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梦中谁寄花笺来


故事:梦中谁寄花笺来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Ocean_9720854
1

长安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批阅过的奏折随手堆在一旁,我放下朱笔,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我一向喜欢打扮的奢华招摇,处理政务时依然如此。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平日里将我的手指护的很好,如今却划过我面颊,有些刺痛。

烛台上的烛火燃得正旺,在白玉案上投下淡淡的跳跃的阴影。殿内空寂冷清,火烛的噼啪声响此时听起来就如儿时放过的爆竹般响的热烈。

殿外人的对话也清晰起来,一字一句如同昔日的旧梦醒在我耳边。

“喜芜姑娘,烦请你通报娘娘一声吧。这,天大的事,怎么也耽搁不得啊。”大太监刘福弓着身子,一再哀求着站在殿门外的女子。

“您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娘娘说一不二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娘娘今一早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搅,我哪有那个胆子?”喜芜顿了一顿,又接了一句,“更何况,娘娘已许久不曾踏入御极殿了。”

刘福甩一甩拂尘,终究还是无奈作罢,转身走了。

我大约能想到刘福离去时悲戚的面容和蹒跚的步履,他陪伴了祁言半生,最后的希望还是被我彻底浇灭了。

我是祁言的皇后,不是他的妻子。我早已认清了这个事实,所以即使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快乐,也没有很伤心过。

我不清楚这样活着是不是值得庆幸的事,我爱着祁言,只是我的宿命比他沉重太多,我做不到毫无保留的爱。

更做不到毫无保留的恨。

“来人。”我唤道。

喜芜应声而入,双手捧着茶盘。她把头垂的低低的,脚步声也比往常沉重了许多。

她将茶杯放在桌案一角,走过我近前为我按着太阳穴,疏解头痛。这是积年的老毛病了,祁言身体一直不好,朝廷之事多半是我掌管。长年累月的忧心,便落下了不少病根。

天宝初年,登基那日我与他同登御阶,意在一朝二主,共理朝政。

那时祁言正恨我入骨,自然不可能与我携手同行。御阶上,我慢他一步,落在他身侧亦步亦趋。

走至一半,祁言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冷着脸看我:“皇后不必礼让,你我之间,再无君臣。”

这突如其来的停滞令底下乌压压一片的朝臣惊心不已,气氛急转直下。

为了大局,祁言自然只得继续往上走,却仍用余光恶狠狠的睨着我,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看着他厌弃又耐我不能的吃瘪样子,我毫不收敛的笑了起来,语调也轻快了许多:“陛下错了,这一阶让的是夫礼。还请陛下不要忘了当日的诺言。”

夫妻同心,恩爱不移。

我垂着眼帘,任由喜芜的手指在我额边轻轻按压,有清苦的茶香缭绕在我鼻尖,是我最爱的一种苦茶,喝的久了,觉得也不过如此,苦与不苦,看的是人心罢了。

“娘娘,”喜芜的声音很低,还有些沙哑,“皇上他,薨了。”

“嗯。”我点点头,昨日有宫人回禀说,祁言精神好了不少,在花园绕了好一会儿,应该就是回光返照吧。今日天色好,想必他也走的安详。

“刘公公说皇上有心愿未了,不肯阖目呢。”

我闻言一怔,颤声问:“刘福说了什么心愿没有?”

喜芜支支吾吾的,闷了许久,眼见我要发怒,才狠下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刘公公说皇上还念着乌苏皇宫里的小院儿。”

“你告什么罪?”我不怒反笑。

“我……”

“也罢,夫妻一场,我去看看他。”

我遣散了身边的随从,独自一人去找了祁言。他躺在大床上一动也不动,安安静静的。

“祁言。”我叫他的名字,没有回应。

我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祁言,你看看,你从未爱过我,到头来,你只有我一个人。”

我伏下身子,手轻轻覆上他的眼。却见枕下压着一张纸,露出半个角来。

我拿在手里,昔日的种种历历在目,竟有一瞬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乌苏国嫡长公主枝秾,美色天成,性行温良,克娴内则,吾国愿与乌苏喜成良缘,百年修好,太子祁言风姿俊郎,愿与公主结亲。

2

第一次见到祁言的时候,我还是乌苏国的嫡长公主。那时人人都认为我是个刁蛮无礼的祸水。

我住的宫殿比母皇的寝殿还要奢侈,内外金碧辉煌,据说花费的全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我出席的宴会一定要摆满我喜欢的各式瓷器、玉器,否则我便会大发雷霆,搅散宴席;我不仅喜欢艳俗招摇的衣裙和妆容,还喜欢在高高的发髻上插一朵大大的鲜花……

