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土匪把劉全旺從鍋臺北邊架到東邊。那個蒙面土匪沉默著向後躲了兩步。
叫二里半的土匪，拿起舀子滔淨鍋裡的壓鍋水，蹲到北邊的灶坑門前往空鍋底下填毛柴，火著大了又填劉全旺事先備好的烀豬食用的木頭半子。空鐵鍋底很快熱得紅起來。倆土匪“噶嗤”一使勁，扯開劉全旺繫著釦子的棉衣襟，向後一擼背過他的胳膊，把露出的胸膛朝西壓到鍋面上。劉全旺被烤得順著腦袋往下滴汗，掉進紅鍋底的汗珠子“呲啦、呲啦”響著汽化了。
“他，他不是……”馬採蓮顧不得孩子哭叫，從裡屋奔出來跪在地上。
劉全旺聽到叫喊，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馬採蓮一哆嗦。“他不是不想給你們，我們真的沒錢。大爺們行行好吧，你們把他烤死了，叫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呀！”她哭嚎著說，“那個要飯的，差點兒餓死，是我們救了他。他真是不要錢的。大爺們看看，我們家哪像個有錢的。”
那個土匪探子眼神貪饞地瞄向俊俏的馬採蓮，朝鍋裡狠壓了一下劉全旺的光身子，烤的他鑽心地疼。熱鍋烘得他喘不出氣來，兩個眼睛紅得嚇人，可他就是咬牙挺著，咋問都說沒錢。
二里半瞄一眼跪在他身邊的馬採蓮。“這娘們兒長得挺浪啊，你要是陪大爺們快活快活，我們就放了他。”他伸手要往裡屋拖她。
“你敢？”一直站在旁邊的蒙面土匪說話了，“誰敢破了規矩，糟蹋女人，別怪姑奶奶我翻臉不認人！”又瞬間拔出插在套子裡的匣子槍。
聽聲音竟然是個女的，馬採蓮淚眼驚訝地抬臉看向女土匪。
“二奶奶，哪能呢？我只是想再逼他們兩口子一下。”二里半尷尬地笑著說。
“放了他吧，我看榨不出油水了。孩子哭老婆叫的，煩死我了。”女土匪說。
倆土匪放開了劉全旺。
“他媽的，是條漢子。”土匪探子說。
劉全旺癱坐下去，馬採蓮哭著跪爬過來抱住他。他已經處在了半昏迷狀態。
土匪們出了門，騎上馬跑進黑夜裡“嗒嗒嗒”遠去了。
董廣慶回屋看見妻子抱著另一個男人，哭得滿臉是淚，他也心疼替他受罪的劉全旺，卻又吃醋地看不下去，立刻上前扯開馬採蓮，把劉全旺架起來扶進了東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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