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何时会有自己的抗病毒巨头?

2月3日下午,国家卫健委就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中的网络在线、电话热线等社会心理服务有关情况举行发布会。关于目前一线临床救治中药物使用的进展情况,国家卫健委新闻发言人宋树立表示,目前有克立芝和中药治疗,临床试验正在收集临床信息数据,最近还有一个药物叫瑞德西韦,多家医疗机构正在就这个药物组织开展临床试验,以及研究药物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2月2日早上,最受关注的吉利德科学(GILD.US)拟开发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的在研药物remdesivir(瑞德西韦)刚刚又传来好消息。根据中国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最新公示,该药物已经提交临床试验申请并于昨日获得CDE受理。吉利德这款在研药物瑞德西韦(remdesivir)治疗新型冠状病毒的临床试验将于2月3日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启动。紧急疫情之下,无论是药物、临床机构,还是CDE,可以说都是快速响应快速推进。

据《药闻社》查询,瑞德西韦是继克力芝(治疗艾滋病药物)之后,又一款获得CDE的临床实验申请受理的治疗用药品,可见国内目前对其已寄予厚望。

中国何时会有自己的抗病毒巨头?

瑞德西韦之所以能够在CDE获得绿色通道,源于权威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以下简称“NEJM”)在其官网上发布了一篇介绍美国首例确诊新型冠状病毒病例临床特征的研究报告。其中提到医生基于诊断结果,为病人提供了一种美国吉利德科学公司(Gilead Sciences)研发的在研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Remdesivir),此后病人的临床表现得到了明显改善。

随后在公司官网上,吉利德科学全球首席医疗官Merdad Parsey博士代表公司发布声明,称正与包括中国疾病控制预防中心、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NMPA)和美国FDA、CDC在内的全球卫生当局密切合作,提供瑞德西韦用于试验性治疗,以支持应对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感染的暴发。

与国内大多数宣称能够“抑制”或“治疗”武汉肺炎的药物相比,瑞德西韦以及克力芝恐怕是武汉肺炎疫情恐慌中最能够带来希望的治疗性药物。

瑞德西韦会是武汉肺炎的“神药”吗?

事实上,吉利德是一家以制造治疗C型肝炎和爱滋病的抗病毒药物而闻名的生物制药公司,而瑞德西韦是先前为了对抗埃博拉病毒所开发的药物。

根据《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1月31日公布的病例报告,男子用药后,病况在一日之内出现改善,且没有明显副作用。该医疗中心首席医疗官杰伊库克(Jay Cook)说,他们认为使用瑞德西韦的好处超越任何潜在风险,在征得感染者同意后用药,且据他所知,这是全球首次使用瑞德西韦来治疗武汉肺炎的个案。

尤其提到对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特效药——瑞德西韦。患者使用瑞德西韦后迅速好转!从需要呼吸机到几乎正常,只需要1天时间,瑞德西韦一时之间被誉为神药。

目前,该药物已经完成了治疗埃博拉病毒的2期临床试验,研究刚刚完成,药物相当安全。但作为一种在研药物,尚未在全球任何地方获得许可或批准。按照快速上市的原则,Remdesivir在完成II期研究后,就可以申请美国FDA批准上市了。

不过,在2019年年底发表的一项大规模人体临床试验中,科学家们在刚果共和国的埃博拉疫情中测试了几种可能的药物,发现瑞德西韦的效果远不如另外两个单克隆抗体药物(REGN-EB3和MAb114)(Mulangu S et al NEJM 2019)。尽管从严格意义上说瑞德西韦仍然是一种尚在研究过程中的药物,但是它以埃博拉药物的身份获得上市批准已经是极其渺茫的一件事情。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尽管瑞德西韦作为埃博拉病毒的治疗药物的上市批准仍充满不确定性,但对于新型冠状病毒而言,也许瑞德西韦也许能够收到奇效。

就在几天前,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和上海科技大学免疫化学研究所团队筛选发现了30种可能对2019-nCoV有治疗作用的药物、活性天然产物和中药。其中就包括当前被热议的Remdesivir。

虽然目前还没有关于瑞德西韦的抗病毒数据显示其对2019-nCoV有效,但其他冠状病毒的数据给了希望。瑞德西韦已在体外实验和动物实验中证明了对MERS和SARS病毒的有效,这两种也是结构类似于2019-nCoV的冠状病毒。此外,还在次数有限的情况下,获取了紧急使用瑞德西韦治疗埃博拉病毒感染患者的临床数据。