要是只是如此,也就算了,偏偏我还有一个闭月羞花只比我小两岁的的妹妹——禾清。五岁成诗,七岁成文,如今更是熟读诗书,样样精通。

我浑浑噩噩这么久,还不曾有什么可以比得过禾清的。以至于大齐使者到了乌苏的消息传来时,我欢欣雀跃了许久。迎使者入宫的那日我偷偷爬上城墙去看,远远瞧见一少年的身影,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我已猜到少年的身份——祁言,亲自领着使者团来向乌苏求亲的大齐一处一处,而他所求的那个人,是我。

我很是高兴,前前后后打听了不少关于祁言的消息。比如说他喜欢清净,选了东南角的清秋院当做他的居所,院里有两株桃树,是我母皇及笄时亲手所植。彼时春意浓浓,桃花开的正盛。我时时在脑海里描绘出祁言站在桃花树下的画面,只是想着,一颗心就像被很小的猫儿挠了一般,痒痒的。

我以为这个美好又甜蜜的梦会一直追随着我,却没想到它会破灭的那么快,没有一点预兆。

送行宴那日,祁言一身藏蓝色缎袍,长身玉立,缓缓步入殿中,如同撷了一束光。他躬身向母皇行礼,随即接过身后使者递过的金匣,朝我的方向微微鞠了一礼。

我本该接过金匣,略带娇羞的回他一礼,奈何之前过于紧张,多贪了几杯,眼下愈发放肆起来。我面色酡红,丝毫不理会祁言双手捧过来的金匣,眼波荡漾:“太子殿下的心意昭昭可见,枝秾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祁言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隐忍的、屈辱的神色一下子醒了我的酒,然而已经没有补救的余地。那样年轻气盛的少年,怎会甘受这样?

“不瞒公主,在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做。”祁言不动声色的转回身,对我的母皇道,“女皇陛下,在下对二公主禾清一见倾心,愿娶二公主为妻。”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我举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水洒了我的衣裙,我清楚的看见禾清的神色从惊变为惊喜,那份惊喜又化成了淡淡红晕浮在两腮处。

我成了整个乌苏的笑柄。

可谁又能想到一年后坐上喜轿的还是我——母皇更属意禾清成为乌苏的储君。一国储君,怎会远嫁他国?

被红盖头挡住视线的时候,周围一片都是红彤彤的,所以我犯了一个错误,误以为我与祁言会有一个锦绣的将来。

3

祁言迎我入东宫那日,天色正好,暖风轻扬。

我攥着红绢的一端,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过门阶时祁言扶了我一把,对我说:“本宫为夫,公主为妻,日后必当琴瑟和鸣,夫妻同心。”

太子大婚,举国欢庆。身后人山人海,听了这话无一不欢呼喧闹起来。

可惜祁言的这句话,根本不是对我说的。

甚至,他连我的盖头都未挑。

我一手扯掉红盖头,眉眼间噙着笑意问:“殿下娶我可是不情愿?”

他不答,神色不郁,凉薄如斯。

“也对,方才那些话必不是说给我听的。殿下演戏演的逼真,我当真了。”

我站起身,走到桌前端起一杯合酒,看着祁言冷漠的样子不由得绽开了嘴角:“仅以此杯恭请殿下安,祝愿我与殿下恩爱永存,两不相移。”

我捕捉到祁言眼中有一丝光亮闪过,自以为天长日久,总有一天我能走进他心里。只是我忘了,祁言对我毫无感情,何来移情别恋之说?

他喜欢的,一直是禾清。

成婚一年,我如愿怀上了承儿,与祁言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他说:“枝秾你感觉到没有?他在踢我,力气很大,是个男孩!”

“枝秾,他又在动呢。”

我永远记得他那副模样,像个买了糖的孩子似的张牙舞爪。

“有了承儿,就不怕殿下不要我了。”

“你和孩子,我都要。”

祁言去宫里问安的时候,我偷偷进了他的小书房。那里有很多他闲暇时作的画,精心的收集在一个大匣子里。

我又取出一幅,在桌上慢慢铺展开来。

桃花烂漫,小院清幽,少女落在少年怀里,眉眼含春。粉色花瓣零零落落铺在少女的碧色衣裙上,惊艳华年。

我看了许久,直到祁言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才回过神。他夺过画卷,十分宝贝的珍藏起来。

“以后再不许来这里。”他沉声道。

“是你喜欢的人吗?”

“总之不会是你。”

我自嘲的笑了笑:“禾清生的与我一般无二,我以为……”

“你不要痴心妄想。”

祁言瞥了瞥我艳丽的衣衫,毫不客气的回击我。一根根刺,针的我生疼。

来日虽长,但岁月苦短,我怎么能奢望得到他的爱呢?

