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汶川地震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音樂一分鐘


O8年大地震我在遠離震中汶川千里之外湖北武漢市,那天下午我開著神龍公司生產的富康988三廂出租車送客人去航空路世貿廣場,當行駛到航空路立交橋下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感覺車身在刷烈晃動,又感到頭昏,我還在想怎麼回事?突然發現旁邊的世貿武漢廣場(都是武漢地標姓的高層購物及寫字樓中心)裡面很多人都跑出來,都跑到馬路中間了,車都堵住了,很多很多的人都做同一動作回頭看高樓,我也順著高樓看去,結果發現大樓在晃動,立馬發揮我職業司機專業技術,把車開出重圍,邊開的時候才發現收音機,車隊電臺,手機全部沒信號,過了約一小時後信號才有也才知道四川發生了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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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北川姑娘的家國記憶

今天是5·12。9年前我在一家新聞性的旬刊《新世紀週刊》工作,那天中午兩點半左右,我在MSN上突然看到有人說四川地震了,一會得知,地震強度很大。這些消息都是通過當時的即時通訊MSN發來的。於是,坐班、不坐班的同事們,馬上開始溝通,我們能做什麼?

很短時間裡,我們得到準確的信息,震中在汶川,進入震區的路已經沒有了。後來我的同事歐陽海燕、吳偉、孔璞和當時還是實習生的熊巧冒著餘震到現場採訪,熊巧還留在當地做了很長一段時間志願者。

地震發生後,我們迅速分頭採訪,我以前是做歷史調查和採訪的,這次我也做了時事的採訪。分配我去採訪“中國紅十字會”和“中國慈善總會”。紅會的人都忙著商量最急的要務,那要務是要提出一句響亮的口號來。我和其他記者就一直等著。我目睹了紅十字會的一個辦公室裡一位男士,好像是處長,和兩位急匆匆穿梭似的女士,幾經商討,否定了幾句在口號,最終把“眾志成城、抗震救災”八個字定為汶川地震搶險救災的“主題”口號的全部過程。我當時想,這句口號放在任何一次地震中,都可以用啊。

從紅會出來後,我和同事李梓沉默著,去了民生銀行捐款,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後來我們得知,實習生熊巧,捐了1千元人民幣,她當時剛來,好像還沒發過稿子,還沒有稿費收入。

每到5·12這一天,我就會想到我當年的同事們寫過的那些報道,以及他們從汶川和北川回來後,給我們講的那些人和事。

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在後來三鹿奶粉事件曝光後,有一天熊巧說,她在當志願者時,跟著運奶粉的汽車在要命的山路上行走,一站一站地送進去,兩週沒洗澡,大夏天的,自己聞著自己都臭了。說著說著她哭了,她說:“我當時押運的,竟然是三鹿奶粉!”(這當然不能怪她,三鹿奶粉既不是她生產的,也不是她買的,她只是奉命押車)。但她非常悔恨,哭得很痛。

今天我重讀了同事孔璞當年的一篇報道,寫一位80後的媽媽,在地震前兩天剛剛生了一個男孩兒,名字還沒取,父親就在地震中辭世了。年輕的媽媽給孩子取名叫震餘,紀念他從那場地震中倖存,也紀念他在那場地震中死去的父親。

還沒讀完,正在流淚,現在的同事袁權老師發來一個截圖,是一篇文章,有位20歲的姑娘,尋找母親彭建的學生--2008年5月12日正在給北川中學高二(5)班上課的彭建老師,和她的同學們一起遇難了,班上倖存者有20多人。

當年11歲失去母親的姑娘,如今是師範大學三年級學生。在她最重要的青春期,父親很快再婚,她跟著舅舅一家生活。她曾經一度厭學、自殘、和男孩子打架;誰知道她內心的孤獨和痛苦?沒有經歷過失親之痛的人,只會勸她堅強,只有同樣經歷了這次災難的人,才會對她說,你想哭就大哭一場吧。

她本來想學動漫,但是在回到戶籍地高考的時候,她脫口而出“I want to be a teacher”.對母親的思念,使她選擇了讀師範,今後也要當教師。

她說母親在世時資助一位家境困難的學生,還認了那個孩子為乾兒子。她說母親晚上上完班11點多了,為了省錢,不願做車,走著回家。

她說,三年級時有位她並不喜歡的數學老師,在大地震中用身體抗著牆,讓學生逃生。她還說,有位教一年級的老師,在地震發生時,懷裡抱著一位學生。其他同學和這位老師都遇難了,全班只倖存這一位在老師懷中的學生。

