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們還我孩子，還我的莎莎！我的莎莎啊！”一個頭發凌亂且穿著病號服的女人站在醫院門口，指向裡頭不停地叫喊著。
女人的手裡還拿著一根手臂長的木棍，她憤恨揚手，欲要往玻璃門上敲去。
兩名保安見勢立即衝了過來將她按壓在地，才能制止了一切事故的發生。
女人被保安按著難以動彈，斜眼望著門口的一塊牌匾，嘴裡還在不停地哭喊著：“好一個醫者仁心，其實你們都是披著羊皮、喪心病狂的畜生！在你們眼裡，只要不是自己的命就都不是命。”
在醫院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在旁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賈華正巧今天提早來到醫院上班，他看到這一幕，覺得眼前的瘋女人有些眼熟，走上去看了一下情況後，便對兩名保安說：“那頭到底是怎麼管理病人的，怎麼又讓她給跑了出來？趕緊打電話讓人把她給帶回去。”
其實，這個瘋女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地來到鬧事了。她是一位單親媽媽，醫院大多數人都清楚她精神不太正常，據說是因為四年前年幼的孩子在醫院裡手術搶救不過來死了，她接受不了結果，便三番兩次地發瘋病。
大家都知道醫生也不是萬能的，若是已經竭盡全力地搶救，仍舊無力迴天的話，那麼就只能說是女人的孩子命不太好。
可那個女人依然不信，她一直認為是醫生的不用心和不專業，是那次手術的失誤，才導致她的孩子無辜喪了命。
只不過在官司面前，沒有人願意相信她，因為得不到想要的合理解釋，失去孩子的女人之後便變得瘋瘋癲癲的。
2
孫詩來到醫院的時候，瘋癲女人已經被精神疾病醫院的醫生給帶上了車。
圍觀的人逐漸散去，她看到賈華還在一旁看著車子遠去，便問道：“賈醫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是那個女人，又從精神病院跑了出來到醫院裡頭鬧事，這都不知道已經是第幾回了。”賈華說，“還好你剛才不在。”
“原來是她。”孫詩說，“她其實也挺可憐的。”
賈華說：“天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沒想到孫醫生在醫院多年，看了那麼多病人，還是那麼感性，這難不成是女人的通病？還是說你還在為此……？”
孫詩只是勉強地一笑，打斷了賈華的話：“我還得趕去值班，就不和你閒聊了。”
賈華追著上前說道：“孫醫生等等我，我不也是要值班的嗎？”
孫詩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走進了電梯。
賈華後腳跟著她進了電梯內，對此事仍舊不願停口：“話說也奇怪，距離女人上次鬧事都消停好長一段時間了，原以為她不會再來，為什麼又突然跑出來了呢？”
孫詩說：“這種事誰又能預料得到呢？難不成她還能像我們上班一樣，有規律有定性？”
賈華說：“那可說不準，精神病人的思維有時候也會超於常人，有些精神病人就是因為鑽了殺人不償命的空子，製造了完美的報復殺人案。”
孫詩聽了臉色鐵青，說道：“好端端的怎麼又提到殺人去了？你們男人的思維，我也不懂。”
電梯的門開了，孫詩立即順著走廊直直地走去。
賈華又跟在她身後說：“我這不是怕她積怨久了，會報復社會、報復人嗎？”
孫詩停下腳步，轉身說道：“都四年了，要爆發早就爆發了，她今天不也沒做成什麼嗎？我都不怕，你又怕什麼？”她看了看前方的電梯口，“還有我想說，賈醫生的辦公室什麼時候從四樓搬到三樓了？”
賈華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說：“我想爬一爬樓梯，早餐吃得有點多了，不太好消化。”
孫詩說：“那你慢走。”
看著孫詩板著臉離去的背影，賈華頓時覺得，女人的脾氣他也一樣不懂，這說變臉就變臉。
3
第二日。
孫詩像以往一樣，在小區門口的大姐那裡買煎餅當做早餐，每次她都會讓大姐多做一份，帶給路口拐角的那名瘸腿的乞丐。
瘸腿乞丐是一年前來到小區附近乞討的，奇怪的是他大多時候不要錢只要吃的，你給他錢的時候他擺擺手，給他吃的時他便點點頭，附近的居民也就習慣了把不吃的東西給他。
