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喜欢现实题材的观众,不应错过这部管虎作品。

我们今天聊的这部《外乡人》,导演是管虎,他执导的所有片子里,有两部堪称神作——光鲜亮丽的人生总是更让人们喜闻乐见,而《生存之民工》和《外乡人》则志在为“灰头土脸”的底层人民奋笔疾书,并以影视剧为体裁,成功的给主角们以及他们背后的普罗大众“著书立传”。


喜欢现实题材的观众,不应错过这部管虎作品。

《生存之民工》豆瓣9.5分 9865人看过

《外乡人》豆瓣9.3分 5847人看过

能拍出两部9分+电视剧的内地导演凤毛麟角,另一个是张黎。他们搞创作不随大流,专业水平都是顶级,区别只是偏好不同,张黎寄情于古装戏,管虎则更关注当下民生。社会浮躁,这种剧不炒作,更跟“水军”绝缘,也不煽情,风格略显沉闷,其实并不能挠到一般观众痒处,即便如此,仍有数千人不约而同给出了最高分,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管虎两部比较而言,更为人所知、所喜的是《生存之民工》,主演包括马少骅、陶泽如、丁勇岱、孙松、黄渤、雪村等人,里面讲述的“农民工生活艰辛、讨薪难”等内容实在太尖锐,更具话题性和戏剧冲突,风格鲜明,对应的是九十年代以来汹涌的农民工大潮;《外乡人》则完全返璞归真,它气质温和,净是家长里短,琐碎人事,故事线比较散乱、寡淡,因而其光芒一直被前者遮掩。

但是有两点,一是管虎经过之前几部片子的积累(包括2001年《黑洞》、2004年《冬至》、2005年《生存之民工》),拍片手法逐渐进入“重剑无锋”,作品追求的味道也更深沉醇厚;二是社会往前走,2000年以后,有一部分人先富起了,而大多数老百姓也逐渐从《生存之民工》里对物质需求单纯的“有和无”,过渡到竭力拼搏想要“更好”。这个时期外出务工的大趋势还未消退,并且一度达到新的高峰。更巨量的人与事、加倍庞杂的素材,以近乎写实的形态糅合进一部剧里面,会迸发出多少人生的悲或喜?

喜欢现实题材的观众,不应错过这部管虎作品。


两部作品都契合各自的时代背景,并且相互承接,可以视为前后作。在保持同样高制作水平的同时,比起前作只专注于农民工单一领域,2009年的《外乡人》则将视角推开到更广阔的天地,涵盖了几乎所有处于社会底层、形形色色的普通民众,因此立意更高。

《外乡人》里面众多人物来自天南海北,将他们的命运浓缩到位于顶级繁华大都市上海的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街道里,具有反衬效果,以小见大,为观众们展开了一副清明上河图式的社会画卷。

故事开篇,一辆救护车大清早拉着刺耳笛声来到南浔街134弄,却迟迟得不到求助者的回应,好管闲事的中年妇女金花引着它四处询问“谁家要死人啦”,惹得周围居民嘘声一片。暴躁的发廊老板毛头被吵醒,忍不住冲出来就要动手,一帮人正在喧闹劝阻间,医护人员却发现找错了巷子。随后是金花丈夫房管科科长李宝根给外来人口办暂住证,收上来的身份证却离奇被盗,又引发一场“风波”。众人找遍了犄角旮旯也不见身份证的踪影,李宝根准备关上弄堂门逐个房间搜查时,内蒙小伙轮子来找居民年永彬,希望从这个老知青口中打听到母亲的下落。而小工头谢长发正在找金花通融,想顺带着帮妻子病友的家属大徐也办个暂住证,听到身份证丢了,妻子的医药费就没法交,急得他逼着所有人搜身,跟不同意搜身的裁缝店老板陆文昌大闹起来。李宝根焦头烂额,被街坊们堵着要一个交代,这时金花才想起来,自己把装身份证的饼干盒误放进了搭飞机去美国波士顿读书的女儿小琳的行李箱里。大徐赶来告诉谢长发,长期生病的丈夫刚刚去世了——她也因此欠下一屁股债。最终因为不是南浔街居民,大徐暂住证没办下来,只能先回老家处理后事。包子店老板闰土的媳妇可怜大徐,让儿子给她送了一袋包子。四川打工妹叶子和闰土媳妇因为是否找错几十块钱吵的不可开交,同样是四川人的发廊老板娘韩梅忍不住仗义执言……