她說:北川中學有40位老師遇難,他們都是很偉大的人,他們也該被記住,不該被忘記。

我和袁老師都認為,這9年的成長史,正是一位北川姑娘的家國記憶。這篇家國記憶符合我們個人史、成長史的要求。更重要的是,這段成長史深情感人。

我們正在想為5·12做些什麼,那就用這篇尋人啟事,為我的歷史電臺今天的5·12大地震9週年特刊吧。於是,兩個人馬上編稿,排版,這一切都是流著淚完成的。

我在網上查到,第一個發佈這篇文章的賬號,在為姑娘尋找她媽媽的學生。當年這個班上有20多位倖存者,現在應該該25-27歲了。我們也在特刊中延用了這個尋人啟事:

“如果您們看到這篇文章,請聯繫我們。作者想知道當時媽媽是什麼情況。”

晚上,我又在網上繼續查尋有沒有人回覆女孩子的尋人啟事。

真是令人欣慰,第一個發佈尋人的賬號告訴大家,在眾多網友的幫助下,姑娘已經找到一位母親的學生了。這位名叫代國宏的當年的男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在地震中失去了雙腿,但如今他是一位游泳教練。是全國殘疾人游泳錦標賽冠軍,《我是演說家》第三季選手。這9年他是多麼頑強過來的?這不僅令人欣慰,而且令人欽佩!

這是兩位年輕人今天趕在南充相會的照片。


楊東曉的貓科學


汶川大地震時候,我是剛工作不久,所從事的工作就是地震監測。當時,我國地震臺網正在大規模升級換代,也就是十五網絡項目建設。在這之前,我國的國家地震臺網依靠48個地震臺站進行全國和全球地震活動的監測,監測的數據靠衛星傳輸,實際上這很落後。

十五網絡項目建成後,我國地震臺網有了質的變化,從之前48個地震臺站增加到了1104個,從衛星傳輸到互聯網傳輸,監測能力和數據處理能力均大幅度提升。該項目在2008年4月11日通過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的驗收。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四川省汶川縣發生了8.0級特大地震,這對剛剛投入使用的地震臺網新技術系統而言,要面臨巨大的考驗,第一個考驗點就是震級的測定,第二個是密集餘震系列的測定,第三個是地震動等相關科學數據的產出,第四個就是地震信息公共服務能力。

汶川大地震的測定和速報是對當日的值班員巨大考驗,面對如此大的振幅,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當時很多人都在現場,大家都非常緊張,看到很多近臺的地震波形記錄都限幅了,這要在短時間依靠人工準確計算震級值是非常困難的(當時還沒有提供自動速報),當時的值班員手都發抖,經過緊張的分析和技術,在地震發生14分鐘,速報參數最終確定,震級7.6級,震中位於四川汶川縣,三天後修正為7.8級,一週後又修正為8.0級,震級的三次修正是科學意義的修正,也是實事求是的過程。

遺憾的是,當時的地震臺網並沒有自己的地震信息公共服務能力,主要依靠傳統媒體對外發布最新地震消息,當時第一齣口就是中央電視臺,當主播海霞口播震中位於四川汶川縣,震級7.6級的時候,地震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令人欣喜的是,這些年來,地震信息公共服務能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地震速報實現了全自動化處理,地震速報也由之前的參數速報升級為內容速報,依靠強大地震新媒體服務體系,可以讓重大突然地震消息在一分鐘內覆蓋上億的網友。


震長


先貼一段今早的對話:

有朋友在微信群裡@我:今不又5.12 了麼。又說:回憶總是很傷人,我其實挺羨慕你們去災區救援的。我那時特麼的就知道玩了

我:我沒覺得去過災區有啥好炫耀的。不過那種劫後餘生想明白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的感覺還是很值得反覆回味。

他:這不是炫耀不炫耀的問題~不是說如果我去了就真能救人,但災難發生後我當時根本就沒有要做點什麼的意識。在自己該做點什麼的時候卻啥也沒做,回憶起來就傷人了

我:……


然後再回答地震發生那一瞬間我在幹什麼:

2008年,我正在成都某高校唸書。5月12日下午三點多我們有課,兩點28分,大樓開始晃動那一瞬間,同寢的室友中,A在圖書館,B在我背後打遊戲,C還在午睡,而我則收拾好了書包,坐在桌邊翻一冊元雜劇選本——當時恰好在看《竇娥冤》。

等我明白過來這是地震時,馬上去晃醒還在睡午覺的C,又叫B趕緊跑。因為是新校區,宿舍樓比較新,樓齡大概五六年的樣子,我們住在4層,下樓過程並不擁擠。跑出宿舍大門那一瞬間,我腦海中跳出的第一個念頭是,要讓那個我思慕已久的姑娘明白我喜歡她,於是趕在通信中斷前,給遠在武漢的她發了條短信,說地震了。

我們那一片都是男生宿舍。宿舍樓下稀稀落落站滿了人,穿什麼的都有。後來聽說女生宿舍的情況也差不多。B後來回憶,那一瞬間,網絡遊戲突然卡住了;A當時在圖書館完全呆掉,坐在他對面的女生,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外跑;C則跟其他同學一道躲進了宿舍衛生間的角落……

當時沒人知道這次震級有多大,具體意味著什麼。包括我在內,很多人以為不過是成都發生了輕度地震而已,問題不大。下午的課快要開始了,等晃動停止後,我上樓背了書包,走到教學樓和圖書館附近,發現到處都是人,保安不許進樓。

那年頭,大家都還是用功能機,打電話和發短信多,手機上網基本停留在瀏覽網頁的階段,沒有新聞APP,更沒有推送,信息傳遞很慢。後來,等手機斷斷續續收到各地朋友發來的問候,我才逐漸意識到,這次是大事,不是一般災難。

我不記得具體是何時聽說成都北部的某地發生了八級地震,當時對此並無概念。那一晚,整個校區兩萬多名學生,被要求在操場上分散安置。後半夜,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大家又被要求搬到食堂裡落腳。

因為感覺這樣很無聊,我在操場上稍微坐了一會兒,便一個人揹著包在校園裡閒逛。新校區很大,很空曠,我不時坐下來,用筆記錄下見聞感受。整整一夜,毫無睡意。這是地震當天發生的事。

這種混亂狀況持續了大概兩三天。5月15日,全校復課。上課途中,我看到一幫學生正在組織募捐,便加入他們,幫搬東西。幫忙過程中,我瞭解到,他們是國防生,這批物資當晚便會送往汶川。我請求負責運送的僧侶(lama)三郎師父帶我同去,三郎師父則示意我找負責組織校內募捐的陳藝老師。陳老師說,今天不行,如果你想去災區,週六跟我們一起去機場吧。

週六是5月17日,我叫上A同去。當天下午,我們與那幫國防生兄弟一起,將一批從上海空運過來物資分裝上幾輛卡車。

具體情節不多說了,我從荒廢多年的QQ相冊裡找到一些當時留下的照片,直接上圖。這是下午在機場搬運時的情景:

下圖中的兩位,分別是陳藝老師和三郎師父:

直到天色擦黑,一切準備停當,要去災區的兄弟們一起吃了頓飯,便分頭出發了。臨出發前,我們拍了合照。順帶一提,我們當時是以真愛夢想中國教育基金會救災志願者名義去災區的,那時,這個基金會還處在籌備階段,但基金會發起者吳衝的反應很快:

大家分三隊出發。為免發生意外,我們被要求穿軍裝。國防生兄弟為我們借到了迷彩服。我所在的那一隊,目的地是綿竹。深夜在沿途一個叫馬井鎮的地方發過一次物資。還是上圖吧:

到綿竹市區時,已是凌晨,我們三人在綿竹市政府附近的廣場上搭帳篷露宿:

旁邊拿手電筒的,是當地一位巡夜的保安兄弟:

第二天上午,我們先聯繫了當地救災辦。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綿竹市府大樓:

隨後,又去受災最嚴重的村鎮直接將物資發放給災民。我們戴口罩,是因為空氣中有濃重的腐臭味:

這是與我同去的幾個兄弟:

後來,真愛夢想基金會創始人吳衝告訴我,說這張圖片曾在電視節目上播過,現場觀眾印象很深:

全程很忙碌,很緊張,來不及去想什麼。等發完物資,終於可以輕鬆下來。在回成都途中,我看到一隊掛著湖北牌照的救護車從我們身邊駛過,沒忍住,流出了眼淚:

