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公元2020年,多年未有之疫情,讓一座大城的正常運轉被迫「叫停」,武漢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封城」管控的千萬人口級城市。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大事件下,身陷「孤城」的武漢人,彼此之間並不孤立。全國各地馳援入場之前,這座城被其中最勇敢的一部分人保護了起來。除了堅守崗位殞身不恤的醫護人員,武漢的志願者車隊開始行動,自救救人,互助守望,織成一張張網,維繫著這座城市毛細血管的通暢。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1月23日,武漢實行交通管制。全城停擺,物資如何派送,病患如何就診,醫護人員如何上下班?在這個特殊且危急的時刻,大象和他的同道者組成的志願車隊,將自己的車輪變成保障武漢運轉的輪軸。他們冒著個人被感染的巨大風險,換取這座城市生命線的延續不斷。

志願者車隊義務出行,隨叫隨到,把物資、病患和醫護人員輸送到需要的地方,以自己的方式守護武漢。據《湖北日報》不完全統計,武漢市目前有數十個車隊,累計上萬名車隊志願者。由Figure武漢實地拍攝的國內第一部深度呈現武漢「戰疫」系列紀錄片《在武漢》的第一集,就將鏡頭對準了他們。

2月25日,《在武漢》預告片在嗶哩嗶哩首播,半天時間就有20萬+播放,近千條彈幕刷屏。B站用戶「愛吃葷的豬豬」留言:「這是一個城市 !這是一個國家!這是一段歷史!」用戶「爆裂滴塊」寫下:「希望疫情再快點結束,再快點;希望悲劇少一些,再少一些;每一個黑色的數字所埋葬的,都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紀錄即力量。《在武漢》,是當下這個時刻,武漢這座城市真實的面貌和聲音,也是武漢人「民胞物與,念茲在茲」的記錄和記憶。這座城市和生存其中的人民的愛與痛、恐懼與希望、悲傷與堅持,透過鏡頭留給世界,讓後人相信:人類在任何災難面前,都不會失去愛、勇氣和信念。

這種人生,周迅演不出來

武漢女司機李少雲和小女兒依依在出租車上相依為命的故事《出租車後座的童年 單親媽媽帶著女兒看完武漢900個日出》,曾被媒體報道,引起輿論關注。在紀錄片《生活萬歲》中,她還作為主角之一登上過大銀幕。但2020年伊始,她的經歷更近乎魔幻。

一月初,李少雲因為一次停車糾紛,被一名男司機持鐵棍暴打,臥床養傷近20天。

病床上,蘋果公司年度微電影《女兒》上線,周迅主演,感動了無數人。作為原型人物,她又被媒體們想起。

李少雲對《女兒》一片並不滿意,覺得故事將自己的生活展現得太過輕鬆。

她每天都在經歷著卑微的生活。即使知名度高一點,她還是一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和單親母親,從來不敢以微電影中高傲的姿態示人,甚至要低聲下氣地和每一位乘客解釋女兒的存在,期望別人坐車,「你內心還是巴望別人」。

不過,「最後結尾的那句話讓我很感動,」李少雲說,「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家,都想有一個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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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者李少雲和女兒依依

一月下旬,李少雲傷愈出院,跑了兩天車。其時,關於不明原因肺炎一度傳言四起,但多次闢謠之後,最看不起「癱腔」(軟弱怕事)的武漢人只是把它當作不值一哂的談資而已。有一次,李少雲拉一個客人去漢口火車站,車上兩人聊起這個傳言,她和對方開玩笑說:那就順路帶你到華南海鮮市場去看一眼。

說這話的第二天,她帶著依依出車,手機裡不斷彈出言之鑿鑿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她終於怕了。「我再怎麼樣不能讓依依暴露在危險中啊」,她當即收車駛回寄居的出租車公司不足十平米的宿舍。

武漢隨即封城。她主動向公司報名加入志願車隊,但別人看她是需要獨自帶娃的女司機,沒有批准她上路。

拿不到通行許可的李少雲就加入了志願者們自主成立的愛心群,通過手機負責志願車隊車輛的調配工作:「像我們沒有車的,又想出一份力,就在群裡面收發一些需求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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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是一場接力賽,當有需要用車的求助,志願者們會在各群互相轉發,直到有人接單為止。