或許是因為就算他有了錢，那麼一雙髒兮兮的手，也沒人願意賣東西給他吃吧，所以討吃的就比較實在些，還省得自己跑腿去買。
由於瘸腿乞丐渾身汙髒，滿臉的鬍鬚，兩頰還有明顯的雀斑，無人看得出他究竟處在哪個年齡階段，更沒有人願意多去瞧他一眼。
有人說他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也有人說他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總之，他就是一個眾人眼裡不能自力更生、混吃混喝的無能之人。
大姐對孫詩說：“你這樣會慣著他，即便是廢了條腿，也有許多能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
孫詩笑著說：“反正一個煎餅也不值幾個錢，就當做日常行善積德吧。”
大姐說：“小姑娘心存善良固然沒錯，但是這種人一般都是騙子，甚至背後還有集團操控他們。”
孫詩說：“你看他總是要吃的不要錢，有哪個拐賣集團是這樣的？而且我看他也不像是裝瘸的。”
大姐一邊把做好的煎餅遞給她，一邊搖頭說：“大姐就是怕他依賴你，等你哪一天突然不給他吃一頓了，他會不會因此惱怒把你給訛上？”
“應該……不會吧？”孫詩接過煎餅說，“大姐，我趕著上班，就先走了。”
大姐說：“哎，好。”
孫詩走到路口的拐角處，順手把一份煎餅放到瘸腿乞丐的破碗裡後，便招手打車去了。
瘸腿乞丐每回都是隻看了她一眼，便連連低頭對她表示感謝，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孫詩家裡頭有小車，她也有駕駛證，但她自從出了一次車禍死裡逃生後，她便開始恐懼駕車，每天都是打車去醫院上班的。
她的母親曾是婦幼保健醫院的副院長，正因為受到母親的影響，她才選擇去做醫生，之後又靠著母親的關係，順利來到婦幼保健醫院工作。
只不過因為當年瘋女人孩子手術而亡的事件，對她影響不小，那段時日她總是心不在焉，最終才導致了車禍的發生。
她是那場手術的主刀醫生，因為母親是副院長的緣故，所以她才沒有被因此承擔過多責任。
即便那時候醫院裡所有人都在安慰她，說不是她的錯，可孩子畢竟是在她的手術檯上死去的，她心裡始終懷有愧疚，再加上女人多次來醫院鬧事，心裡也會留下陰影。
這就是為什麼當賈華與她再次提及當年的話題時她反感的原因，甚至當時心裡還有些恐懼，她卻還是要假裝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其實她也害怕，害怕被人報復。
4
說句不好聽的，當年因此事被辭退的實習醫生林安，只是孫詩的一個替罪羔羊。
一場鬧了人命的手術，由一個連手術刀都沒曾碰一下的實習醫生去承擔，是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誰讓孫醫生有李副院長給她做後臺撐腰呢？”當時有人是這麼說的。
但也有人是這麼回應的：“可那確實只是一場意外，要不是那個女人不依不饒，林安其實根本不會被辭退，實習期間遇到這麼檔子事也只能說他運氣背了，醫院不拿他‘開刀’，難不成還要把有資歷的醫生給辭退了？”
林安當時與醫院的一名護士何倩是情侶關係，但是自從他被辭退後，何倩就再也聯繫不到他人了，那一段戀情就這麼以男方的消失無蹤而失敗告終。
起初何倩不甘心，經過多番打聽，曾找到了林安的家中。
林安的父母卻告訴她說，自從因為事故被醫院辭退之後，成為了他人生的汙點，便再也沒有醫院敢用他，他頹廢了一段時間，而後就跟著朋友去了外地另謀生路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過，他給家裡最近打來的一次電話，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何倩說：“幾個月都不聯繫，叔叔阿姨就不擔心他嗎？”
“前幾日他朋友打電話來，說他在那邊一切安好，讓我們不必擔心他。我們都知道他需要時間整理思緒，畢竟做醫生是他從小的夢想，誰又能預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林安的父親嘆氣說著，“算是他辜負了你，往後不要再來找他了，你回去吧。”
