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見也是一種會傳染的疾病|對防疫瞞報行為的深度思考

儘管各級三令五申,可讓人遺憾的事仍然一再發生。

迄今為止,全國各地發生多起防疫瞞報虛報案件,有發燒後仍隱瞞行程與多人接觸者,有明知自己疑似患病仍與他人接觸的,也不乏不主動報告病情的隱瞞行為者。

全民戰“疫”的節骨眼,仍心存僥倖,刻意隱瞞去過湖北等地的經歷、行程,類似行為,既是對個人和家庭不負責,也是對他人健康的極端不負現,不僅影響疫情防控大局,還會帶來嚴重的法律後果。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對這些人和這樣的行為,必須態度鮮明,堅決打擊,從嚴處置。

但咬牙切齒齊聲呵斥之餘,對瞞報虛報背後隱藏的行為動機,卻也不能置之一旁忽略不計、不予考慮。

須知,除去極少數窮兇極惡道德敗壞的人,疫情發生前,這些瞞報虛報者,絕大多數都是守法公民、一般群眾,並不是人人皆知的大奸大惡之徒,並不是危害社會作惡多端的犯罪分子。

而疫情發生之後,他們卻甘冒貽誤自身治療時機的風險,犯下危害公共安全的罪錯,選擇刻意隱瞞。

一而再,再而三。明知瞞報嚴重後果、惡劣影響,仍然頂風犯法,即使淪為階下囚也在所不惜,為的是什麼?

須知,利益考量是道德認同、行為選擇的重要前提。

除了心存僥倖,必然還有更深層次的擔憂、焦慮和利益考量。

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推動他們作出這樣的選擇?

是什麼讓這些人產生比死亡更深重的恐懼?

他們究竟在害怕什麼?

恐怕,還是源自心中那根深蒂固的的偏見和對傳染病人歧視。

把病人等同於疫病本身,將疫區視為生命禁區,將隔離者視作囚犯,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在病人痊癒以後,依然“另眼相看”,視作異類。

在人類與疾病的抗爭史上,汙名化傳染病人的問題可謂源遠流傳,從天花到鼠疫、從麻風病到非典,類似偏見和歧視屢見不鮮,非止一日。

《傳染病防治法》赫然載明,“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歧視傳染病病人、病源攜帶者和疑似傳染病病人”,也許就是歧視傳染病人問題依然在一定範圍內普遍存在的明證。

近而言之,此次疫情漩渦中,被恐懼、懷疑、擔憂和慌亂等情緒裹挾的人群中,針對武漢和武漢人的惡意攻擊依然存在。

偏見也是一種會傳染的疾病|對防疫瞞報行為的深度思考

隨處可見的過度防衛

有人無奈地說,我的鄂A車牌,在外地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聽說是武漢人,個別地方的酒店直接拒絕其入住;有些武漢返鄉人員,在封城前踏上回家的路,快到家卻發現回鄉路被堵了,轉眼間,就被故鄉拋棄……

自己離武漢遠的時候,高喊“武漢挺住”“武漢加油”,當他們發現武漢人就在身邊時,會說“離武漢人遠一點”“呆在武漢別出來”。

尤為弔詭的是,從虛報瞞報行程的案件中,不難發現,對傳染病的最多偏見和最大歧視,恰恰來自傳染病患者以及密切接觸者本人。

或者說,正是對傳染病的偏見和歧視,激發了虛報瞞報的人心中深重的恐懼。

而追根溯源,不得不承認,一系列虛報瞞報案件,折射出的是公眾的深深焦慮——也包括因為無知與偏見而導致的無限放大的莫名恐懼。

有時候,偏見也是一種會傳染的疾病,而且是更可怕的疾病。

而與病毒的頑強抗爭,會是一場持久進行的鬥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需要每個人的參與,也是每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的全民戰役。

偏見也是一種會傳染的疾病|對防疫瞞報行為的深度思考

武漢肯定能渡過難關

必須明確,這些戰役中,湖北人是受害者,武漢是疫情的頭號受害者,封城是作出巨大犧牲、為阻斷病毒傳染鏈作出巨大貢獻的行為。

每一名病患都是弱者,都依然是我們的正在受苦受難的同胞。

任何偏見和歧視,不僅無助於解決問題,還是對弱者的二次傷害,也是對抗“疫”大局的嚴重干擾和極大傷害。

而徹底解決這一問題,既要對虛報瞞報者予以嚴厲打擊,更要尋根溯源,進一步消除無知和偏見。

最基本的,從善待武漢、善待湖北人,善待病患和痊癒人員開始做起。

換句話說,也許,最大限度去剷除公眾心中存在的各種偏見和歧視,才能最大限度減少虛報瞞報行為 。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