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寶寶
人類，你好！
我的名字叫蝙蝠，是這世上唯一能夠飛行的哺乳動物。我存在於世間已經超過5000萬年了，而你們人類才300萬年。
我有一種特異功能，那就是我的身上寄生著1000多種病毒，它們包括狂犬病毒，尼帕病毒，漢塔病毒等等，世代以來，我都能與它們和平友好地相處。
我把眾多病毒通通寄生在自己的身上，免得它們出去危害眾生，這是我對祖先的承諾，也算是我給世間眾生的貢獻。
除此之外，我深知自己全身是毒，所以我寧願世世代代居住在陰溼寒冷的巖洞裡，或者是遠離人類的原始森林，並且晝伏夜出，儘量減少近距離和人類接觸的機會。
我憑一己之力，封印病毒數萬年之久，我努力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孤獨的潘多拉盒子。而且還故意長成一張猙獰恐怖的臉，目的就是為了讓人類因為懼怕和厭惡而遠離我。
這一切，都不是因為我害怕你們，而是因為我尊重你們，想要保護你們。
可是萬萬沒想到，即便如此，我還是沒能阻止你們人類對我的好奇和侵害。
你們可以不顧我醜陋的面孔，你們可以肆意地把我們放在火上蒸煮，你們可以把我當成美味吃掉。但是，你們考慮過嗎？我身上那些封存了幾萬年的病毒，失去了我這個宿主，就一定會去尋找新的宿主，它們也要生存。
是你們讓它們失去了棲息了幾萬年的家園，不找你們，它們找誰？
人類啊，你們是最會講故事的。可是你們怎麼忘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旦被打開，惡魔就會跑出來！
2002 年起爆發於中國的 SARS 疫情，席捲了 30 多個國家，共感染 8098 人，並造成 774 人死亡。
你們知道這種SARS 病毒從哪裡來嗎？它就是來自於我們蝙蝠：果子狸捕食了我們，而你們人類又吃了作為野生動物的果子狸，病毒因此傳播開來。
自 2012 年首次發現於沙特阿拉伯的MERS疫情，截至 2017 年 6 月 22 日，已在全球 25 個國家造成超過 2000 人感染、700 人死亡。
你們知道這種MERS毒病毒從哪來的嗎？它是從我身上傳播出去的：駱駝先是從我們身上感染了病毒，然後駱駝又把它傳染給你們人類。
從 1976 年開始到現在一直肆虐的埃博拉病毒，在 2014 年造成三萬人感染，一萬人死亡。
你們知道這種埃博拉毒病毒從哪來的嗎？它也是從我身上傳播出去的：在非洲的熱帶雨林，人們捕食我們果蝠，寄宿在我們身上的病毒就這樣從叢林走向農村，最後走向了城市。
那麼，是不是我們蝙蝠就應該為以上各種致命疾病負責？我們是不是就罪該萬死？
我們蝙蝠是地球生態系統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例如，食果蝙蝠是種子和花粉的傳播者，對於維持生態平衡來說至關重要。而食蟲蝙蝠是害蟲的天敵，是人類農業生產的“益獸”。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由於“蝠”、“福”同音，蝙蝠更是吉祥的代名詞，蝙蝠的形象經常出現在飾品、器物、建築上。
是誰，把蝙蝠從一個普通的生物、從一個寓意美好的吉祥物變成了罪大惡極的“死神”？
是你們人類自己。
我們蝙蝠攜帶病毒不是一年、兩年了，許多病毒已經與我們共存了幾年、幾十年，甚至是幾千萬年。
病毒的存在本不是為了殺傷人類，和其它的物種一樣，它們存在目的也是為了生存和繁衍。因此，殺死作為宿主的我們，並因此中斷傳染，對於它們來講並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通過漫長的進化，它們與我們蝙蝠形成了穩固的共生共存的關係。但這種平衡，卻隨著人類活動範圍的不斷擴張，隨著人類對我們蝙蝠棲息地和食物資源的不斷侵佔而發生了改變。
我們被迫進入人類活動範圍內覓食，甚至與人類比鄰而居。
這些客觀現實讓我們與人類和人類的牲畜、寵物、農作物高頻接觸，從而讓病毒有了從蝙蝠身上傳播到人類身上的機會。
在漫長的人類進化史上，你們的祖先早就為作為後代的你們挑選並且馴化好了最美味、最安全的食物：紅燒魚、排骨燉豆角、小雞燉蘑菇，它們不香嗎？
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吃我們？
事已至此，我只能為自己哀嘆：我這5000多年來嘔心瀝血的努力，終究還是前功盡棄。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這甚至是我最怕看到的。
你們人類不是早就制定了《野生動物保護法》嗎？難道你們以為那些法規保護的只是我們嗎？不，它更是為了保護你們自己。
而如今，你們傷害的不僅是我們，你們更是傷害了自己啊！
不要以為你們生而為人，就可以肆意妄為地殘害其他生靈。
不要以為你們研究出了最先進的武器，就可以目中無人。
不要以為你們掌握了最高級的文明，就可以在宇宙間傲視群雄。
自然法則是最公平的，當你不懂得敬畏的時候，禍害就已經悄然降臨了。
這封信，我不只是代表蝙蝠，我也代表了大自然中的眾生。
我們和你們一樣，擁有生存的權利，擁有被善待的權利，擁有被愛護的權利。我們也渴望快樂，我們也有兄弟姐妹和朋友，我們也會為它們的逝去而痛心不已。
不要以為你們聽不懂我們的語言，我們就不會吶喊。
不要以為你們看不見我們的眼淚，我們就不會哭泣。
不要以為你們漠視我們的生命，我們就沒有尊嚴。
更不要以為我們毫無反抗能力地任你們宰殺，就意味著我們沒有反噬的那一天。
你們應該善待一切生靈，包括花草樹木。你們應該愛惜它們，就像愛惜你們自己。
你們人類總是把大自然稱作母親，是的，大自然已經存在了億萬年，她養育過比你們強大得多的物種。她也曾讓比你們強大得多的物種因飢餓、因寒冷、因疾病而死亡和滅絕。
與浩渺的大自然相比，人類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她甚至並不需要你們人類，但你們卻離不開她。
你們的未來取決於她，如果她繁盛，你們就會繁盛。如果她衰敗，你們也必將衰敗，甚至更糟。
人類啊，你想怎樣度過今後的每一天？
你們是想像現在這樣，為了躲避病毒而整天躲在家裡嗎？
你們是想像現在這樣，即便是戴了口罩也難逃被感染的厄運嗎？
還是，你們也想像那些比你們強大得多的物種一樣，走向滅亡？
或許，這一次次的病毒和災難並不能讓你們真正覺醒。
或許，你們還將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慾肆無忌憚地摧殘所有的野生動物。
或許，更多珍稀物種會在你們的捕殺之下，逐漸從這世上消失。
然而，我還是想要提醒你們，有一個叫恩格斯的人曾經說過：
不要過分陶醉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於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
人類啊，你們究竟想要一個怎樣的未來？
高寶寶
15歲寫小說
38歲考取香港中文大學研究生院
20年中文教育經驗
一手把女兒培養成港大一級榮譽學士及倫敦大學教育碩士。
讓她溫暖而有力量的文字，陪伴你一路前行，遇見更好的自己。
微信公眾號：遇見寶寶姐（ID:gaobaobao-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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