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將軍傳奇:楚漢戰爭中最神祕的將軍

從秦末到漢帝國正式建立,總共不到八年的時間,卻可以算的上是中國數千年曆史中最為混亂的時代之一。

但正所謂亂世出英雄,所以在秦末楚漢時代也誕生了中國歷史上最為優秀的一批人才。其中有如同項羽、韓信這般的蓋世名將,也有如同蕭何、張良這樣的謀國大才,更有數不盡的梟雄人物。

而要說這其中最為神秘的一個人物,自然就要數曾作為項羽賬下的著名將領蒲將軍了。

蒲將軍傳奇:楚漢戰爭中最神秘的將軍

關於蒲將軍這個人,可能很多人並不是非常瞭解,但是有一個著名人物大家肯定是知道的,那就是英布。

而這裡之所以要提到英布,就是因為根據史書中的記載,在最開始之初的楚軍陣營中,英布和蒲將軍二人是並駕齊驅的兩員虎將。

下面就簡單敘述一下蒲將軍中的經歷:

項梁渡淮,黥布、蒲將軍亦以兵屬焉。《史記·項羽本紀》

項梁起兵後不久,英布和蒲將軍便各自率領其本部兵馬投奔於項梁麾下。

懷王使宋義為上將,範曾為末將,項籍為次將,英布、蒲將軍皆為將軍,悉屬宋義,北救趙。《史記·黥布列傳》

而後當楚懷王令宋義、范增和項羽共同領兵出征北上救趙之時,英布和蒲將軍便以將軍的身份率部同往作戰。

懷王因使項羽為上將軍,當陽君、蒲將軍皆屬項羽。《史記·項羽本紀》

接著當項羽兵變奪取大權之後,當陽君英布和蒲將軍便正式隸屬項羽節制,由此二人也正式成為了項羽麾下的大將。

之後,項羽便帶著蒲將軍和英布發動了鉅鹿之戰:

項羽已殺卿子冠軍,威震楚國,名聞諸侯。乃遣當陽君、蒲將軍將卒二萬渡河,救鉅鹿。《史記·項羽本紀》

期間英布和蒲將軍又是作為楚軍先鋒,率先發起對秦軍的進攻。

蒲將軍傳奇:楚漢戰爭中最神秘的將軍

而鉅鹿之戰的結果我們都知道,那就是楚軍取得大勝,項羽順利成為諸侯聯軍上將軍。

約未成,項羽使蒲將軍日夜引兵度三戶,軍漳南,與秦戰,再破之。《史記·項羽本紀》

這裡的內容又是講的在鉅鹿之戰後,項羽率領諸侯大軍繼續進逼章邯。於是迫於無奈之下,章邯遂派人和項羽談判,但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並未談判成功。由此項羽遂下令蒲將軍率軍攻秦軍,與之戰於漳南,大勝之。此後就是項羽再率大軍攻秦,由此迫使章邯舉全軍投降。

項羽乃召黥布、蒲將軍計曰:“秦吏卒尚眾,其心不服,至關中不聽,事必危,不如擊殺之,而獨與章邯、長史欣、都尉翳入秦。”於是楚軍夜擊阬秦卒二十餘萬人新安城南。《史記·項羽本紀》

這裡的記錄,則是指的那場發生在秦末的新安屠殺事件。當時項羽軍挾持著二十餘萬秦軍降卒到達新安後,迫於各種原因,項羽遂招英布和蒲將軍商議。最終得出結果,當殺之,於是二十餘萬秦軍,一夜之間全軍盡墨。

而在之後,關於蒲將軍的記載便沒有了,蒲將軍這三個字也再未出現過,是生是死,無人知曉。

單從上面的六條記錄中,我們就能夠看出,英布和蒲將軍在西楚陣營中的位置一直都是很特殊的。二人一直都是頻繁的出現在關鍵時刻,並且也是項羽引為支柱的人。當然了,從一直兵屬的情況來看,既然《項羽本紀》中在這裡不提龍且、鍾離眜等人,那就說明在當時項羽麾下,英布和蒲將軍其實還是一直處於半獨立狀態的,所以這或許也是後來英布封王離開項羽自成一派的原因。

而這裡唯一問題就是,蒲將軍呢?

