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音乐一分钟


地震的时候,我在一家公司谈两个活动的方案,约都快签了,一个地震wide十万收益就没有了。当时摇的很恐怖,整栋大楼的钢筋都在异响,外墙玻璃全部发出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我跑到男厕所手扶着排水管,不扶根本站不稳,摇了好几十秒,我都在想,遭了,死定了。地震过后,我从楼梯间完全就是飞驰而下,我自己都记不清用了多少时间,从九楼跑下去,反正觉得很快。开始不知福是汶川,以为是宜宾周边什么地方发生五级以上的地震。震后所有通信全部中断,都是过了两个小时候以后,通信才慢慢恢复。我回老家我父母已经在楼下,他们找不到我,很着急。看到我全安到家,他们放心了。当天晚上我们是在一个广场渡过的,连续四天这个广场的茶摊,麻将摊,生意爆好,几乎都是打麻将打通宵。白天在自己车里睡。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才慢慢没有人在室外过夜躲避地震的。


刺猬与玫瑰4


一位北川姑娘的家国记忆

今天是5·12。9年前我在一家新闻性的旬刊《新世纪周刊》工作,那天中午两点半左右,我在MSN上突然看到有人说四川地震了,一会得知,地震强度很大。这些消息都是通过当时的即时通讯MSN发来的。于是,坐班、不坐班的同事们,马上开始沟通,我们能做什么?

很短时间里,我们得到准确的信息,震中在汶川,进入震区的路已经没有了。后来我的同事欧阳海燕、吴伟、孔璞和当时还是实习生的熊巧冒着余震到现场采访,熊巧还留在当地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志愿者。

地震发生后,我们迅速分头采访,我以前是做历史调查和采访的,这次我也做了时事的采访。分配我去采访“中国红十字会”和“中国慈善总会”。红会的人都忙着商量最急的要务,那要务是要提出一句响亮的口号来。我和其他记者就一直等着。我目睹了红十字会的一个办公室里一位男士,好像是处长,和两位急匆匆穿梭似的女士,几经商讨,否定了几句在口号,最终把“众志成城、抗震救灾”八个字定为汶川地震抢险救灾的“主题”口号的全部过程。我当时想,这句口号放在任何一次地震中,都可以用啊。

从红会出来后,我和同事李梓沉默着,去了民生银行捐款,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后来我们得知,实习生熊巧,捐了1千元人民币,她当时刚来,好像还没发过稿子,还没有稿费收入。

每到5·12这一天,我就会想到我当年的同事们写过的那些报道,以及他们从汶川和北川回来后,给我们讲的那些人和事。

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在后来三鹿奶粉事件曝光后,有一天熊巧说,她在当志愿者时,跟着运奶粉的汽车在要命的山路上行走,一站一站地送进去,两周没洗澡,大夏天的,自己闻着自己都臭了。说着说着她哭了,她说:“我当时押运的,竟然是三鹿奶粉!”(这当然不能怪她,三鹿奶粉既不是她生产的,也不是她买的,她只是奉命押车)。但她非常悔恨,哭得很痛。

今天我重读了同事孔璞当年的一篇报道,写一位80后的妈妈,在地震前两天刚刚生了一个男孩儿,名字还没取,父亲就在地震中辞世了。年轻的妈妈给孩子取名叫震余,纪念他从那场地震中幸存,也纪念他在那场地震中死去的父亲。

还没读完,正在流泪,现在的同事袁权老师发来一个截图,是一篇文章,有位20岁的姑娘,寻找母亲彭建的学生--2008年5月12日正在给北川中学高二(5)班上课的彭建老师,和她的同学们一起遇难了,班上幸存者有20多人。

当年11岁失去母亲的姑娘,如今是师范大学三年级学生。在她最重要的青春期,父亲很快再婚,她跟着舅舅一家生活。她曾经一度厌学、自残、和男孩子打架;谁知道她内心的孤独和痛苦?没有经历过失亲之痛的人,只会劝她坚强,只有同样经历了这次灾难的人,才会对她说,你想哭就大哭一场吧。