如此過去幾年，何倩對林安的事依然念念不忘，在醫院裡，恐怕也只有她敢對孫詩表達不滿了。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何倩與孫詩在醫院裡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不想與她說話可還是得說，有任何不滿，大多時候也只能憋在心裡。
這不正巧今日何倩值班的時候，有一位病人家屬，一大早便送來了禮盒，說是要送給孫醫生做答謝禮的。
這位病人家屬有些面生，穿著還算整潔，偏長的頭髮卻疏於打理，將他半邊臉都給遮住了。
何倩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說道：“醫院是不允許隨便接受病人或者病人家屬謝禮之類的東西的，你還是拿回去吧。”
病人家屬低著頭說：“醫院不是隻明確寫著不私收紅包嗎？這只是普通的鮮花禮盒，並不算什麼大禮，還請這位護士替我轉交給孫醫生。”他把禮盒放下後，便匆匆離去了。
何倩壓根來不及叫住他，只能無奈地先將禮盒收起來，又放到了孫詩的辦公室。
何倩白了個眼，很不情願地叫住她說：“孫醫生，剛才有一位病人家屬給你送來了一份鮮花禮盒，我已經把它放到你的辦公桌上了。”
孫詩只覺得奇怪，怎麼會突然有人給她送禮？便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她清楚何倩近幾年對她的態度不好是因為林安的事，所以她也沒有去多問一句。
5
等孫詩去給病人查房回到辦公室時，護士周佳拿了一份病人資料給她。
周佳看到孫詩辦公桌上的精美紅色禮盒，問道：“孫醫生，這是哪位愛慕者送給你的呢？”
孫詩看了一眼桌上的禮盒，說道：“哪有什麼愛慕者？聽何護士說是一位病人家屬送的鮮花，我也還沒來得及打開看。”
周佳說：“原來是病人家屬啊，我還以為是賈醫生……”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孫詩當作沒聽清，只說道：“周護士你喜歡花嗎？你喜歡就拿去吧，反正我是不太喜歡。”接著她又在忙著整理手裡的資料。
“真的嗎？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孫醫生。”周佳歡悅地捧著鮮花禮盒，拿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開，“掂量著還挺沉的呢，我先看看究竟是什麼花。”
只聽“啊”的一聲驚叫，紅色禮盒瞬間被周佳打翻在地，孫詩聞聲望去，只見地上撒落的不是鮮花，而是一塊鮮肉，從盒子裡一同摔落的幾把手術刀，不慎劃傷了周佳的小腿，疼得她立馬倒坐在地。
外頭聽見周佳叫喊聲的何倩第一時間趕來，先是與孫詩一般愣住，可在孫詩依舊愣著沒有緩過神來時，何倩就已經走到周佳面前將她扶起來，說道：“周護士，我先帶你去包紮傷口。”
又有幾名醫護人員趕來，這時孫詩已經緩緩走到撒落的禮盒面前，蹲下身顫抖著手拾起附著在鮮肉上的字條，上面用紅墨汁寫著：孫醫生，你殺過人嗎？你能不能幫我試試看這幾把手術刀夠不夠鋒利？能不能將肉一道道地劃開？能不能使人致命？
“究竟是誰做的？”其中一名女醫生鍾苗惶恐地問道。
其餘幾人紛紛搖頭。
“趕緊讓人去調查監控，看看到底是誰送來的。”鍾苗繼而說，“說不定是哪個心理變態的，此事一定要報警，讓警察來解決。”
在四樓的賈華一聽到孫詩出了事，立馬從樓上飛奔下來。
看到孫詩在辦公室驚魂未定的樣子，關切問道：“孫醫生，你還好吧？”
一直在孫詩身旁安撫她的鐘苗回答說：“被這般恐嚇，能好到哪裡去？”
賈華低聲說：“昨天那個女人剛來鬧事，今天就發生這樣的事，真是會讓人不禁聯想到一起。”
孫詩聽罷猛然抬頭，驚恐地看了一眼賈華，鍾苗立即說：“賈醫生，你到底是來安慰人的還是來嚇唬人的？等會警察來了，把你的猜測都跟警察說去，少在這裡胡說八道，看你把孫醫生嚇的。”
“不好意思，孫醫生，我不是有意的。”賈華知道是自己多嘴，立馬制止了聲。
6
醫護室。
何倩才剛給周佳處理好傷口，說道：“還好只是輕微的劃傷，沒有傷到筋骨之類的，下次你要注意點。”
周佳說：“這實在是太嚇人了，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地送這樣的東西。”
禮物畢竟是何倩先幫忙收下的，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說道：“是我沒能果斷拒絕，這件事有我的錯。”