按理說,蒲將軍此人的戰功幾乎是堪比英布,從最開始首先帶人投奔項梁,這就是從龍之功。其後項羽兵變後,蒲將軍和英布繼續支持項羽,更是大功。再就是鉅鹿血戰,蒲將軍和英布作為首開的兩位大將,功勞之大幾乎僅次於項羽本人。其後進擊章邯軍,蒲將軍更是一人領軍大破之。最後新安大屠殺,雖說名聲不太好,但是能夠參與到此次密談中,就足矣看出蒲將軍在當時的地位了。

所以,為什麼之後英布能夠封王,而蒲將軍就是消失無影了呢?何況自章邯投降後,幾乎就再無大仗了,總不能是楚軍進攻函谷關時,蒲將軍戰死了吧?

而論戰績,論功勞,論能力,論和項羽的親密關係,蒲將軍又有哪一點差於當時的英布?

同時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蒲將軍如此重要的人物莫名其妙的消失,天下之人居然無人有異議?由此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所以筆者認為,唯一較為合理的緣由就是,蒲將軍還活著,並且一直都活著,所以並不為他人所奇怪。當然了,這只是筆者的一時推測,關鍵還是要有史料支撐。

說完蒲將軍,再說一位和蒲將軍有類似經歷的漢初功臣棘蒲侯陳武。

蒲將軍傳奇:楚漢戰爭中最神秘的將軍

先看《史記·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關於陳武的記錄:

以將軍前元年率將二千五百人起薛,別救東阿,至霸上,二歲十月入漢,擊齊歷下軍田既,功侯。

在這裡,陳武的記錄是,以將軍的身份在秦二世元年率軍兩千五百人起於薛縣,而後別救東阿,到霸上,應該就是諸侯軍齊聚咸陽之時了。

其後記錄是“二歲十月入漢”,很顯然這裡的“二歲十月”,應該就是指的漢二年十月。

那麼再看之前的記錄,沒有一句顯示過陳武以將軍的身份在劉邦麾下。而在漢二年十月入漢,便說明陳武是在此時才加入到漢軍中的。最後則是參與到齊國戰役中,隨著大將軍韓信大破齊楚聯軍,由此遂以功封侯。

當然了,以上只是說明陳武問題的一方面依據,下面再看一條記錄:

楚軍出兵擊王離,大破之。沛公引兵西,遇彭越昌邑,因與俱攻秦軍,戰不利。還至慄,遇剛武侯,奪其軍,可四千餘人,並之。《史記·高祖本紀》

這裡記錄的是,鉅鹿之戰後劉邦領軍向西直撲關中。而後劉邦軍在昌邑和彭越軍相遇,一同進攻秦軍,但戰事卻並不順利。於是劉邦遂領軍去往粟地,剛好遇到了剛武侯,便奪其部屬四千人,併入自己麾下。

而這裡的剛武侯,有史家做過分辨,如下記載:

【集解】:漢書音義曰:“功臣表雲棘蒲剛侯陳武。武,一姓柴。‘剛武侯’宜為‘剛侯武’。”

很顯然,這裡的記錄說明剛武侯就是後來的棘蒲侯陳武。

又或者說,剛武侯的正確讀法,應該是剛侯陳武。因為剛侯正是陳武死後的諡號,而太史公這裡應該是刻意做的一種修飾。

所以按照這裡的記錄,劉邦早在秦二世三年就與陳武見過面了。但問題就在於,既然劉邦都強行吞併了陳武的軍隊了,那麼在此時陳武又為何沒有歸入到劉邦麾下呢?

而再看之前功侯表中關於陳武的記錄,既沒有入秦之功,也沒有回攻三秦之功,更沒有擊項羽之功,只有參與過齊國之戰的功勞,所以陳武應該就是在漢二年十月加入的漢軍陣營。

如此豈不是太史公記錄的前後矛盾了嗎?

對此筆者認為還是要更信任太史公的記錄,所以功侯表中的記錄應該是沒有錯的,而此時劉邦並陳武部屬的記錄也應該是沒錯的。那麼造成這種相悖的記錄的一個較為合理的原因就是,陳武此人的身份太過特殊,導致劉邦只能奪取他的軍隊,而無法讓其歸屬自己。

所以現在的一個問題就是,陳武去哪裡去了?

而再回想起開頭所說的蒲將軍,自從新安屠殺之後,他就消失了,如此他又去了哪裡呢?