她本来想学动漫,但是在回到户籍地高考的时候,她脱口而出“I want to be a teacher”.对母亲的思念,使她选择了读师范,今后也要当教师。

她说母亲在世时资助一位家境困难的学生,还认了那个孩子为干儿子。她说母亲晚上上完班11点多了,为了省钱,不愿做车,走着回家。

她说,三年级时有位她并不喜欢的数学老师,在大地震中用身体抗着墙,让学生逃生。她还说,有位教一年级的老师,在地震发生时,怀里抱着一位学生。其他同学和这位老师都遇难了,全班只幸存这一位在老师怀中的学生。

她说:北川中学有40位老师遇难,他们都是很伟大的人,他们也该被记住,不该被忘记。

我和袁老师都认为,这9年的成长史,正是一位北川姑娘的家国记忆。这篇家国记忆符合我们个人史、成长史的要求。更重要的是,这段成长史深情感人。

我们正在想为5·12做些什么,那就用这篇寻人启事,为我的历史电台今天的5·12大地震9周年特刊吧。于是,两个人马上编稿,排版,这一切都是流着泪完成的。

我在网上查到,第一个发布这篇文章的账号,在为姑娘寻找她妈妈的学生。当年这个班上有20多位幸存者,现在应该该25-27岁了。我们也在特刊中延用了这个寻人启事:

“如果您们看到这篇文章,请联系我们。作者想知道当时妈妈是什么情况。”

晚上,我又在网上继续查寻有没有人回复女孩子的寻人启事。

真是令人欣慰,第一个发布寻人的账号告诉大家,在众多网友的帮助下,姑娘已经找到一位母亲的学生了。这位名叫代国宏的当年的男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在地震中失去了双腿,但如今他是一位游泳教练。是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冠军,《我是演说家》第三季选手。这9年他是多么顽强过来的?这不仅令人欣慰,而且令人钦佩!

这是两位年轻人今天赶在南充相会的照片。


杨东晓的猫科学


汶川大地震时候,我是刚工作不久,所从事的工作就是地震监测。当时,我国地震台网正在大规模升级换代,也就是十五网络项目建设。在这之前,我国的国家地震台网依靠48个地震台站进行全国和全球地震活动的监测,监测的数据靠卫星传输,实际上这很落后。

十五网络项目建成后,我国地震台网有了质的变化,从之前48个地震台站增加到了1104个,从卫星传输到互联网传输,监测能力和数据处理能力均大幅度提升。该项目在2008年4月11日通过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验收。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8.0级特大地震,这对刚刚投入使用的地震台网新技术系统而言,要面临巨大的考验,第一个考验点就是震级的测定,第二个是密集余震系列的测定,第三个是地震动等相关科学数据的产出,第四个就是地震信息公共服务能力。

汶川大地震的测定和速报是对当日的值班员巨大考验,面对如此大的振幅,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当时很多人都在现场,大家都非常紧张,看到很多近台的地震波形记录都限幅了,这要在短时间依靠人工准确计算震级值是非常困难的(当时还没有提供自动速报),当时的值班员手都发抖,经过紧张的分析和技术,在地震发生14分钟,速报参数最终确定,震级7.6级,震中位于四川汶川县,三天后修正为7.8级,一周后又修正为8.0级,震级的三次修正是科学意义的修正,也是实事求是的过程。

遗憾的是,当时的地震台网并没有自己的地震信息公共服务能力,主要依靠传统媒体对外发布最新地震消息,当时第一出口就是中央电视台,当主播海霞口播震中位于四川汶川县,震级7.6级的时候,地震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令人欣喜的是,这些年来,地震信息公共服务能力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震速报实现了全自动化处理,地震速报也由之前的参数速报升级为内容速报,依靠强大地震新媒体服务体系,可以让重大突然地震消息在一分钟内覆盖上亿的网友。


震长


先贴一段今早的对话:

有朋友在微信群里@我:今不又5.12 了么。又说:回忆总是很伤人,我其实挺羡慕你们去灾区救援的。我那时特么的就知道玩了

我:我没觉得去过灾区有啥好炫耀的。不过那种劫后余生想明白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的感觉还是很值得反复回味。

他:这不是炫耀不炫耀的问题~不是说如果我去了就真能救人,但灾难发生后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要做点什么的意识。在自己该做点什么的时候却啥也没做,回忆起来就伤人了

