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疫情終將過去,讀阿爾貝·加繆的《鼠疫》


疫情終將過去,讀阿爾貝·加繆的《鼠疫》

阿爾貝·加繆(Albert Camus,1913年11月7日—1960年1月4日)


提示:加繆法國文學家、哲學家,史上最年輕的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在這個荒謬的人世間只活了47歲,47歲對於一個人的生命長度來說也許太短暫了,但對於一個天才來說,在人世間的47年也就夠了,短暫的生命毫不影響他在世界文學史及文化史的地位,縱使對於他本人來說,他就是歷史中的一縷青煙,消散得無影無罪,但他的作品就像矗立在人類文化史上的一座豐碑,感動著一代又一代的人,直到永恆。

《鼠疫》的創作背景


疫情終將過去,讀阿爾貝·加繆的《鼠疫》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火就像一場瘟疫一樣蔓延於整個世界,他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世界變成了人間煉獄,屍橫遍野,生命就如同草芥螻蟻一般,被戰爭肆意踐踏。《鼠疫》就醞釀在這樣的時代環境中。1942年加繆因肺病復發,從炎熱的奧蘭轉移到法國南部山區帕納裡埃(後來作者在《鼠疫》中以帕納盧作為一位天主教神甫的姓名)療養,不久英美盟軍在阿爾及利亞登陸,德軍進佔法國南方。加繆一時與家人音訊斷絕,焦慮不安,孤單寂寞。1946年,戰爭的硝煙已經熄滅,而和平卻變成了一種不治的傷疤,《鼠疫》誕生於人間。

內容簡介

故事發生在法屬阿爾及利亞的海濱城市奧蘭城,4月16日的清晨,裡厄醫生在診所的樓梯上發現了一直死老鼠,後來接二連三的死老鼠被發現,接著城市的各個角落裡堆滿了成堆成堆的死鼠。不久,門房米歇爾老人得了一種怪病:腹股溝淋巴結腫脹,咳嗽,發燒。最終吐血慘死,米歇爾的死拉開了鼠疫的序幕。奧蘭城中相繼出現相似病症並痛苦死去。然而這些零星的受難者並沒有受到奧蘭政府和市民的重視,只有裡厄醫生認識到情況的不同尋常。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奧蘭政府終於勉為其難的召開了一次會議。但多數人反對。在裡厄醫生與同行老醫生卡斯特爾的要求下,市政府終於勉強答應採取簡單的預防措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一個叫約瑟夫格朗的市政府小公務員提供給裡厄醫生大量的數據,數據顯示鼠疫患者不斷增多。大量的人死於鼠疫,才引起了政府的重視,於是宣佈封城,進入鼠疫狀態。城中活著的人進入了一種孤獨、焦慮、無助的流放狀態中。其中一個從巴黎來的記者——朗貝爾,不甘於被困在城中,極力想逃出奧蘭城與留在巴黎的妻子相會。在炎熱的六月,每月都有7萬人死於鼠疫。裡厄醫生奔波於城市的大街小巷查看隔離那些鼠疫患者。他與格朗、塔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朗貝爾(後來放棄離開奧蘭城)一起組建了志願者衛生防疫隊。他們腳踏實地的工作,沒有英雄主義,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以此來對抗鼠疫。秋季,鼠疫蔓延的火苗仍然沒有熄滅的徵兆,老醫生卡特爾研發出了一種疫苗,它是人們戰勝鼠疫的最後希望,一個叫菲利普的小男孩注射了這種疫苗,但疫苗沒有挽救這個純潔的孩子,人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痛苦中死亡。人們徹底陷入並習慣於絕望的境地。但世界末日最終沒有來臨,在漫長冬日的某一天,瘋狂肆虐的鼠疫終於停下了它的攻擊。原本沒有任何效果科斯特爾疫苗突然發揮了功效。患鼠疫的人越來越少,病情不斷好轉,鼠疫在出乎人意料中消亡。而裡厄的戰友塔魯,在即將解除封城的最後兩天患上了鼠疫,他在痛苦和默默的反抗中死去。裡厄醫生也接到了妻子病逝的電報。城門打開了,鼠疫最後的陰影消失了,人們沉浸在歡樂當中。但在裡厄的內心裡有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在說,這些歡樂的人們對潛在的災難一無所知,鼠疫不會消失,鼠疫病菌潛藏在陰暗的角落裡,也許有一天,鼠疫會喚起它新的鼠群,給幸福的城市帶來滅頂之災。

