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讀」羅中立:你有錢,但是沒文化,也很可悲

「薦讀」羅中立:你有錢,但是沒文化,也很可悲

文化,是一個民族的精神和靈魂,是一個民族真正有力量的決定性因素。


上世紀80年代,羅中立作為第一批出國留學生,到法國盧浮宮臨摹世界名畫。當時,博物館工作人員告訴這位中國年輕人,“如果在博物館聽到有人大聲喧譁,還若無其事,那人肯定是美國人,美國人有錢,但沒文化。”
一、來談談素質問題
然而,因《父親》而聞名的羅中立再次到盧浮宮博物館時,大聲喧譁的參觀者更多地變成了中國人,這讓他汗顏。
“前幾年的一次經歷,更讓我尷尬。”羅中立曾代表四川美院到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館考察,與美方相談正歡時,一名中國遊客在藝術館大聲批評旅行社,甚至破口大罵:“這是什麼破東西,帶我們到這裡來”,令羅中立深感狼狽。
“經歷30多年改革開放,中國國民腰包鼓了,‘不差錢’。”羅中立說,近年來,出國旅遊、購物的中國人越來越多,很多國外的博物院、美術館、旅遊景點專門配上了中文解說,購物場所也特別喜歡中國顧客,“歐美人靠你賺錢,還是看不起你,為什麼?因為文化素質較差”。

加拿大媒體曾統計不喜歡中國人的十大理由,排第一位的是在公共場所大聲喧譁,此外,堵塞人行通道等細節問題也赫然在列。羅中立說:“政府把文化提到那樣的高度,令人振奮,但提升文化素質需要一步步做起。”
當年,日本曾出版《醜陋的日本人》一書,專門指責日本國民在文化修養、日常禮儀方面的不足,如今,日本遊客給人的普遍印象是文明有禮,“這值得我們借鑑。”
二、藝術也要有文化
曾任四川美術學院院長的羅中立,將“有文化”這一目標貫徹在了藝術方面。對於中國藝術家群體來說,需要提高的已經不止是文化素質問題,而是如果將中國當代藝術從“製造”轉變成“創造”,從西方當代藝術框架中解放出來。
四川美術學院
從當代藝術層面來講,改革開放的幾十年首先還是一個學習消耗的過程,而且當代這個詞的內涵也是一個在我們人類逐漸被認識和接受的過程。
西方的這種歷史已經這麼悠久了,我們畢竟改革開放才開始面對這樣一個過程。中國就隊伍和群體而言,我想應該是世界上最大的群體,畫家的群體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隊伍。
當這種轉型和努力開始的時候就意味著未來中國在世界當代藝術中、國際當代藝術中一定有他的地位,然後會影響到國際的、世界的當代藝術。

就像美術史上曾經的拉美風、非洲風,關鍵還是要腳踏實地回到傳統、回到自己的文化,回到自己的根來尋找當代藝術每個人不同選擇的一個途徑。
當這種努力不再是一個、兩個個人的事的時候,是一個越來越多的形成一個群體的趨勢的時候,這個時候中國當代藝術在國際上的一個影響地位我想是可以預見的。
三、想當年“父親”登場
實際上,羅中立最著名的作品《父親》,某個程度上,正代表了中國當代藝術的開局。
“1980年,《父親》的創作是一次偶然,但也是一次必然,現在回頭想有幾個突破,如大肖像的題材、寫實技法以及觀念上的突破。”
他認為是又髒又臭的農民支撐著國家,農民才是支撐國家和民族的真正脊樑。
羅中立 《父親》
正式創作以前,羅中立回了一次大巴山,選了很多老人的照片,然後把這些綜合出來構成一個老年農民的形象。
《父親》的創作手稿共有四稿,真正有決定意義的是第二稿《粒粒皆辛苦》,從這一稿起,我把‘父親’畫成了大幅肖像,後來在父親耳朵上加一支圓珠筆,表示他是一個新社會有文化的農民,不像現在苦巴巴看到一箇舊社會的老頭,現在回頭想想,這可以是一種觀念的藝術,也開啟了中國當代藝術。

羅中立與《父親》合影
羅中立說,創作《父親》時,他對油畫的技法其實很多還一知半解,比如,為了呈現父親皮膚粗糙的肌理,他甚至在油畫顏料中加入了饅頭渣,“現在細看,還可以清晰地看得到那些饅頭渣的。”
對於現在的學生還能不能創作出《父親》一樣的作品,羅中立認為,《父親》對自己其實是個意外,要出《父親》那種作品,除了硬件上,更多是自由學術空氣的營造。
作為一幅恰到好處地出現在從“ 文 革 ”結束到 改 革 開 放 轉折時期的作品,《父親》幾乎成為一個文化符號,不斷被人們從各種層面闡釋其重大意義。
“30多年過去,對《父親》的解讀也更多了,其實當時主要還是傷痕文化的代表作,是一個過來人對過去歷史的反省,是呼喚家庭倫理的迴歸,呼喚人性的迴歸。用領袖像的尺寸畫農民,就是要讓神化的、扭曲的歷史迴歸本來的軌跡。”在羅中立看來,這幅作品的個人藝術成就還處於特定歷史背景下重主題、重意識形態和 政 治 表達的階段。
四、走進歐洲去寫生
過去羅中立公開展示的作品大都是嚴謹的“構圖”作品,畫面組構嚴密,形象簡練單純,表現手法純熟洗練,充滿著強勁的情感穿透力,《父親》一作即是這類作品的典型代表;這些作品讓他建立起在畫壇上的地位,這是我們一般所熟悉的羅中立—— 一位深刻嚴謹的畫家。

其實,羅中立尚有許多小品畫,這些作品表現了畫家較不為人熟知的另一面;他的“歐洲寫生”即屬這一類創作。
羅中立 歐洲行
1995年羅中立趁著到比利時展覽之便,旅行了大半個歐洲,當然也帶回了為相當數量的“歐洲見聞錄”。隨著他的目光,我們似乎也來到了歐洲,進入了古老的修道院中,看見了羅馬的興敗,荷蘭的風車景緻與威尼斯的水上風情,也親身經歷了一場西班牙的鬥牛……
羅中立的“寫生作品”是他在行程緊湊的旅途中,“身到、眼到、手到”不假思索的信手拈來之作,因此筆調十分即興,而與他的“構圖”作品大異其趣。但,仔細品味之下,“旅行中的羅中立”與“畫室中的羅中立”雖然外貌不同,骨子裡應該仍是同一個人。
這些“寫生”作品在即興中,仍然散發出一份樸拙凝練的力道,一如隱隱約約深藏在他的“構圖”作品中的所表露的特有質地一般。他的歐洲圖景依舊可以看出他一慣深沉厚重的畫風。
在繪畫的語言、題材、表現形式等方面,藝術家都在不斷探索。他是上世紀80年代初最早公派出國留學的藝術家之一,油畫是國外的畫種,中國藝術家早期都是用國外的繪畫語言去表達、創作,沒有形成自己的繪畫語言體系,所以他也不斷在探索、突破。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