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天津衛——曾經侯家後的繁榮

清康熙四年(1665年)七月十日,天津鈔關從河西務移至南運河北岸,官署設在甘露寺旁(今河北大街南口西側)。據《津門雜記》記載:鈔關是專門徵收水陸出入貨物稅銀的官設機構,也稱常關。因天津鈔關比其它地區的鈔關都大,又位於天津城北,故名“北大關”。人們習慣把大衚衕地區、金華橋以南一帶稱為“北大關”。據乾隆《天津縣誌》記載,明萬曆十六年(1588)在天津設有北馬頭、晏公廟、大直沽、寶船口、西沽、楊柳青、真武廟和寇家口等8處官渡,其中北馬頭是天津的第一個官渡口,這北馬頭就是後來的北大關。當時還流傳著一句諺語:“好漢子住南頭窯,賴漢子住北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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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南運河是水上運輸咽喉要道,河上過往船隻頻繁,客商來津洽談生意的多匯於此,北大關一帶遂發展成為天津的商貿中心。兩側飯館、茶樓、客棧如雨後春筍般逐年遞增。尤其是長不足一里的北門外大街更是商鋪林立,熱鬧異常。街西側有著名的十錦齋、天一坊、一條龍、素香園等飯館,天盛號醬肉鋪、玉升茶葉鋪、隆昌海貨店、中和煙鋪等;街東側是耳朵眼炸糕店、德記雞鴨店、鑫彩霞鞋店、聯興齋帽鋪、祥德齋糕點店等,可稱為商賈雲集、寸土寸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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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關的繁華當年不僅是天津之最,而且在整個北方也是首屈一指。因此才引得康熙、乾隆兩代皇帝先後四次駕臨北大關。這一帶遊人終日川流不息,過往人群熙熙攘攘,致使交通不暢,天津道朱綱、鹽法道宋師曾遂共同出資捐造了一座浮橋,名曰北浮橋,又稱鈔關浮橋,也叫北大關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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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乾隆年間繪製的《潞河督運圖》上可以看到,從鈔關浮橋下行有一段水灣,河岸上是密集的民居,沿著彎道停滿了各種商船,桅檣如林,這是畫卷作者江萱站在北門城樓上看到的侯家後。在20世紀之前的老天津衛,城北的北大關、估衣街,城東北的官銀號都是商業很繁榮的地方。在他們之間,有一個地方——侯家後,也因為這個導致娛樂產業繁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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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史料記載,侯家後這個地方,早在元朝中葉就已經有人定居,這比燕王掃北時還要早上幾十年。其中還有一段傳說。傳說中,運河河邊住著—戶侯姓人家,家裡有一條大船,以跑海船為生。每天出海,撈上來的海產品,就放在家門口賣,因為海鮮新鮮、價錢便宜,所以吸引了很多新老主顧,很快就發財了。於是,他們在家門口蓋起了一排大新瓦房。侯家的發達,讓很多人羨慕,所以當侯家出海的時候,很多人跟在船隻後面,模仿他們打魚打撈海鮮的方式,也逐漸發達起來。漸漸地,侯家就成為了這一帶漁民的領軍人物。隨著出海船隻越來越多,很多人在這裡定居,就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居民區。久而久之,人們就把這片居民區稱為侯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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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最早的先民在侯家後,所以有了“先有侯家後,後有天津衛”之說。關於“侯家後”地名的由來,還有一種說法,是說侯家後得名於此地侯姓人氏開的“侯家茶館”,以及茶館背後空曠地形成的集市,名為侯家後小市。《沽水舊聞》曾詳細描繪了侯家後的繁榮景象:“侯家後地區商號穈集,歌館樓臺相望,琵琶門巷,叢集如藪(sǒu)。斜陽甫淡,燈火萬家,辮絲帽影,紙醉金迷。其開闢之早為津門各地之先,繁榮景象,又非今日之所有。”這種盛況,皆因南來北往的商民船隻進入三岔河口以前,都要在侯家後停靠休憩,以至對這一地區的商業、飲食服務業產生了特別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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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商旅和水手等在侯家後一帶上岸休閒購物,催生了侯家後地區餐飲服務業的發展,使侯家後成為酒家茗肆,歌榭妓寮(liáo)的叢集之處。津菜的發源與興起都是源自侯家後這一帶,業界認為,康熙元年(1662年),天津“八大成”飯莊的第一家——聚慶成飯莊開張營業,奠定了天津傳統菜形成的里程碑。聚慶成飯莊裝飾豪華典雅,傢俱、用具華麗精美,承辦宴會檔次分明。美饌佳餚,豐富多樣;堂櫃管理,細緻規範;廚房操作,工種齊全,分工明確。聚慶成飯莊具有大菜系、高級飯莊的應有條件,併為以後的天津傳統菜系高級飯莊的建築、陳設、經營、管理、創立了最基本的模式。隨後聚和成、聚樂成、義和成、義升成、福聚成、聚升成、聚源成飯莊相繼開業,一條長不過百米的江叉衚衕裡彙集了八家飯莊。乾隆皇帝來天津駐蹕,指明要聚慶成提供御膳。許多小吃快餐,如德聚號的“狗不理”包子,真素樓的素包兒,白記羊肉餃子,陸記燙麵炸糕等,也都是在侯家後發展起來。統稱為“津門八大成”,雄居津沽,名噪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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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成”的共同特點是,飯莊為庭院式結構,四周廂房為裝飾華麗的雅座,庭院中間有唱堂會用的戲臺。門前可停車轎,院內有花園,可供顧客在涼亭走廊閒談歇息,幽靜的客廳陳設著紅木傢俱、各種古玩、名人字畫。飯莊使用的器皿均為繪有“萬壽無疆”“喜壽福祿”“子孫萬代”“四季常春”等字祥和圖案的各色成套高級瓷器。其他餐具用具為象牙、白銀製成,工藝極為考究。有的還專門備有吸食大煙的房間和設備,以滿足豪門權貴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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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成”均不接待散座,只招待提前預訂好的成桌酒席。飯莊門前懸掛著“滿漢全席”“南北大菜”“山珍海饈(xiū)”等金字牌匾。經營範圍從最高檔的滿漢全席到中檔的鴨翅席,還有低檔的海參雞席。李鴻章任直隸總督,坐鎮天津,凡用中國宴席宴請洋人,都由聚和成應差,還曾從北京請來恭王府廚師,巧用津門兩鮮、調料,融合津菜技法,將王府菜、津菜融為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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