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馬香玉。
有部劇,等了太久。
這兩天,終於發佈了首款預告。
這便是《我的天才女友》第二季。
同時定檔2月10日開播。
實在望眼欲穿。
香玉忍不住又重溫了第一季,這就再來說說——
《我的天才女友》 L'amica geniale
HBO 出品,7 萬人打出豆瓣 9.3 分。
被《時代週刊》評為年度十佳美劇!
這個劇名乍一看,會讓人誤以為來自晉江瑪麗蘇女頻 or 百合頻。
但其實它是風靡全球的暢銷書「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第一部,作者是
席捲全球 40 多個國家,售出了 1000 萬冊,這一火爆的現象被稱為「費蘭特熱」(Ferrante Fever)。
人們評價她的筆觸,往往用到這麼一句——
「對女性友誼極度真實、尖銳、毫不粉飾的描述」。
希拉里、付蘭蘭都是其書粉。
而令書粉暴風哭泣的是,本劇還原度實在太高,被紛紛視為神仙改編。
故事背景發生在 1950 年代的意大利那不勒斯,「溼熱、破敗、髒亂又豐腴」。
那時的意大利,正在經歷二戰失敗後的復甦過程。
全國有
主人公是莉拉和埃蓮娜,成長於塵土飛揚的貧民區裡。
莉拉是天才的。
3 歲的時候,在無人教導的情況下 ,就能夠依靠哥哥識字課本上的圖片和字母學會了讀書。
不僅語言天賦高,就連數學也不在話下。
輕輕鬆鬆就能拿滿分。
莉拉也是貧窮的。
瘦巴巴的,像條鹹魚,身上散發著野孩子的味道。
頭髮永遠亂糟糟,身上套著爛醃菜一樣的舊裙子。
就連手上的布娃娃,也是用破布縫起來的。
她的父親是一名固執的鞋匠,在工業時代的浪潮中被淘汰地越來越遠,徘徊於赤貧邊緣。
莉拉更是可怕的。
她會故意搗亂,把墨水濺到同學衣服上;
被人欺負,她絕對不會像其他女孩一樣哭啼啼躲開。
假如有人看她的話,她也會看對方;
你扔我石頭,我也要挨個扔回去,頭被砸個窟窿也不退後。
她會故意把埃蓮娜的布娃娃扔進黑暗的通風口,然後慫恿對方跟她一起去地下室「冒險」。
把一枚鏽跡斑斑的法國胸針扎到皮膚裡,金屬尖頭在她的手掌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口子,挑釁地問「你敢嗎?」
然而這樣「可怕」的莉拉,在埃蓮娜眼裡卻是無比「耀眼」。
相比而言,埃蓮娜則乖順很多。
她個子更高,有著溫柔的金髮,穿著更為得體。
父親也就是個政府大院的看門人,窮,但更為溫和。
令埃蓮娜煩惱的是自己的母親,她是一個瘸腿歪眼的暴躁婦人,像惡狗一樣易怒。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埃蓮娜被母親深深嫉妒著,她在日後極力阻止女兒繼續求學,抱怨為了兒女犧牲了自己的青春。
所以自小,埃蓮娜最大的願望就是擺脫母親的陰影。
莉拉那種一往無前的決絕和狠辣裡,有著埃蓮娜一直渴望的勇氣。
「要是我一直緊緊跟著她,也許就不用怕變得像我跛腳的媽媽那樣了」
莉拉和埃蓮娜共享的,是一個恐怖的童年。
「我一點也不懷念我們的童年,因為我們的童年充滿了暴力。」
好端端的大人,可能被殺,可能累死,可能因為喝了自來水就全身發紅,反正就會這麼突然死亡。
成年男人大白天喝醉酒,在街道上打架;
婦女們在陽臺高聲八卦某家男人和另一家女人的私情,互相攻擊;
年齡大的孩子,理所應當地欺負年齡小的;
最常見的還是家長打孩子。
莉拉的爸爸氣急了,會將莉拉整個扔出窗外,摔斷她的胳膊也在所不惜...
小區裡,明明是「好男人」的多納託,卻被當做不正常,最終也被逼趕出了街道。
「他是國家鐵路系統的乘務員,有固定工資,不是在工作,就是回家修補東西。他會出門買東西,用小推車推著最小的孩子出去散步,還會寫詩,還喜歡唸詩給別人聽。」
沒人想著多納託這麼做是為了減輕妻子的負擔,卻認為他是娘炮。
你知道街區裡對真正的男人是怎麼定義的嗎?
