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丁戍奇荒”,比蝗蟲過後的印度更可怕

2019年底,我們喜氣洋洋,盼望著春節的到來,迎接著嶄新的一年。可是,一場疫情的襲來打得我們措手不及。家家戶戶閉門謝客,一邊刷著消息,看著疫情的進展,一邊祈禱著疫情快快過去,渴望著當初的繁榮。

可是,禍不單行。在我們期盼著疫情度過的時候,一場蝗災從非洲落在了印度的大地上。蝗蟲過後,所到之處被掃蕩一空。據統計,大約百萬的蝗蟲就可以吞掉60噸的食物,而此次的蝗蟲數量論以千萬計。大量的農作物,種植物被摧毀,造成災民數以百萬計。

清朝的“丁戍奇荒”,比蝗蟲過後的印度更可怕

蝗蟲啃食作物


讀到此類新聞,為印度痛惜的同時,卻也想起了發生在中國清朝,一場旱災、蝗災、瘟疫接踵而來的一次大災害。

事情發生在1878年初,左宗棠率軍收復新疆,捷報傳到北京,慈禧等人一片歡騰,一副天上人間的喜慶景象。與此,山西巡撫曾國荃卻是憂心忡忡,茶飯不思。自1875年仲春以來,因厄爾尼諾現象帶來的乾旱在整個華北持續蔓延;經過三年持續乾旱的打擊,華北地區早已是赤地千里。隨著農業的歉收,甚至絕收;糧價早已飛漲到不敢企及的高度,而有些地方甚至拿著錢也買不到糧食。人們最初還硬著喉嚨以糟糠充飢,到後來,糠也吃沒了,人們又被迫吃野草,啃樹皮,到最後,連樹皮也啃沒了,走投無的人只好去吃一種叫觀音土的泥巴。這種觀音土再吃下之後會非常的口渴,需要大量的水來解渴。而觀音土在遇到水之後會膨脹,最後災民往往被其脹死。災民為了湊錢買東西吃,大量的女人孩子被賤賣。河南許昌設立了很多的賣人市,公然的把孩子女人標價出售,官府根本無力管理。

清朝的“丁戍奇荒”,比蝗蟲過後的印度更可怕

災民啃食樹皮


在華北大地上,論災情之烈,又以山西為首,據說山西的災情“數十萬膏腴之田,幾無樹藝五穀之土”,甚至到了“人相食”的地步,現在在山西的老一輩口中還能聽到人吃人的故事。在1878年,在曾國荃的奏疏裡,曾氏說“今日晉省災荒或父子而相食,或骨肉以析骸,所在皆有,莫之能禁。”在持續的饑荒面前,即使是有著幾千年傳承的人們,倫理道德早已被一掃而空,重新回到了野蠻時代。

關於山西的慘境,1878年初,來山西賑濟的傳教士李提摩太在他的回憶錄有詳細的記錄。1878年2月2日,當李提摩太來到山西洪洞縣城時,他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他在當天的日記裡寫到:“清早,我到了城門,門的旁邊是一堆男裸屍,像屠宰場的豬一樣被摞在一起,門的另一邊同樣是一堆屍體,全是女屍,她們的衣服被扒走換吃的去了。”世上最粗目驚心的事情莫過於陽光下的恐怖。

清朝的“丁戍奇荒”,比蝗蟲過後的印度更可怕


令人絕望的旱情一直持續到1878年7月,一場大雨滋潤了龜裂的大地;但是,災情卻並未因此緩解。緊隨起來的蝗蟲把百姓剩餘的莊稼全部吃光,百姓無糧可吃,甚至只能逃往到無人區以祈求度過災難。接踵而來的瘟疫是把災民壓倒的最後一根稻草,山西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

這場近代史上觸目驚心的大災難發生在1877年到1878年兩年之間,所以被稱為“丁戍奇荒”。據不完全統計,在這場災難中,直接死於飢餓與瘟疫的百姓多達一千多萬;其中,人口僅一千六百萬的山西,死亡人口竟多達五百萬。光緒四年(1878年)正月二十日,《申報》發佈了一份《山西饑民單》,筆者節選一部分,以管窺這場災難給百姓帶來的苦難,“…汾西縣伏珠村360家,餓死1000多人,全家餓死者100多家…蒲州府萬全縣、猗氏縣兩縣,餓死者一半,吃人肉者平常耳…巴東鎮親眼見數人分吃5、6歲死小孩子,用柴火燒熟…太原府城內餓死者兩萬餘。”

清朝的“丁戍奇荒”,比蝗蟲過後的印度更可怕


這場災難是如何發生的?有天災,也有人禍。

我們不談天災,只談人禍。在光緒政府期間,連年戰火,頻繁的軍費支出、戰後的鉅額賠損使本來就入不敷出的清政府經濟狀況更加薄弱,根本拿不出資金來防災,更不用說用來救災。而農民在戰亂中無力種植作物,農業生產大為減弱,根本沒有餘力來應對災荒。以至於當災荒到來的時候,百姓們無糧可吃,無糧可買的境界。

清朝的“丁戍奇荒”,比蝗蟲過後的印度更可怕

裝盛鴉片的倉庫


鴉片也是重要的一個因素。1858年,列強脅迫清政府簽訂《通商章程善後條約》,將鴉片貿易合法化;1859年,清政府頒佈了《徵收土藥稅釐條例》,將國內的鴉片種植合法化。種植鴉片的利潤遠高於種植糧食,於是,數年之內,山西農民“棄田之半以種罌粟。”至光緒時,山西已成為重要的鴉片產地。自此,山西“五穀所產漸少,民間毫無蓋藏”。以至於災害發生時,山西“往來二三千里,目之所見,皆系鵠面鳩形;耳之所聞,無非男啼女哭。枯骸塞途,繞車而過,殘喘呼救,望地而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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