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黃河灘裡的外鄉人,承包百畝灘地“淘金”,曾因水淹連賠兩年


我叫劉永,今年40歲,家住河南周口市淮陽縣農村。作為一名地地道道的農民,因常年跟黃土地打交道,習慣了春播秋種,加上沒有其他謀生的技能,渴望致富、渴望讓全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我,於6年前不遠千里來到山西永濟的黃河灘,承包了一百多畝灘地種莊稼。自此,我成了上千名在黃河灘裡“淘金”的外鄉人之一。圖為我站在收割後的高粱地裡監督臨時僱工撿拾高粱。 #自拍我的故事#

老家淮陽是糧棉基地,但因人口多,人均土地只有一畝多一點。這些土地填飽肚子沒有問題,但要想讓日子過得更好,讓孩子接受更優質的教育,那就需要另尋門路了。2014年,同村的袁東文告訴我,山西黃河灘土地多,租金只要四五百塊錢一畝,而我們老家則是七八百。聽了他的介紹,耐不住誘惑的我與妻子協商同意後,獨自一人就跟著袁東文來到了永濟。圖為永濟黃河灘廣袤的土地。

袁東文比我大兩歲,在永濟黃河灘包地種莊稼已經有10多年。前幾年,他每年能往家裡拿回七八萬塊錢,這對種地人來說已經算掙了大錢,加上他對灘裡的情況和人都比較熟,我覺得跟著他會省去不少的麻煩事。所以,到了永濟後,我就聽從東文的話,直接包了100畝地,因為他說現在種地必須靠規模,沒有規模你掙不到錢。圖為下工後,無事做的我在逗貓,袁東文在邊上用手機和他媳婦聊天。


永濟黃河灘有穩定的灘塗地29萬多畝,以沙地為主,很多來自山東、安徽、河南、陝西等省份的人來這裡包地種蘆筍、山藥、地黃、花生、蓮藕等經濟作物。經濟作物相對掙錢多,但因不懂這些經濟作物的管理,我一直種自己最熟悉的糧食作物。秋收後種小麥,夏收後中大豆和高粱,6年來一直如此。圖為大豆成熟後,我僱來的當地收割機在豆田忙碌。

灘地價格因所處位置和種植的作物不同而有一定差異,傷地的作物如蘆筍、山藥,地價會貴一些,離河床近容易被淹的地塊則會便宜。我承包的100畝地分為好幾個地塊,相距都不遠,承包價最初在一畝300多元,現在已經漲到了500元一畝了。圖為我將收割機遺漏在地裡的黃豆撿拾起來。每年5萬元的土地成本壓力,讓我們這些包地的人特別珍惜自己的成果,不敢有過多的浪費。

要在灘地種莊稼盈利掙錢,勤快能幹不偷懶雖是關鍵,也要有運氣,因為沙土地特別吸水,易乾旱,不下雨就需頻繁澆水。如果遇到了風調雨順的年份,就能省去不少澆地費用,還能有個好收成。同時為便於管理土地和莊稼,又不讓各種投入打水漂,除了冬小麥在所有地塊種植之外,針對秋莊稼,我沒有把雞蛋放同一個籃子裡,而是分別種植了黃豆和高粱。圖為我在高粱地裡撿拾遺漏的高粱穗。


另外,每到夏季,黃河會經常漲水,一旦水大時,就會淹掉一部分我承包的土地。為應對這種難於預料的水淹問題,我在比較凹的地裡種耐澇的高粱,在不易進水的地裡種大豆,以避免出現大的損失。即便如此,在我種地的這幾年內,有兩年就遇到了大水,淹掉了一半的莊稼,導致連續兩年虧本。圖為2018年10月26日,我種植的高粱地被水淹。

作為一名外鄉人,來到永濟黃河灘後,我一直和袁東文搭夥,住在灘裡原承包者留下的房子裡。2016年,52歲的張金書也來這裡包地,因為都是淮陽縣的人,他來了以後,也和我們住到了一起。我們住的房子很簡陋,但好在有五六個房間,我們除了每人一間外,還有專門的廚房和存放種子、肥料及農用機械的地方。圖為我和張金書、袁東文在所居住房子前的合影。

我們三人既搭夥吃飯,在管理莊稼時也相互幫忙和照應,共同侍弄著三人承包的共200多畝土地,春種夏收,很少出現忙不過來的時候。為了方便生活,我們還在房子邊上開闢了一個小菜園,種上一些從老家帶來的菜籽,這樣就能吃上家鄉的蔬菜了。圖為收完黃豆後,我們在小菜園種菜。


雖然我們相處得很好,房子也在我承包土地的中間,對於管理莊稼很方便,但距離村莊特別遠,去一次最近的鄉鎮,騎摩托車要半個小時左右,平時也很少有人到灘裡來,農閒時會顯得特別寂寞。為了排遣遠離家人的寂寞,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但3個人都不好喝白酒,所以啤酒成了我們無事時消遣的對象。圖為牆角堆放的空啤酒瓶。這些瓶子是我們一星期的“戰果”。

永濟黃河灘“淘金”的外鄉人比較多,而且每個人包的土地基本都在百畝以上,加上人手少,當地就形成了比較成熟的閒散勞動力市場。每到耕種、澆水、除草、收割的時候,種植戶能非常方便地請到熟練的僱工和農用機械幫忙。這種優勢為種植戶解決了人工的大難題,也是我們敢一個人在外包地的重要原因。圖為高粱成熟時,我們僱傭來收高粱的臨時僱工。

當地的農村和全國很多地方一樣,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留在家中的都是中老年人,我們的僱工就以這個群體為主。中老年人經驗豐富,但工費相對較低,這幾年來,僱工的費用基本穩定在50-80元之間,農忙時為80元一天,農閒時50元,對於我們來說還是可以負擔的。圖為一名老年大媽在幫我撿高粱。


僱人到黃河灘幹活有一個規矩,一天至少要管一頓飯。這是因為黃河灘太遠了,往返一次不容易,在地裡吃飯能夠節省時間。每到農忙時節,我們三個人在地裡和僱工一起忙碌,快到飯點時,就會安排一個人到居住的房子裡做飯,飯好後再招呼大家一起吃。飯很簡單,一般是兩三個菜,外加饅頭和稀飯。圖為袁東文在廚房給僱工做飯。

雖然有僱工可幫忙,雖然在僱工眼裡我們是包地的老闆,但在土裡“淘金”本就是個辛苦活,我們既要全程參與,還要考慮收成後的銷售問題。圖為2018年,地裡的麥子已經發芽,可收穫後的大豆因價格低還堆在地裡。就我個人而言,不提那兩年被水淹賠了本,僅最近兩年,農產品價格一直上不去,盈利已越來越少,一年能有六七萬元的純收入就很不錯了。

袁東文跟我說,目前糧食價格不高,但好在這兩三年都沒有虧,還能拿著幾萬塊錢回家過年,這已經是很好了,比村裡外出打工的強,再說了,萬一哪年的價格回升了,不就抓住了嘛。對他的說法,我挺贊同。我就是一個種地的,只要有地,有吃苦的勁,加上敢於堅持,應該會讓家人過上幸福生活的。圖為秋莊稼收完,地裡的麥子種上後,我們三人在夕陽的餘暉下商量明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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