生下承儿第二年,大齐昭帝病重,有意改立六皇子祁阳为储君,祁言形势不稳。我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时,顺便见了见昭帝。

我说:“父皇可愿赌一赌,若太子殿下攻破乌苏,便许他为帝如何?”

祁言回来时的表情很不好,质问我到底做了什么。

彼时我正拿着剪子剪花枝,闻言笑了又笑,看着他满是戏谑:“我以乌苏为聘,纳你一个何如?”

4

我和禾清并非亲生姐妹,我是枯井边的一把杂草,她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

我七岁以前一直住在乌苏皇宫最荒僻的南苑里,没爹疼没娘爱,宫人们向来捧高踩低,我的日子并不好过。好在我父后对我还有一丝愧疚,暗地里补偿了我许多。

我的恨意日积月累,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嫁来齐国之前,我亲手杀死了父后。

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我到底想不想他死,可我确实是这么做了。

至于母皇和禾清,我在等,等一个时机。

就如现在,我在乌苏的兵马把五花大绑衣衫零落的禾清母女从乌苏皇宫带到大齐军队面前。

心腹向我遥遥一拜:“一别三年,大事终成。”

我颔首,继而转向祁言:“殿下,不可留后患。”

祁言的手在颤抖,都说皇家人狠戾凉薄,为何他只对我无情?

“这样吧,母皇与禾清只能留一个,殿下自己选吧。”

他将箭矢对准我母皇,痛苦不堪的闭上了眼。

箭矢破风而去,我以迅雷之势举起弓箭,紧随其后对准禾清射了出去。

风声凌冽,祁言震惊的睁眼,禾清的身子已然倾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双眼血红,像是要把我撕碎一般。

“苏枝秾!你就不怕自己遗臭万年吗?那是你的亲人!”他字字锥心,我却习惯了微笑。

“殿下应该听说过,我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也没有名声。”

四年前的我祸国害民,四年后的我残虐暴戾,六亲不认,听起来也没有多么离经叛道。

“难道你眼里就只有权力吗?或者说,你远嫁来此,你种种不堪的传言,都是你故意而为之?”

祁言登基半年,日日宿在我宫中,倒头便睡,很少有这样和我说话的时候。

他一开口,我的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手指一用力,生生将纽子扯了下来。

“那陛下当初,为何没有多看我一眼呢?又为何喜欢上了禾清?让我猜一猜,大概是因为陛下相信了传闻吧。可陛下有没有想过,你是错的呢。”

“既然陛下选择相信那些传闻,我怎么会故意让陛下不喜欢自己?”我无言的在祁言身边躺下,想了想又说了一句,“陛下近日忧思重,早些歇息吧。”

不咸不淡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至天宝三年暮春时节,我和他之间的这种平衡再次被打破。他宠幸了一个宫女,名叫桃若。

桃若长的与禾清像了八九分,我看着她,却总觉得不是在看禾清,而是在看我自己。

祁言很宠爱她,不过半年光景,宫女就有了喜,这是祁言登基后的第一件喜事,庆祝的很是隆重。

那会儿承儿还不到五岁,小小的人长的很俊,像我,也像祁言。他将我和祁言的长相融合的那样好,让我没来由的心惊。

桃若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太医说桃若孕期甚喜酸食,很有可能是个男胎。

我没让那个孩子活下来,我不可能容忍有一个和承儿相像的孩子活在宫中。

桃若没了孩子那晚,我彻夜未眠,平生第一次痛哭到不能自已。厌的是我自己,哭的也是我自己。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祁言就来我宫中坐一坐,没有兴师问罪,没有剑拔弩张,他坐在那里,只是看着我出神,然后咳得牵心扯肺。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

每次他来,都是我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也没什么可说的,诸如近些日子我处理了哪些政务下了什么旨意云云。

他从不过问我的政务,我也不管他的。但祁言一直闷闷的,我就突然很想说一说。

他最后一次来长安殿,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他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听着我喋喋不休。我送他出殿门时,他似叹了一口气:“以前我说你权利熏心,如今我反而混淆了,你容不得我有别的女人,也不见你对我有多上心。”

我挑眉,笑呵呵的问:“陛下会接受我的心意吗?”

祁言直直望进我的眼眸,看见了他自己的影子。

5

“母后带我去母后长大的地方嘛,就看看嘛……”承儿拽着我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冲我撒着娇。

“承儿不许胡闹,快说,你故意哄我到这来,是不是还有别的鬼主意?”我点点他额头,故意装凶。

“嘿嘿,这个嘛,”他小脸扬得高高的,一脸的得意样,“母后亲承儿一口承儿才说。”

“你这小滑头。”我无奈的摇摇头,却瞧见祁言从御极殿的方向走过来。

“承儿想去,就带他去吧。”祁言有些憔悴,看向承儿的目光十分慈爱,“承儿如今七岁了,以后可不能抱着你母后撒娇啦。”

“过两年再去也不迟,舟车劳顿的,承儿哪里受得住。”

“母后,”承儿摆出小大人的架势,苦口婆心的教育我,“要经过历练才能长大,我怎么可以一直躲在安逸窝呢?母后放心,不管承儿长多大都是母后的宝贝儿臣。更何况,父皇也同意了,您还等什么呢?”