後來,基金會又組織我們到成都附近某地發過一次物資。不必再重複寫了。

順帶一提,當年拉著A同學從圖書館跑出來那個姑娘,後來到清華讀博士,他們兩人至今是很好的朋友。而我則與當年發短信那個姑娘結了婚。我們的孩子已快兩歲。

汶川地震已經過去9年了,9年間發生了許多事。感謝有這樣一個契機讓我回頭梳理這段記憶,並停下來檢討當下。

最後,鄭重推薦彭遠文老師去年5月12日發的文章,《所有紀念日都是假的,除了5.12》:


所有紀念日都是假的,除了5.12
原創 2016-05-12 彭遠文 Vista看天下

所有紀念日都是假的,除了5.12;就好像所有節日都是假的,除了春節。

這話有點過,但相信你能理解。我不喜歡那種被煽乎起來的情感。

但我們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某某一百週年,某某五十週年,某某十週年,這都是為了紀念而紀念。

但5.12不一樣,一週年,兩週年,三週年,四週年,五週年,六週年,七週年,八週年……一到那天,一點點由頭,整個人情緒就變了。

一張圖表

今天早上觸動我的,是這張圖。

時間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那時候我在鳳凰網,辦公室裡的人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站了起來,閉上了眼睛。

那個時候,全中國都沒有人說話。

一則標語

2009年5.12前夕,我去了青川,認識了一個採訪對象。當時她還是個小女孩,現在已經長大了。

今天早上,她發了條朋友圈,“此刻的心情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配了一組圖,有一張是這樣的。

那個地方叫東河口,有七百多人被埋在了地下一百多米。在那裡,有個男人指著地面對我說,他的妻子就埋在下面,“挖不出來了”。

我們這裡有太多各式各樣的橫幅標語,

我從來沒有見過比這更動人的,而它是寫得如此之簡單。

一段視頻

還有一段視頻,幾年前我看過,今天我又想找出來看看。

我發現,這條視頻已經超過一千萬點擊了。

這些年,一直有人在去看他。

一篇評論

這篇評論我每年5.12都會看一遍,2008年11月發在南都週刊,作者是長平,現居德國。沒有比這更符合我心意的文字了,我就不寫了。

記住5-12時的自己

汶川地震快半年了。

這半年來,中國和世界又發生了很多大事。

每一樁事情,都耗盡我們的心血,我們一次又一次地浴火重生。

這一年好累,活得真是不容易,但是我們還活著。

不要忘了,有九萬人,死於5月。

5月是一個確定的時間,從12日到13日,再到14日,算上生命奇蹟,最多也不會超過30日,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縱使墳前有屏幕,他們也看不到奧運會,沒法同歡呼。就算吃過三鹿奶粉,他們也無法表達憤怒。他們聽不到金融風暴,也看不到新的美國總統。

九萬是一個什麼數字?它正在逐漸抽象起來,也許要花很大的力氣,你才能把它還原成一個個具體的生命。

“5·12”也正在離我們遠去,如果不停下來回想一下,它就會成為一個乾巴巴的符號。

但是,半年前,它是那麼生動。那麼多的傷痛,那麼多的眼淚,那麼多的體悟,那麼多的思考,那麼多的行動,那麼多的創舉,都凝聚到這一點。

這一點,應該被哀悼。

這一點,也值得被記憶。

也許你要花很大的力氣,才會想起當時的自己,那個痛哭流涕的人,那個頓悟生死的人,那個不顧一切奔赴災區的人,那個組織同事捐錢捐物的人,那個黯然神傷之後發誓要珍愛餘生的人,那個抬頭看見冷酷的商業社會中洶湧的暖流的人,那個從瞬間爆發的人性光輝中看見了未來的希望的人。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5·12”。

每一個“5·12”都是生命中加厚的章節。

記住它,足夠你受用一生。

記住它的模樣,記住它的教誨。

記住它並不困難,只須記住當時的自己。

記住當時的自己,你就會在祭日裡為逝者獻上一束花,點上一支香,或倒上一杯酒。你就會問自己,他們是否都已安息?

記住當時的自己,你就會想到劫後餘生的災民們。寒冬將至,他們的過渡房是否修好?他們的食物是否足夠?他們的衣衫是否單薄?他們的心是否還承受得住喪親之痛?他們的問責是否已經被受理?

