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蘆葦的擺動我們才認識風,但風還是比蘆葦更重要。”

“借蘆葦的擺動我們才認識風,但風還是比蘆葦更重要。”


​——讀《精神病院裡,不敢自殺的大提琴家》(作者:穆戈)

“也許這些藝術追求者們,和生命爭奪的不是死亡,而只是一個,死亡的權利。”——穆戈

作者丨謝丹儒

圖片丨網絡

1.

藝術家,大提琴家;哲學家,第三元素;精神病,燥鬱,抑鬱。

這些字眼,似乎天生就有某種魔力,我就曾對此類的相關事件有著莫大的好奇心,仿若這是我的一面鏡子,鏡子之外是我,鏡子之內是那些讓我心之嚮往的另一個我,或是別人。

我曾不止一次的希望我不是我,希望我是別人,是藝術家,是哲學家,又或是純粹就是一個精神病,甚至我不希望自己是個人。若我是動物,按照人類的解釋,是沒有心智的,一切都是本能,動物的本能。這是純粹的,簡單的,乾淨的,沒有靈魂卻比擁有靈魂更純潔。我希望給自己找一塊淨土,就那樣待著。可是,好像連這麼一點希望,也成了某種奢望。

是的,有些人活成了我想成為的那種人,最起碼,站得遠遠的,看著,就是那麼回事兒。

可是,一旦我靠近它,一旦我陷入迷戀中,一旦我瞭解越深,我便膽怯了,我退縮了。

這些終究和我本人是有差距的,他們也並不是我心中完美的樣子。可能就是這樣,一張白紙上突然被沾上了墨汁,我的目光便無可抑制的盯著這個黑點,看不到周圍的白,眼中只有這個黑點,很骯髒,很醜陋,很具破壞性。我無比渴望能夠重新擁有另一張白紙,一張完全沒有被汙染的白紙,乾淨的,完美的白紙。

我不認為我懂藝術,也不認為我懂哲學,可是,我還是會忍不住的想去尋找,尋找某種我也說不出來,只有真正找到時才能停止的存在。

2.

後來,我開始將注意力,放在了藝術、哲學、心理學方面。

這是個危險的念頭,在藝術、哲學、心理學上,我始終不是在學習,不是在提升認知,不是在獲取知識,我依舊是在尋找。從那些字畫,從那些思考,從那些科學的解釋裡,我不停地尋找,尋找某種符合內心真相的東西嗎?我不這麼認為,但有時確實會希望如此。

可是,我沒有找到。久久的,陷入某種失落,心生絕望。而對世界,則充滿怨恨。

我在質疑,我在哭泣,我在嘆息,內心久久的不能平靜。

我無法忍受,更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為什麼這樣?為什麼?

我不斷的為自己尋找辯解的理由,興許是我太年輕,興許是我的見識不夠,興許是我天生愚鈍不能領悟其中的真諦……但是,僅僅一個理由是完全不夠的,我需要的是真相,需要的是答案,不是原因,不是藉口,不是。

偶爾,我會對著鏡子顧影自憐,鏡子裡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芸芸眾生的美好,那樣近,卻離我又那樣遙遠。

我承認,有時我挺羨慕他們的,羨慕他們的平凡,羨慕他們的樂觀,羨慕他們能夠幸福。

但我也明確的知道,那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不想要這些,我也不會滿足這些。

我能理解,淺薄的理解,或自以為我理解,我按照那樣的生活活著,我並沒有體會到其中的快樂,幸福,也無法樂觀。

我就這樣格格不入著,活在這個世界,心卻活在別處。

3.

偶爾,我能從那些藝術家、文學家、哲學家的隻字片語中尋找到些許慰藉。但很快,我也會發現彼此的不同,大部分的不同,這不是我係統的全部。

與此同時,一旦找到那個“相似的靈魂”,我又會感覺到恐懼,我恐懼於它的發生,它的宿命,我恐懼於我無法突破這一點。這就像一件很喜歡的東西,喜歡它時能夠全部精力的去填補它,填補它的缺憾,在內心裡達到某種滿足。可是,一旦被告知我只能喜歡它,這種心情便會被破壞,至此,我很難再如以往那般喜歡,那般純粹而滿足的喜歡。

所以,時常我會感覺到悲傷,為自己的無法滿足,也為世人的異常滿足。那是我眼中看到的世界,眼睛好像總是能這樣輕易的矇蔽靈魂,讓我無法思考,讓我停留在嫉妒的層面。可另一方面,我又沒有能力衝破它,哪怕我知道我被矇蔽了,哪怕我知道可能這並不是事情的全部,我依舊有心無力。

紀德在《人間食糧》中寫道:“凡是你感到自身獨具、別處皆無的東西,才值得你眷戀。既要急切又要耐心地塑造自己,把自己塑造成無法替代的人。”

可是,那個“自身獨具、別處皆無的東西”,我既無法很冷靜客觀的認識它,也害怕認識它。

我感覺身體裡住著三個人:一個活在此處,一個活在別處,還有一個活在過去。這三個人時不時的鬥爭,頭破血流,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因為,不論誰輸了,我都害怕。

4.

