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第一次認真看著他的眼睛,卻發現他眼裡有故事,敗下陣來

小說:她第一次認真看著他的眼睛,卻發現他眼裡有故事,敗下陣來

陸府前廳。

這一次出行有喜有憂,玄清子身上的謎團似乎是弄清楚了,但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自己就像一個移動的炸藥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燃爆。

關於梅娘,寒煙自認為有了新的看法。梅娘為何殺不死,因為她本沒有命,命一字,包含了生與死,她是畫中人,而且是畫外看得見的,形象已經被定格,根本不存在任何的生老病死,又何來的命?看似殺了她,她還是一樣會存在於畫中的其他地方,也就是說她是打不死的,所以天長地久,這才需要陸不微在裡頭制衡於她。

玄清子覺得有理:“既然殺不了她,就算再過個千年萬年的,這妖氣也除不去啊,不能斬草除根怎麼辦?”

寒煙也很困惑,她忽然突發奇想:“既然是命,不能決定她的生死,不如將她的運改改,也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玄清子苦笑道:“改運?說得容易,要不讓劉半仙給她算上一卦?讓她從此變好不再害人?”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寒煙瞪了眼玄清子,卻發覺一直淺品淺嘗的陸不微竟將杯中的香茗一飲而盡……這是無意還是故意在掩飾什麼?

“先生,按你在畫中捉妖的經驗,這件事怎麼看?”

“除去梅娘,她是畫中一切妖氣的源頭。”陸不微淡淡說道。

玄清子覺得這話是廢話,也將放在自己面前的香茗飲盡,告辭離去。

此次談話算是不歡而散。

寒煙看著陸不微,他低眸不作言語。

人孤獨,心也孤獨,這就是陸不微,世上無太平,上千年的經歷使他看透了一切,才能忍受這種不得已的孤獨。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我想知道先生與梅娘之間的事情。”

陸不微抬眸看著她,沒有回答,仍舊一動不動。

寒煙離座上前:“寒煙無心窺探先生的往事,可是,這關乎到玄清子的生死,我不得不想要弄清楚,玄清子真的會像楊靜之一樣嗎?”

“不知道。”陸不微回答地很沉重。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四目相對,寒煙第一次認真看著他的眼睛,柔情中帶著一絲憂傷和幾分惆悵,竟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心,心跳突然加快,怔怔看了片刻後她首先敗下陣來,慌張地走出大廳。

陸不微有些失神,剛才如此直白的對視,寒煙純真明亮的雙眸似乎喚醒了他塵封已久的心聲,有多久?一千五百多年了吧,那時的他和她也曾這般對視,只是恍世如夢,隔世如秋,伊人早已不在,都過去了,什麼都變了,他很明白已經回不去,可為什麼還是放不下……

玄清子沒有走遠,他攔住了寒煙,二話不說拉著人就要走。

“去哪?”寒煙還沒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滿腦子還是剛才心跳的情形,顯得有點失魂落魄。

玄清子黑著臉說道:“老呆在這裡很悶,陪我出去走走。”他不想一個人獨處,越想越煩心。

寒煙依著他,倆人在大街上閒逛。

半路遇上了小漁和劉半仙,這倆人主動請纓要帶他們去吃鎮上最好的酒樓。

飯菜上桌,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菜餚上,寒煙卻感覺到些許不自在,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她,她抬頭向四下看去,還是那些食客,並沒異樣。

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寒煙,這肉好吃。”正在發愣,坐在對面的玄清子夾了塊肉放到她碗裡,那劉半仙就像餓鬼投胎一樣,要再晚點哪還有的剩?

