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當志願者

當疫情進入第二個十四天緊急防控階段時,我報名了志願者。

第一次當志願者

這是我人生裡第一次當志願者,對我個人來說,算是一次個人經歷的突破和新鮮的經驗。一直以來,我總是礙於自己不善言談,不愛湊熱鬧,不喜歡扎堆為由,拒絕參加一些活動,但這次的防疫志願者招募不一樣,我從村裡很多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一份擔當的勇氣。從一些長者身上看到了榜樣的作用。雖然我已回村已兩年多,但還未徹底融進村裡,我想借此當志願者的機會,徹底融進村子裡,和大家共同抗擊疫情,保護家園。

第一次當志願者

防疫剛開始,我並未覺得多麼嚴重,只是按照村裡微信群裡的通知,做好個人以及家人的防護。儘量不出門,這倒是合了我喜歡獨處的性情。整日裡,除了帶孩子、吃飯之外,就是看小說。過年前買了很多書,有小說,散文和經濟學的一些書,因為我每年過年幾乎都是在讀書中度過,已是我諸多的習慣之一。今年也不例外。在看完第二本科普著作《病者適存—病毒如何延續人類的生命》之後,疫情宣佈進入第二個十四天的防控階段。

第一次當志願者

一日晚上,本想出門去附近的小店購買一些日常用品。走到路的拐彎處,路燈下的燈光裡,燃著一堆柴火,明亮的火光搖曳著,火焰像是龍盤蛇嘶,老遠就能感覺到暖和的熱氣,三個人戴著口罩,圍在柴火邊,他們胳膊上戴著的紅袖章,在火焰的照耀下,鮮紅顯眼。出門不久,我就感覺到了夜裡的寒冷,似乎提醒了我,雖然立春,但北方的冬天還遠未逝去。我慢慢走近火堆,自覺停下,接受檢查和詢問。

先是堂哥帶著一絲開玩笑的口吻問我說,張震同志,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嗎?怎麼連口罩都沒戴。張震是我小時候的名字。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出門走的急,忘了戴,我說。

要去哪兒?

附近小店買點東西。

記得戴口罩。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並沒有走,而是留下來,和他們三個人聊天。堂哥繼續聊有關疫情的事情,說武漢的情況已經變得嚴重,西安已經確診了幾例,我們縣也發現多起疑似病例,都還在隔離觀察中。

實話說,在臘月三十以前,我根本就沒有留意過有關疫情的報道。即便網上刷到個別報道,我也只是順帶劃過,根本沒有打開完整的看過一遍,總覺得疫情距離我還很遠很遠。心裡總覺得只是區域性的,不可能傳到我們這鄉鎮鄉下的村子裡。

第一次當志願者

等到正月初二開始,村裡幹部開始宣佈,禁止走親戚,不得隨意外出,我這才緊張起來。當天晚上,我就把有關疫情如何發生,怎麼傳染,如何防護等等有關的信息,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並且把個人如何防護的措施梳理了一遍。再刷頭條的新聞和視頻時,對疫情的有關報道,我再也不敢馬虎,時刻關注著。事情即便發生到這裡,我仍心存僥倖,覺得傳染到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幾率應該很小。直到在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一個村鎮上傳出一例疑似病例,心存的那點僥倖徹底煙消雲散。我這才對村裡設卡置哨的行動徹底理解,並且重視起來。

我們村有一個群,是我兒時玩伴建的,拉入了很多村裡的年輕人和村裡幹部,為的就是方便出門在外的年輕人及時瞭解有關村裡的變化和打聽消息,及時得知村裡的一些活動。這次疫情的一些宣傳和消息,大家能及時得知,多虧這個群。

第一次當志願者

我們四人或蹲或站在由木椽,樹根和雜木燃起的火堆旁,繼續聊天。堂哥說,現在的防控比治療還重要。如果再有一個城市變得像武漢那麼嚴重,你想想有多麼可怕。所有的醫療資源現在全部往武漢集中,哪還有多餘的資源給另一個城市呢!聽完,我陷入沉思,是啊,從網上看,口罩,防護服,消毒液以及醫療人員等等,都是供不應求的狀態,供給一個武漢都緊張,哪裡還敢再出現一個類似的武漢。所以說,現在必須加強防控和防疫,保證沒有被傳染的地方不再出現傳染,就是給在前線抗擊疫情的醫生和護士們分擔壓力,為他們爭取更多時間來控制疫情和研製疫苗,為國家的部署增加一份保障。現在我們只要不跟武漢搶分醫療資源,就是對武漢最大的支持。所以,我想著,得招募一些志願者,分成兩班倒,嚴格執行防控防疫,堂哥繼續說著。柴火在風中飄忽著,火焰歪斜如春天的柳枝,火的溫熱讓夜的寒冷不再那麼咄咄逼人。