記住當時的自己,你就會對社會抱著負責的心態,對他人投以信任的目光,對人性更加包容,對制度更加苛嚴。

記住當時的自己,你就會對自己更加肯定,更加疼愛,更加呵護,你就會更加有主張,更加有尊嚴,也更加有力氣。

所以,你一定要—

記住“5·12”,記住當時的自己。

長平

2008年11月10日

你還記得5.12時的自己嗎?……


一二人之心


08年5.12地震那天,我帶一隊自駕團從黑水出來,準備經荗縣到北川返回綿陽……

中午11:00左右,車隊一行到達茂縣品嚐當地美食“胖哥棒子骨”,這是我們每次路過時都會去的館子,吃完飯後大家去逛茂縣的城門街市場買土特產,約定大家在13:00集合出發…

13:00,大部分隊友都準時到了河邊停車場,只有6位阿姨大媽還沒有回來,大家只有站在車旁乾等著,我時不時看著手錶,十五分鐘後,她們終於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見到她們笑嬉嬉慢吞吞走過來,手上大包小包拿著花椒,鞋墊,木耳等東西,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這次出去一路上大家都挺有時間觀念,沒有出現過讓人等的事情,回來時這幾個大媽些這樣拖拖拉拉,讓一群人站在停車場曬著高原太陽等了十多分鐘…

說實話,作為領隊的我心裡有點生氣,但又不好發作,只能趕緊招呼她們快上車出發,畢竟回去還有那麼遠的路,車隊至少要開5個多小時,而且山路天黑了也不安全…

其他隊友們心裡多少有點意見,看我沒說什麼也只好作罷。原本熱鬧的電臺裡再沒有人說話,只是默默地開著車緊跟著我的領航車匆匆往回趕…

翻過土地嶺,下了山是峽谷開闊地,路兩邊一大片地裡的白菜剛剛發芽,綠綠油油一片挺好看。

我在電臺中向大家介紹“這個地方的氣候好,早晚溫差大,白菜不打藥,天然無公害,而且很好吃”…

電臺裡靜靜的,沒有像先前七嘴八舌問這問那的應答,整個車隊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車行至這片峽谷菜蔬地中間位置,我感覺車有點不對,似乎輪胎缺氣樣有點顛簸,於是在電臺裡說了一聲,讓大家都停車等我檢查一下…

停下車,我拉開車門,一支腳剛落地,就感覺到地面開始搖晃起來,我站都站不穩,只好用一隻手扶著車門蹲在地上,另一隻手摸著頭看著地上有點發懵,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心裡想“難道是開車太久了,下山速度快了點,我出現了高原反應”?可是這一帶海拔並不高,不應該呀!…

想到這,我抬起頭,四處觀望,只見前方的路面一會兒像波浪一樣起伏著,一會兒又像擰毛巾一樣扭來扭去,兩邊遠處山上往下掉著石頭濃煙滾滾地,還伴著刺耳的轟鳴聲…

不好,地震!這個情景讓我幾乎可以肯定是遇到地震了,而且還是大地震!

於是,我一拉車門順勢鑽上車,並迅速拿起電臺話筒手柄,通知大家這個消息,告訴大家“千萬不要驚慌,呆在車上不用害怕,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片開闊地,公路離山有一定距離,相對比較安全”…



神經濤哥


當時,我還在瀋陽讀研究生,下午的時候我四川的前夫(當年還沒離婚[呲牙])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說,他的家人聯繫不上了……我也沒想到有多嚴重,直到後來央視開始直播救援過程。而我也慢慢的知道了一些四川老家的事,才意識到汶川大地震的威力……

我記得我前夫的六叔當時在汶川打工,做建築工,六叔和他的兒子也失聯了一陣,直到他兒子開車從成都到汶川接父親回家,一路上好多死屍,也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活著的親戚去給收屍……他的兒子看到六叔時,六叔身邊有國家發放的事物——方便麵和火腿腸之類的。六叔上車之前還想把食物裝到車上,但他的兒子沒讓,說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沒多久我們學校就去四川賑災現場,募招了一百個災區學子,並把他們帶回了瀋陽,一對一的組成了愛心家庭,所有費用全免。我記得我給當時附中的孩子上課時還問過他們的老家在哪裡,我們班有兩個是都江堰的,當時我還問——為啥那麼遠還選擇來瀋陽學習。那兩個孩子笑了笑沒說話……後來我才想起來,他們應該是汶川學子。