剧情就在这种鸡零狗碎的氛围里拉开帷幕了。既没有跌宕起伏,也没有快意恩仇,与我们想象中一部经典该有的样子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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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这部剧的,是形象真实饱满、接地气的角色群像,他们性格各异,包含了各个行业以及年龄段。

真善美,真永远是排在第一位,如今很多片子净是些花里胡哨,看起来“高大上”,但是跟普通人的日常差着十万八千里,严重失真,只会让观众质疑其诚意以及空洞无物。《外乡人》则是剧情、台词考究审慎,契合剧中各个人物身份,绝不会侮辱观众智商;以南浔街为主的各个场景以及服化道朴实无华;不论贩夫还是走卒,在一众好演员的诠释下,都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刻画这些人物时,不偏不倚,大家都有一份坚守,也会有很自私的时候,被平庸龌蹉的生活侵蚀,往往活成了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样子,却偶有充满“侠气”的闪光之处。

大徐(丁嘉丽饰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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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徐是剧中最命途多舛的几个中年人之一。一起打工的老公病死,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办完后事的她带着傻弟弟苦瓜再次来到上海,从捡破烂做起,被街坊们嫌弃污染弄堂卫生;好在她做人实诚,对谁都掏心掏肺,凡事尽心尽力,开起微型托儿所时,那些没时间回家做饭的街坊,都愿意花点钱把小孩送到她这里来吃中饭;没多久就碰到卫生问题,有小孩拉肚子,虽说并不是她的责任,人言可畏,托儿所只得歇业;到谢长发的工地上管了一段时间伙食,她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认真负责,不贪不捞,却被谢长发的情人王娟逼走;在本地最大垃圾场场主“五哥”的支持下,大徐盘下了一间小店铺开起饺子馆,物美价廉,加上待客热情,熟悉的邻居谁家里小孩没人做饭之类的,她也经常会不收钱送些吃的,好人缘使得她很快就将生意搞的红火。因为无儿无女,生活并不宽裕的大徐把当初别人丢到她垃圾车上的婴儿当成亲生女儿抚养,含辛茹苦养了几年,福利院却跑来要带走孩子,说大徐不符合收养人条件;大徐老公的三舅和表弟大头之前不顾亲情逼着她还钱,混不下去的时候又厚着脸皮跑来她店里打工,采购以次充好、净添乱不说,竟趁大徐回家照顾生病的公公婆婆时,利用苦瓜签下转让协议,骗走了饺子馆。

谢长发(马少骅饰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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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发精明节俭,但性情粗鄙、不爱守规矩。因为身份证的事情,病入膏肓的妻子没有及时续药而提前死亡;在广东打工的女儿小霞找了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车间主任做男朋友,惹得他勃然大怒,加上小霞误以为他故意停了母亲的药,二人关系弄僵;原本是餐馆女服务员的王娟,帮着搞定管基建的科长何卫平之后,跟了谢长发,对他手下人特别苛刻、颐指气使,后来更是跟厨工鬼混在一起;工程款迟迟结不到,好不容易通过何科长拿到一个大工程,终于有米下锅了,却被何科长在材料里以次充好,引发了安全事故,并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工程事故发生时,王娟的丑事也被揭穿,她索性落井下石,先稳住谢长发,而后卷款跑路。一向把钱看的很紧的谢长发这回被鸡啄了眼,一无所有又锒铛入狱,简直欲哭无泪。

陆文昌(高景文饰演)

