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老子和佛陀的言行對比(10)

10·三大聖人的明顯區別

因三聖而形成的儒、釋、道三家文化的明顯區別,我認為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他們的時空不同:佛陀觀照三世,老子關注二世,孔子關心一世。佛陀觀照過去世、現在世和未來世的“因緣相續”和“因果業報”;老子不僅關注今世如何“治國安民”,還關注來世如何“死而不亡”、“長生久視”;孔子最為現實,只關心今生今世如何“齊家、治國、平天下”。

二、他們的目的不同:佛陀利眾生,老子利國民,孔子利國君。佛陀所言,利益一切眾生,無男女老少之分,無貧富貴賤之別,;老子“治國安民”、“小國寡民”的言說,是既為國君又為庶民設想的;孔子的說孝、道、仁,都是為了“安上治民”,鞏固國君的政權。

三、他們的標誌不同:佛陀的標誌是“善”;老子的標誌是“道”;孔子的標誌是“禮”。

四:他們的追求不同:佛陀求快樂;老子求自然;孔子求功名。

五、他們的生態不同:佛陀——洞察一切,善待一切;老子——發現大道,順應大道;孔子——看好仕途,失意仕途。

總的感慨:敬仰佛陀 敬佩老子 敬憫孔子

通過對三聖言行的對比,我敬仰佛陀萬世傳頌的利眾精神;敬佩老子千古流芳的益世文化;敬憫孔子百折不饒的奮鬥意志,“敬憫”就是既敬重又憐憫。

毛澤東說:“佛教的創始人釋迦牟尼主張普度眾生,是代表當時在印度受壓迫的人講話,為了免除眾生的痛苦,他不當王子,出家創立了佛教。”

佛陀不繼王位的真正原因是,他發現無論多麼偉大的帝王,其心量都是有限的。他們即便有美好的發心,前提也只是侷限在自己的勢力範圍。為了自己的父母,可以殺害別人的父母;為了本國的利益,可以侵滅其他國家。他發願要做“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人,才歷盡千辛萬苦,將自己修煉成了“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佛”。

據佛經記載,佛祖29歲時,為尋求解脫之道,他削髮為僧,在尼連禪河畔的苦行林中苦修6年,卻未見悟道成佛的消息,身體已骨瘦如柴,體力不支,於是到河裡洗淨6年的身垢,接受牧羊女蘇耶妲的乳糜供養,康復了身體。追隨他的5個人,見他不再苦修,以為他生了退轉心,都離他而去。他一個人來到迦耶山的菩提樹下,許下誓願:“我不成正覺,誓不起此座!”他在這顆樹下冥想了49天,戰勝了身心內外的一切魔障,煥發出冥想的最高智慧,終於在35歲那年的一個夜半,豁然覺悟了宇宙間的一切真理,從而具足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上正等正覺)。成佛後,他創立了慧光普照十方眾生的佛教,講經說法45年,80歲在娑羅樹下寂靜涅槃。

我覺得,佛祖是人類精神文明建設的最偉大的先知先覺者,是人類最早的最偉大的心物辨證學家。公元前587年,他就發現世間一切有形物質皆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和合而成,比古希臘的博學大師亞里士多德發現天體和地球由“土、水、氣、火”四種元素組成,早兩百多年。可以說佛祖是最早最偉大的宇宙學家。隨著科技的進步,佛陀所言不斷被證實。如:佛說宇宙不只一個,有“三千大千世界”,隨著太空飛船的出現,印證了宇宙的確浩瀚無際,已發現了1300個星球;佛陀在《金剛經》中說的“諸微塵”“微塵眾”,指的是世俗人看得見的細微物質和看不見的暗物質,這種暗物質像三千大千世界粉碎了那樣,多得無法估量。2013年3月,中央各大媒體報道,物理學家、諾貝爾獎得主丁肇中宣佈,已用太空粒子探測器阿爾法磁譜儀觀測到,宇宙暗物質佔25%,暗能量佔75%,人們可見的物質只有5%,印證了佛陀所言真實不虛。關於宇宙中的“微塵”,現代科學家也找不到更好、更精準的詞語來表達,只能沿用佛祖說的“微塵”。

老子的《道德經》真是千古絕唱!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人對他敬佩得五體投地。有學者甚至說:《道德經》的每一句話都是“蜂王漿”,他的三五個字就夠我們享用一輩子。

老子告誡世人:五彩繽紛的顏色,使人眼花繚亂;嘈雜紛亂的聲音,使人聽覺不敏感;食物的各種味道,使人味覺遲鈍;縱情圍獵,使人內心瘋狂;稀罕的器物,使人操行不軌。所以,聖人只為內在的寧靜而生活,不求表面上感官的物慾誘惑,因此他們知道,只有去掉貪婪,才能獲得自由。〔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tián}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這與佛陀開示的六根〔眼、耳、鼻、舌、身、意〕生六塵〔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六塵生六惑〔誑、諂、憍、惱、恨、害〕,內涵非常相似!正是這些塵垢,汙染了我們的心靈,使我們無法看清和明白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據專家考證,“自然”一詞,在中國是老子最早使用的。“道法自然”的“自”指自性,“然”指本然。道法自然,就是“道”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效法自然規律。我覺得老子的“自然”和佛陀的“法爾”、“如是”,說的是一回事:諸法本來如此,不可思議,不可言說。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和佛陀的“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說的是一回事;老子的“道法自然”和佛陀的“究竟涅槃”說的是一回事。兩個處在不同國度又從未謀面的人,在同一時代,相距不到70年,先後提出內涵如此相同的正見,真是世所罕見!

