公主嬌嫩的臉色煞白，她囁嚅著看向莫諾：“王。”
莫諾邪魅的雙眼瞟了一眼肖靖南，不屑道：“滾吧！”
“是，王。”肖靖南艱難的起身。
公主扶著他，拿出絲絹替他抹去唇角的血跡：“駙馬，你不要緊吧。”
肖靖南緩緩的搖頭，任由她攙扶著，兩個人慢慢的離去。
莫諾突然拽起鳶兒的衣領子，提起輕功，狂奔。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雙腳不著地的恐懼讓鳶兒大力的掙扎著。
“放開你？你確定？”莫諾的一張被放大的臉呈現在她的面前，狹長的雙目望著她。
“我確定。”鳶兒鼓足了勇氣道。
“會摔死的，腦漿迸裂，斷手斷腳。”莫諾冷笑著好心提醒。
“我不會死，你只管放手好了。”鳶兒望著遠遠的地面，聲音中不帶一絲的猶豫——她就是摔死，她也不要莫諾碰她，不要！
“好。”莫諾沉沉的聲音中帶了怒氣，他毫不猶豫的鬆手。
鳶兒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瘋狂的墜向地面。
她粉色的裙裾飄揚起來，她看著藍天白雲，唇角慢慢的綻出一抹微笑：“莫諾，你輸了！”
“該死！”莫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伸出手去夠她，“你想死嗎？沒門！”
鳶兒的身子已經能感受到地面散發出的涼意，她唇角的笑意擴大：“在你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鳶兒忽然翻轉了身子，她看準了，下面的一塊青石板上又凹凸的花紋，她相信只要她的臉撞上去，她一定能成為天底下最醜陋的女子，這樣一來莫諾就連看都不會再願意看她一眼，那麼她就全心全意做一個遮面的舞姬——救她的爹孃！
莫諾在她臉朝下的時候就明白了她的意圖，他詭異的笑：“鳶兒，我的鳶兒，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鳶兒的面頰碰到尖銳的稜角，她閉上眼，準備感受接下來的痛楚，但她下墜的身子忽然停住了——莫諾再次抓住了她的衣領。
“你放手！”鳶兒大叫，掙扎著要去毀自己的臉。
“多好的一張臉啊，毀了多可惜啊。鳶兒，看來不給你一點警告，你還是會不停的傷害自己。”莫諾再次抓起她狂奔。
河水流動的聲音傳入耳中，鳶兒正要問他帶自己來河邊幹嘛，就覺得身子被扔了出去。
“啊。”鳶兒大叫一聲，河水嗆進嘴裡，“咳咳……”
“給我洗乾淨了，我不喜歡看到我的女人身上沾著別人的血。”莫諾冷冷道，身子斜斜的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打量著渾身溼漉漉的鳶兒。
“鳶兒，你記著，你傷害一次自己，我就加倍的還給你的父母，如果你覺得他們的年齡還經得住折騰的話，你就使勁的折騰你自己把。”
鳶兒正埋入水中的頭並沒有起來，她就那麼靜靜的用鼻尖觸著水面，感受著水流來流去，冰涼的氣息傳進她的鼻孔，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流轉——渾身都變的冰涼涼的。
手上的血跡被河水沖走了一大半，剩下斑駁的痕跡。
鳶兒看著自己的手掌，看著水從上面流過，她低低的呢喃：“靖南，靖南。”
“王，人帶來了。”尊敬的聲音響起。
“寧王，好久不見啊，您似乎瘦了？”莫諾看著那個佝僂的老人，冷笑道。
鳶兒猛的抬頭，她大聲的喊叫：“父王，父王。”
“鳶兒，別動！”莫諾的一句話成功的讓正準備上岸的鳶兒停在了那裡。
“鳶兒，是你，你還好吧？”寧王蒼老的面頰激動不已，“他沒有為難你吧？”
“父王。”鳶兒哽咽著，她的父王彷彿一夜間蒼老了十歲，“您都有白頭髮了。”
準確的說，不是有了，而是頭髮全白了。
在她的記憶中，父王有一頭烏黑的像是緞子般的黑髮，連母后都豔羨不已，可是現在的父王蓬頭垢面，滿頭銀髮！
鳶兒的心痛極了：“莫諾，你到底是怎麼對我父王的？你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你怎麼不問問他是怎麼對我姐姐的，當初我姐姐又變成了什麼樣子？”莫諾神情激動，邪惡的臉上獰笑著，腳狠狠的踹在寧王身上，“鳶兒，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殺了他！”
“莫諾，你混蛋，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老人，你怎麼能？”鳶兒用手划著要爬上岸，她這麼能看著自己的父王受這樣的屈辱呢。
“鳶兒，你忘了我說的話，乖乖的，聽話，否者我會加倍的還給你的親人。”莫諾的臉色鐵青，渾身的殺氣四散開去。
鳶兒不敢動了，她沉在水中，淚流滿面：“父王，是女兒沒用，女兒救不了你。”
“鳶兒，別這麼說，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是父王害了你們。”寧王蜷縮在地上，艱難道。
“莫諾，我求你，別這麼對我父王，別這麼對他，求求你，求求你！”鳶兒幾乎要跪在水中，她的聲音淒厲。
莫諾看著寧王，冷冷道：“當初我姐姐是怎麼求你的，你饒過她嗎？她只有十三歲，你這個老混蛋，你是怎麼對一個十三歲的少女的？你說，你說呀。”
寧王把臉伏在地上，瘦弱的身體半天都沒有什麼動靜，只是傳來微弱的聲音：“當初是我的錯，但是這跟我的妻子兒女無關，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但是請你放了他們。”
“好啊，反正我早想殺了你。”莫諾咬著牙，冷冷道。
“不要！”鳶兒驚慌的大叫，“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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