根据全球知名的化学试剂供应商MCE (MedChemExpress) 官网介绍,瑞德西韦(GS-5734)是一种核苷类似物,具有抗病毒活性,一定浓度下可以对SARS和MERS病毒起到活性抑制作用,还曾被用于针对埃博拉病毒的临床实验。目前这种试剂仅用于科学研究,并不出售给普通患者,每100mg的售价是3.95万元。

在瑞德西韦来引起人们注意之前,抗艾滋病药物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片(商品名“克力芝”)突然火了,一度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甚至有患者不惜以4000元/盒的高价购入后自行服用。国家救治专家组成员、中日友好医院副院长曹彬,接受健康报记者采访时郑重呼吁:克力芝绝非神药,如果患者擅自自行服用,存在相当大的危险性!

曹彬通过媒体特别提示称,尽管第四版诊疗方案提到了可以试用克力芝,但是试用并不是推荐,目前并没有循证医学证据。“克力芝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既没有适应证,也没有足够的人体研究数据和经验,擅自服用风险相当大;有些病人使用后出现了低血压、心率下降等严重的不良反应,临床处理很棘手”。

当然,瑞德西韦也不是完全无副作用的。瑞德西韦能够抑制依赖RNA的RNA合成酶,实证对萨斯和中东呼吸综合征有效,这两种和这次武汉肺炎都是类同冠状病毒,逻辑上应该针对新型冠状病毒复制是有效的,副作用是易得胰腺炎。

瑞德西韦2月3日到4月27日在中日友好医院随机临床三期试验,270个轻症患者参加。依照美国对食品药品监督管理的严谨来看,瑞德西韦敢用在人身上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33年造就抗病毒巨头吉利德

当下,无论是克力芝还是瑞德西韦,虽然在治疗武汉肺炎过程中,难免会伴生出各种不同的副作用,但是其对武汉肺炎的有效性,却能够给这个不断蔓延的肺炎疫情带来希望。相比某所发布的“双黄连口服液可抑制新型冠状病毒”消息来说,瑞德西韦的治愈效果更为靠谱。

武汉肺炎从12月初发现到现在,民众经历了长期的恐慌和抢购潮,归根结底还在于目前没有能够找到治疗武汉肺炎的特效药。无论是生产克力芝的艾伯维,还是研发瑞德西韦的吉利德,对于当下的中国药企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巨头企业,前者市值达到1198亿美元,后者则达到800亿美元。当前国内市值最高的创新药企恒瑞医药市值为3892亿元,合561亿美元。

吉利德科学公司(GILD)是一家以研究为主导的生物制药公司,创立于1987年,公司原名为 Oligogen Inc,1988年改名为Gilead Sciences。由当时29岁的医学博士迈克尔.奥丹(Michael l . Riordan)创立。吉利德探索、开发治疗威胁患者生命的疾病的药物并使之商业化,主要领域包括艾滋病、肝脏疾病、严重心血管和呼吸道疾病。

吉利德成立5年之内,没有收入,8年内没有盈利。这段时间,里奥丹为吉利德融资成绩如下:1988年融资200万美元;1989年1000万美元;1991年4000万美元;1992年纳斯达克上市融资8600万美元;1995年通过股市获9400万美元;1996年再通过股市获得1.6亿美元。

经过20余年的发展,吉利德科学公司的产品包含了抗病毒药物的方方面面。吉利德成功的一大根源在于专注,因为专注所以擅长,而擅长可以让吉利德的研发效率和销售效率最大化,让运营成本降到最低。在吉利德成立之初,吉利德创始人奥丹的核心定位就是抗病毒治疗,为了做好抗病毒药物。第一次豪赌是公司下决心做创新药,众所周知,玩创新药本身就是一种高风险投资,投入高,周期长,而当时奥丹的公司才刚刚建立,他当时的年龄也只有29岁。但事实证明奥丹的豪赌非常成功,第一个药物从研发到上市只用了9330万美元。此外,当时的奥丹还把未来几乎全部押注在HIV治疗上,然而因为专注,吉利德的研发效率非常高,截止目前,吉利德研发共投入250.2亿美元,回报却高达1750亿美元,而且这还不算在研产品的价值。

