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在隔離病房的日子

正月十五,元宵節。

大慶市第二醫院中的一批人完成了階段內救治任務,被送到隔離賓館,接受14天的醫學觀察。說起在隔病房內的經歷,他們每個人的講述,都讓記者感動不已,想全部記錄下來。

堅守在隔離病房的日子

過度勞累幾次險摔倒 他稱同事為“戰友”

“我們馬上要上車了,去隔離賓館,這裡交給下一班戰友。”2月8日,記者在市第二醫院2號醫生宿舍裡,見到了第二醫院肝病二科副主任醫師梁晶,他把自己的衣服分類,用塑料袋包好,裝進兜子裡。在ICU病房輪流值了8天班的梁晶眼圈發黑,鼻樑上因長時間戴口罩卡出的血痂清晰可見。

堅守在隔離病房的日子

今年49歲的梁晶在醫院疫情救治隊伍裡算是一位老大哥了,平時吃素的他身材單薄。進隔離病房的時候,同事開玩笑讓他“挺住”。

“這個時候必須挺住,沒有哪個人會退縮,否則你不就成逃兵了嗎?”梁晶說起話來透著一份醫者的嚴謹。他說在隔離病房裡,他負責執行來自全市各個醫院抽調的重症救治專家的醫囑,時刻監測患者的生命體徵,和專家們隨時保持溝通,他不算累,專家老師們殫精竭慮才叫累。

梁晶第一個班值了10個小時,對於工作在一線的醫生來說,連續工作10個小時並不鮮見,可是全副武裝在隔離病房裡工作10個小時,對身體來說算是一種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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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不過來氣啊,隔離裝備把你嚴嚴實實地裹在裡面,就像在桑拿房,那種感覺比正常值10個班都難過。”那天出來後,梁晶全身溼透,背上起了疹子,手也有了一塊塊斑痕。同事和他開玩笑,問他還能不能行,他總一笑了之。殊不知,因為過度勞累,梁晶幾次頭暈,差點摔倒,而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現在不是說辛苦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熬過來的。”梁晶特別用了一個“熬”字。他說,自己這回能休息了,就是苦了還在堅守的戰友們。梁晶這次沒有用“同事”兩個字,而是用了“戰友。”

正說著,一位穿著防風衣、揹著大大旅行包的女醫生走了進來,她是新一輪上崗隊伍中的一員。行囊裡裝著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

“我是來接他班的,我身體好,比他抗造。”女醫生說自己姓徐,不讓記者去寫她,因為那些在崗位上堅守這麼多天的戰友們,才更值得去報道。她也用“戰友”來代替同事的稱呼。

裝好衣服,戴好帽子,梁晶拎著包走了出去。

“我得趕緊休息,休息好了再戰。”他回頭看了一眼這間宿舍,喃喃自語。

年輕女患焦慮自責 他希望大家多些理解

堅守在隔離病房的日子

“我現在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呼籲大家對武漢的同胞們多些理解,他們也不想得病,更不想去傳染給別人。”這是市第二醫院腫瘤二科副主任醫師姜運昌,見到記者後說的第一句話。

這名高高大大、英俊帥氣的男醫生在隔離病房裡掛了名,因為隔離服穿在他身上總是小。無奈,同事們不得不用塑料袋、膠帶對他進行密閉式粘貼。因為過度勞累,本來就患有甲亢的姜運昌現在“熬”出了心悸、手抖的毛病,每天多了一樣必服藥,那就是丹參滴丸。

然而,這些並不是他告訴記者的,而是坐在他旁邊的同事說了大家才知道,而他心心念唸的都是患者。

在隔離病房裡,有一名年輕的女孩,從武漢回來後不僅自己發燒,被確診為新冠肺炎,家裡父母也被傳染了。女孩每天都活在愧疚、自責中,情緒焦慮,時常在病房裡大喊。

每次交接完班,姜運昌都會抽空和她聊會天,給她信心,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你那麼年輕,別害怕,有我們在,你會很快好起來的。”

“你母親現在看是重了一點,轉到了ICU,這病就是個病程,由輕到重,再由重到輕。你現在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你好了才能照顧母親。”

“得這病也不能怪你,誰願意得病啊?這是疫情,形勢就是這樣。”每到姜運昌的班,他都會絞盡腦汁地想著寬心的話來安慰女孩。這時候,女孩的情緒也會平復不少。

“不光是我,我們每個班醫護人員都會抽空和她聊幾句,只有精神不倒,疾病才能好。”姜運昌說,疫情來得過於突然,很多人都沒有做好準備,這時候他們關注的不僅是患者的病情,還有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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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鮮有人知,因為壓力過大,腦子裡時刻都是有關患者的情況,姜運昌值班這麼多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一天能睡三四個小時就算多的了。

採標本忍不住衝他咳 患者內疚他暖言安慰

“走進隔離病房,你沒有時間想有沒有危險,永遠要做的都是眼前忙不完的處置。”今年48歲的高翔是第二醫院感染一科的主任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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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在隔離病房裡的這些日子,他說自己最忘不了兩件事,其中一件是為兩位患者採集標本。

1月22日,兩例從武漢回家過年、突然發熱的新冠肺炎疑似病例患者轉到市第二醫院。高翔主動請纓,獨自走進隔離病區,一呆就是24小時,一個人完成了對兩名患者的冠狀病毒核酸咽拭子採集任務。