但善良,也並不是能夠立時妥善解決所有求助。李少雲記得,封城初期,她在手機上看到一則求助的消息:有一家子四五口人不同程度出現發熱、咳嗽等症狀,疑似感染,甚至包括一位剛出生兩個月的嬰兒。

核實了情況後,那天晚上李少雲打了無數個電話,始終找不到可以接受病人的醫院——這群只負責車輛調度的志願者,面對稀缺的醫療資源同樣無能為力。

李少雲不得不對這家人說:車輛不能去接送,因為誰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最初那一週,無力感常常襲來,但她每天晚上都會守著手機,關注每一個志願者群和每一條求助信息,盡力做好一個調度,「通常最無助也最需要幫助的求救都在晚上,尤其是後半夜」。她知道,作為調度,她連接的一端可能是一個瀕臨絕望求告無門的家庭,另一端則是一位挺身而出的武漢司機。她夜裡守著,好像就能守住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

作為戶外探險搜救隊的組織者,武漢人大象擁有豐富的救援經驗,還曾經千里馳援汶川地震災區。疫情期間,他組建了一隻志願者小團隊,直接在武漢進行物資的運輸和人員的接送,成為戰疫第一線的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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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者大象

他們把救援物資運送給醫院或者普通市民,有時候也接送醫護人員。大象早上八九點鐘出門,大部分時候十一二點才回家,凌晨一兩點才能睡覺。

長時間戴高密封性的口罩同樣令人強烈不適:「大腦容易缺氧。我們原來登雪山的時候就有人因為大腦缺氧,變成植物人什麼的。昨天我這個口罩戴了9個小時,和我當年登雪山的那個感覺是一樣的,高原反應。大腦缺氧你肯定沒有辦法。」

但所有人都清楚,這不是最大的困難和危險。近距離接觸人群,尤其是醫護人員,感染風險巨大,可能危及生命。

「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一個個地離開,這一次真的,大家都很沮喪。」大象說,「而且不知道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

接送醫護的志願工作進行了十幾天,二月初,車隊相繼有兩位隊員病倒,大象懷疑他們疑似感染,但時值武漢醫療資源最吃緊的時候,遲遲無法確診。大象慎重思考後決定停止接送醫護人員,好在政府對醫護人員定點酒店和交通接駁的安排逐漸在完善,大象決定把志願車隊的方向放在運送仍舊緊缺的醫療物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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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做過多次援助行動,但志願者平常很少經受專業疫情防護培訓,大象的救援隊對於防護知識也是臨時補課。

他在車上穿著白色的防護服,帶著3M口罩、護目鏡進行工作。將物資運送到目的地的時候,無法確定接觸的安全距離究竟是多遠——他聽傳言說十幾米才是安全距離,但有時候他跟人的距離只有兩三米。

有個女孩子的外婆有疑似症狀,媽媽和舅舅照顧外婆時沒有防護度、護目鏡,連口罩都沒有。女孩害怕到了極點,請求大象給他們一些物資。「她怕他們兩個人感染了,‘我們就沒有親人了’。」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大象把有限的物資運送給了他們一部分。女孩的媽媽來取防護用品的時候,兩人之間只隔了兩三米。「距離太遠了,(好像)你不尊重她;你太近了吧,其實不科學。」

還有一位疑似感染的孕婦,請求志願者開車送她去醫院。大象無奈:「我跟她說,我們志願者只能做我們能做的事情。第一我們不是醫護人員,我們沒有醫療知識,第二我們的車輛不是醫護車輛,沒有相關的能力搶救甚至一些應急的措施」。

可是大象心裡很難受:「我對她說你走正常的社區醫院途徑。她說所有都找了......」

「真的犧牲了,也是為自己的家鄉,不虧」

最新一期的《歌手·當打之年》中,歌手周深以一曲《能解答一切的答案》向醫護工作者致敬。歌中寫到:「心誠血熱,始終是善良的,在昏暗人間照亮無數陌生的過客」。

那些用誠心熱血去解決一切問題的,當然遠不止醫護工作者;在昏暗人間照亮無數陌生的過客的,還有成百上千個在城市的危急時刻挺身而出堅持在路上的武漢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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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者陳杰