寒煙應了聲,目光自然向對面一掃,她定住了,那是兩道寒光,冷冷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玄清子背後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裡,正坐著一個年輕的黑衣男子,黑衣烏髮,卻將他的肌膚襯得愈加白皙,宛如雕刻的臉自帶一股邪魅之意,鬢角處落下的幾縷烏髮遮住了左邊的半隻眼睛,那寒光便是源於此。

男子知道寒煙已經發現了自己,嘴角一彎,竟拿起自己面前桌面上的酒杯,對著寒煙輕輕搖了搖,接著放到嘴邊一飲而盡,雙眼依舊死盯著寒煙,這樣一來,寒煙便知道這人是有意的,拉下臉狠狠地回瞪。

收到警告,對方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仍悠閒地自給自的酒杯倒滿,嘴角含笑,還不忘對著寒煙眨眼放電,此笑在寒煙看來,戲耍的成分居多,也就是說,她被調戲了。

寒煙對那黑衣男子起了疑心,就因為對方那張臉,為什麼?很簡單,對方的容貌太過俊美,氣質太過清冷,這是入畫以來頭一回看到的類型,潛意識告訴她,這個人不同尋常,一定不是鎮子裡的人。

難道是被梅娘同化了的妖人?也不像啊,既然被同化了,就會帶有妖的成分在裡頭,可那個男子坐在人群裡,除去出眾的外貌,看不出其他的怪異。

“你們說,既然小柳子是妖,為什麼能夠呆在陸府裡頭?”咬著一塊肉,寒煙突然問道。

劉半仙伸出舌頭舔舔嘴角的油:“小柳子本來是畫外的一個小樹妖,入畫時根本沒什麼道行,先生見它生性純良,便將它留在了陸府,免得被外面那些妖怪教壞,它入畫後怎麼都長不大,瘦不拉幾的,先生便將它的精魂融入那棵柳樹,才有了現在這個模樣。”

“道行不深,它怎麼入的畫?”玄清子問。

劉半仙長嘆一聲:“唉——!天意啊!想我劉成只是大梁的一個俗人,還不是一樣莫名其妙進來了,弄得現在這樣,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個什麼鬼。”嘆氣歸嘆氣,他還不忘往嘴裡塞肉。

“那你又是怎麼入的畫?”玄清子又問。

“呸!都怪自己逞強,把自己害慘了,當時這幅畫在一個富貴人家手裡,他要擇地建房,不知從哪聽到了劉某的名字,便花了重金讓我給他看看,我在他家裡一溜達,就到了這畫跟前,說這畫擺的位置不好,必須要坐北向南,才能順風順水,家有萬貫人丁興旺,於是他們按著我的意見重新擺好,位置對了,可我就不好了,那天晚上在他家吃完飯,酒足飯飽後就想上個茅廁,神差鬼使地跑到擺畫的房子裡,只覺眼前一道光亮,似有一個吸洞將我吸入了畫中,直接落到了這鎮子裡,後來我在想,是不是這畫在懲戒我?”

“為什麼?”寒煙好奇。

劉半仙嘻嘻一笑,有些猥瑣:“那晚我不是想上茅廁嗎?把這畫當茅廁了。”

寒煙翻了個白眼,真是倒胃口!

玄清子倒是好笑:“不把你吸到妖怪洞裡算你走運了。”

劉半仙笑道:“怎麼會!劉某一身正氣對得起天地,老天爺不會這麼做的,想想那家人,碰到我算是他們的運氣,幫他們擋了個劫,多謝我還來不及呢。”

玄清子和寒煙聽了都不以為然,覺得劉半仙的話多半是摻了假,把自己捧上了天,也不怕摔下來。

這時小漁來拆臺了:“你還好說,那一次將先生累個半死。”

“哦?”玄清子覺得有故事。

“還以為來了個能人,可以幫先生分擔,誰知是個孬種,什麼忙都幫不上。”

玄清子和寒煙忍不住抿嘴要笑。

寒煙又問:“那在鎮子裡,還可能有其他的妖嗎?”

小漁搖頭:“沒有了,先生在鎮子外佈置了結界,但凡有半分妖氣的東西都不能進來,當然,除了小柳子。”

聞言,寒煙自言自語:“不能進來……那便不是妖。”她抬眸看向那黑衣男子,才發現人已不在。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