周佳說：“何護士，你看清那個人的臉了嗎？”
何倩搖搖頭說：“我只知道是個男的，聽聲音也還年輕，當時他的頭髮把臉遮了一半，走得也很急。”
“你不覺得這像是報復性恐嚇嗎？”周佳說，“這些年我能想到與孫醫生有恩怨的，除了那個瘋女人，好像也就只有……”
何倩知道周佳要說的人是誰，連忙打斷她的話，說道：“沒有證據就不要胡說，雖然我和他在一起沒有多長時間，但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
周佳說：“何護士，人心難測呀，更何況你們都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你不是說他幾乎像是消失了一般？誰又知道這些年他在做什麼呢？”
何倩說：“就算已經幾年沒有見面，但我知道今天送禮盒的人不是他，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的。”
周佳說：“那他也可以找其他人來……”幫他轉交禮盒啊，這後半句話，是她悶在心裡還沒說出口的。
因為這時鐘苗突然前來敲了敲醫護室的門，然後站在門前說：“何護士，警官已經來了，他們要找你問話呢。”
何倩點頭說：“我現在就去。”
所有與事件有關的人員，都接受了警方的調查。
醫院的監控範圍，只在樓層間與醫院門口記錄下了那個神秘人的身影，其餘時候他都成功避開了監控器鏡頭，走在了監控死角。
也許是作案者將過程安排得太過精密，目前還沒有任何可以進一步查尋的線索。
與眾人的懷疑那般，警方只先將目標鎖定在了曾與孫詩有過恩怨的人身上，除了那個失去孩子的瘋女人，也就只有林安了。
為了證實事情並非林安所為，何倩後警方一步來到林安的家中，但是根據林安父母所說，林安上一次回家已經是去年過年的時候了，今年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回來。
既然林安今年都沒有回家，那麼一定不會是他吧？還是說他已經偷偷躲藏起來，就是為了對孫詩進行恐嚇性的報復？
何倩仍是不願相信，林安會為此籌備四年之久，就只為了對孫詩進行報復。都過去四年了，再怎麼說他也應該放下了吧？
而且按理來說，林安更該記恨的，應是已經退休的李副院長才對，又怎麼會只僅僅針對孫詩？
何倩始終認為，這一切只是巧合罷了，又或者是他人故意鑽空子誤導人，犯罪者一定另有其人。
7
自從收到手術刀鮮肉恐嚇禮盒，孫詩似是又回到了四年前，整天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
她擔心害怕的一天，終於還是到來了。
身邊的同事都勸她申請休假，她卻如何都不願意，說是不想因此耽誤了她手裡的病人。
負責樓層的保潔阿姨與保潔大叔，在空閒的時候，也會停下來在樓梯間閒聊八卦幾句。
保潔大叔說：“你看那孫醫生人長得漂亮不說，還如此敬業，發生這檔子事兒都不願申請休假。”
“人家敬業是她的本分。”保潔阿姨說，“可她整天魂不守舍，我擔心她早晚還是會出事，還不如回家休息幾日。想想當年也真是可怕，孫醫生之後發生的車禍可謂死裡逃生，還好她命大。”
“看你說的什麼話？巴不得人家孫醫生不好一樣。”保潔大叔說，“我聽說她早就不開車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保潔阿姨說：“我哪有巴不得人家不好？要能沒事，那自然是好的了。”
這些話都恰好被何倩給聽到了，她這時候才回想起來，好像當年孫詩發生車禍之前還沒有如今這般不在狀態，在孫詩養傷回醫院上班之後，她才漸漸發覺不太對勁。
她曾跟周佳說過，但是周佳和其他人一樣，都認為她是因為林安而對孫詩有偏見了，才會看孫詩哪裡都不正常。
如今看來，孫詩背後一定還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麼是否還是與手術有關呢？畢竟送來的是鮮肉和手術刀，字條留言竟然是問孫詩有沒有殺過人，還揚言讓她試試手術刀是否鋒利。
何倩想著，此事八成還是與孫詩的病人逃不開關係吧。
可是除了那個叫莎莎的孩子曾經死在孫詩的手術檯上，後來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意外了。因為此事過後，孫詩每次手術都幾乎做到了零失誤，業內也都對她的專業程度讚不絕口。