喜欢现实题材的观众,不应错过这部管虎作品。

陆文昌是本剧中最丰满、也是结局最悲催的角色。他是南浔街老皇历级别的人物,最早来这里的外地人之一,从一台缝纫机做起,苦熬了十来年才让生意有了点样子,因此为人精打细算,甚至是斤斤计较,店里平时连灯都不肯多开一分钟;嘴巴也从来不饶人,凡事都要争个强;被人欺骗买了死过人的宅子,为了止损又隐瞒事实转卖给其它人——但这些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老陆骨子里是“仗义”两个字,尽管跟谢长发有龃龉,当谢长发丧妻时,他仍委托李宝根把捐款转交给对方;裁缝店员工阿发多嘴多舌,对别人的倒霉事幸灾乐祸,他厉声训斥;大徐被逼债的人找上门,他更是一次就拿出一万块帮忙,比其它人的总和还要多。因为年轻时候的荒唐,老陆一直觉得对家庭有亏欠,辛辛苦苦半辈子,终于攒够了给儿子海川在上海买房的钱。本以为这样可以弥补过去的错,住到一起后,也能慢慢改善跟儿子的关系,却不料心怀怨恨的海川私自换了新房门锁,让得意的带街坊们去参观新房的老陆几乎尴尬的“石化”在当场。

李宝根和金花,年永彬和“一剪梅”。

这是两对典型的本地“妻管严”家庭,上海人的婚姻未必都是这样,但空穴来风,他们一定是具有代表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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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则仕饰演的李宝根当着个小官,平时给居民办事很积极,没有太大的坏心,就是有些好色,不时偷窥一下住在弄堂里的年轻女性;金花性格强势,表面还算和气,其实总有自己的小算盘,因为自己是上海人而优越感十足。他们送女儿去美国读书没多久,电视里就播放了南联盟大使馆的事情,在一片嘘声中,跟街坊们在天台的聚餐不欢而散。听说南浔街可能要拆迁,二人忙不迭找来谢长发帮忙在屋顶加盖,盖到一半得知是假消息时,又想赖着建材费不付。李宝根窝囊一辈子,一次喝醉酒,临老入了“花丛”,惹得金花跟他大吵,还好有街坊们当和事佬,才不至于闹到离婚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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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永彬绰号“老蔫”,平时跑跑货运,忠厚耿直,却被大大咧咧、尖酸刻薄的老婆李剪梅管的太厉害,很多事都做不了主,甚至于平时身上连几十块钱都留不住。和轮子在马场纵马奔驰的时候,才让他找回了片刻惬意,仿佛又回到以前的知青时期。一剪梅一心想着让女儿嫁个有钱人过上好日子,却不料事与愿违,还差点毁了女儿的后半生。

小水、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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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是陆文昌的外甥,他来到南浔街做学徒时,一剪梅的女儿小美也正巧第一天去做售票员。在大人们还没察觉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产生了感情。一个无根无凭的小裁缝显然并非女婿的“好人选”,一剪梅开始不断阻挠。小美拉着小水私奔过,以剪断头发、绝食抗议过,还故意搅黄了跟宋家的相亲宴,但小孩子的这种“顽固”在当妈的眼里简直不值一提。一剪梅跑去大闹裁缝店,不仅是对小水,连陆文昌也在内的所有外地人都被她鄙视了一遍。老陆尽管和在场的一群街坊们一样不忿,但是他更明白,像一剪梅这类人的想法根深蒂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婚姻不只是个人的事,两个小孩勉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此时小水不要说没有自己的事业,甚至于没有真正长成人,他在各方面都还无法撑起一个家庭的时候,命运的巨轮就压过来了,遭到老陆训斥之后,他选择了退缩。失去希望的小美破罐子破摔,最终嫁给了宋晓飞,而她的嫁衣,是小水亲手缝制的旗袍。