可见岁月是不饶人的,一晃过去两年,五岁的奶娃娃长成了七岁的小话痨,一套歪理下来我心服口服,只好告了饶。

祁言登基后设立两京,保下了乌苏皇城。

以前乌苏皇城最夺目的一处建筑是我未出嫁前居住的百欢殿,经年过去,那里依旧最为辉煌。

我自然不会住到那里了,百欢殿于我而言,与凤凰归巢毫无联系。在那里,每一夜都不安稳。

承儿跟着我住在了南苑,成日在南苑的墙上翻来翻去。

我瞧着这里的墙修的有些高,总是担心承儿摔下来。有一日我便趁着承儿吃点心的空隙,想了个办法:“承儿想不想去一个地方,母后带你爬墙进去。”

承儿眼睛一亮:“什么地方连母后都得翻墙进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

小孩子比起金子更喜欢泥巴,我想了想,清秋院的院墙低矮一些,更适合承儿去玩。

我领着承儿一路小跑到了清秋院的西墙,风一过,便卷来阵阵桃花雨。

我不得不承认,承儿在爬墙这方面确实有点天赋,承儿拉着我的手,稳稳当当的把我送到了墙上。正待翻身进去,祁言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他坐在院中的桌案后,在我们来之前,正伴着轻风和桃色练字。

我扯着承儿,落荒而逃。

那日我穿着碧色的衣裙,梳了小巧的发髻,上面只别着一支蝴蝶簪。

我很少穿这样清丽的颜色,第一次,是十六岁。

祁言在乌苏皇宫小住的那段时日不怎么出清秋院的门,只闷在院里自己写字。

宫人们不让我乱走,但我总有办法跑出来,躲在清秋院的西墙角,透过院墙的缝隙偷偷看他写字的样子。

有一天我耐不住性子爬上了墙头,我小声的喊他:“喂,我跳下来,你接住我。”

他讶异的抬头,对上我的眼睛。

“快啊,我要跳了。”

他站起身,不知所措的张开了手臂。

我被他接了个满怀,少年的气息让我觉得踏实。他低头看我,轻风拂过,有桃花簌簌落在他肩头。

那天之后我便天天过来找他,每天都要被他抱一次,我们一起写字,一起画画,小小的院墙内,是梦中的美好。

祁言把我认做了禾清。

对啊,人前的苏枝秾,是个喜欢浓妆艳抹穿红戴绿的祸水啊。

6

祁言是喝醉之后来找我的。

“你不知道,你们有多像。”

我淡淡的笑了,我早就不在乎祁言对我的感情了。

禾清吗?我吗?我对禾清的嫉恨全在她那一张脸上,她没有资格有这样一副样貌。

“祁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乌苏有一个小公主,小公主在她一周岁时就失去了母皇。为什么呢?原来她还有一个姨母,和她母皇是双生子。乌苏皇室视双生子为不祥,便把她姨母藏了起来。可小公主的姨母并不甘心,伺机而动,趁乌苏动乱,发动了一场秘密的政变,取而代之。”

“小公主的日子不好过起来,姨母与她父后又生了一个孩子。没有人真心实意的教养她。七岁之前,一直生活在破落的院子里;七岁之后,就被冠上了各种不好的名声。她的父后于心不忍,暗中给了她一些势力,小公主机敏聪慧,借此联络到了母皇的亲信。她的势力一步一步在变大。为了减轻姨母的疑心,她只好顺着姨母的意愿,做足了一个不可一世祸国殃民的骄横公主样子。”

“还有啊,小公主在她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了她喜欢的人。她为了见他,日日穿上碧色的裙子,洗去艳丽的浓妆。”说到这里,我看向身旁的祁言,他已睡着了。

7

天宝八年,祁言真的走了。

“祁言,你真不厚道。我将的故事你还没听,怎么就睡了。”我将那纸聘书撕的粉碎,扬在祁言冰冷的身体上,“我会为承儿铺好路,也许我要杀更多的人,不得善终也好,千古骂名也罢,我都要走下去。”

“有一些话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并非我有意调戏于你,我嚣张跋扈惯了,没人教给我如何欢喜一个人。”

梦中谁寄花笺来,你不知我有多欢喜。(作品名:《梦中谁寄花笺来》,作者:Ocean_9720854。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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