我:……


然后再回答地震发生那一瞬间我在干什么:

2008年,我正在成都某高校念书。5月12日下午三点多我们有课,两点28分,大楼开始晃动那一瞬间,同寝的室友中,A在图书馆,B在我背后打游戏,C还在午睡,而我则收拾好了书包,坐在桌边翻一册元杂剧选本——当时恰好在看《窦娥冤》。

等我明白过来这是地震时,马上去晃醒还在睡午觉的C,又叫B赶紧跑。因为是新校区,宿舍楼比较新,楼龄大概五六年的样子,我们住在4层,下楼过程并不拥挤。跑出宿舍大门那一瞬间,我脑海中跳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要让那个我思慕已久的姑娘明白我喜欢她,于是赶在通信中断前,给远在武汉的她发了条短信,说地震了。

我们那一片都是男生宿舍。宿舍楼下稀稀落落站满了人,穿什么的都有。后来听说女生宿舍的情况也差不多。B后来回忆,那一瞬间,网络游戏突然卡住了;A当时在图书馆完全呆掉,坐在他对面的女生,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外跑;C则跟其他同学一道躲进了宿舍卫生间的角落……

当时没人知道这次震级有多大,具体意味着什么。包括我在内,很多人以为不过是成都发生了轻度地震而已,问题不大。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等晃动停止后,我上楼背了书包,走到教学楼和图书馆附近,发现到处都是人,保安不许进楼。

那年头,大家都还是用功能机,打电话和发短信多,手机上网基本停留在浏览网页的阶段,没有新闻APP,更没有推送,信息传递很慢。后来,等手机断断续续收到各地朋友发来的问候,我才逐渐意识到,这次是大事,不是一般灾难。

我不记得具体是何时听说成都北部的某地发生了八级地震,当时对此并无概念。那一晚,整个校区两万多名学生,被要求在操场上分散安置。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大家又被要求搬到食堂里落脚。

因为感觉这样很无聊,我在操场上稍微坐了一会儿,便一个人背着包在校园里闲逛。新校区很大,很空旷,我不时坐下来,用笔记录下见闻感受。整整一夜,毫无睡意。这是地震当天发生的事。

这种混乱状况持续了大概两三天。5月15日,全校复课。上课途中,我看到一帮学生正在组织募捐,便加入他们,帮搬东西。帮忙过程中,我了解到,他们是国防生,这批物资当晚便会送往汶川。我请求负责运送的僧侣(lama)三郎师父带我同去,三郎师父则示意我找负责组织校内募捐的陈艺老师。陈老师说,今天不行,如果你想去灾区,周六跟我们一起去机场吧。

周六是5月17日,我叫上A同去。当天下午,我们与那帮国防生兄弟一起,将一批从上海空运过来物资分装上几辆卡车。

具体情节不多说了,我从荒废多年的QQ相册里找到一些当时留下的照片,直接上图。这是下午在机场搬运时的情景:

下图中的两位,分别是陈艺老师和三郎师父:

直到天色擦黑,一切准备停当,要去灾区的兄弟们一起吃了顿饭,便分头出发了。临出发前,我们拍了合照。顺带一提,我们当时是以真爱梦想中国教育基金会救灾志愿者名义去灾区的,那时,这个基金会还处在筹备阶段,但基金会发起者吴冲的反应很快:

大家分三队出发。为免发生意外,我们被要求穿军装。国防生兄弟为我们借到了迷彩服。我所在的那一队,目的地是绵竹。深夜在沿途一个叫马井镇的地方发过一次物资。还是上图吧:

到绵竹市区时,已是凌晨,我们三人在绵竹市政府附近的广场上搭帐篷露宿:

旁边拿手电筒的,是当地一位巡夜的保安兄弟:

第二天上午,我们先联系了当地救灾办。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绵竹市府大楼:

随后,又去受灾最严重的村镇直接将物资发放给灾民。我们戴口罩,是因为空气中有浓重的腐臭味:

这是与我同去的几个兄弟:

后来,真爱梦想基金会创始人吴冲告诉我,说这张图片曾在电视节目上播过,现场观众印象很深:

全程很忙碌,很紧张,来不及去想什么。等发完物资,终于可以轻松下来。在回成都途中,我看到一队挂着湖北牌照的救护车从我们身边驶过,没忍住,流出了眼泪:

后来,基金会又组织我们到成都附近某地发过一次物资。不必再重复写了。

顺带一提,当年拉着A同学从图书馆跑出来那个姑娘,后来到清华读博士,他们两人至今是很好的朋友。而我则与当年发短信那个姑娘结了婚。我们的孩子已快两岁。

汶川地震已经过去9年了,9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感谢有这样一个契机让我回头梳理这段记忆,并停下来检讨当下。

最后,郑重推荐彭远文老师去年5月12日发的文章,《所有纪念日都是假的,除了5.12》:


所有纪念日都是假的,除了5.12
原创 2016-05-12 彭远文 Vista看天下

所有纪念日都是假的,除了5.12;就好像所有节日都是假的,除了春节。

这话有点过,但相信你能理解。我不喜欢那种被煽乎起来的情感。

但我们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某某一百周年,某某五十周年,某某十周年,这都是为了纪念而纪念。

但5.12不一样,一周年,两周年,三周年,四周年,五周年,六周年,七周年,八周年……一到那天,一点点由头,整个人情绪就变了。

一张图表

今天早上触动我的,是这张图。

时间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那时候我在凤凰网,办公室里的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那个时候,全中国都没有人说话。

一则标语

2009年5.12前夕,我去了青川,认识了一个采访对象。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

今天早上,她发了条朋友圈,“此刻的心情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配了一组图,有一张是这样的。

那个地方叫东河口,有七百多人被埋在了地下一百多米。在那里,有个男人指着地面对我说,他的妻子就埋在下面,“挖不出来了”。

我们这里有太多各式各样的横幅标语,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动人的,而它是写得如此之简单。

一段视频

还有一段视频,几年前我看过,今天我又想找出来看看。

我发现,这条视频已经超过一千万点击了。

这些年,一直有人在去看他。

一篇评论

这篇评论我每年5.12都会看一遍,2008年11月发在南都周刊,作者是长平,现居德国。没有比这更符合我心意的文字了,我就不写了。

记住5-12时的自己

汶川地震快半年了。

这半年来,中国和世界又发生了很多大事。

每一桩事情,都耗尽我们的心血,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浴火重生。

这一年好累,活得真是不容易,但是我们还活着。

不要忘了,有九万人,死于5月。

5月是一个确定的时间,从12日到13日,再到14日,算上生命奇迹,最多也不会超过30日,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纵使坟前有屏幕,他们也看不到奥运会,没法同欢呼。就算吃过三鹿奶粉,他们也无法表达愤怒。他们听不到金融风暴,也看不到新的美国总统。

九万是一个什么数字?它正在逐渐抽象起来,也许要花很大的力气,你才能把它还原成一个个具体的生命。

“5·12”也正在离我们远去,如果不停下来回想一下,它就会成为一个干巴巴的符号。

但是,半年前,它是那么生动。那么多的伤痛,那么多的眼泪,那么多的体悟,那么多的思考,那么多的行动,那么多的创举,都凝聚到这一点。

这一点,应该被哀悼。

这一点,也值得被记忆。

也许你要花很大的力气,才会想起当时的自己,那个痛哭流涕的人,那个顿悟生死的人,那个不顾一切奔赴灾区的人,那个组织同事捐钱捐物的人,那个黯然神伤之后发誓要珍爱余生的人,那个抬头看见冷酷的商业社会中汹涌的暖流的人,那个从瞬间爆发的人性光辉中看见了未来的希望的人。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5·12”。

每一个“5·12”都是生命中加厚的章节。

记住它,足够你受用一生。

记住它的模样,记住它的教诲。

记住它并不困难,只须记住当时的自己。

记住当时的自己,你就会在祭日里为逝者献上一束花,点上一支香,或倒上一杯酒。你就会问自己,他们是否都已安息?

记住当时的自己,你就会想到劫后余生的灾民们。寒冬将至,他们的过渡房是否修好?他们的食物是否足够?他们的衣衫是否单薄?他们的心是否还承受得住丧亲之痛?他们的问责是否已经被受理?