所以現在就到了將陳武和蒲將軍聯繫在一起的時候了。

其實筆者並不是第一個對於棘蒲侯陳武與蒲將軍關係有疑問的人,事實上在華夏曆史幾千年裡,存在這樣疑問的人有很多。而其中能給出最合理的一個解釋,也是筆者認為最合理的一個解釋就是在《兩漢刊誤補遺》中記載的觀點:

蒲者,其封國如陳賀費侯而目之,為費將軍,蓋舉其封國耳,非姓也。

這裡所表達的意思就是,如同之前劉邦在粟地遇到陳武時的記錄一般,那裡用的是陳武的諡號剛侯。所以這裡的記錄後人便認為,所謂的蒲將軍,便是如同後來封為費侯的陳賀被記為費將軍一般,而棘蒲侯中單取一字,便剛好是蒲將軍。

當然了,在那本書中並不是只註明了這一條依據,如下記錄:

陳武侯狀以將軍起薛,別救東阿,至霸上。仁杰按武無本傳,而蒲將軍事頗與此相應,起薛雲者,謂蒲將軍將兵屬項梁起薛也。史載羽遣蒲將軍救鉅鹿,而不言其救東阿,按章邯圍東阿在蒲將軍以兵屬梁之後,豈武實嘗別將兵徃救東阿,而史失載其事歟,不然,即表謨書鉅鹿為東阿耳。史又載羽遣蒲將軍再破章邯軍,羽遂入至戲,西則表所謂至霸上者也,觀此蒲將軍為陳武無疑。

以上,才是那本書中判斷蒲將軍就是陳武的根本理由。

按照這裡的描述,在功侯表中陳武是以將軍自領部屬起於薛縣,而蒲將軍則剛好也是自己領軍於薛縣加入項梁軍,當然那時候劉邦也去了薛縣。因此,陳武和蒲將軍的記錄在此時基本是一致的。

另外雖然史書中只記載了蒲將軍參與了鉅鹿之戰,沒有參與之前的東阿之戰,但是按照東阿之戰發生於蒲將軍加入項梁麾下之後,因此蒲將軍很可能也是參與了東阿之戰。

蒲將軍傳奇:楚漢戰爭中最神秘的將軍

當然也有可能是功侯表中記載的內容有誤,錯把鉅鹿記載為了東阿。再加上史書中又記載蒲將軍攻破章邯軍後,跟隨項羽入關抵達戲地,而陳武在功侯表中又記載為到達霸上。

所以《兩漢刊誤補遺》中便認為,蒲將軍就是指的棘蒲侯陳武。

此後蒲將軍則再無出現,而陳武卻在漢二年十月突然投向漢軍陣營,由此一切就很明顯了。

雖然目前還沒有非常明確的記載可以證明陳武就是蒲將軍,但是根據上述內容大概可以斷定,蒲將軍就是陳武。

而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漢二年十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蒲將軍陳武突然棄楚歸漢?

十月王至陝。《史記·秦楚之際月表》

這裡的陝,應該指的就是今天河南省三門峽市陝縣。很顯然此時的劉邦已經率領大軍衝出了函谷關,直撲彭城。如此蒲將軍陳武可能就是項羽特意留在這裡,從而作為防守漢軍主將。但是很顯然,蒲將軍陳武這次並沒有阻擋漢軍,反而是加入到了漢軍中,轉頭攻楚。

很多人或許會問,蒲將軍陳武不是和項羽關係很好嗎?怎麼會如此就棄楚歸漢了呢?

這就要結合筆者開始的時候說的那些內容了,在當時來看,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蒲將軍都是項羽麾下唯一能夠和英布媲美的大將,可是結果呢?同樣出身、同樣戰功的英布被封王,而蒲將軍呢?很顯然並沒有封王,所以蒲將軍陳武會甘心嗎?

另外按照筆者現在看來,蒲將軍未能封王的原因,應該是和其在粟地被劉邦奪軍之事有關。當然了,無論如何單憑功績而言,蒲將軍都是不差於英布的,所以項羽只封英布而不封蒲將軍,確實是有點說不過去。

而或許也正是因為蒲將軍的事,所以也塑造了陳平、韓信等那些原楚軍將領對於項羽刻薄寡恩的印象。

至於其後齊國之戰就不必說了,大將軍韓信一意孤行滅齊,或許是個人的想法,亦或者是蒯徹的建議,當然更有可能還是大將軍韓信為了那些追隨他的人們,君不見,蒲將軍陳武不就是靠著滅齊之功才拿下了最後封侯的資本嗎?