時間過得好快啊,現在想來這一百個汶川學子應該都步入社會了,並且已經成才。祝福他們![祈禱][祈禱][祈禱][玫瑰][玫瑰][玫瑰]


韓江南


我剛從家裡到學校辦公室,下午的上課鈴聲剛剛打過。那年我在總務處,不大的辦公室裡只有我們三個人。天氣非常熱了,我雖然騎自行車到了學校,但仍然是昏昏欲睡;另一個老師他顯得非常精神,在哼著小曲練毛筆字;最後到的也是一個年輕人,他一進門就絮絮叨叨,嫌我們兩個沒有打掃衛生。我們兩個不語,他似乎恍然大悟,今天是他值日。說著就又笑呵呵地收拾起來。衛生打掃完了,他提個垃圾桶,走到我面前,讓我把桌子上菸灰缸裡的垃圾倒到裡面——那是早晨一個卸貨的司機抽菸,吃零食留下的。我感覺頭昏腦脹,明明正對著垃圾桶卻撒了一地,他一下子火了,罵起來。而練毛筆字的那位不知道怎麼了,睜大眼睛看著墨盒,又抬頭看著電燈管,突然箭一般的衝出去了。跟我嚷嚷的那位也吃了一驚,隨即也扔下垃圾桶飛一般出去了。我坐在椅子上,頭昏腦脹,噁心氣短,從來沒有過的難受——我還以為是自己有病了呢!突然,看見桌子上的電話機在跳動,電燈管在晃動——像盪鞦韆一樣。我這才反應過來——地震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平靜,我沒有驚慌失措的飛奔,而是不緊不慢地走出了辦公樓。

院子裡已經人山人海,一片嘈雜,領導在喊班主任,班主任在喊學生,學生又在互相喊——就為一件事,點名,查人數。

辦公室主任檢查教師的情況。我才知道,我是最後一個撤離大樓的。我那兩個同事還開玩笑說我已經在失蹤或遇難名單上了。當然,我們這邊沒有房屋倒塌的,自然就沒有失蹤或遇難者了。


老馬識途的教育隨想


那時候我在宜賓,,聽到地下有打雷聲,房子在振動,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地震了趕緊跑。就都跑出來了,看到了滿大街的人越聚越多。當時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裡打電話,家是河南的,結果電話打不通,通訊中斷。心裡很著急,後來才聽說是我們在的那個地方附近地震了,,晚上前半夜沒睡都在河邊待著,好多人,,好熱鬧,後半夜太瞌睡了,就回去睡覺了。


無心的空殼


你這一問又讓我想起了那個驚心動魄的時刻。

那一段時間,我正在成都九眼橋附近的空軍醫院護理我的戰友(因為腦溢血住院)。那一天,昏迷十天醒來剛剛三天的戰友,還處在半身不遂的狀態。

那個我想忌口的事件發生時,在一陣一陣不知來自何處的咆哮聲音和整個房間 強烈的抖動中,病房裡的吊燈開始了劇烈的擺動,我以為樓下有壓路機或者別的什麼超大型機械路過,我走到窗口望了望外面,什麼也沒有,我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了。

我忙不迭迭的把躺病床上的戰友不管橫豎拉起來坐定,告訴他地震啦!我們要躲一下。因為沒有經歷過,我竟然想和戰友一起躲進病床下面。轉而一想,這是三樓,如果上面要垮塌,下面不也一樣要垮塌嗎?說時遲那時快,順手將床頭的輪椅拉到床邊,把戰友抱進輪椅,鞋也顧不得給他穿上,推著輪椅徑直向電梯位置飛奔過去。

樓道里,吊燈在劇烈擺動。天花板上的石膏板石膏線條不停的砸下來。比起逃命來誰還顧得這些呢?還有醫生護士們忙著轉移重症監護室裡的病人,護理的家人和病人們,在一片大呼小叫聲中忙亂的往樓下奔去。好像誰也顧不得誰了。推著戰友來到電梯口,眉頭一皺機靈一閃,進去電梯不行啊,要是突然斷電或者倒塌怎麼辦?!(也沒有想電梯還能不能開動)。旋即調轉輪椅向樓道梯步口飛奔過去。

到了梯步口,輪椅無法推下去了。怎麼辦怎麼辦??!!這時候都在逃命,找不到幫忙的人啊!戰友還不能站立行走,情急之下,沒敢也不容多想,轉過身微微下蹲,反過雙臂連同輪椅和戰友一起,背在後背上,用盡吃奶的力氣,(戰友當時一副好身體得有一百五十斤吧,輪椅得有二十來斤吧)邁著艱難但也迅速的逃下了樓梯,向廣場奪命而去。(也不知道當時從哪來那麼大的能量)

