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貝:聽歌要聽鄧麗君,做人當如朱之文

金小貝:聽歌要聽鄧麗君,做人當如朱之文



有網友質疑他捐款是炒作,朱之文霸氣地回應:有人說我為武漢捐款是作秀,那也歡迎你抱著錢作秀。



首發:知心小貝


從一個山東省土生土長的農民,到成為家喻戶曉的農民歌手,登過春晚,當過冠軍,獻唱美國,去過日本,獲過最佳歌手,上過名人訪談。

在“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勢利而薄情的娛樂圈,他的熱度長久不衰,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網絡上,到處都是他憨憨的笑容,濃郁的菏澤腔調。

朱之文的一生,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走了狗屎運”。

支撐這個堪稱草根逆襲教科書級版本的靈魂是什麼?

兩個字:做人。

朱之文之勝,不在唱歌,而在做人。

1

2011年,朱之文參加選秀類節目《我是大明星》濟寧地區海選,身穿一件黃大衣,演唱歌曲《滾滾長江東逝水》,驚豔四座。

評委震驚之餘,質疑他的身份:“你是從哪個歌舞團過來的?”

朱之文說:“俺不是,俺是個農民,就是喜歡唱個歌兒。”

評委讓他脫掉大衣,裡面露出褪了色的毛衣,袖口處已經脫線。

朱之文害羞地說:“裡面衣服不好看,才跑到舊貨市場買了一件舊大衣,花了20塊錢。”

評委讓主持人上前看看朱之文的手,鏡頭給了這隻手一個特寫:

手指粗糲,皮膚黝黑。

主持人掩蓋不住驚訝:“這是一雙搬磚的手啊。”

評委仍沒有打消疑慮,繼續問:“你平時在家做什麼?”

“我幹完農活,就出去打打工。”朱之文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評委對他的不信任,認認真真、一板一眼地回答。

“我說的是現在你在家裡做什麼農活?”

“啊?”朱之文如夢初醒,慌忙答道:“種麥子。”

“種完麥子幹什麼?”

“出去打打工。”

“不是,我問你種完麥子幹什麼農活?”評委的眼睛裡寫滿不屑和嘲弄,分明在說:我看你漏不漏餡兒!

朱之文還未回答,主持人搶話說:“我來考你一個專業問題,種麥子時是先種麥子還是先澆水?”

朱之文說:“那要看天旱不旱。要是天旱的話就要澆水,天不旱就不用澆水。”

這個農民的專業“論文答辯”博得了滿堂彩,評委的滿腹疑慮化為欣喜和由衷的讚歎:“堅持下去,有可能你就是冠軍!”

從此,朱之文一戰成名。

這件大衣成了他的戰袍,他的代名詞,他穿著這件大衣參加了複賽,決賽,直至走上冠軍舞臺。

後來,他把這件大衣拍賣了51.8萬,自己又出資10萬元,全部捐給了慈善機構,救助一個生病的孩子。

才華可以贏得別人的欣賞,若加上憨厚的內在,這份欣賞就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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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如果說《我是大明星》的三位評委是把朱之文這顆埋於沙礫中的珍珠挖掘了出來,於文華無疑是把這顆珍珠擦拭得更加光彩炫目,置於更高的舞臺,放射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於文華是朱之文的貴人。

某一天,於文華收到一個朋友傳來的一段視頻,說是一個農民歌手唱的,你聽聽。

於文華並沒有在意,她聽過太多人唱歌,都沒有什麼感覺。

她隨意地打開一聽,頓時驚呆了。

視頻中那個樸實的農民猶如天籟之音的歌喉一下子打動了她的內心。

她當即有了一個想法:我要去見見他。沒有目的,只想為他做點什麼。

2011年3月,於文華遠赴山東菏澤單縣去尋找還未大火的朱之文。

正在吃飯的朱之文得知消息,激動地把飯碗都撂下了:哎呀,可見到電視上的活人了。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連同於文華一起來的,還有星光大道欄目組的導演王愛華女士。

從此,朱之文開始走上人生巔峰。

他參加星光大道,先是奪得月冠軍,後又在總決賽中榮獲第5名,“農民歌唱家大衣哥”也從此家喻戶曉。

很多人齷齪地質疑於文華和朱之文的關係,也有人片面地認為於文華之所以幫助朱之文,只是因為他歌唱得好。

其實這些都不是。

於文華曾經在節目中說到:

我小時候也出身於貧苦家庭,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十分不容易,看到了朱之文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因此才盡力地幫助他。

每個人都渴望遇到一生的貴人,可以助自己飛黃騰達。

可是能夠打動貴人的,不僅僅是橫溢的才華,更是樸實的人品和與之相同的奮鬥經歷。

人,總是喜歡那些能夠照見自己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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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聖人有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