记住当时的自己,你就会对社会抱着负责的心态,对他人投以信任的目光,对人性更加包容,对制度更加苛严。

记住当时的自己,你就会对自己更加肯定,更加疼爱,更加呵护,你就会更加有主张,更加有尊严,也更加有力气。

所以,你一定要—

记住“5·12”,记住当时的自己。

长平

2008年11月10日

你还记得5.12时的自己吗?……


一二人之心


08年5.12地震那天,我带一队自驾团从黑水出来,准备经荗县到北川返回绵阳……

中午11:00左右,车队一行到达茂县品尝当地美食“胖哥棒子骨”,这是我们每次路过时都会去的馆子,吃完饭后大家去逛茂县的城门街市场买土特产,约定大家在13:00集合出发…

13:00,大部分队友都准时到了河边停车场,只有6位阿姨大妈还没有回来,大家只有站在车旁干等着,我时不时看着手表,十五分钟后,她们终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见到她们笑嬉嬉慢吞吞走过来,手上大包小包拿着花椒,鞋垫,木耳等东西,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这次出去一路上大家都挺有时间观念,没有出现过让人等的事情,回来时这几个大妈些这样拖拖拉拉,让一群人站在停车场晒着高原太阳等了十多分钟…

说实话,作为领队的我心里有点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只能赶紧招呼她们快上车出发,毕竟回去还有那么远的路,车队至少要开5个多小时,而且山路天黑了也不安全…

其他队友们心里多少有点意见,看我没说什么也只好作罢。原本热闹的电台里再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开着车紧跟着我的领航车匆匆往回赶…

翻过土地岭,下了山是峡谷开阔地,路两边一大片地里的白菜刚刚发芽,绿绿油油一片挺好看。

我在电台中向大家介绍“这个地方的气候好,早晚温差大,白菜不打药,天然无公害,而且很好吃”…

电台里静静的,没有像先前七嘴八舌问这问那的应答,整个车队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车行至这片峡谷菜蔬地中间位置,我感觉车有点不对,似乎轮胎缺气样有点颠簸,于是在电台里说了一声,让大家都停车等我检查一下…

停下车,我拉开车门,一支脚刚落地,就感觉到地面开始摇晃起来,我站都站不稳,只好用一只手扶着车门蹲在地上,另一只手摸着头看着地上有点发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心里想“难道是开车太久了,下山速度快了点,我出现了高原反应”?可是这一带海拔并不高,不应该呀!…

想到这,我抬起头,四处观望,只见前方的路面一会儿像波浪一样起伏着,一会儿又像拧毛巾一样扭来扭去,两边远处山上往下掉着石头浓烟滚滚地,还伴着刺耳的轰鸣声…

不好,地震!这个情景让我几乎可以肯定是遇到地震了,而且还是大地震!

于是,我一拉车门顺势钻上车,并迅速拿起电台话筒手柄,通知大家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千万不要惊慌,呆在车上不用害怕,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开阔地,公路离山有一定距离,相对比较安全”…



神经涛哥


当时,我还在沈阳读研究生,下午的时候我四川的前夫(当年还没离婚[呲牙])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他的家人联系不上了……我也没想到有多严重,直到后来央视开始直播救援过程。而我也慢慢的知道了一些四川老家的事,才意识到汶川大地震的威力……

我记得我前夫的六叔当时在汶川打工,做建筑工,六叔和他的儿子也失联了一阵,直到他儿子开车从成都到汶川接父亲回家,一路上好多死尸,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活着的亲戚去给收尸……他的儿子看到六叔时,六叔身边有国家发放的事物——方便面和火腿肠之类的。六叔上车之前还想把食物装到车上,但他的儿子没让,说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没多久我们学校就去四川赈灾现场,募招了一百个灾区学子,并把他们带回了沈阳,一对一的组成了爱心家庭,所有费用全免。我记得我给当时附中的孩子上课时还问过他们的老家在哪里,我们班有两个是都江堰的,当时我还问——为啥那么远还选择来沈阳学习。那两个孩子笑了笑没说话……后来我才想起来,他们应该是汶川学子。

时间过得好快啊,现在想来这一百个汶川学子应该都步入社会了,并且已经成才。祝福他们![祈祷][祈祷][祈祷][玫瑰][玫瑰][玫瑰]