何倩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會對孫詩如此恨之入骨。
8
事發不到一週，孫詩又莫名收到了恐嚇禮盒。
這一次是以快遞郵件的形式，送到孫詩家中的。
當時孫詩不在家，她的母親李氏，也就是此前為她擺平一切的前副院長，替她簽收了快遞。
李氏出於好奇，在孫詩還沒回到家就提前打開了快遞。幫女兒拆快遞，看到裡面東西我連忙報警還讓她辭職。
還是和之前一樣，紅色的禮盒裡頭裝著一塊鮮肉和幾把鋒利的手術刀。
而這一次用紅墨汁留下的字條，簡潔了許多，只寫著：你造過孽殺過人嗎？來幫我試試這幾把刀鋒不鋒利，足不足以殺人吧？
造孽、殺人、試刀。
字裡行間都充斥著對被提問者的厭惡與怨恨，他恨不得那塊鮮肉就是活人，要手握著幾把利刀將人手刃。
這件事可把李氏嚇得不輕，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原來已經如此遭人嫉恨，她也認為是因為當年她動用關係擺平事故，所以瘋女人才會對女兒進行恐嚇報復。
但是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是瘋女人所為，而且自從再次跑出精神病院後，她就已經被嚴加看管著，寸步難逃。
李氏欲要再次報警，卻被孫詩阻止了。
孫詩說：“媽，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李氏說：“為什麼不追究？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都三十了還沒嫁人，要是哪天再出意外，我可怎麼辦？”
孫詩說：“媽，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人只敢用威脅來發洩心中不滿，卻不敢真的拿刀來殺人嗎？只要沒把他逼急，我們就可以相安無事的。”
李氏擔憂地說：“要是他是個精神病，想要殺人還會與你提前商量好哪天動手嗎？等刀子捅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可就遲了。”
孫詩疲憊地說：“媽，我不想多說，求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我累了，只想回房休息。”
說是如此，李氏怎麼能真的安心？她最終還是把這件事悄悄告訴了警方，讓警方找出匿名的寄件人。
而孫詩卻愈發地日夜難寐，甚至會時常做噩夢。
夢到那年在她手術檯上慘死的小女孩，又夢到瘋女人上門找她鬧事的場景。
還夢到之後發生的那場車禍，當時她喝了點酒，頭腦一昏，只將油門猛地一踩，便衝撞到了樹林裡頭，她以為她會就那樣死去，沒想到還是被救了下來，後來，她卻再也不敢開車。
9
孫詩清晨醒來還想著去上班，在李氏再三勸說後，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申請休假。
孫詩說：“媽，你總得讓我把手頭的事交代完吧？最多兩日，我便休假。”
李氏終於鬆了口氣，休假後的第一件事，她一定要先把女兒帶離這個城市去度假一段時日。等到警方有了結果，她才能安心把女兒帶回來。
孫詩還是習慣性地走到小區門口的大姐那裡買兩份煎餅，然後將其中一份送給路口的瘸腿乞丐。
這一回，瘸腿乞丐不再只是連連低頭對她表示感謝，在孫詩放下煎餅後，他突然抓住了孫詩的褲腳。
孫詩停下腳步低頭看去，只見瘸腿乞丐將一個巴掌大的紅色禮盒遞給了她。
那禮盒的鮮紅觸目驚心，孫詩像發了瘋一般揪住瘸腿乞丐破爛的領口，憤怒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你如此陰魂不散，是不是他派來監視而報復我的？”
瘸腿乞丐卻滿眼的無辜，他沒有說話，仍舊咿咿吖吖地指著手裡的禮盒，孫詩愁著臉往他手裡的禮盒看去，他隨即將禮盒緩緩打開。
孫詩被驚嚇到！（作品名：《試刀》,作者：栩茹升。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點擊右上角【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故事精彩後續。
閱讀更多 深夜奇譚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