朱之文這個大老粗也不例外。成名之後的朱之文也很想做點好事,讓別人念念他的好。

2012年,朱之文為村子修了路,給那條路立了碑,寫著“之文路”。

結果,碑卻被砸了,碎了一地。

朱之文給村裡買健身器材,結果剛過了一天,晚上就被人挖了土。

他只好再花300元請工人把器材全挪到了自家院子裡。

朱之文給村裡交了三萬元垃圾費,卻發現沒人念他的好。

第二年,他不再交了。

垃圾費平攤到全村每個人頭上,是30元。

村民們不樂意了,開始罵他。

在接受央視採訪時,他們說:“每一家給一萬元,再買一輛車,才記你的好。”

就連村支書朱宇誠也說:“縣裡鎮裡都是極力地培養他,不然他根本走不到這一步。”

他們卻忘了,朱之文走到今天,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努力。

很多鄰居找他借錢,最多的一戶借了50多萬,卻沒有一個要還的意思。

記者去採訪這些欠債人。

其中一個說:“他這麼有錢,不找他借找誰借?他這麼有錢,幹嘛要還錢?”

很多人覺得朱之文有錢了,就應該拿出來大家一起花。

於是,朱之文朱之文出門買繩子,賣給別人是20元,賣給他是100元。

朱之文從城裡打車回村,15公里路要價100元。

按村裡人話說:“反正他錢花也花不完。”

甚至還有人往他家院子裡扔石頭,沒啥原因,就是看他不順眼。

“以前他家是最窮的,現在居然成了最富的。”

朱之文很生氣,可是鄉里鄉親的,又有什麼辦法,何況他又那麼善良。

他無奈地接受了這一切。

朱之文在2019年7月6日,向家鄉郭村鎮的鄉村振興基金會捐款10萬元,助力鄉村振興和鄉親們增收脫貧。

同年9月21日,單縣第二屆中國農民豐收節暨單縣羊肉湯節在單縣三官廟社區隆重舉行。

朱之文登臺演唱了兩首歌,並現場宣佈支持家鄉美麗鄉村建設捐款140萬元。

他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只是對不起大家了,前幾天因為收玉米太多閃著腰了!在臺上都站不直了。

2020年2月1日,朱之文戴著口罩,穿著軍大衣,騎著三輪車,把20萬元的百元現金捆得整整齊齊,親手遞給了郭村鎮政工作人員,讓政府幫他捐到武漢。

隨後,朱之文又給自己鄉鎮捐了20萬,用來做好防疫工作。

面對網友的質疑,朱之文霸氣地回應:有人說我為武漢捐款是作秀,那也歡迎你抱著錢作秀。

柳宗元曾說:“妒人之能,幸人之失。”

這八個字大概最能概括國人的尿性了。

可是用忿恨去實現的目標,完全可能由寬恕去實現。

寬恕他人的嫉妒、短見、庸俗,成就自己的大度、寬容、淡定。

朱之文在這條路上已經把庸常的人遠遠地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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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成名後的朱之文也有了煩惱。

第一個煩惱就來自於他的老婆。

有女粉絲給他發信息:“朱之文你的歌太好了,我太喜歡你了,我要是找一個老公像你那樣,不抽菸不喝酒不賭博不花心,我要幸福一輩子。”

老婆看見了,大喝一聲:“朱之文,你過來,老實交代!”

“我交代什麼呀?別人喜歡我是別人的事,我拒絕別人那是我的選擇。”

老婆說:“蒼蠅不會叮無縫的蛋!”

朱之文說:“我不是無縫的蛋,我是有縫的蛋。我給你說,我什麼事都沒有。”

“好,那你當著我的面給她發信息。”

朱之文就打開手機發信息:

“老師,不好意思,謝謝你那麼喜歡我。你喜歡我我很幸福,我為什麼幸福呢?因為我這輩子沒出名之前沒人一個人喜歡我的,出名之後你第一個喜歡我。你喜歡我我感謝你,但是我不是你喜歡的那一類人。請往後不要給我發這種信息了。”

連拒絕別人都要這麼百般解釋,哈哈,真是個實在人啊!