第一次當志願者

當聊到有些人在得知疫情後,還偷偷的跑去跟朋友聚會喝酒,最後變成疑似病例,堂哥就很氣憤的說道,早就說了,早就說了,少了今年的這頓酒,交情不會變淺,有些人的腦子是榆木疙瘩,弄不清哪頭重哪頭輕。說完嘆息一聲。其他兩個小年輕附和著,咒罵著。兩個年輕人裡,一個我認識,一個我不認識,應該是比我小很多。

聊天的當間,時不時有人跟我一樣,去小店購買生活用品。自防疫開始以來,徹底打亂了人們原本的日常生活,大家都在努力的適應中。人們都很自覺,走到崗哨時,自動停下,接受巡查人員的提問,以及有關個人防護的叮囑。例如必須帶口罩,晚上儘量不要出門等等。

第一次當志願者

八點多鄉村的夜裡,平時很少人來往,現在會時不時的有人出來,要麼買東西,要麼沿路轉悠散心。十幾天了,天天憋在家裡,有些人早就心慌的待不住了,白天裡不讓扎堆聚集,只好夜裡出來透口氣。

有關疫情的話題繼續聊著。堂哥時不時撥弄一下還在燃燒的木柴。兩個小年輕在一旁的柴堆裡合力抬起一根木椽,將椽攔腰架在火堆上,火焰瞬間收起,像貓的舌頭開始舔抵新柴。藍色的,紅色的,血色的火苗,在微微寒風中,扭結在一起,盤旋,上升,又回竄到剛架上去的椽底,像一名好學勤奮的小學生,在努力的燃起火焰。火薪紅紅火火,明明滅滅,像是天上稀疏的星。燒過的木柴突然斷成兩截,火星飛濺升起,像打鐵時紛飛的鐵屑,讓我想起前天晚上剛剛讓兒子背過的一首李白的詩,爐火照天地,紅星亂紫煙,赧郎明月夜,歌曲動寒川。只不過,我堂哥和我村裡的小弟們,都只是實實在在的勞動人民,不會浪漫到唱上一首嘹亮的歌曲。這個情境下,還是無聲勝有聲的好。

第一次當志願者

九點整,路上已經很少有人。村裡幹部過來檢查崗哨上是否有人執勤,交代了幾句巡查時的重點問題,就轉去下一個崗位了。我也跟堂哥還有兩個年輕人道別,沒有去小店購物,而是轉身回家。因為我沒戴口罩,不符合現在防疫時期最基本的防護措施。小店是附近幾個村子裡現在唯一的生活用品提供點,人來人往,比較雜亂,不戴口罩是對自己安全的忽視,更是對別人安全的潛在威脅。如果我不戴口罩走過崗哨,碰到檢查的領導,就會給巡查的人帶來瀆職的麻煩。或許堂哥和兩個年輕人會讓我過去,一來我們認識,二來,我常年在家,不是疫區的返鄉人員。我的情況很明瞭。但是,我還是決定回家。等明天早起,戴上口罩再去。

回家的路上,遠遠的看見,相鄰村子的崗哨上也是柴火光明,人頭攢動,時不時傳來他們閒聊消磨時間的聲音。

第一次當志願者

當堂哥有關招募志願者,兩班倒的意見被村裡幹部採用後,招募信息在村裡的群裡發佈,雖然不是第一個報名(看見消息的時候遲了,還是老婆告訴我的),但報名的時候沒有太多猶豫。報完名我才跟父母說了,父親很支持我說,村裡現在滯留的年輕人都報名了,我還心說,怎麼不見你報名。說完,跟母親說,把我那件軍綠大衣拿出來,給他晚上值班穿。

等我再次打開村裡微信群的時候,志願者總指揮已經將我列入志願者名單,並且安排了崗位。還真是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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