韩江南


我在成都,是个货车司机,当时正在路口等活,突然车子摇起来了,还以为是哪个兄弟伙开玩笑,结果看到头顶上的高压线在晃,旁边茶楼的窗玻璃直接碎了,马上反应过来地震了,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开车去学校找儿子,给老婆打电话,回去儿子已经到家了,往老家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还好全家平安。

15号已经大规模组织救援物资了,我们一起的十几个货车司机组织起去了大慈寺义务运送救灾物资,当时现场比较混乱,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志愿者很多,装的主要是食品,矿泉水,衣物棉被等。待全部都装好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然后由现场管理人员在车上贴编号和救灾专用车标志,没有标志的车上不了高速也进不了灾区的。

当时给我们分配的是往绵竹汉旺,清平方向的物资接收点送。

当时没有具体位置,给我们的指示就是看到有接收点就问一下需要什么,酌情分发,过了广汉后看到第一个点位,问了一下说他们有物资了,让我们往清平方向走,那里比较严重,到清平地界第一个点位,当地村长组织卸车,次序井然,只要了小半车,说里面还有更严重的。

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就3个车一组分头行动,我这一组有一车矿泉水一车衣服棉被和我车上全部都是食品,到第二个点位就很不和谐了,当时我们商量的是分成三个点位卸完,衣物食品水都卸点,但是当第一个车卸水的时候就出现了哄抢的情况,队长拿扁担驱赶都没法阻止,我们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吼起来“如果你们这样哄抢,明天就没人敢送物资过来了,今天有了明天怎么办?”这样才制止住,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车上才是最重要的食品,牛奶面包方便面等等各种食品都有。吓得我赶紧趁乱掉转车头就跑,刚跑出一公里不到就被几个老人拦截了,跟我说不抢,我给多少他们拿多少,一看都是老人,赶紧打开门给他们牛奶,沙琪玛,方便面,面包各拿了几件,车门还没关好,后面抢水的已经乌泱泱的一群人往我这边跑了,吓的我赶紧关门就开跑了,一直跑到汉旺地界才停,给兄弟伙打电话,水没有了,都被分完了衣物没人要,会合后去汉旺街上,看到的惨状不想写[泪奔][泪奔][泪奔][泪奔],我想把食品卸给子弟兵,但是他们不要,让我给老百姓[赞][赞][赞]。在汉旺分4个点位才卸完所有物资,都是只要一点,然后给我们说哪里更严重,更需要食品,最后一个点位都是我们强行卸完的,说不要那么多,我们说天黑了,找不到路了,让他们帮忙分发一下。

十几个兄弟伙在绵竹集结回家,大家除了早饭到现在都是粒米未进,水都没有喝一口,虽然每个组都有一车食品和一车水,但是没有谁拿来吃。

后面也去送过几次,再也没出现哄抢的情况,在灾难面前,各种人性的弱点和善良宽容大度都见识到了。特别要感谢子弟兵们的救援,没进去灾区的人不知道里面的艰险。

2020了,祝我们的祖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少灾难更富强。祝大家元旦快乐[祈祷][祈祷][祈祷]


蜗牛哥的理想


那时候我在宜宾,,听到地下有打雷声,房子在振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地震了赶紧跑。就都跑出来了,看到了满大街的人越聚越多。当时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电话,家是河南的,结果电话打不通,通讯中断。心里很着急,后来才听说是我们在的那个地方附近地震了,,晚上前半夜没睡都在河边呆着,好多人,,好热闹,后半夜太瞌睡了,就回去睡觉了。


无心的空壳


你这一问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那一段时间,我正在成都九眼桥附近的空军医院护理我的战友(因为脑溢血住院)。那一天,昏迷十天醒来刚刚三天的战友,还处在半身不遂的状态。

那个我想忌口的事件发生时,在一阵一阵不知来自何处的咆哮声音和整个房间 强烈的抖动中,病房里的吊灯开始了剧烈的摆动,我以为楼下有压路机或者别的什么超大型机械路过,我走到窗口望了望外面,什么也没有,我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了。

