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芳華梅豔芳:不要用“悲情”定義她


梅豔芳,不熟悉她的人,大多會將她歸結為一個略帶悲情的角色——事業風光又如何,四十歲仍未婚,在重病之際,無奈選擇將自己嫁給舞臺,穿著白紗唱了最後一首《夕陽之歌》。然後,早早,人生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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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好像是,瓊瑤奶奶的拿手好戲,主婦晨間檔的臺劇,一個賺足眼淚的女主角,美麗卻偏要受命運捉弄的一生。

可是,這不過是大眾一廂情願的"美麗誤會"。如果你願意,請忘記《胭脂扣》裡痴絕多情的美麗女鬼,丟開那首幽怨自憐的《女人花》,隨便從父母的雜物裡抽取一盒磁帶,亦或在網絡上搜尋她存留的眾多影像,那麼,我相信你一定會嗅到不一樣的梅豔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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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童話的開頭,總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香港女兒的傳奇,雖然和我們相隔不遠,也請讓我們一同把時鐘撥回"以前",回到香江之岸最燦爛迷人的那個年代。

梅豔芳自小和姐姐在歌舞團賣唱,微薄所得用以貼補家用,卻還是常忍飢挨餓。十八歲時參加選秀比賽,決賽翻唱徐小鳳的《風的季節》奪得冠軍,小歌女竟然得上天這樣眷顧,一朝翻身,進入歌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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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豔芳和姐姐


誰能否認呢?是冥冥中的手,將這個燙波浪卷,著墊肩靚衫,略帶羞澀的高挑大眼妹,一下便推上高臺。萬眾矚目裡,讓人擔憂炙人的聚光燈,會不會,融化這個女孩新上的妝。

說來好笑,九龍寨裡走出的平民女孩。早期的影視角色,大都是橫行無忌的富家女——寬沿黑帽遮住半張臉,不讓人瞧她嬌俏的眼睛,只肯露出冷冷的紅唇。這樣的角色,是她身上氣質最直觀的呈現——她男孩子氣,她有闖勁,她自小便被命運搓摩,又驟然被哄抬到想也不敢想的高度——往下看一眼都要眩暈。所以,她早看透這無常把戲,偏要迎風而上,打定主意這一生,要玩的開心,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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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壞女孩》也是《淑女》,是八十年代旋轉閃耀的迪斯科球下,最妖嬈躁動的青春。她唱《似水流年》也唱《似是故人來》,旗袍裝裹下有民國獨有的紙醉金迷,像鴉片煙,是霸佔心肝脾肺的癮。在香港的八十年代,文藝界巨星閃耀,她依舊出盡風頭,和羅文飆歌,與譚詠麟互損,是成龍周星馳的女主角,同張國榮的友情至今為人津津樂道。她亦怪亦諧,亦妖亦豔,百變的梅豔芳不再是那樣甜蜜,假笑著的女星。她是更鮮活堅韌的女人花。落進你心裡,留下彌久不散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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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豔芳和張國榮林子祥譚詠麟一眾好友


除此之外,絲毫不令人驚訝的,在九七之前略顯惶惶的香港上流社會,她堅定的說出"我是中國人",九八洪水,零三非典,她都是帶頭做慈善演出,鼓舞民眾的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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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也正是要"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道理,用最美好的身體,最健康的精神,去迎接世界給你的,最好的饋贈,最溫柔的笑臉。這或許絕不是所謂的人生真諦,卻是每個少年都曾做過的夢,對這個世界最初的期許。

梅豔芳就是這樣一個偶像,未嘗不像所有普通人一樣,許過長命百歲,大富大貴,兒孫滿堂的俗氣願望。但我們知道故事的結局,四十年,一代歌后的生命只有四十年。在離別的倒計時,她依舊願意美麗,依舊願意帶給我們美麗,演唱會,社會活動,她活躍著,沒腫著雙眼給大眾看,去希求毫無意義的安慰憐憫。

正如蜉蝣,朝生暮死,這一世,何其短暫!有一點失望,但也不失是一種命運安排,那麼就這樣,不要漸落的尾聲,在最高潮的時候戛然而止吧。像夾在書頁裡的花,留在世間的,永遠是我笑時的姿態。

就算是夢嗎?我也要圓滿。

八場演唱會,在燈光和煙花裡,她穿著婚紗,與所有愛她的人,定下鴛盟,生生世世。

"顛倒眾生,吹灰不費,收你做我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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