而在最後的垓下之戰,蒲將軍陳武的位置便又是非常特別:

五年,高祖與諸侯兵共擊楚軍,與項羽決勝垓下。淮陰侯將三十萬自當之,孔將軍居左,費將軍居右,皇帝在後,絳侯、柴將軍在皇帝後。項羽之卒可十萬。《史記·高祖本紀》

漢五年垓下決戰,大將軍韓信作為總指揮,自領三十萬大軍對陣項羽十萬大軍。而後分列三軍,韓信自領中軍,而孔將軍領左軍,費將軍則領右軍。當然更為關鍵的是後面的記錄,這裡的柴將軍就是陳武,而陳武領軍協同劉邦及周勃等人坐鎮後方。

蒲將軍傳奇:楚漢戰爭中最神秘的將軍

從齊國之戰後,陳武差不多就已經被大將軍韓信收服了。而陳武作為當年參加過鉅鹿血戰的蒲將軍,此時卻放在韓信的後方。比較合理的解釋就是,此時陳武的作用或許就是為了盯著劉邦和周勃等漢軍中央主力,以防止韓信所屬的齊軍在對陣楚軍的時候,漢軍背後突襲。

不過幸虧當時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不然歷史可能就要改寫了。當然這到底和陳武坐鎮後方有沒有關係,那就不得而知了,目前也都是猜測。

此戰過後,大將軍韓信被封為楚王,去楚地,而數十萬齊軍則在大司馬丁復的運作中成為漢軍。如此陳武這個大將軍韓信的嫡系部將,也就貌似無事可幹了。

之後隨著漢政權封賞功臣開始,在雍齒被封侯之後,緊跟其後的便是陳武了:

六年三月丙申,剛侯陳武元年。《史記·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漢六年三月丙申日,陳武受封棘蒲侯。

而被封侯了的陳武,貌似也就被閒置了,不過作為當年在項梁時代就是大將的陳武,他能這麼甘於平凡嗎?

所以自然是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只不過這次陳武著實把事弄大了:

因復擊豨靈丘,破之,斬豨,得豨丞相程縱、將軍陳武、都尉高肆。《史記·絳侯周勃世家》

這是漢十年到漢十一年爆發的漢初最大的叛亂事件,也就是大漢北境最高軍事統帥陳豨反漢事件。

此役,劉邦幾乎是調動了全國之兵來攻滅陳豨,才勉強撲滅了這次叛亂。但如這裡絳侯周勃的傳記中所記載的,當週勃擊敗陳豨後所擒獲陳豨麾下的一員將軍中,居然也有個叫做陳武的,那麼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棘蒲侯陳武呢?

史家並未解釋,但筆者認為,這應該就是陳武,只是史家實在不知道應如何記載這段歷史,所以便刻意沒有詳細說明,為何?因為大家始終都要明白一件事,陳武這個人其實是沒有被史家認可的,而只是因為是有些事確實繞不開他,所以才勉強在這裡錄入。

因此雖然這個人有問題,但在整部漢初歷史中,包括後來的幾處記錄,我們也都能可以看出,漢初能夠叫做陳武的,並且有資格參與到陳豨謀反事件中的人,也就只有他了。畢竟陳豨也是當年大將軍韓信的部下,而他陳武自然也是。所以這裡的記錄並不奇怪,而讓筆者真正感到困惑的則是下面的記錄:

漢十年,信令王黃等說誤陳豨。十一年春,故韓王信復與胡騎入居參合,距漢。漢使柴將軍擊之。《史記·韓信盧綰列傳》

春正月,淮陰侯韓信謀反長安,夷三族。將軍柴武斬韓王信於參合。《漢書·高帝紀》

從這裡可以看出,到漢十一年,雖然陳豨叛亂並未徹底撲滅,但陳武卻重新以將軍的身份又回到了漢廷,並領軍遠征,親自斬殺了逃往匈奴的韓王信。由此這也算是陳武以此功重新獲取了漢廷的認可,更準確的說是得到了劉邦的認同。

閏月己酉,入代邸。群臣從至,上議曰:“丞相臣平、太尉臣勃、大將軍臣武、御史大夫臣蒼、宗正臣郢、朱虛侯臣章、東牟侯臣興居、典客臣揭再拜言大王足下:子弘等皆非孝惠皇帝子,不當奉宗廟。臣謹請陰安侯、頃王后、琅邪王、列侯、吏二千石議,大王高皇帝子,宜為嗣,願大王即天子位。”《漢書·文帝紀》