老子因他的五千言《道德經》而與世長存。魯迅說:“不讀《老子》一書,就不知中國文化,不知人生真諦。”林語堂說:“老子的雋語,像粉碎的寶石,不需要裝飾便可自閃光耀。”美國科學家威爾杜蘭說:“或許除了《道德經》外,我們要將焚燬所有的書籍,而在《道德經》中尋得智慧的摘要。”俄國托爾斯泰說:“孔子對我影響很大,老子對我影響巨大。”

我認為:《道德經》的境界之廣大、思想之深刻、用詞之簡潔、文字之優美,在所有的經典中,無與倫比,堪稱一絕。

專家於天罡非常嚴謹地選擇詞彙,不溢不損,這樣概括老子:寫就了一部經書;創立了一門學說;影響了一批聖人;啟蒙了一個宗教;結構了一種文明;惠及了整個世界。

孔子的人生目標是謀取一官半職,他向弟子傳授禮樂文化,也是為他們入仕為官著想。他向各國君王遊說的都是“政”,他回答弟子們和國君們的“問政”,在《孔子言行錄》中比比皆是,可以說,孔子是最講政治的政治大師,可他的弟子硬要寫他從不“言政”。可見,“政”在他們心目中並非是什麼光明的東西,不然是不會像諱言“鬼神”那樣諱言“政治”的。

孔子生命不息,求官不止的精神可嘉,值得敬重。他一生在70個諸侯之間遊說,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鞏固國君們的政權,可結局卻是被一國一國地炒魷魚,實在可憐。據史書記載,他自己也為此痛哭過。

孔子看好仕途,拼命追求,最終失意仕途,或許國君們的招賢納士,原本就是當猴子耍,或許與他自己的言行不一有關。按他忠君愛國的倡導,在自己的國家,謀得了代理宰相的高管之位後,就該好好輔政效忠魯哀公的。誰知,當齊景公聽從晏子的計謀,暗中尊敬他,許諾他當齊國輔相後,過了一年,他真的就離開魯國,投奔齊國了。

可他滿懷心喜地來到齊國,齊景公卻不用他。因為晏子對景公說:孔子的那些繁飾邪術能使君主迷惑,盛設的那些聲樂能使民眾愚淫。景公想到他對本國本主都不愛不忠,怎麼可能效忠自己。於是,也背信棄義,不守諾言,只贈給他厚禮,不用他當輔相。孔子嚐到了別人對自己言而無信的苦果,無可奈何,只得悻悻而去。

為了謀取一官半職,實現自己“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他周遊列國,“累累若喪家之狗”,多次在魯、衛、陳、楚等國之間跳槽。由於求高官無望,最後,連魯國一個謀反的家宰〔管家〕公山弗擾,召請他去當謀士,一個晉國搞叛亂的邑宰〔縣長〕佛〔bì〕肸〔xì〕,招聘他去當助手,他都答應去。如果不是被弟子子路堅決攔住,他就成了管家手下搞謀反的謀士,或在縣長助手崗位上搞叛亂,就不會成為今天譽滿全球的孔大聖人了。

那些沒有統治過天下的歷代文人們,都謳歌孔學如何了得:“半部論語治天下”。而打了天下坐了天下的毛澤東則說:“孔學名高實秕糠”。他這樣說,我覺得理由有兩個:一、歷代文人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用《論語》治出的“天下”一個接一個地滅亡了,誰以孔學治國誰亡國;二、言行不一的偽君子綿綿不絕國無寧日,或許他將偽君子的滋生,歸罪於了孔學的代代說教。

但毛澤東沒有全盤否定孔子。他稱讚過“孔夫子是封建社會的聖人”,“確是中國歷史上一個非常偉大的人物”。歷史表明,孔子倡導的“仁”、“義”、“忠”、“信”等等說教,雖然他自己不能完全做到,有時甚至說一套做一套,但用來教育別人確實是好東西。

在三大聖人的教誨中,我得益於孔子的名言主要有:和為貴;不恥下問;言必信,行必果;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小不忍,則亂大謀。而佛陀的諸行無常,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善惡有報,自淨其意,以及老子的上善若水,福禍相依,道法自然,等等,對我心靈的影響更為深刻。

對時下“國學大師”們的孔學演說,我持“兩個凡是”態度:一、凡是以孔子的言說,導人向善的,我都將他們歸於我尊敬的師表隊伍;二、凡是為孔子主戰、殺人、使詐等惡行劣行辯護,甚至當做大智慧加以謳歌的“大師”,我都把他們歸於雪漠筆下的“謳歌罪惡的拉拉隊”。因為他們的演講,同炮製暴力影視製品、制販教唆孩子殺人的電子遊戲的人一樣,乾的都是毒害人心的罪惡勾當,其危害甚至比這些混混文化人更大,因為他們打的是“大師”的招牌。

對孔子的求官行為,我毫無貶低之意,在階級社會里,世人追求權力和金錢,非常正常。佛陀自己不當官,從未反對好人當官。好人當了官,起碼不會樂殺人。我一向主張,想為人類做大好事、大貢獻的好人聖人,應盡力當大官、掙大錢。因為好人當了大大的官,掌了大大的權,或賺了大大的錢,為人類做大好事的大理想,才有可能得以大大地實現。不說別的,單說懲治腐敗,若想懲治一個大貪官,你的權力必須比他的更大才辦得到,只有你同意,才能“雙規”他,從來沒聽說過小官能夠“雙規”大官的。

孔子、老子和佛陀的言行對比(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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