每名醫護人員都明白這個操作的危險性,在採集過程中,有個患者沒忍住,衝他咳嗽了幾聲。患者非常內疚,高翔反而安慰他說:“沒事,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有防護,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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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令高翔難忘,那就是自己在醫院裡過的48歲生日。

2月5日17時,已連續工作10個小時的高翔,疲憊地走出隔離病區。剛一回到休息區,他就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禮物——院裡的領導同事為他送來的一個蛋糕,上面寫著“大慶加油 您辛苦了”。還有妻子送來的熱氣騰騰的餃子。

“這是我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個生日,我許了個願望:待到春暖花開,我們摘下口罩,開懷擁抱慶祝!”

目前全市最先發現的3個重症病例,都是高翔親自寫的確診搶救、會診記錄及轉科記錄,然後轉往重症監護室治療。而自己堅守在第一線的消息,高翔至今都沒有告訴母親。

“老人年紀大了,還有慢性病,知道了著急。”高翔算著時間,母親沒藥時他便託人把藥給母親送去。和家人視頻時,他也一直說著“沒事,沒事……”

經期連續堅守16小時 大爺張羅出院給她發壓歲錢

“我本柔弱,遇弱就弱,遇強則強。”市第二醫院感染二科護士姜中輝長得很嬌小,她剛交接完班回到宿舍,是記者採訪的這些人中,還要繼續堅守崗位的醫護人員。

堅守在隔離病房的日子

任誰也無法想象,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生,堅守時間最長的一次,竟然是在隔離病房裡連續工作了16個小時。而正值月經期的她,能夠做到不吃、不喝、不上廁所,就因為不捨得脫掉身上的隔離服。

“衣服太缺了,能省就省。”姜中輝說,在隔離病房裡忙碌起來感覺不到累,因為總有忙不完的事,被患者需要著,可是一旦脫下隔身服,又累又困,分分鐘都能癱倒在地。

“是這身衣服賜予了我魔力。”姜中輝說起話來妙語連珠。她說,在隔離病房裡,就如同行走在刀尖上,每一刻都不敢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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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有一位80多歲的老大爺,每天需要吸氧,做霧化,還扎著留置針。老人愛喝水,喝完就總要去廁所,還有點“不聽話”,是姜中輝重點照顧的對象。有一次,在為其他患者做處置後,姜中輝回到老人的病房,發現他不在床上了,自己把做的心電監測管路都撤了下來。

“我當時心裡一驚,擔心老人自己上廁所再摔倒怎麼辦?”果然如姜中輝所料,老人一個人蹲在廁所,手扶著牆上的把手。姜中輝趕緊把老人扶起來,沒想到從褲兜裡掉出來一沓錢。

“大爺,你帶這麼多錢幹啥?”

“這不尋思過年了嗎,給孫子們包包紅包啥的,誰曾想在醫院裡出不去了。”

“很快就能出去了,放心吧。”姜中輝鼓勵著老人。

老人一聽高興壞了:“等我出去也給你包一個紅包,壓歲錢。”姜中輝說,聽老人這樣說,心裡很溫暖,這些天所有經歷的苦累也都值得了。

讓記者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姜中輝,一提到孩子卻哭了:“孩子初四了,作業特別多,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家作業完成得咋樣了。”姜中輝的丈夫是一名警察,兩個人一直奮戰在一線,將孩子扔在家裡。

“不敢總跟孩子視頻,怕孩子擔心。”姜中輝甚至擔心記者採訪她的報道會被父母看見,因為他們還不知道她進到了第一線的病房裡。

不想掉隊 每個人都在拼出最好的自己

堅守在隔離病房的日子

“和他們比,我的年過得很圓滿,因為我是在家吃了年夜飯的。”市第二醫院感染三科副主任醫師劉相波,自從1月29日來到醫院上崗至今,家對他而言,就是“夢迴”的地方。走得匆忙,他甚至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全。

“那時候剛建ICU,需要人。”和姜中輝一樣,劉相波在病房裡時間最長的一次是從下午4點到次日8點才交班,目前兄弟醫院增援的醫護人員來了,他們在隔離病房的時間大大縮短了。但是,讓他困惑的是依舊睡不好覺,有時不得不依靠睡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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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在承受很多。”劉相波說,自己的女同事何秀巖,一給孩子打電話,孩子問她什麼時候回家,她就坐在那一個勁兒地哭。同事姜彪,一天要吃兩種抗焦慮的藥,卻仍舊不肯退下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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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一個同事叫胡青海,有一天晚上11點多從床上爬起來泡方便麵,說自己再不吃點面生日就過去了。”

說起這些,劉相波就像在回憶過去,殊不知這些事情就剛剛發生在眼前,發生在身邊。

堅守在隔離病房的日子

提起在隔離病房的日子,劉相波最難忘的就是自己隔離服的粘貼開了,是外援專家替他輕輕地粘好了。

“我們來自不同的醫院,之前並不認識,是疫情讓我們成為了戰友,沒有了界限。”劉相波說,在這場特殊的戰役裡,每個人都在拼出最好的自己。二醫院的人,不是獨自在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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