疫情終將過去,讀阿爾貝·加繆的《鼠疫》


小說主題

  • 存在主義

作為存在主義哲學大師,加繆自然將其哲學思想,浸潤在《鼠疫》的字裡行間。他以鼠疫這一“極端境遇”,來表現世界的荒謬,歷史的荒誕,存在的無意義。“既然人在死亡時只有被別人看見才受重視,分散在歷史長河中的一億屍體無非是想象中的一縷青煙而已。”他否定天主宗教,裡厄醫生認為:如果真的有天主存在的話,他就不會讓鼠疫肆虐人間,他也什麼也不用幹了,等著天主來拯救好了。他否定人文主義,“人文主義者認為:他們不相信天災。天災怎能和人相比!因此大家想,這災禍不是現實,它只是一場噩夢,很快就會過去。然而,噩夢不一定會消逝,它們一個接著一個,其間逝去的卻是人,首先是那些人文主義者,因為那些人沒有采取預防措施。”他也否定英雄主義,裡厄醫生認為:“這一切裡面並不存在英雄主義。這只是誠實問題。這個概念可能會引人發笑,但與鼠疫鬥爭的唯一方式只能是誠實。”

在荒謬的世界裡,人的存在的是毫無意義的,在小說的中,純潔的,還不經人事的菲利普掙扎著死於鼠疫;宣揚天主救世的帕拉魯神甫諷刺性的慘死於鼠疫,死時手裡還緊緊地攥著十字架;塔魯為反對死刑,反對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奔波大半生,卻成了鼠疫中的最後一個犧牲者;就連裡厄醫生自己,在鼠疫結束後,卻接到了妻子的死訊。

  • “無為”的存在狀態

“無為”的生存狀態不是毫不作為,是自然而然的存在哲學,是世間萬物按照他應該有的樣子存在,人各負其責,各行其是,做他該做的事。就像小說中的裡厄醫生,他只是在做他作為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每天工作20個小時,腳踏實地、誠實地工作;也像埋頭默默工作,收入極為微薄的小職員塔魯。

  • 反抗絕望的人生哲學

加繆在《鼠疫》和魯迅在《野草》中一樣,表現出了一種反抗絕望的人生哲學,正如小說中所說“習慣絕望的境地比絕望更可怕”。人在絕境中,應努力求得生存。裡厄認為,人追求幸福,沒什麼羞恥的。因此,裡厄認為只有反抗,才能戰勝這該死的鼠疫。

藝術形式

作為一部出自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之手的文學名著,《鼠疫》有它獨到的藝術形式美。

  • 象徵手法的運用

鼠疫象徵人類的一切災難,戰爭、瘟疫、地震、飢餓,等等。也可以象徵每個人一生所遇的“極端境遇”。

  • 復調小說模式的敘事手法

加繆深受俄國批判現實主義大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影響,在《鼠疫》中借鑑了這一手法,小說中人物各自發聲,裡厄醫生實事求是的做事原則;塔魯的英雄主義;帕塔魯神甫的基督思想;朗貝爾追求個人幸福人文主義思想,等等地位平等的意識,在同一事件中,各自發聲,各抒己見,各自為體。

  • 濃縮時空敘事

小說將敘事的焦點集中在奧蘭城,4月16日發現第一隻死老鼠開始,到來年1月鼠疫消失,以鼠疫為線索貫穿整部小說,圍繞鼠疫,展開在鼠疫爆發前後,奧蘭城的眾生相,情節緊湊集中,故事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這種敘事,在20多萬字的長篇小說中,是很少見的,加繆可能借鑑了戲劇的創作手法。

  • 第三人稱內聚焦敘事

小說主要以裡厄醫生作為“敘述者”進行敘事:文章中在進行一件事件與另一件事件的轉換時,往往是以裡厄醫生的所見所聞所想來引起過渡。將敘事領域嚴格控制於某一人物的視野範圍中而不越位,正是採用“內聚焦”敘事視角的表現。如對鼠疫肆虐的奧蘭城環境的描寫,人們行為活動的場面描寫,就如拍紀錄片一樣,真實地還原記錄。而在對人物內心活動描寫時,第三人稱內聚焦敘事也更客觀冷靜,這就給讀者留下了大片的空白和想象空間,“加繆通過這一敘事視角在滿足讀者認知需求,給予讀者思考的緩衝餘地的同時,發揮這一視角影響讀者主題詮釋和倫理選擇的功能”。(1)如:“他想,在歷史上大約發生過三十次大規模的鼠疫,大約造成一億人死亡。但死一億人算什麼?人只有在打過仗時才知道死人是怎麼回事。既然人在死亡時只有被別人看見才受重視,分散在歷史長河中的一億屍體無非是想像中的一縷青煙而已。”

(1)諾貝爾文學獎作品《鼠疫》:存在主義代表作 .人民網.2009年08月03日[引用日期2013-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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