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你一生所求是什麼,你會怎麼回答?
阿谷君心中的答案,早在175年前就被一位法國大文豪說中:
“人生何所求,致富和自由。”
說這句話的人就是有著“通俗小說之王”美譽的大仲馬。
沒想到我的夢想,竟然和知名已故大作家一樣。
今天是大仲馬逝世149週年的日子。
說起來,大仲馬也算是一個白手起家的追夢者。
1802年,他出生在法國埃納省的一個小鎮。
父親老仲馬原是一名普通士兵,大仲馬四歲時父親便去世了。
去世的父親並沒有給妻兒留下多少遺產,仲馬伕人帶著兒女艱難生活。
雖然家境貧寒,但大仲馬在很小的時候,就展露出了對文學的熱情。
六歲時大仲馬開始學習地理和閱讀古希臘神話,尤其喜歡讀《一千零一夜》、《博物學》和《聖經》等。
10歲以前,他就通讀了英國作家笛福的《魯濱遜漂流記》、法國作家費納龍的小說《泰雷馬克》以及德姆斯吉埃的神話著作《給艾米莉的信》。
15歲那年,大仲馬為了養家餬口離開家鄉,隻身前往巴黎闖蕩。
年輕時的大仲馬
成名前,他在公爵府當一名文書抄寫員,得以解決自己的棲身之所和溫飽問題。
由於從小酷愛戲劇,在公爵舒適寬大的寫字間裡,文思敏捷的大仲馬通宵達旦地伏案疾書。
1829年,劇本《亨利第三及其宮廷》問世,雨果和眾多的浪漫派作家前往劇場觀賞,大仲馬在巴黎文壇上初露頭角。
15年後,大仲馬發表了《三個火槍手》,當時人人爭相閱讀,一時洛陽紙貴。
不過,真正奠定大仲馬在世界文壇地位的,還是發表於兩年後的《基督山伯爵》。
其火爆程度完全超過了《三個火槍手》,甚至有瘋狂的讀者,不惜重金賄賂報紙印刷廠的排版工人。
只為了在第二天來到前,能夠隔夜先睹為快故事情節。
小說的暢銷,讓書中關押主人公——愛德蒙·唐泰斯的監獄——伊夫堡,為全世界所知。
位於法國的伊夫島
每年都會有無數遊客,來到伊夫堡所在的伊夫島,一手拿著小說,一邊沿著書中描寫的道路探尋,別有趣味。
更有趣的是,小說裡愛德蒙·唐泰斯化身為基督山伯爵後,為自己修建了一座城堡。
現實中,為了讓自己專心寫作,大仲馬用了三年時間,花了三萬法郎,也建造了一座名為基督山伯爵的城堡。
巴爾扎克稱“這是人們所做的最美妙的瘋狂事兒之一”。
雖然大仲馬在城堡裡過著揮霍無度的日子,但他身上有股讓我敬佩的江湖俠氣。
任何一個手頭拮据的作家、藝術家,不管認識與否,都可以到城堡裡吃住,度過自己的困難期。
基督山城堡
哪怕是徹底自己破產,他也仍是最慷慨的人。
大仲馬最令我難忘的一本書,就是《基督山伯爵》了。
《基督山伯爵》的故事對大家來說,並不陌生。
《基督山伯爵》,2015
主人公唐泰斯,是一位志得意滿的水手,一心想著可以成為下一任船長,迎娶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姑娘。
在與戀人成婚之際,他卻遭小人陷害,被捕入獄。
唐泰斯在牢裡度過了14年暗無天日的歲月。
在獄中,他結識了一位博古通今的神甫。老神甫還告訴他,在一個叫基督山的荒島上,埋藏著無與倫比的財富。
神甫死後,唐泰斯為了完成他的遺願,他裝成神甫的屍體,躲進屍袋,而把神甫放在自己的獄室,藉此逃生。
歷經種種磨難,唐泰斯終於逃出監獄,找到神甫所說的基督山,挖開鉅額寶藏。
從此,唐泰斯搖身一變,成為德·基督山伯爵。
重回社會的唐泰斯,第一時間去找父親和心愛的姑娘。結果,父親病餓而死,未婚妻則嫁給了仇人弗爾南。
於是,德·基督山伯爵開始了自己的復仇計劃。
十四年的監獄生涯讓他改頭換貌,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利用自己的鉅額財富、過人的智慧及出人意表的舉措,打入巴黎的社交圈,成為上流社會中的紅人。
經過精心的謀劃,他報答了恩人,懲罰了仇人。
整本書最精彩的部分,無疑就是基督山伯爵的復仇。
他讓那些惡人的面紗被一點點剝下,讓罪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讓我們明白,君子報仇,十四年不晚。為善者,天佑之;為惡者,天滅之。種什麼因,便會得什麼果。
但這本書最令我動容的,並不是酣暢淋漓的復仇,而是在絕望和仇恨中,唐泰斯心中不滅的愛和善良。
當他出獄之後,最先進行的不是復仇,而是探尋父親和未婚妻的下落。
得知父親已經去世,他還是堅持瞭解父親死前的一切。
十四年的牢獄生活,支撐他活下去的絕不僅僅是仇恨,而是對父親和未婚妻炙熱的愛。
當基督山伯爵與昔日情人的兒子阿爾貝決鬥的前夜,曾經的未婚妻懇求他放過自己的兒子。
那顆大理石般冷酷堅硬的心上,留下了一道劃痕。
苦心孤詣謀劃了這麼久的復仇計劃,眼看著就要成功了。
可是,在愛情面前,仇恨再次讓步。
他痛苦地答應了夫人的請求,不會殺他兒子。
仇恨固然強大,但基督山伯爵身上人性的美好始終不曾泯滅。
在遭受了巨大的不幸後,他骨子裡的善良與正義還是迸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故事的最後,伯爵重遊自己度過了14年牢獄生涯的伊夫堡。
眼前的一切都在喚醒酸楚的回憶,黑牢中,與當年相關的所有痕跡觸目皆是:
這裡是肩膀在牆壁上留下的印跡,那裡是額頭在石頭上撞破留下的血跡,自己與神甫的故事也被獄卒和門房們當作久遠的傳說,講給一個個遊客……
走出古堡後,他仍信誓旦旦地宣稱,要讓那些把自己關進監獄的人倒黴,讓那些忘記自己關在裡面的人倒黴。
但最終卻自食其言,他到底還是放過了陷害自己的主謀唐格拉爾。
復仇也許能帶來一時的快感,卻無法獲得真正的幸福和心靈的安寧。
最終,他選擇放下仇恨,也是對自我的一種寬恕,與世界的一種和解。
對基督山伯爵來說,幸福不是腰纏萬貫,不是擁有呼風喚雨的強大力量,更不是復仇成功。
而是在經過重重磨難之後,對生活一如既往的熱愛,對善良始終如一的堅持。
靠寫作發家的大仲馬,也像基督山伯爵一樣,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住在富麗堂皇的城堡裡。
雖然一擲千金,但他的俠義和柔情,卻潤澤了無數乾涸的心。
正如維克多·雨果對他的評價:
“他是密雲,他是雷鳴,他是閃電,但他從未傷害過任何人。誰都知道,他待人溫和,為人寬厚,就像大旱中的甘霖。”
人生百年,猶如一瞬,金錢權勢一輩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善良的品行才能讓人心安理得。
只有通過善行和愛,才能獲得真正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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