由此可见,吉利德能够在武汉肺炎疫情面前崭露头角并非是一蹴而就,33年的研发经验积累和强大的研发实力,使其能够对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建立强大的研发后盾。除此之外,这次美国的又一大制药公司艾伯维,其旗下艾滋病用药克力芝也成为治疗武汉肺炎的一线用药。因此,美国在创新药研发领域的强大实力不得不让人兴叹。

愿武汉肺炎加速中国创新药崛起

最近看到太多关于医护人员冒着生命危险救治冠状病毒肺炎病患的新闻,可以用大义凛然来形容,而对这些医护工作者敬佩之余,我们也要为国内的创新药研发的进程感到焦虑。

我们在创新药研发领域历史欠账太多,以至于在此次疫情面前,“双黄连”、“板蓝根”等抗流感万金油中药再次成为了哄抢的对象。

可能会有人问,此次疫情用于抗病毒治疗的一线药物,为何几乎都来自于美国企业的创新药?这与我国创新药在国际上的梯队有关。

中国何时会有自己的抗病毒巨头?

目前我国创新药研发整体水平较为落后,与美国等发达国家差距明显,也与全球第二大医药市场的地位不相称。过去五年,我国平均每年产生创新药3个,而同期美国平均达43个且囊括了全球主要的原始创新药。在此背景下,我国创新药市场基本被跨国药企占据,以抗体药为例,以罗氏为代表的八大制药巨头共占据83%的市场份额,处于垄断地位。

2018年,全球前15大生物制药公司首次将超过1000亿美元用于新药研发,2018年全球制药企业TOP50数量分布情况,美国数量绝对领先,有16家,占32%;其次是日本快速跟上,有10家,占20%;然后就是欧洲(英、德)紧随其后。

创新药开发的格局短期内不会改变:以新药上市数来衡量,中国目前处于第三梯队,对全球创新的贡献大约为2%,与第一梯队的美国(约60%)和第二梯队的国家(日韩和西欧)仍有很大差距。中国医药企业从创新跟随者到引领者,需要长期战略支撑与指引,持续不断地提升研发投入。

一组简单的数字就可以看出差距。中国医药上市公司(包括港股)研发费用排名前20的制药企业,2018年研发总投入为225.59亿元,而2018年全球制药20强该年的研发总投入为7145.91亿元,是中国的差不多32倍;研发投入占主营业务的比例,中国排名前20的制药企业均值为9%,全球为19%。

其中,典型的企业代表,例如百济神州、中国生物制药、恒瑞医药和复星医药,研发投入已分别达到27.99、16.26、14.84、13.51 亿元,远超其他药企。以百济神州为例,公开数据显示,2018年其研发投入达到6.79亿美元,以中间汇率6.6计算已达到44.8亿元。这一数字也使其超越恒瑞,成为国内研发投入最高的药企。

尽管如此,与跨国药企相比,差距仍然十分巨大,美国跨国药企研发投入NO1——罗氏,其2018年的研发投入为98.03亿美元,为百济神州的14.4倍之多。

当然,参天大树也是从小树苗开始长起来的,研发瑞德西韦的吉利德经过了多年的跳跃式发展才成就了今天的创新药企巨头地位。不过参照吉利德的发展路径,其今日的成功有很大程度上源自于美国资本市场制度给其带来的支撑。吉利德可以连续多年不盈利,并且上市后可以不断融资来促进其创新药研发产业化。

抛开医药行业,最近资本市场的热点之一——特斯拉概念,也让人不由得感慨美国资本市场对中小企业的支撑。特斯拉2003年成立,此后8年连续亏损但获得6轮融资。2010年,亏损中的特斯拉在纳斯达克上市,并再次获得4轮融资支持,使公司度过了产业化的困难期。

所以,看到今天冠状病毒治疗的一线用药,仍然需要跨国药企的人道援助,这其实也是我国创新药研发领域的无奈之举。我们可以在10天之内建好火神山医院,可以成为举世瞩目的基建狂魔,可以用全球最大的封城之举来向世界宣告我们坚决控制疫情的决心。

但是,最终将冠状病毒关在笼子里,让人们不再因冠状病毒的复制而恐惧,还需要抗病毒药物的持续创新研发,在这个领域我们真的与欧美国家差距太大。愿这次武汉肺炎的惨痛代价,能够让我国在创新药研发领域产生质的飞跃。


附:2018年全球药企营收TOP50

中国何时会有自己的抗病毒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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