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出征
白俊華
一
你也有父母，愛人，孩子
這個春節，既定的團圓因為一場疫情
突然之間，改變行程
為了祖國的重託，為了人民的生命
你迅速打理行囊
義無反顧，出征，出征
二
記得，一九二七年，南昌城頭的槍聲
大渡河記得，上甘嶺記得
長江的洪水記得，汶川的廢墟記得
記得，一九二九年，古田鍛鑄的忠誠
三
女兒隔著車窗喊你：媽媽，我們回家
妻子擦著淚水瞅你，滿滿的心疼
母親打來電話：一個叮嚀又一個叮嚀
這是冬末春初，遠方依舊很冷
你懷著一腔熱血和歉意，出征，出征
四
從小湯山的非典到火神山的新型肺炎
一條鐵軌或航線，見證了中國軍人
融入骨髓的基因——忠貞，以及衝鋒
出征，出征。此時，我們不談英雄
五
車廂裡，客艙內，你微微閉著眼睛
這個除夕，沒有絲毫的睡意
你在想著一些細節，以及感染者的痛
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萬家燈火
正在靜候黎明。機翼下，朦朧的夜色
也在構思，你歸來的風景
而你，神色平靜。血脈裡，有風
六
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你的姓名
一身綠色軍裝融入的情感
在訓練場，在哨位，在每一個夜晚
淋漓盡致地揮灑愛情
我知道你把職責和使命，看得
比生命還重。當祖國和人民需要
你拋下一切，出征，出征
七
此時，我不想去探究你的年齡
不管成熟，抑或嬌嫩
你心急如焚的腳步，匆匆，匆匆
危難時刻，軍人的使命和擔當
不需任何印證
一張堅毅臉龐，一個無聲行動
就是最最響亮的回答
面對疫情或死亡，出征，出征
八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敵人隱身暗處，瞪著猩紅的眼睛
你的武器，是口罩，是防護服
是紙尿褲，熔鑄的一塊鋼
你的眼神和姿態，你的精神和良知
讓冠狀病毒兇惡的本性
暴露，再暴露。然後，匿跡，消聲
從簡單的宿舍，到危險的病房
也就幾步之遙。你，出征，出征
九
這個春天，我站在哨位上。天空遼闊
偶爾，還能聽到婉轉的鳥鳴
我的目光投向遠方，那裡有一群身影
跟我一樣，踐行一脈相承的忠誠
但我知道，生與死，離你很近
我的恪守，只為給你一個默默的支撐
為了我們共同的誓言，出征，出征
十
面向黨旗宣誓。面向軍旗宣誓
你的汗水，浸透內衣。你摘下口罩
一道又一道印痕，定格永恆
八小時，十小時，你虛弱的身體
撐起一片又一片天空
蹲下來，吃點簡單的盒飯
然後繼續，出征，出征
十一
病毒還在肆虐。你的親人還在家中
白天焦急。夜晚，難以入夢
他們每天都在牽念，可能的情形
老人，或者孩子
望著窗外的陽光，數著漫天的星星
還有親密的愛人
一遍一遍翻著手機，期待鈴聲
十二
戰鬥還在繼續。你的戰場在疫區
你的戰役是疫情
當冠狀病毒這個兇狠的敵人
沒有徹底殲滅，陰雲還在籠罩
天空，還未放晴
苦，或者累，或者危險和犧牲
還在你的大腦裡，繃緊神經
不能退縮，更不能倒下
你只記得一個詞，出征，出征
十三
數字實時更新。確診，抑或疑似
還在做著加法。死亡，開始舒緩
治癒，開始一天一天遞增
換崗，離開病房。你的臉上
有了疲憊之後，難得的笑容
勝利在望，你準備再一次，衝鋒
十四
白，也可以是一樹杏花。在火神山
你穿梭的腳步，踏響春風
如果說到讚美，我寧願等你歸來
用一抹新綠，裝飾平安的夢境
屆時，你可以枕著溫暖
一覺睡到天明。睡到中午也行
陽光透過窗子，溫暖你，和安寧
十五
武漢相信。北京相信。人民相信
軍人護衛的，不僅僅是和平
當不可預知的災難某一天降臨
綠色的身影，一列列，一行行
給祖國的大地，撐起一片晴空
晴空之下，是祥和
祥和之內，山河無恙，幸福眾生
十六
不要說話。此時，美麗的春天
已經睜開眼睛
祖國正在期待你的凱旋
而你，早已準備。號令再起
出征，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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