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聽著這些話，只覺得嗓子乾澀，像是堵了一塊東西。
她是該暢快才對……
對，是該暢快的。
陸盛凱的臉色頹敗而憔悴，他盯著顧清歌數秒，“清歌，忘了那些過去吧，餘生，一定要讓自己快樂……”
說完這些話，陸盛凱轉身出了病房。
顧清歌呆呆地看著病房門就那麼啪一聲關上，她聽到走廊裡傳來一聲一聲的腳步聲，緩慢而沉重，從清晰漸漸遙遠……
她知道，陸盛凱是真的心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兩行眼淚，終於沒能忍住，就那麼掉了下來。
她和陸盛凱糾纏了三年，今天，終於放過了彼此……
可她的孩子沒了，是陸盛凱殺了孩子，也是她殺了孩子。
餘生，她將為此贖罪……
顧清歌嚎啕大哭。
…………
次日，陸盛凱果然沒來醫院，來的人是陳萍。
陳萍手裡提著烏雞湯，坐在病床邊，一手輕輕撫摸著顧清歌的額頭，“你呀，真是叫人心疼，怎麼會這樣呢？”
顧清歌精神很不好，臉色蒼白。
她以為，這樣的結局她會快樂的，她以為，報仇後會很痛快的，可她還是不快樂，甚至很抑鬱，抑鬱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怎麼了？”陳萍很擔心顧清歌的狀態，嘆氣道，“你和陸盛凱到底是怎麼回事？都三年了，你還是不能原諒他嗎？再說了，當年秦風的死他雖然也有責任，可這三年，你那麼折磨他，他也算是贖罪了……”
陳萍盛了一碗烏雞湯給顧清歌。
她還不知道顧清歌流產的事情，她只是聽陸盛凱給她打電話說顧清歌病了，需要她的照顧……
顧清歌身體發抖，她顫抖著嘴唇對陳萍說，“陳萍，我……我殺了自己的孩子……”
“什麼？”
陳萍滿臉詫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歌，你胡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孩子呢？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陸盛凱絕不允許你這麼做的……”
“陳萍，這是真的，我真的殺了自己的孩子，真的。”顧清歌一張素白的臉，忽然淚如雨下，她知道，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贏家，早已兩敗俱傷。
“我為了報復陸盛凱，我為了讓他痛苦，我真的殺了自己的孩子……”顧清歌把頭埋在雙手中，就那麼哭著，她把自己和陸盛凱之間發生的事情哭著說給了陳萍，“……陳萍，我是個瘋子，我真的是個瘋子，那是我的孩子啊，可我卻不要他，我殺了他，陳萍，我心痛的都要裂開了，可我只能忍著，我對陸盛凱說了這世上最惡毒的話，可我沒辦法啊，我閉上眼睛全都是秦風哥哥死去的樣子，那些血糾纏著我，我得不到解脫，陳萍，我真的熬不住了，孩子沒了，我和陸盛凱也離婚了，秦風哥哥也死了，你說，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陳萍滿臉的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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