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氏家族覆滅記:一場偷情引發的血案

晉悼公十五年(前558年),晉悼公去世,其子彪繼位,便是晉平公。

晉平公六年,欒氏家族發生了一件醜聞,這件醜聞不僅給欒氏家族帶來了災難,也影響了晉國之後的政治走向。

當時,欒氏的掌舵人是欒盈,欒盈的母親叫範祈。範祈早死了丈夫欒黶,寂寞難耐,於是趁兒子欒盈出征之時,與欒氏家臣州賓私通。欒盈得知後惱怒不已,殺了州賓,又礙於母親情面,便將母親幽禁起來,不准她外出。

欒氏家族覆滅記:一場偷情引發的血案

被幽禁的範祈擔心兒子有朝一日會翻臉,便向他的父親範匄(即士匄),哥哥範鞅(即士鞅)誹謗欒盈將要謀反。晉平公信以為真,準備將欒盈治罪,欒盈聞訊之後,便攜帶家臣逃往齊國。

晉平公八年(前550年),晉國要把女兒嫁給吳國,按照當時的規定,姬姓諸侯嫁女,其他諸侯將要陪嫁王室的女子。按規定,齊國也在這次陪嫁的國家之內。藉助這個方便,齊莊公將欒盈等人藏在齊國嫁女的車隊中,將他送回晉國,一直送到先前欒氏的封地—曲沃。

當天夜裡,欒盈悄悄跑到自己的舊部胥午的家裡,叫醒正在熟睡的胥午,對他說:“我沒有過錯,卻被趕出國家,現在我回來了,我想要和齊國裡應外合來報仇,你會幫助我的,對嗎?”胥午剛被叫醒時,嚇了一跳,等他看清了欒盈的那張臉時,他看到的滿是復仇的慾望。他定了定神,回答說:“不能這麼做,上天所廢棄的,誰又能把它興起呢?您必然免不了一死,可是即便如此,為了您,我還是願意幫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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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亮後,胥午將欒盈藏起來,然後將欒氏以前的舊人全部請來喝酒,喝到酒酣之處時,胥午突然發言:“欒盈自從被趕出晉國,到今天,已經兩年多了”說完這話,胥午掃視了一下前來赴宴的眾人,接著說:“如果我們現在突然找到了欒盈,我們應該怎麼辦呢?”。人們都放下酒杯,留著眼淚說:“如果能找到主人,我們寧願為他去死。”說完,酒席之中出現了啼哭之聲。

正在啼哭之時,欒盈從後門走出,對大家一一拜謝。

在得到舊部的支持後,欒盈繼續聯絡晉國氏族中唯一的盟友魏氏。此時的晉國內部,較大的氏族有趙氏、韓氏、中行氏、智氏、範氏和魏氏。趙氏與欒氏有仇,而韓氏與趙氏交好,一直和趙氏是盟友。而欒盈的父親欒黶在與秦國的戰爭中得罪了中行氏,智氏的族長智盈此時年紀較小,要依靠中行氏。範氏自不必說,更是欒盈的死敵。只有魏氏與欒氏之前一直合作,所以欒盈能求救的也只有魏氏一族了。此時魏氏的掌門人是魏舒。

憑藉著魏氏的幫助,欒盈率領著他的甲兵進入了晉國的都城絳。當欒盈殺進絳都時,晉平公的寵臣樂王鮒正陪在範匄身邊。當手下有人報告欒盈正在往公宮(晉平公的宮殿)趕時,範匄有些猝不及防。樂王魴給他出主意說:“咱們只要控制了國君,防守住了宮城,欒盈又有什麼危害呢?況且欒氏樹敵太多,支持他的只有魏氏一個,況且魏氏還是可以被爭取過來的。您現在主持晉國的國政,而平定禍亂靠的就是有權力,條件都有利於您,又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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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匄分了兩步走,先是將晉平公迎接到固宮中防守。然後派兒子範鞅去拉攏魏舒。此時魏舒的軍隊已經排好行列,登上戰車,準備迎接欒盈。範鞅快步走到魏舒的身邊,對他說:“欒氏率領叛亂分子進入國都,我的父親和幾位大夫都陪在國君身邊,國君派我來迎接您。”說完便跳上了魏舒的戰車,右手摸著劍,左手拉著車的帶子,下令驅車前進。就這樣,魏舒在範鞅的威逼利誘下,來到公宮。範匄見到魏舒到來時,親自下臺階迎接魏舒,並許諾等欒盈被消滅後,將先前屬於欒氏的封地送給魏氏。

至此,欒盈的唯一盟友魏舒被拉攏,站到了範匄這一邊。

雖然沒有了盟友,欒盈的攻勢仍然很猛。欒盈手下有一個大力士督戎,晉國國內無人能敵,眼見他快要進入宮中時,範匄詢問身後的侍從:“你們誰能打敗督戎,我給他賞金封地。”侍從們都低下頭,沒有一個人敢應答。就在這時,一個名叫斐豹的人站出來說:“如果能赦免我的罪行,讓我成為自由人,我去殺死督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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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匄找來記錄斐豹罪行的竹簡,當著大家的面燒了這塊竹簡。併發誓說:“如果不赦免斐豹的罪行,就讓太陽神來處罰我。”於是讓斐豹走出宮門,去迎戰督戎。剛開始交手時,斐豹假意詐敗逃走,引督戎去追。斐豹便趁勢翻過一堵牆,並蹲在牆角隱藏起來,等督戎翻過牆,沒有站穩腳跟時,斐豹從後面猛擊,殺死了督戎。

死了一個督戎,並沒有影響欒盈的攻勢,欒氏攻擊還是很猛,登上了宮門。此時,負責防禦任務的是範鞅。範匄對範鞅說:“如果有箭射到國君的屋子上,那你就以死謝罪吧!”有了這句話激勵,範鞅親自上陣,帶領步兵迎戰。終於打退了欒氏。欒樂被殺死,欒魴受傷,欒盈逃到曲沃,晉軍包圍了曲沃。

幾個月後,晉軍攻破曲沃,欒盈及欒氏親族被悉數屠殺,只有欒魴一人逃出,逃到宋國,之後不知所蹤。至此,顯赫一時的欒氏家族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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