以上,一直到呂后病逝,在迎接漢文帝即位之時,陳武才再次出現在史書中。並且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此時陳武的身份居然變得如此尊貴,成為了漢廷大將軍。

而且從上述記錄中也可以看到,陳武在此時的位次居然是僅次於丞相陳平和太尉周勃,而且還高於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張蒼。

那麼這期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我們已經無從得知了,但我們能知道的就是,此時的陳武已經是大漢帝國軍方首屈一指的人物了。

使棘蒲侯柴將軍擊破虜濟北王,王自殺,地入於漢,為郡。《史記·齊悼惠王世家》

濟北王興居聞帝之代欲自擊匈奴,乃反,發兵欲襲滎陽。於是詔罷丞相兵,以棘蒲侯柴武為大將軍,將四將軍十萬眾擊之。《漢書·文帝紀》

這兩處記載,又都是在記錄的一件事,那就是發生在孝文帝初年的濟北王謀反事件。

漢孝文帝三年,大漢改制,由太尉灌嬰就任丞相一職,並去除太尉官職,太尉一切職權均屬丞相府執掌,由此丞相灌嬰之權力急速擴大。

同年匈奴大舉犯境,漢廷遂以丞相灌嬰領兵八萬五千騎北擊匈奴,不久匈奴便退走了。

依然還是同年,齊地濟北王劉興居趁灌嬰領軍北進之際,公然反漢。於是孝文帝為了制衡灌嬰,遂令丞相灌嬰回軍長安,並重新以棘蒲侯陳武為大將軍,令其率四將所統十萬軍東征濟北王。

蒲將軍傳奇:楚漢戰爭中最神秘的將軍

很快,陳武便擊滅濟北軍,活捉濟北王,由此濟北國遂滅。

然後關於陳武的最後,在史書中就是這樣記載的:

後元年,侯武薨。《史記·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漢孝文帝后元元年,也就是公元前163年,陳武病逝,而此時距離劉邦建國已經足足過去了將近四十年。由此我們可以想象,陳武此人究竟是何等的壽長。

對了,筆者還要插一條關於陳武的其它記載:

歷至孝文即位,將軍陳武等議曰:“南越、朝鮮自全秦時內屬為臣子,後且擁兵阻戹,選蠕觀望。高祖時天下新定,人民小安,未可復興兵。今陛下仁惠撫百姓,恩澤加海內,宜及士民樂用,征討逆黨,以一封疆。”《史記·律書》

在這裡的記錄彙總,大將軍陳武居然在與孝文帝商議,可否派軍遠征四夷,尤其是南越和朝鮮,並以其都是先秦的臣屬為理由。雖然此事為孝文帝否決了,但於此我們也能看出陳武此人的氣魄和雄心了。

總的來說,蒲將軍陳武此人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太多了。

從個人獨立勢力突然轉投項梁,而後再追隨項羽打贏鉅鹿之戰;滅秦之後,卻又是轉投劉邦反楚;接著在封侯後卻不甘心做一富家翁,又和陳豨反漢;不成後又歸漢,接著又率領漢軍遠征殺敵;以大將軍的身份迎接漢文帝,並輔佐漢文帝征戰四方。

可以說,陳武的一生,確實是精彩。

當然他的兒子也不消停,漢孝文帝六年的淮南王謀反之事,他的兒子因為參與此事,遂被廢,削去了爵位。

但是陳武其人卻並未受到多大影響,他死後,漢庭依舊為其諡號剛侯。

剛:強毅果敢曰剛,追補前過曰剛。《逸周書》

顯然從其諡號中我們就能大概看出漢廷對於陳武的定義了,足夠勇武,有名將之風,然卻是存有大過,所以也就只能是剛了。

而對於陳武為何沒有被史家單獨列傳記載,目前最大的可能還是因為他的經歷太過曲折,當然他的兒子造反失敗被廢,應該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不過好在,雖然蒲將軍陳武沒有被史家列傳記載,但史家終究還是將他的各種傳奇故事都記載進去了。

最後還是要說一句,蒲將軍陳武雖然是西楚降將,但因為他的功績確實很大,所以依舊被漢帝國官方列入了十八元勳功臣之中,並且排名第十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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