講到這裡,大逃亡的故事就來應該圓滿結束了。然而故事還沒有到此結束。這是為何,聽我慢慢道來。

同病室的一個剛剛做了股動脈造影的病友,腿上還壓著止血沙袋,有醫囑,手術傷口處止血沙袋不能移開腿要保持平伸姿勢幾個小時。而就在這個時候要命的地震發生了。推戰友出逃時,他老婆正急的哭。想到這裡,我把戰友抱下輪椅,安坐在廣場地上,拿起輪椅飛奔到三樓那個病友的房間。把他移到輪椅上,他老婆前面把做了手術的腿平抬著,我推著輪椅,在樓梯口,好得有兩個解放軍女護士來幫忙抬下樓來。

哪個晚上,老天根本不顧及蒼生,無情的下著雨。僅有的幾頂帳篷,病人都不夠用,護理人員有雨傘的就在雨傘下或蹲或站,過去了一夜。好多人雨傘也沒有,怎麼熬過的那個夜,那個地震時人心惶惶的雨夜,真的是不堪回味。

如果你聽完了我的講述,說明你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一個善良的人,一個好人。

好人一生平安[祈禱][祈禱][祈禱]


肖老大181620284


與父母到雙流七孃家躲地震(她家有個麻將鋪),聽到收音機廣播稱機場貨多人少需支援,開著車前往貨運部,在路上見幾個年輕人在瞎逛,停車落窗,問去貨場幫忙否,立馬我那五座車加我七人趕路去,車上閒聊得知這幾位乃西南民族大學學生(該校就在機場旁邊),因地震停課放假,也沒法回家鄉於是瞎逛,消耗點青春的活力。到了貨運部,工作人員見我們幾個大小夥[本人雖年紀較大,但平時經常踢足球,外表不是很顯年齡(僅限那時,現在也垮絲了),再吹噓一句∴曾經和國字號踢過,當然被衝擊得很慘,人家還只是玩玩],回主題…

如見親人,專機一架接一架降,貨鋪天蓋地地下,平時那有這物流力量,有些還是貴重或專業救災物質,人手不叫不夠,與成堆的貨物比起來就叫無人手!

管它的先幹起來,我以前跟著別人做生意,也經常發貨,甚至和搬運工稱兄道弟,(沒辦法呀貨先出去是錢,後出去的也是錢一一虧的錢)我就領著幾個大小夥住車上搬,別說年輕就是好,一會兒就裝滿一車開往實區。不好意思打字有點累,我去喝會兒茶…

貨運部的工作人員見我有經驗就把我叫過去,給我介紹了一下情況和重點,讓我辛苦一下。

聽完介紹,我心裡明白了!幹不完的活,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情一直未成改變一一一缺人手!缺人手!缺人手!在路上的文章前妻您在哪裡…

又回到搬運現場給幾個一米八幾的大學生訴了一下苦,幾個高大的身形逼過來:“我們回學校叫同學。”

什麼叫溝通,什麼叫執行,什麼叫世界終將是你們的。

大哥把你腰上的電話借我一下………

十分鐘後,咱保守點,半小時後,來了一百多人,還有女同學……

熱火朝天!貨運部來了個領導找到我,有兩個緊急情況,其實開始是一個…

半小時後有一批軍用帳篷先期到達,上面指示選運送帳篷到災區。

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軍用帳篷!這樣說吧,你們想像的帳篷就是個厠所,而堆在我們面前的是三層兩廳的房子。

它分幾個部分,一個部分一堆,這不是平時,可以慢慢分裝,我發過貨。明白一旦進入災區,物質的調配會顧些失彼。一同進山會被各種打亂,有傷員你拉不拉,解放軍臨時徵用你走不走,就算調配有序,災區人民自己動手撐帳篷就會把配件打亂,而無法起重大作用(我高度認為這是做手術室的帳篷?沒見過呀)

我找到領導,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盯著我,你認為怎麼辦!

不要貪,少裝,多拉!