我忙不迭迭的把躺病床上的战友不管横竖拉起来坐定,告诉他地震啦!我们要躲一下。因为没有经历过,我竟然想和战友一起躲进病床下面。转而一想,这是三楼,如果上面要垮塌,下面不也一样要垮塌吗?说时迟那时快,顺手将床头的轮椅拉到床边,把战友抱进轮椅,鞋也顾不得给他穿上,推着轮椅径直向电梯位置飞奔过去。

楼道里,吊灯在剧烈摆动。天花板上的石膏板石膏线条不停的砸下来。比起逃命来谁还顾得这些呢?还有医生护士们忙着转移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护理的家人和病人们,在一片大呼小叫声中忙乱的往楼下奔去。好像谁也顾不得谁了。推着战友来到电梯口,眉头一皱机灵一闪,进去电梯不行啊,要是突然断电或者倒塌怎么办?!(也没有想电梯还能不能开动)。旋即调转轮椅向楼道梯步口飞奔过去。

到了梯步口,轮椅无法推下去了。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都在逃命,找不到帮忙的人啊!战友还不能站立行走,情急之下,没敢也不容多想,转过身微微下蹲,反过双臂连同轮椅和战友一起,背在后背上,用尽吃奶的力气,(战友当时一副好身体得有一百五十斤吧,轮椅得有二十来斤吧)迈着艰难但也迅速的逃下了楼梯,向广场夺命而去。(也不知道当时从哪来那么大的能量)

讲到这里,大逃亡的故事就来应该圆满结束了。然而故事还没有到此结束。这是为何,听我慢慢道来。

同病室的一个刚刚做了股动脉造影的病友,腿上还压着止血沙袋,有医嘱,手术伤口处止血沙袋不能移开腿要保持平伸姿势几个小时。而就在这个时候要命的地震发生了。推战友出逃时,他老婆正急的哭。想到这里,我把战友抱下轮椅,安坐在广场地上,拿起轮椅飞奔到三楼那个病友的房间。把他移到轮椅上,他老婆前面把做了手术的腿平抬着,我推着轮椅,在楼梯口,好得有两个解放军女护士来帮忙抬下楼来。

哪个晚上,老天根本不顾及苍生,无情的下着雨。仅有的几顶帐篷,病人都不够用,护理人员有雨伞的就在雨伞下或蹲或站,过去了一夜。好多人雨伞也没有,怎么熬过的那个夜,那个地震时人心惶惶的雨夜,真的是不堪回味。

如果你听完了我的讲述,说明你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好人。

好人一生平安[祈祷][祈祷][祈祷]


肖老大181620284


我刚从家里到学校办公室,下午的上课铃声刚刚打过。那年我在总务处,不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天气非常热了,我虽然骑自行车到了学校,但仍然是昏昏欲睡;另一个老师他显得非常精神,在哼着小曲练毛笔字;最后到的也是一个年轻人,他一进门就絮絮叨叨,嫌我们两个没有打扫卫生。我们两个不语,他似乎恍然大悟,今天是他值日。说着就又笑呵呵地收拾起来。卫生打扫完了,他提个垃圾桶,走到我面前,让我把桌子上烟灰缸里的垃圾倒到里面——那是早晨一个卸货的司机抽烟,吃零食留下的。我感觉头昏脑胀,明明正对着垃圾桶却撒了一地,他一下子火了,骂起来。而练毛笔字的那位不知道怎么了,睁大眼睛看着墨盒,又抬头看着电灯管,突然箭一般的冲出去了。跟我嚷嚷的那位也吃了一惊,随即也扔下垃圾桶飞一般出去了。我坐在椅子上,头昏脑胀,恶心气短,从来没有过的难受——我还以为是自己有病了呢!突然,看见桌子上的电话机在跳动,电灯管在晃动——像荡秋千一样。我这才反应过来——地震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平静,我没有惊慌失措的飞奔,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办公楼。

院子里已经人山人海,一片嘈杂,领导在喊班主任,班主任在喊学生,学生又在互相喊——就为一件事,点名,查人数。

办公室主任检查教师的情况。我才知道,我是最后一个撤离大楼的。我那两个同事还开玩笑说我已经在失踪或遇难名单上了。当然,我们这边没有房屋倒塌的,自然就没有失踪或遇难者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