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畫醫”,令人驚歎的古畫修復絕技

《安持人物瑣憶》中有兩個裱畫匠人做挖補的故事。

一是吳湖帆和蘇州裱畫匠人馬老五的故事。一次吳湖帆收了一幅明代書法家詹景鳳的草書長卷,請馬老五來看,問能否改成數對四尺條幅。馬老五看了看,說好,但要一百五十元。吳湖帆允之。順便提一句,做這種高級活計,千萬不要跟裱畫匠人講價,否則偷工偷在哪裡,你都看不出來。

幾個月後,居然全部改成條幅,隔窗逆光查看,一絲痕跡也無。

吳湖帆通篇閱讀,忽然一笑,說“馬老闆,你出了爛汙哉”。原來是一個完字,被腰斬為寶蓋頭和一個元字。馬老五說,這個寶蓋頭與上一筆連筆,和元字隔了三分之多,我不識草書,不好意思,拿回去重做。數月之後,又拿來,完字又合體了,而那連筆處竟完全不似剪斷的。

第二個是張大千和上海裱花匠人周龍昌。據張大千說,此人挖補功夫,已至神出鬼沒。任何破碎,人物、山石、亭子、均可遷東搬西,無絲毫破綻可循。一次,陳巨來拿了一幅吳湖帆臨董其昌山水扇面,請張大千在背面補題,以求高價。張大千一見,覺得這扇面可以拿來混作董其昌的真跡,用自己一張畫換來扇面,請來周匠人, 商量挖題換款,並且要改變畫面。大千說:“這亭子似太擠。”周龍昌說:“可以移至左上角。”後來,陳巨來在上海又遇到周龍昌,問他,可有徒弟?周曰:沒有。陳曰:是否秘不肯傳?周曰:非也,吾這功夫,太細,太瑣屑、太慢,哪個願意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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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即從宣紙上“摳圖”,補,就是補全缺失之處。通過挖補,可以將一幅作品完全變樣,甚至可以將一張作品變成兩張甚至三張作品。

第一步:處理畫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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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畫芯。將舊畫洗淨。用熱水燙後,用羊肚毛巾擠吸出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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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去腹背紙。要點是需要小心,不傷及命紙及畫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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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揭命紙

這是修復古畫中最重要的工序。命紙是畫芯的託紙,託紙直接和原畫接觸,能延長作品的壽命,也能夠使作品更加出色。故而稱之為“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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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取時要非常小心,不能傷及畫芯。這是修復古畫最重要的程序。

揭命紙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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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揭命紙後對畫芯進行修復。揭命紙時帶起的畫幅等細部和纖維,在這道工序中得以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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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工具滴水,利用水力修補極小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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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芯處理好後,重新託上命紙。需要託的平整,沒有一絲褶皺。

託命紙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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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大幅畫芯,已經修復處理好。工人正給畫芯上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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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幅畫芯上漿後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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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芯託好命紙,慢慢陰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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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陰乾的畫芯放在窗前,逆光檢查畫面由於年久導致的斷紋。

給畫面補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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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蟲蛀等原因,古畫會產生這種破洞。

帖斷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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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1—2毫米細的宣紙帖在斷紋處。破舊古畫往往會貼滿畫芯背面。此處需要極大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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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芯陰潮上牆。將潮潤的畫面上牆繃平,準備全色。

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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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色。就是將漏洞處失去顏色的地方補好,使畫面統一。高手要做到“四面光”,即上下左右四個角度全都看不出補過。

接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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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筆:畫面中因破洞造成的斷筆,需要接筆。要求接筆人對畫家筆法有深入瞭解,知道筆意來龍去脈。等於和藝術家一起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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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接筆。從圖片看這是一張明末清初書法家傅山的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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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芯處理好後,從背板上取下動作必須保持斜線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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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畫芯,完成挖補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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