叶子、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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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起初寄居在舅舅何卫平家里,给这一家人做保姆,因为忍受不了舅妈的嫌弃和百般刁难,出来自己找事做。起初在四川同乡韩梅的发廊里打工,被客人占便宜,幸好有轮子出手打跑了那个人。她做过服务员、店员、足浴技师、房地产销售、卖酒等等,一直磕磕绊绊。而轮子生性豁达,好打抱不平,他本可以在草原上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因为身世不得不来到上海这座并不适合他的城市。他利用自身的特长到马场工作,因为跟老板女儿丹妮产生情感纠葛,引起老板不满,他主动辞了职,跟着年永彬等人跑车。在两人产生朦胧感情的时候,轮子因为父亲病重回了一趟草原,当他再来上海时,叶子已经跟在房地产公司实习的大学生靳亮成了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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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对靳亮掏心掏肺,为了担负靳亮的学费和两个人的生活,她一天打两份工,连自己家里人都疏忽了。可是靳亮没有收入不说,还对她各种疑心,觉得酒吧卖酒环境乱,而且从骨子里瞧不起叶子,从不让她去学校,对他来说,叶子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踢走的备胎。舅妈一向对叶子冷言冷语,在何卫平负责的工程出了问题之后,又觍着脸央求叶子去跟粮食局崔局长的儿子相亲,希望能借此让何卫平在工作上有好的调动,之后更是以帮助靳亮成为公务员为条件,劝毕业后一直找工作不顺心的他跟叶子分手。没过多久,当叶子为了男朋友工作的事情求人的时候,就看见靳亮跟她的表妹小敏混在了一起。

王冬至、杜琳琅(王迅、黄丽娅饰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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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冬至是个小有才华却迂腐、固执、不通世事的小作家,但是他身上又有着传统读书人最宝贵的东西:善良、正直。跟贪慕虚荣的前妻潘巧云离婚后,他为了给女儿王唯诺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而来到上海,因为坚持自己那一套四书五经的传统教育方式,一直不肯送诺诺去学校。隔壁租房的越剧演员杜琳琅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因为车祸夭折,本能的喜欢诺诺,进而对志趣相投的王冬至产生好感。王冬至好不容易写了一本书,却被骗子毕建新剽窃。为了帮他改善生活,杜琳琅把他推荐给自己的朋友秦主任,去参加一档电视节目。因为不耻于所谓的国学大师既无才又傲慢,王冬至在节目当场驳斥的对方体无完肤、哑口无言,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为了生存,他做过家教,又跟着弄堂里的保险业务员齐才做过销售,甚至放下面子,跟街头的民工一起接散活。一向懦弱的他,在唯一能交心的朋友齐才死时愤怒了一次。因为自卑,他不敢接受杜琳琅的感情,当解开心结时,却发现自己得了严重的血管疾病。

毛头、韩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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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头和女朋友韩梅开着打擦边球的发廊,他性格冲动、好勇斗狠,但是看到闰土夫妇被外人欺负时,立马跑去撑腰,拔出刀一黑脸,就把那个人吓的一愣一愣的。非典时期,134弄被管制,犯事到外面躲了很久的毛头赶回来,为了见韩梅,不惜冒着危险翻墙进去。发廊被查后,韩梅和叶子一起开了家小化妆品店,毛头则跟着黑社会唐龙一起欺行霸市,因此与想要开货场跟唐哥竞争的年永彬和轮子产生摩擦。唐哥让毛头放摇头丸到轮子的货车上,被韩梅和叶子揭发,事后唐哥却让他一人担责。最后,毛头在怀孕的韩梅劝说下选择自首。

蛐蛐、晓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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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饰演的“蛐蛐”是剧中年轻人里面最乐观积极的一个人,为了跟有婚约的晓满在一起,一路跟着她来到上海,晓满却已经改名“梦娜”,到了毛头的发廊讨生活,她特别烦蛐蛐缠着自己,对他完全没有那种感觉。蛐蛐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学习厨艺、参加歌唱比赛,晓满却根本不感冒,之后更是自甘堕落,染上了毒品。蛐蛐帮她戒赌,无微不至的照顾,晓满终于被打动,因为不想连累他而跑掉了。蛐蛐出去找她时,意外被车撞死。

