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我臉上的燒傷怕是治不好了,國師:可這和我要娶你無關

一月後,梁國,國師府。

一名士兵急急來報,“國師,李朝新派來守崀山的大將今日已經抵達,王上憂心不已,宣國師即刻覲見。”

“知道了,下去吧。”一道清冽的男聲傳來。瀾滄揮了揮手,士兵即刻退了下去。

孟司青已經抵達梁國邊境,身為梁國國師的瀾滄,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梁國繁盛了百年,士兵個個驍勇善戰,尤善騎射,曾造就了梁國百年荒漠之主的傳奇。

可這段傳奇在三年前隨著一個人的到來被打破。

他就是孟司青。

瀾滄從小長在梁國,見過無數次戰爭,但從未見過哪支軍隊能像孟司青帶領的軍隊那樣所向披靡,將梁國的士兵徹底瓦解。

那是瀾滄腦中不可磨滅的一段記憶。

以五百人敵五萬人,孟司青竟生生從重重包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將梁國的五萬精銳砍得片甲不留,將百年荒漠之主的銳氣挫盡,迫使他們只能躲進荒漠深處的綠洲休養生息。

每每想起這段往事,瀾滄都又敬又嘆,敬的是世間竟有如此神勇之人!嘆的是,他大梁國何時遭受過如此重創!

瀾滄正了正衣襟,往府中內院走去。

駐雨軒,建築風格不似梁國其他建築,倒似李朝。

軒中有一涼亭,凌於湖面。一女子於涼亭中斜倚欄杆而坐,露出白皙的小臂,一手支頸,一手執一株簌簌梨花。

似百無聊賴,握著梨花的手時不時來回輕輕揮動,清風偶起,細碎的花瓣零落,片片灑向湖面。

瀾滄聞到了一陣梨花香。

梨花白,人若畫,瀾滄看得呆住,心道:若能保她一直這般無慮,此生便也知足了。

瀾滄朝那女子低低喚了一聲,“槿兒姑娘。”

葉槿回頭,眉若遠黛,一雙秀眼仿若閃著星光,盈盈流波。

她站起身,輕輕一笑,回道,“瀾滄國師。”

果真是一笑百媚生。

瀾滄上前,走到葉槿面前,“槿兒姑娘,我今日需入宮一趟,恐要晚些回府,你若是有什麼需求,儘管讓下人去辦,他們不敢怠慢的。”

葉槿心中感激,從小到大,何曾有人如此體貼待她。她連忙微微福身,回之以禮,“那便多謝瀾滄國師了。”

瀾滄忙去扶她,“槿兒姑娘不必多禮。”

一陣微風咋起,葉槿的面紗被風掀起,遮著的那下半邊臉沒了面紗的遮蓋,還未痊癒的疤痕露出來。

葉槿急急伸手,將面紗扯住,退了幾步,偏過頭去,“國師快些入宮吧,王上的事不可耽擱。”

瀾滄還保持著扶她的姿勢,臂彎間殘留著剛剛觸碰的溫度,他溫存了片刻,將雙手收回,交握在背後,“嗯,那我去了。”

他說罷便要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正見葉槿用手摩挲著臉頰。

知道她在意臉上的傷疤,瀾滄有些心疼地說道,“槿兒姑娘不必擔心,韓大夫是全梁國醫術最好的大夫,他一定可以將你臉上的傷治好。”

“況且……況且就算不能治好,槿兒姑娘在我心中依然很美,無以倫比……”

他這話竟讓葉槿的心跟著顫了一下,瀾滄對她的好,她心中一清二楚,對她的照顧仿若黑暗中的一盞燈火,點亮了她的餘生。

葉槿將覆在臉頰的手放下,淺淺一笑,明眸善睞,“我知道,謝謝你。”

這聲謝發自葉槿的內心,她確實要好好感謝這個溫潤如風的男人,救她於烈火,給予她重生。

瀾滄也溫和地笑,“那我走了,你等我回來,我有事與你說。”

他轉身,卻是卸下那強撐的笑。

孟司青來了,他雖十分不願葉槿知曉,但他同時不願瞞她,待覲見王上歸來,他會悉數告知。

她的路得讓她自己選,她的選擇要她自己做,無論如何,瀾滄都選擇尊重,因為那是他想了三年的女子,他只求她能平安喜樂地活下去。

葉槿瞧著瀾滄離開的背影,心中悵惘無比,再次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那道傷疤,烈火灼燒的痛感依舊清晰,皮肉燒焦的氣味隱隱還殘留在鼻尖。

葉槿本以為自己會隨著那場大火徹底了結,卻沒想到自己還能再次醒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萬般心灰意冷後,睜開眼呈現在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差點就以為這是入了地獄的光景。

可當一張俊逸清潤的面龐映入眼簾,而那張臉上還竟帶著驚喜與動容,眉眼彎彎、水光盈盈。她就知道,這不可能是地獄,地獄不會有這麼好看又溫暖的一張臉,地獄不會這般仁慈,讓她享受到被關懷的感覺。

她後來問過瀾滄,明明她應該在李朝將軍府後院隨大火而去的,怎麼會出現在這梁國的國師府中。

瀾滄只雲淡風輕地答她,“你知道的,各國之間總是會安插一些人在他國刺探消息,帶你來這的便是我梁國安放在李朝的暗樁。那日他們正好潛伏在將軍府的後院中,你的一把火可是壞了他們的好事了。消息沒打探到,他們便將你帶回來折罪,我聽說了後便將你帶回了將軍府。”

葉槿算是明白了其中緣由,可她仍是不清楚,瀾滄為何如此以禮相待,竟似相識已久。

待再要問,瀾滄卻是沒給她機會,只丟給她一句,“不急,等你養好傷,我再細細與你說。”

葉槿將手中的梨花湊近聞了聞,很清淡的香味,倒是好聞得很。不知瀾滄今晚回來,是不是就要同她說說這緣由。

葉槿其實也不甚在意的,那場火將她前二十一年的人生燒得一乾二淨,也將她過去的很多執念給燒燬了似的,很多事她突然就放下了、看淡了。

眼下她想的是,人生已經十分不易,既已重生,何不過好好過下去?

午膳後,韓大夫來過一次,又給了她一些新藥膏。

臉上的疤雖比最初時淡了不少,但近些日子卻是效果甚微。

葉槿手拿藥膏,在銅鏡前細細塗抹,那條被火舌燎過的地方有一道長長的痕跡,挖去爛肉處已經長出了新的肉,並不是很平整,估計是再難回覆當初的光潔。

瀾滄的話,她也並不知幾分真幾分假,許是怕她難過,才安慰她說這疤能痊癒,反正他總是能給人希望,叫人放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