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乎上,曾看到有人提問:追星真的有意義嗎?
高贊評論當中,咖爺最喜歡的一條是:
喜歡一個偶像,不是看你有幾張籤to的專輯,你在飯圈的地位,而是看你學了多少為人的善良寬厚,做事的堅韌執著。喜歡的同時也讓自己變得更好才是意義所在。
偌大的娛樂圈,不乏追星的正面教材。但卻少有人能真正做到極致。
咖爺最熟悉的一位,就是作家饒雪漫。
在那個飯圈尚未形成,不知打榜為何物的年代,饒雪漫已然成為一名“合格”的追星女孩。
多年過去,她從不避諱向所有人喊話,她自14歲時起的偶像到現在有且只有一位,就是齊秦。
更加傳奇的是,這個當年逃課坐火車從自貢去成都看齊秦演唱會的小女孩,30年後有一天真的因為自己的優秀結識了她的偶像。
去年夏天,饒雪漫的新書出版,書名就叫《大約在冬季》。是以齊秦那首膾炙人口的同名歌曲為原型創作。
今年冬天,她的小說被搬上銀幕,由她本人操刀編劇。似乎又代表了一種更加深情的致敬。
喜歡齊秦的同時,她真的讓自己變得更好。
01
11月15日,電影《大約在冬季》準時上映。
故事圍繞齊秦的歌曲《大約在冬季》展開,這首收納於專輯《冬雨》中的歌曲,在90年代紅極一時。
而提到這首歌,不得不提背後那段令人唏噓的愛情故事。
1991年,齊秦正值熱戀,對象正是無數男孩心中的女神——王祖賢。
兩人聚少離多,彼時才氣逼人的齊秦,因為當兵要和女友分離。
觸景生情的小哥,15分鐘就創作出了這首名曲。
雖然這段兜兜轉轉十幾年的感情,最終還是以錯過落幕。但歌曲卻成了娛樂圈的一段佳話。
有意思的是,饒雪漫依據歌曲完成小說,也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不過,到了電影的創作階段,就沒那麼順利了。
早在2014年,饒雪漫首次擔綱編劇,與導演蘇有朋共同打造改編自同名小說的青春電影《左耳》,取得5億的票房成績。
5年一晃而過,面對電影,她依然像是剛剛入門的新人一樣直呼“太難了”。
饒雪漫說,小說相對劇本來說,架構更加複雜,人物和情節更多,這些對於一個2-3小時容量的電影來說,顯然是多了。
“所以我在編劇的時候,需要再一次梳理人物,並且篩選我認為更適合放在電影中的情節,再重新用電影的思維去重構它。”
好在,小說中最讓人動容的部分,她“一刀未剪”。
比如那場1991年齊秦的“狂飈”演唱會。
為了還原真實,他們1:1複製了當時的場景——工體是當年的工體,鼓手是當年的鼓手,舞臺是當年的舞臺。
而齊秦,則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個臉替、一個身替,完美還原他當時的狀態。
這種用心程度是驚人的,也讓人感受到了饒雪漫跨界電影的“難”。
這場演唱會,也是女主角安然(馬思純 飾)和男主角齊嘯(霍建華 飾)相遇的起點。
19歲的安然,和逃課去看演唱會的饒雪漫同齡。
年輕氣盛的她,因為沒搶到票,不加掩飾內心失落,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生悶氣。
一個男人走過來,遞過一張票:“我朋友剛好沒有來……”
他就是齊嘯。
那個冬夜,他們一起看了那場盛會。她快樂地喊叫,身旁的他偷偷拍下她的照片。
走出門的時候,雪正好落下來了。他們道別,各行其路。
電影裡有一句話:別離是常態。這也是安然和齊嘯的第一次別離。
後來,齊嘯對安然說,“有些人,見三百次也沒用。有些人,三次就足夠了。”
第一次,他們偶遇在齊秦的演唱會上,他看著興起之時就蹦到椅子上歡呼的她,心想:和這樣的女孩談戀愛,一定特別熱烈。
第二次,他們重逢在共同相識的老師家,他熟悉的圍巾,熟悉的笑容,那一刻,她的心裡電光火石,緣分總是在不期而遇間到來。
第三次,他們坐在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裡,所有的東西都開始在那一刻不斷升溫。