來一輛車,一套一套上車。不多裝,保成功率。

領導同意

叫來倆個女同學,站在車廂下,一同報數,先裝鋼鐵骨架,二十件後叫停。再裝帳篷二十件又停,又裝一推配件,二十套後立停又裝包著的什麼,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又停,又裝二十套我更不知道的包裝…

裝滿一車出發,我知道,這樣上去物質不會因為缺配件而無法撐開,單車走失也不會影響其它車輛,我不敢說百分百帳篷不會因配件而出問題,但95%搭配齊全。

看著一輛輛開往災區裝滿物資的車,滿頭大汗的同學們,感覺………

什麼!感覺餓了,我…

走過來一個女同學,手上一把剪刀,大哥絞了吧。好,我顯身材的A貨牛仔褲,變成了兩塊布和一條牛仔短褲。

我們一會兒打飯過來,給你準備一飯盒。

不,我回去吃,有點累,想休息一下,(我媽剛來過電話,叫我注意安全,別太累,咱家多捐點錢)

看著貨場上大學生忙碌的身影,天暗了下來,準備回七孃家裡,七孃來了幾個電話,飯已做好,有我最喜歡的包心菜……領導又過來了,您不餓嗎?!

小夥子,謝謝你!

您就說但是吧!

有這麼個情況……

天津援建組!天津市市委組織了一個醫療隊,全天津各大醫院,抽調最好的醫生,護士(有科室主任級的)冒著餘震的危險準備趕往災區救死扶份!!

當時進災區很多地方破壞嚴重,甚至無路可走,他們說坐卡車無論如何先進去。

哦,謝謝,我代表…

不急,找你有事需你…

原來,人家不光是人來了,有一大堆,不!各種大堆醫療器械和藥物,同志們重點來了!

我給指揮部打電話,來了輛大貨車,和幾個中年人往車上搬。

裝著裝著跑過來一說普通話的領導,(他戴的金絲眼鏡就不是一般人戴得起的,所以我把他定位為領導),見我破口大罵……

他扯下我的帆布手套,你知道我帶來的設備有多貴嗎,還有那些藥,有些是救命的,不能破碎,要輕拿輕放。看看裝藥的拉桿箱,這箱子我們自己都捨不得買……

那幾個人不敢動了,我也懵了

隨後貨場人員也過來了,叫來內部的裝卸工接替我們。裝著裝著,我腦一抽多了句嘴…

別裝了!

全部都看著我

別裝了,再裝會壓壞設備的

上山是爛路,顛簸的厲害,別把千里迢迢運過來的藥物壓破了。

金絲領導看看我,. 嗯. 有道理。

搬運說,你倆誰說了算

我說:“他是領導,他說了算“

他說:“怎麼你們不認識”

搬運說:“這裡面全是他的人,我們搞得好像是外單位的“

不不,聽收音機過來的,那邊是旁邊大學的師生。

這幾位呢?

不認識!

其中一個說話了:“我聽說這缺搬運工開著車就過來了”,指了一下貨場下沉廣場的車,是輛凌志400。

旁邊那輛呢?

我的!也是聽說就趕過來了。(一輛黑款奔馳)。

這輛呢?

我的…

感情你們都不認識?!

是。

領導看看我,你的車呢?

4點零以下的停外面!

哈哈哈哈,同志對不起,我是真怕把藥碰壞了。

那裡那裡,要不是您跑過來,我們野蠻施工,把藥壓壞了……

我代表我們援建組感覺你們!

別別別,你們那麼遠,來幫助我們,我們代表四川人民感謝天津人民……

說正事,你叫我們別裝了,剩下的藥怎麼辦?!(我高度懷疑他是三甲醫院院長,甚至是衛生廳……)

我試試再叫輛卡車,兩車一組,如果一輛車出了毛病,還有一輛甚少確保你們人的安全。

十分鐘後來了一輛卡車,司機告訴我,指揮中心命令他,先別吃飯,車先去,確保車上人的絕對安全,晚上有人會在成都市區給司機送飯……

這就是那天發生的事情,本來就此結束,不過十年了,我也想把當天發生的事說完

回到七孃家,都在打麻將,坐在沙發上看短信,一個很久沒有聯繫的朋友在群發關於地震的短信息,我說我今天在貨場幹了一天搬運工,她說,你,當搬運工!

是呀,有人用手機給我拍照,上衣沒有了,褲子也只剩一半了。

發給我!

十分鐘後,電話響了

我想吃夜宵,你能來接我嗎?

再次感謝天津醫療隊,那位批評我的領導,您還好嗎?!祝您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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