「(做志願者)這種事情可能是你一生中遇到最值得幹的事情。」武漢封城以來,出租車司機陳杰白天聽從公司調配,到社區提供幫助。夜晚,他又隨時「候命」,接送醫務工作者上下班。

因為擔心小區封閉無法出車,每天回家他都把車停在路邊,把身上的防護衣脫掉,然後步行一段路回家。

進門第一件事是用酒精噴灑全身,然後洗手、摘口罩、脫衣服,把衣服掛到陽臺上通風的位置,接著洗澡。一套流程下來,才能吃飯。吃完飯,就到自家閣樓進行隔離。

和許多志願者一樣,他不想將家人置於危險之中:「萬一我傳染了呢?再傳染給他們怎麼辦,還是自我隔離一下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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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35天,武漢這座千萬人口的城市,在無數個李少雲、大象、陳杰這樣的「輪軸」驅動下奮力運轉。將這些「輪軸」拆解下來,志願者們是一個個鮮活而豐滿的公民個體,在這場與病毒抗爭的耐力賽中,他們同樣感到疲憊、無助、焦慮……

在大象看來,有些公益組織和志願者團隊,因為缺乏應對機制,在疫情面前完全不具備自我保護能力。他希望能健全志願者專業化培訓的機制:「你看他們接觸醫護人員、家人、其他的志願者,你想想有多危險。因為他們在流動,這個疫情最害怕的就是在流動。」

但「大象們」在最艱難時刻的堅持,為武漢贏得了彌足珍貴的時間。隨著中央應對疫情工作領導小組對疫情防控工作部署的落地,「國家隊」入場,武漢市社會秩序有序恢復,就醫、物資供應、住宿、交通等各項功能,漸入正軌。 

李少雲有了空閒時候。在女兒長時間的請求下,帶她到小區的空地上玩了幾分鐘。

大象忙碌之餘,在一個有晴朗陽光的天氣裡,去看望因疑似感染而吿假的志願者丹丹,給她送去一些慰問品。兩個人隔著空曠的街道遙遙相望。「以前不認識她,也從沒有走進過。」但這一刻她的健康,對他如同家人安危一樣重要。

出租車司機陳杰依然每天接送乘客。提到那些並肩工作的志願者,他說:「這個時候能出來的話,都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過命的兄弟。」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志願者丹丹

吉普車飛馳而過武漢長江大橋,大象看著車窗外,平靜地說:「身後就是家人、朋友、鄉親……汶川我都去救助過,現在是在生我養我的城市。真的犧牲了,也是為自己的家鄉,不虧。」

誠如鍾南山院士所言:「武漢本來就是一座英雄的城市。」面對疫情挺身而出的武漢人,則是「英雄」虛無形象最真實最堅硬的載體。用大象在片中的話來說,「武漢人不寒噠,鉚起來搞!」(武漢人不會怕,鉚足勁跟它幹)

整整一個月前,「武漢鉚起」這四個字,是Figure創始人張悅在家人看春晚時草擬的這個系列紀錄片策劃案中的片名。後來因為擔心不符合語法規範放棄了這個名字,但當我們看到易中天先生把副詞動詞化,在一篇文章中喊出了「武漢鉚起」的口號,這一不謀而合更使我們堅信:「鉚起」是這座苦難而英勇的城市面對災難的姿勢和麵對同類的態度。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摘自易中天《武漢鉚起,馬屁精滾開》

時代的塵埃,落到每一個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但一向瞧不上「癱腔」的武漢人選擇面對巨獸,「鉚起來搞」,一如《在武漢》中的這些主人公。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為另一些不認識的人付出。當「鉚起來搞」的武漢人一起為他人和這座城市承擔的時候,這座大山有才可能被扛過去。

「民胞物與,念茲在茲。」這部8集紀錄片所有想表達的,都在這八個字裡。疫情會有消失的那一天,但這些日子我們因此產生的情感和記憶不會。

全國首檔「戰疫」紀錄片,在醫護人員背後,「鉚起來搞」的武漢人


由Figure團隊攝製的首部武漢實地拍攝「戰疫」主題紀錄片《在武漢》,由國家廣播電視總局指導,央視新聞、嗶哩嗶哩、Figure聯合出品,今日首播,2月26日起,每週三11:30嗶哩嗶哩,全網獨播。

撰稿 牛啟揚

校對 許 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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