電影《一代宗師》裡,宮二曾對葉問說過: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命運無常,只有相信別離,才能以更好的姿態期待重逢。
02
饒雪漫說,這個故事沒有原型。但所有活在憾意中的人,都是原型。
據說,齊秦讀到中間有哭過,不止一次,那是在他感受到了小說中的某種“離愁”的時候。
因此他在小說《大約在冬季》的序言中寫到:
“最喜歡這個故事的平實。它和這首歌的本質一樣,不花哨,又寫實,每個角色都像是你身邊最普通的朋友,所以你相信這些故事會發生,也會產生應該有的共鳴。”
同樣有共鳴的,還有女主角安然的扮演者馬思純。
“純純跟我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很喜歡小安這個人物,後來劇本創作的時候,我基本上就是按著她的路子來寫的,有很多點也是專門為她來設置的。”饒雪漫說。
馬思純也是電影《大約在冬季》第一個定下來的角色。
至於找到飾演齊嘯的霍建華,卻是費了一番周折。
“其實我不太擅長寫男生或者男人,所以我寫這個角色的時候比較糾結。小說裡可能還好,主要是以女生的角度來寫。可是到寫劇本的時候,你沒有辦法逃避。”
饒雪漫坦言,對於這個角色,自己常常抓不住他,然後小哥齊秦、導演王維明,還有監製黃志明,常常會來和她聊天。
齊嘯是攝影師,從臺北來北京創業。而他們三個都是臺灣男人,年紀也差不多,都是有經歷的人,也能給出更真實的想法。
比如齊秦就曾建議,從這個人的小時候講起,一直講到他五十多歲,然後去選自己最想要的那個部分。
“包括電影裡所講的哥哥跟人打群架,眼睛被戳瞎了,我都是聽他們在跟我描述的時候,那個人物才漸漸在我腦子裡變得立體。”
電影上映後,齊嘯這個角色的爭議一直較大。
“沒辦法,我爸爸需要我照顧……”“沒辦法,我哥欠了一大堆債……”“沒辦法,我兒子還小……”“沒辦法,她現在經不起再一次人設崩塌……”
最終,他負了安然,娶了別人。
“渣男”人設,也讓身為編劇的饒雪漫一度非常懊惱:我是不是沒有把這個人物給塑造好?
倒是剪輯鄺志良老師的一番話,打開了她的心結:
“你們為什麼要去糾結一個這樣的問題,你應該要糾結的是你的人物成不成立,這個人物他真正的痛苦在哪裡,他真不真實。在你生活一塌糊塗一地雞毛的時候,一個男人是沒有辦法去談戀愛的。”
如今的饒雪漫已過不惑之年,在她看來,生活面前,愛情永遠是低頭的,因為生存是你的第一法則。
“但是你說齊嘯愛不愛安然,他一定是愛的,但有很多愛不見得非要是表達的。
“特別是像華哥,小哥這樣的摩羯座的男人。他們可能有很多的東西願意壓在心裡,不想說出來,或者說不願意去表達。他們只是用自己的行動,找到合適的方式。這就是為什麼華哥看完我的劇本願意來演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不得不說,饒雪漫的眼光太“毒”。
馬思純和霍建華,彷彿就是故事裡的安然和齊嘯。
或者說,我們都是安然和齊嘯。在跌跌撞撞過後,我們終將做出對於生活的選擇。
是在苦難中磨礪成長,還是在遺憾中學會承擔。
03
在電影中,安然說:“我從不後悔這場相遇,因為這場相遇讓我變成了一個更好更強大的自己。”
十幾歲的饒雪漫,曾將自己寫的一封信託人從內地帶給在香港的齊秦,表達自己對偶像的喜愛。
三十年後,饒雪漫這份對偶像的愛得到了“回聲”。而她也早已成長為一個更好更強大的自己。
當年那個直抵青春疼痛深處的“文字女巫”,竟也熬製出了一碗明亮溫暖的靚湯。
從2004年第一本小說
《小妖的金色城堡》出版至今,饒雪漫共創作了六十餘本作品,每一本都蔚然成風。包括最有影響力的《左耳》(2005年)、《沙漏》(2007年)、《離歌》(2008年)等小說在內,讀者習慣將她的小說稱為“青春疼痛小說”。
對此,饒雪漫解釋:“我不敢說每個人的青春都是疼痛的,很難統一去定義。但是每個人的青春一定是不完美的,或多或少都是有遺憾的,而遺憾總是讓人揪心的。”
那些在青春時期讀《左耳》、讀《沙漏》的學生,如今已帶著他們的遺憾長大成人;新一代的少男少女,或許也在經歷他們的青春物語。