其它次要人物。

居委会郑阿婆和熊大爷、马爷爷。这几位辈分最高,受大家尊重,经历的事情多,处事也公道,是弄堂里的润滑油,有什么事找他们来调解,大家都会给点面子;片警刘大力是外来居民接触最多的公务员了,尽职尽责,深知这些人的不容易,在不明显违背法律的情况下,能行方便就不为难,他喜欢郑阿婆的女儿熊念萍,二人是老同学,但她很早就结婚了;阿发是小水来之前的裁缝店员工,嘴长、贪小便宜、喜欢玩小聪明,被陆文昌借故开除。宽厚的小水接手裁缝店后,又把他请了回来;丹妮跟轮子在马场认识,轮子只当她是妹妹。她是富家女,一直养尊处优,但是在父亲生意出问题之后,也能带着有精神疾病的母亲,努力靠自己打工来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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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住户齐才做着寿险推销员这种最不讨喜的工作,人很热情,自己忙的不可开交还带王冬至一起学习跑业务。为了给因为贪污判刑的弟弟还款减责,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卖命工作,最后猝死在垃圾房改造的蜗居里面,隔了一天才被街坊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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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最可贵之处在于,描绘上述所有人物时,笔触冷静客观。没有疾言厉色、大义凛然,只有不带偏见的娓娓道来,让观众自己去品味、评判。

比如天气热了,大家本来要赶乱堆垃圾搞的弄堂乌烟瘴气的大徐走,因为大徐收养的可爱弃婴,所有人都心软了,还纷纷捐款捐物,给大徐出谋划策。马爷爷给这个女婴起名“甜苗”,大家也都很照顾她,甜苗得以吃百家饭健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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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剪梅阻挠小美和小水,陆文昌做为小水的姨夫,并没有替小水撑腰。年永彬去找他时,说自己其实很愿意看到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老陆只是以饱经世事的口吻说了一句:如果我是小美妈,也会希望她嫁个条件更好的人。换锁事件之后,老陆觉得儿子指望不上了,于是拿出积蓄炒股,想从中狠赚一笔养老钱,开始运气好赚了几十万,于是一群街坊恨不能把他当股神,吵着闹着让他带大家一起玩,还信誓旦旦的说万一亏了谁都不许找麻烦。结果呢,股灾之血本无归,一个个就都把责任怪到老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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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婚礼那天,除了她和小水,所有人都很开心,大家似乎已经忘了两个年轻人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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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冬至做家教的那家人是归国人员,希望儿子接受传统的中国文化教育,而王冬至想以这一套教女儿诺诺,却被周围人诟病。小敏抢走靳亮之后,丝毫不以为耻的带着他来叶子的化妆品小店,炫耀加嘲讽了一番,然后劝叶子答应嫁给崔凯就能过上好日子。叶子对这两个人已经无语了,连骂都懒得骂(编剧只是借她的嘴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冯国友骗陆文昌买死人宅,到了后面二人反而成了朋友,陆文昌想要跳楼时,委托他帮忙卖掉新房子并将钱交给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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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比我们想象中复杂的多,每个人都是多面的,生活经历、所处环境不一样,做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或者苦衷,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我们都应该以宽容心态对待。(这也许就是古人为什么推崇“中庸”二字。)但是剧中也有能让你产生打人冲动的角色,大徐的三舅和大头,堪称无耻,恩将仇报,威逼利诱店员二丫,抢了饺子馆。没过多久,他们就糟了报应,价高质低,又完全不把卫生环境当一回事,跟大徐在的时候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街坊们的眼睛是雪亮的,饺子馆最终生意萧条,毫无悬念的关了门。

《外乡人》的神来之笔,是剧情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插入了其时中国大地上发生的重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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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从1999年夏天开篇,到2008年的十年间,剧中人物经历了如下事件——

南联盟大使馆,澳门回归,还珠格格,申奥成功,飞行员王伟,(国外的有世贸大厦恐袭),超女,国足首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打进世界杯,非典,神舟飞船,刘翔和姚明,汶川地震,2008北京奥运会等等。

不论它们引发喜悦或是愤怒,都是所有人的共同记忆,大家生活处境和做人态度各异,但在这些看似只是谈资的标志性事件发生的一刻,总会有一条无形的线将每个人牵系在一起,意识到自己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真真切切的一份子,多少都会受到这些事件影响,也可以选择出一份力。而剧中南浔街一众人就是整个上海、甚至整个中国的缩影。