按朱之文的話說:“一定得解釋,不要傷了人家的心。”

面對老婆的擔憂,朱之文在節目中當著主持人的面做保證:

“我這輩子不可能出軌的。以前咱們沒錢的時候,你到新疆摘棉花,手上都是血口子,我在家裡照顧兩個孩子。現在咱們有錢了,我不能幹那壞良心事。我記著一句話:出名不出軌。”

總有男人抱怨現在的女孩不願陪著男人吃苦,可是他們不知道,女孩之所以不願意,是因為太多的男人發達之後,第一個拋棄的就是自己的結髮妻子。

永遠不要低估女孩陪你吃苦的能力,前提是,你得讓她覺得值。

就像朱之文這樣的,出了名,掙了錢,回到家還一樣心甘情願被老婆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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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朱之文的第二個煩惱來自於他的鄰居。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萬手機接連拍。

自從網絡短視頻開始流行之後,朱之文一家就開始了被直播的生活。

鄰居們發現,靠拍朱之文的視頻發在網上,一個月能掙到過去一年種田的錢。

朱樓村的村民們只要一離開田地,一扔下鋤頭,就聚集到了朱之文的院子裡。

拍視頻,做直播,連朱之文上個廁所都有人要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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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呀,大衣哥要切菜了。”

“看呀,大衣哥打哈欠了。”

“看呀,大衣哥開始洗衣服了。”

“看呀,大衣哥要出去澆地了。”

後來不光是村裡人,連外地的網友也聞風趕來,加入直播大軍。

這些人完全不顧朱之文的個人生活隱私,看見什麼都拍,拍他家的院子,拍大衣嫂,拍他的孩子。

一直拍到天黑,人還不肯走。

很多人更是從天亮開始就蹲守在他家門口。

朱之文說,自己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抬頭看,窗子外有沒有攝像頭或者手機。

為了能拍到他,許多人甚至會爬到牆頭上去。

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拍客蜂擁而入,他就像被關了一夜的猴子。

因為不堪其擾,朱之文把從前破敗的大門重新修繕好了,安上了39根10釐米長的鐵釘,寫上警告:“私人住宅嚴禁闖入,攀爬危險,後果自負”。

即使這樣,也依舊抵擋不住“熱情”的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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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有句評論:

大衣哥是全國唯一一個走紅後沒有忘本,也沒有飄的草根明星。悲哀的是,大衣哥沒有飄,大衣哥身邊的一些人卻飄了。

只是後來,當朱之文聽說他們拍自己能夠賺錢,就無可奈何地接受了。

“算了,只要他們能掙點錢,我就忍忍吧。都鄉里鄉親的,掙個錢也不容易。”

他慢慢接受了每天被直播的生活,面對鏡頭也視若無睹了。

每天旁若無人地蹲在地上吃飯,旁若無人地和老婆拌嘴,旁若無人地逗弄自己心愛的老母雞。

於是,我們無數次地在視頻上,看到朱之文趴在地上修理拖拉機,渾身是灰;

看到朱之文斜躺在地上和別人下棋;

看見朱之文抱著現金去捐款,後腦勺上的頭髮被枕頭壓得亂七八糟;

看見朱之文坐在院子裡,坐著坐著就打起了哈欠。

於是,我們得以看見,這不是一個另類的明星,這是一個無法脫離農民本色的明星。

我們曾無數次地欣賞那些放浪形骸的閒雲野鶴,欽慕他們的脫離世俗,曠達自在。如竹林七賢,清談、對酒、撫琴,放達不羈。

朱之文無意中就做到了這點。

這是被逼無奈,也是他的個性使然。

低調而善良的人,總是為別人想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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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朱之文曾被主持人問道:“你的經濟條件完全可以把全家搬到城市裡去,為什麼沒有這樣做?”

朱之文說:

“這是有原因的。比如說我家有一棵小樹,現在都長那麼大的槐樹棗樹,這是我小時候在地上薅的一棵小樹苗,甚至還沒個筷子大呢,我栽上天天澆水,澆來澆去這幾十年了,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了。我看著我的樹我高興;我每天早上起來,看著我從光著個屁股就跑來跑去的那個小院裡;我看著那每一塊轉,每一塊瓦,一個小舊房子,我心裡舒服。”

朱之文的這段話打動了我。

他的那棵樹打動了我。

他從光著屁股就在那裡跑來跑去的院子打動了我。

他的一磚一瓦打動了我。

我想,這就叫鄉愁,這就叫根,這就叫一個男人的不忘本吧。

這樣的名人,不會走紅後耍大牌,不會住豪宅開豪車,不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永遠不會被封殺。

可是有人說,這是朱之文的“聰明”,他知道他一旦離開農村就不火了。

這也讓我想起之前朱之文和蔣大為之間的矛盾。

蔣大為曾經公開地點評朱之文。

他說:“哪一首歌是朱之文創作的,不就是模仿了兩句別人唱歌,然後觀眾就喜歡你了,但你依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是農民讓你上去唱歌,你才能出名,才能掙錢。”

“他有農民式的狡猾,他始終是一個農民,談不上藝術。”

是的,如果農民沒有資格談藝術,那麼朱之文確實談不上是藝術家,他只是一個深受廣大農民喜愛的歌手。

如果他有農民式的狡猾,那麼這種狡猾就叫“厚道”。

厚道,是最高級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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