饒雪漫希望用自己的文字、光影,告訴每個人,人活著,要有觸覺。
“沒有觸覺,和行屍走肉一般,是沒有意義的。”
而愛是所有人最敏銳的觸覺。
它能“讓一個人變得更豐富,也變得更有質感,也會讓他生活更有意義。”
這種愛也在她的作品中變得愈發成熟。
小說《大約在冬季》中有句話很扎心:“這世間所有的死別,都好過生離。”
小說採用雙線敘事,從2018年女兒小念的洛杉磯講到北京,又從1991年母親安然的北京講回洛杉磯。
除了兩代人的愛情理念,小說不止一次涉及了對於生死的探討。
比如小念因為父親去世,抑鬱症加重,進而認識羅文;爺爺病危,小念和小安不得不從洛杉磯飛往北京,由此揭開了小安的一段過往。
而從作家到編劇,也是作品帶給饒雪漫的一次成長。
從電影
《左耳》開始,她相繼擔任網劇和電影《秘果》、網劇《小妖的金色城堡》,還有今年這部電影《大約在冬季》的編劇。饒雪漫回憶:“當時《左耳》拍電影的時候,我和蘇有朋導演找了很多的編劇來寫,都不滿意。不是說他們寫的不好,而是他們寫不出我們想要的那個味道,最後沒辦法了,只能親自上陣。”
她說,從感受上,當作家讓她覺得更自由,當編劇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作品負責。
而《大約在冬季》則是先有電影的概念。
2015年《左耳》上映以後,饒雪漫和齊秦在光線傳媒第一次見面,那應該算是這部電影創作真正的開始。
其實在小哥的歌裡,饒雪漫並不是最喜歡這首歌的,她更喜歡《狂流》《自己的沙場》等等。
“但是《大約在冬季》的確是一個經典,非常朗朗上口的旋律,傳唱度很高,所以最後我們選擇了去改編這樣一個故事。那歌曲是小哥寫的,有它自有的創作背景。對小說和電影來說,是一份靈感來源。”
值得一提的是,饒雪漫還曾跨界當過作詞人。
2017年收錄在齊秦專輯《穿樂》中的《可惜了》,就是由饒雪漫作詞,周興哲作曲。
這首歌也被選為電影《大約在冬季》的主題片尾曲,由齊秦和莫文蔚聯袂演唱。
著名作詞人、製作人崔恕評價:“齊秦的聲音和雪漫的文字是絕配,在純淨的情感與深遂的哲理中,找到了平衡。”
04
電影雖然關於別離,但現實卻戲劇性地指向了重逢。
對饒雪漫來說,少時追星的她,當然沒想過能和小哥成為朋友,能讓他為新書作序,能一起拍電影。
目前,電影票房已破2億。他們還為電影做了一本幕後的創作記錄書,叫《大約在冬季電影全記錄》,也是齊秦作序,那一篇叫做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長久的相聚》。饒雪漫評價,書名中的“大約”很有意思,細想之下有種帶了可愛的油滑感。
同時,也讓人願意相信:在所有不確定的因素裡,都藏著我對你最真的喜歡。
“我永遠懷抱著希望,但是人生總是要有不確定的東西在的,這樣你才會有驚喜,會有衝動。”
饒雪漫曾在《小妖的金色城堡》中寫到:
“我一路狂奔,渴望在擁擠匆忙的人群裡找到一個和我相似的面孔,她有和我相似的命運。我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生命的參照,何去何從,不再那麼倉皇。”
在她眼裡,小念是判斷題,她可以輕輕鬆鬆做到黑白分明;
小安是選擇題,出身於普通家庭,揹負著親人的期望和負擔,在一個又一個人生的分岔路口做出選擇。
而她或許更接近於安然,篤定,又帶著一絲不確定。
饒雪漫透露,她的下一部作品,可能會是《雀斑2》。
另外,電影《沙漏》也被提上日程。
很多人建議她把小哥的另一首金曲《外面的世界》也給拍了,但是她說:“先讓我休息一段時間吧。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前方的路雖然太悽迷,那就在笑容裡為她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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