好像,我只能從某個特殊群體裡找到些許的“認同感”,而這些“認同感”對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為,這些“認同”於我而言,就像是我的一面鏡子,認識自己的鏡子,一個部位,一個部位,支離破碎,卻又彌足珍貴。

我是多麼希望,最終將這些碎片拼湊起來,並最終看清自己,好好的認識一下自己。

興許,這樣我多少能夠平靜一段時間吧?我不確定,我只能這樣樂觀的猜測著。因為這於現在的我而言,還有些距離,我至少還有些奔頭。

我害怕“虛無”,就像曾經我一度迷戀“虛無”一樣害怕得瘋狂。

某些時候,我也會覺得這不重要,就像生命中的很多事物,像夢,像醉酒,像那些毫無目的時的活著。同時,我又會覺得追求某些目的本身也很荒謬,荒謬的不像人不像動物,不像自己。

所以,我從藝術家、文學家、哲學家等等那些異於常人的人身上,多少會有些許的慰藉,因為好像他們從某種意義上講,成為了某種活在別處的人。純粹的,純潔的,藝術的,美的,真實的存在。

我很相信這個,所以我不願意破壞,不願意去了解更多,不願意去多想,只希望融入進去,只希望活成他人。

可是,我就是我啊,我只是我。

要接受自己是這樣的,終究是有些困難的,尤其是在與眾人比較之時,差距就出來了。就好像在說,你不行,你不是,你不配。關於這一點,很難做到誠實,哪怕這只是暫時的,多少也會覺得憋屈,或委屈。很難!

可能說到底,人多少會有些自視甚高,高估自己,好高騖遠也罷,自以為是也罷,在很多時候確實,如果無法解決問題,還不能給自己找一個辯解的機會,是會把人“逼瘋”的。

但如果不去改變的話,我想自己也該明白,只會是這樣,而改變呢?首先就意味著面對,真誠,以及接受。

所以,接受或不接受,改變或不改變,真的很重要。最起碼,應該從自己看得到,能夠把握的地方去著手,實事求是的。

5.

今天讀《精神病院裡,不敢自殺的大提琴家》(作者:穆戈),思緒頗多,頗雜。

好像一瞬間從夢中被驚醒,驚嚇過度之餘仍覺得後怕。

尤其是文章末尾的最後一句話:“也許這些藝術追求者們,和生命爭奪的不是死亡,而只是一個,死亡的權利。”

無疑,這最後一句話是極具震撼的。好像從中看透了什麼,悟到了什麼,但當你真的去細思,細品,又覺得荒誕,可轉念一想,在藝術家追求者們的眼中,精神病院裡,大提琴家,似乎一切又都合情合理。如果說,藝術家們在追求藝術,顯然他們已經被冠名,被公眾所承認為藝術家,他們已經得到了相應的榮耀,但往往也就是這樣,他們除了這些“虛名”之外,終究只是一個人,身份並不代表什麼,也無法使其逃離真正本源的本質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

這三個問題好像大家都懂,也都知道怎麼回答,但又都不滿足,且難以長期的維持下去,去相信,去真誠的面對。就像真誠的面對自己以及自己所帶來的諸多問題,關於生活的,過去的,當下的,以及未來的。

興許,是真誠,是誠實,是這生活本就矛盾密佈,之後人們被擺弄的次數多了,靈魂開始不甘。但是,就如紀德所言:“借蘆葦的擺動我們才認識風,但風還是比蘆葦更重要。”

至於什麼是“蘆葦”,什麼是“風”?

我想,靜下心來聽內心的聲音,跟隨心的腳步,去追尋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吧。至於“蘆葦”是什麼,何必糾結於“蘆葦”呢?

人生,也不過倏忽而已,和風一般來過,和風一樣離開,輕盈,但每一次都有自己的風向。

最後,跟著風的方向走吧!

對了,這個風指的是哲學的第三元素,是“超越界”。即不是人類,不是自然界。

至於死亡,向死而生也許是一種領悟,但活在此刻何嘗不是某種珍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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