尾声。

故事结尾处,2008年发生两件大事情,汶川地震和北京奥运,悲喜交加,就好像南浔街居民的生活一样,而这样的生活还将在某处、某一拨人身上继续——南浔街真正迎来了拆迁,刘大力又开始给安置外迁的外来户办新暂住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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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徐通过福利院院长介绍,到国营裕丰小吃做事,老板准备转手时,她和街坊们共同出资盘下了这家店。生意蒸蒸日上,借着给五对新人办婚宴的机会,她把所有老街坊们又聚到了一起。陆文昌一无所有之后,塞翁失马,终于跟儿子冰释前嫌,在宴席上却收到儿媳妇陈姗姗带来的坏消息,海川在支教时为救小孩而死,他受不了打击变得精神不正常。大家都不禁为老陆唏嘘不已。但是也有让人感到欣慰的,谢长发自入狱后,女儿女婿对他关怀备至,一家人终于冰释前嫌。他告诉大徐,决定放手让侄子三更带队搞工程,趁着农业税取消,自己回老家种地;叶子开起了自己的连锁美容店,和轮子的感情绕了一个大圈,又走到一起;都长大成人、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小水和小美终成眷属;作家王冬至的病并不致命,他找到人生方向并接受了杜琳琅的爱意;蛐蛐结局不幸,但晓满因此改过自新;毛头与轮子不打不相识,一笑泯恩仇,坐牢出来后痛改前非,和韩梅踏实过日子;熊念萍离婚后,嫁给了因为爱慕她而一直单身的刘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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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人物的悲中有喜,算是编剧和管虎的一点私心,不愿意整部剧的气氛一直压抑。这种结尾太理想化,一方面它与前面几十集的灰暗基调并不那么符合,从另一方面来看,确实给了观众希望和勇气。一部作品如果只是竭尽所能揭露现实的阴暗,却不能对现实有积极反馈,引导观众向上,那么它就是空求“境界”,却少了务实的意义。

第二十二集的一段就是管虎这种情怀的集中体现,也可以说是整部剧的“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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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的天台是剧中一群人的小天地,晨练、晚上纳凉、碰到高兴不高兴的事情、聚餐,大家都会来在这里。这里远离秽土,上通蓝天,能让人身心敞亮,就好像现实里每个人也许都会有这么一个“避风港”。

黄渤饰演的“蛐蛐”和几个流浪歌手在天台练歌,吸引来了不少人,唱的是《明天我要嫁给你啦》,一首充满憧憬、又容易让人感伤的歌。

在场听歌的几乎都是年轻人,因为自身境遇和性格不一样,又有着不一样的感触。

首先是黄渤饰演的蛐蛐,他为人真诚单纯,从不考虑那么多,只努力做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所以唱歌时激情澎湃,充满斗志;

叶子对轮子说过,自己也许永远不属于上海,但她在这里多受一份罪,家里母亲和弟弟就少吃一份苦。好像所有来上海打工的人,大家都只是为了生存,活的卑微,并不开心,上海标的建筑东方明珠就是外地人盖起来的,可是那些建造工人们会开心吗?后来轮子带她去东方明珠塔顶,告诉她,来这里,来上海,不是为了站的比其它人高,而是要坚持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小美剪掉了头发,她捧着一箱千纸鹤,希望得到爱人的精神支持,却没有从小水那里听到想要的回应。纸鹤从楼顶倾泄而下,她没办法恨小水,也许只能够恨这生活吧。但随着年龄增长,生活也一定能教会她坚强;

王冬至为人有些木讷,此时也露出了柔软的一面。杜琳琅算是女文艺青年,她很羡慕这些流浪歌手,“穷唱”都能开开心心;

闰土夫妇心比较大,知足常乐……

喜欢现实题材的观众,不应错过这部管虎作品。


这一刻,所有人都卸下了伪装。年轻人再长大一点,也许就更能体会到大徐、谢长发、老陆所经历过的“人生总是苦多乐少”。但是就好比一罐蜜糖,全吃下去会麻木,感觉不到甜,所有的苦痛承受、相濡以沫都是为了让下一刻的轻松更有价值,它也许稍纵即逝,但只要努力向前,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一定会更持久。

既不避讳现实社会里令人沮丧的黑暗面,又能给予观众希望和勇气,才是影视剧应该追求的永恒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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