打老婆 and 打孩子。
除了不安的童年之外,緊緊綁縛兩個女孩友誼的還有另一股出人意料的力量:較勁。
莉拉過人的天賦令埃蓮娜倍感壓力。
意大利語、數學、拉丁語、希臘語... 埃蓮娜會為了爭老師的一句表揚而拼命學習,她自覺愚鈍,卻用勤勤懇懇的學習態度儘量不敢落後莉拉太多。
而另一方面,莉拉失去了繼續上初中的機會,埃蓮娜卻上了。
莉拉長期以來的優越地位岌岌可危。
於是她見縫插針地打聽埃蓮娜都在學校裡學習什麼課程,自己再從當地圖書管理借書,自學趕上。
她學的確實快,有時比埃蓮娜都懂得多。
她甚至因為嫉妒埃蓮娜能上初中,
所謂的「我的天才女友」,其實是互相的。
她們都在這種暗暗的競爭中,把自己逼到新的高度。
誠如費蘭特自己評論的「在莉拉和埃蓮娜的生命中,有很多事件顯示了一個人如何從另一人身上汲取力量。但要記住這一點:
在窮途末路的環境裡,帶著洗劫感的力量,也是力量。
有人說這部劇是升級版的《七月與安生》。
您可別介了啊。
表面上,《我的天才女友》跟《七月與安生》的人物設定類似。
一個乖巧,一個靈動。
一個溫順,一個野性。
但實際上,整個故事的人物圖譜、時代背景複雜度、兩個女孩之間友情的細膩度都毫無可比性。
「那不勒斯四部曲」橫跨了 50 年的友誼,講述了 9 個家庭的浮沉。
而七月與安生 15 年的交往過程,以七月 27 歲的突兀死亡為結尾,中間還因渣男中斷了五六年。
所謂的高潮,不過也還是二女爭一男的撕X而已。
其實,香玉對於《七月與安生》最不滿的一點,就是它如此刻板地描述女性友誼。
儘管兩人貧富有差,學業有差,但一點嫌隙都沒有。
美好,可單薄。
展現關係鐵,就讓她倆一起砸消防報警器、偷東西和洗澡看胸。
「哎呀她老欺負我~~~」這種表面互懟,聽的我雞皮疙瘩一地。
安生這麼一個職高還沒畢業就早早在酒吧工作的女孩,抽菸喝酒打架四處流浪,擱一般父母會讓自己女兒跟她玩?
哦不,七月的爸媽,對安生比親閨女還好。
為了表現安生對七月的關心,就安排她以一種「孃家人」的姿態到學校裡找蘇家明問「你搞過對象嗎?」
毫無界限感的無腦友情。
所以兩人成年後的撕,就顯得特別戳心——
「靠著男人混吃混喝,不覺得這樣很賤嗎?」
「你有資格跟我爭嗎?除了我,還有誰願意跟你做朋友?」
安生一下子被激怒,恰因這幾句惡毒的話,很可能無意間暴露出了七月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
這讓曾經的每一次嬉笑打鬧,在回看裡都顯得故作姿態。
就像真正的愛情建立在互相欣賞之上,真正的友誼也是。
七月與安生之間有真正的欣賞嗎?
頂多算是湊合。
我提一個或許並不主流的觀點:愛情並不比友情更難,或更高貴。
友情甚至比愛情更為堅固和綿長,因為友情裡剔除了性慾的衝動,純粹以分享和成長為驅動力。
我喜歡《我的天才女友》,恰好就是因為它把女性友誼的綿延悠長和暗流湧動,像江河之水一樣事無鉅細地描寫出來。
綁縛的,深陷的,甚而是激盪的。
有很多中國讀者對那不勒斯四部曲產生共鳴,尤其是女性讀者,認為它觸摸到了自己的童年時代。
莉拉和埃蓮娜生長的破敗意大利,確實也很像是 80、90 年代赤貧中國的境況。
在某乎上,「中國農村什麼讓你感到最恐怖?」的這一問題下,有7567 個回答,超過 4 萬人關注,問題被瀏覽了 1 個億。
裡面的答案,個個令人不寒而慄。
我們當中,有很多男孩和女孩,已經或正在加速逃脫莽荒暴力的農村。
《我的天才女友》原著的末尾,有這麼一段話。
埃蓮娜回想起小學老師的一個問題「什麼是庶民」?
16 歲的她恍然醒悟——
「在那一刻,我更清楚什麼是庶民,要比幾年前奧利維耶羅老師問我時更加清楚。
大多數人是在慌慌張張中邁向成年的。
身邊沒有更優秀的父母輩作為榜樣,只能靠自己徒手在泥坑中探索。
這種摸爬滾打是不安和痛苦的;
而如果能有一位朋友陪著自己一起扛,前方洞穴再幽暗,也好像不那麼令人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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