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讀《金*梅》之(四)——酒色財氣四貪詞(上)

大家好。前面一期文字,我們分享了金瓶梅前面的三篇序跋的內容。今天我們分享《金瓶梅》前面的一段算是開場白的文字。這段開場白,由幾首詞構成,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四貪詞。但在四貪詞前面,還有幾首詞。我們原文照錄如下:

“閱苑瀛洲,金谷陵樓。算不如茅舍清幽。野花繡地,莫也風流,也宜春,也宜夏,也宜秋,酒熟堪酪,客至須留。更無榮無辱無憂。退閒一步,著甚來由。但倦時眠,渴時飲,醉時謳。”


“短短橫牆,矮矮疏窗。怯帽兒小小池塘。高低疊峰,綠水邊傍。也有些風,有些月,有些涼。日用家常,竹几藤床。靠眼前水色山光。客來無酒,清話何妨。但細烹荼,熱烘盞,淺澆湯。”


“水竹之居,吾愛吾廬。石磷磷床砌階除。軒窗隨意,小巧規模。卻也清幽,也瀟灑,也寬舒。懶散無拘,此等何如?倚闌干臨水觀魚。風花雪月,贏得工夫。好炷心香,說些話,讀些書。”


“淨掃塵埃,惜耳蒼苔。任門前紅葉鋪階。也堪圖畫,還也奇哉。有數株松,數竿竹,數枝梅。花木栽培,取次教開。明朝事天自安排,知他富貴幾時來。且優遊,且隨分,且開懷。”

這幾首詞,寫的很有詩情畫意,描畫了一幅山清水秀,悠閒自在,閒適安逸的田園牧歌生活場景。不知道大家是什麼想法,我覺得這種生活真的是很安逸的。但是現在社會,這種生活已經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社會越發展,所謂以城市化為主的現代化越發展,這種田園生活就越離我們遠去了。


而這也可以看作是《金瓶梅》作者的一種生活價值取向與生活態度,也可以看做是對他自己的作品裡所展示的眾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們的那種紙醉金迷,追求肉體刺激,追逐營利的人生價值取向的一種委婉否定和批判。

接下來,就是著名的酒、色、財、氣的四貪詞。我們先來看看原詩詞:

“酒損精神破喪家,語言無狀鬧喧譁。疏親慢友多由你,背義忘恩盡是他。切須戒,飲流霞。若能依此實為差。失卻萬事皆因此,今後逢賓只待茶。”

“休愛綠鬢美朱顏,少貪紅粉翠花鈿。損身害命多嬌態,傾國傾城色更鮮。莫戀此,養丹田。人能寡慾壽長年。從今罷卻閒風月,紙帳梅花獨自眠。”

“錢帛金珠籠內收,若非公道少貪求。親朋道義因財失,父子懷情為利休。急縮手,且抽頭,免使身心晝夜愁。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做遠憂。”

“莫使強梁逞技能,揮拳顆袖弄精神。一時怒發無明穴,到後憂煎禍及身。莫太過,免災禍,勸君凡事放寬情。合撒手時須撒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四首詞,可以說是金瓶梅的一個詞眼。雖然金瓶梅里面故事寫的是一個西門慶與自己的幾個妻妾的家庭生活關係以及他的複雜的社會關係,但作者的主旨還是有點我們古代知識分子的所謂“文以載道”的精神在裡面,就是想通過這些故事給人一些人生的啟發。因此,開篇前的這四首詞,值得我們細細體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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