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我的军营

再见了,我的军营

刚刚又把营区转了一遍,我也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独自一人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有一个声音在催促我,“走吧,趁着还没脱下军装,赶紧把回忆一点点捡拾。”

触景生情,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再见了,我的军营

营区的两块大石头,是我记忆最深的地方。九年前的一个晚上,女友又和我提出了分手,分手的理由早已随时间湮没,只记得她在电话那头很安静,随后便一次次挂断我的电话直到把我拉黑。那天晚上打了多少个电话,也已记不清,只知道听到忙线的声音后,我把手机往石头上一摔,然后冲着石头就是拳打脚踢。我想那时候我应该非常难受吧,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手上满是血却感觉不到疼。

可能是打累了,开始抱着那块大石头哭,不过一直压着声音,怕战友听到。

第二天,先去卫生队把手包扎好,又去了石头旁,把散落的手机配件找齐重新组装好,我试着给她打电话,没想到电话还能用,没想到她的电话通了,更没想到的是她接了。

对于昨天的事,我们只字未提。挂断电话,我亲了一下石头上的血迹,暗自庆幸,昨天的血没白流。如今我们的女儿都快5岁了,上一次她们来队,我特意把全家福的场景选在了石头旁。她们不知道什么寓意,我懂,要好好珍惜她和我们的她。

再见了,我的军营

沿着有石头的那条主路往前走100多米就是荔枝树。说实话,我是到了南方才知道原来荔枝是长在树上的,而且树可以长得那么高大。

每年的六七月份是我们训练最辛苦的日子,也是荔枝成熟的季节。每次当行进的队伍走到荔枝树下,我们都会不自觉的仰头,心里盘算着一会队伍解散后要摘哪几颗?

望梅止渴,我们是望荔枝止渴。

班长有时也会根据训练成绩奖励一定量的荔枝,那时候的荔枝,最甜!

有一次,我因为在步枪射击时打了50环,班务会的时候班长一顿猛夸,那是我为数不多被表扬的一次,所以印象特别深,当然还因为奖励了我一碗剥好的荔枝。班务会解散,我把全班人叫一起,围着那一碗荔枝,特别自豪。可以说,荔枝陪伴了我整个军旅,也见证了我的荣耀时刻。

再见了,我的军营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每当我看到荔枝的时候,想到的是军旅高光时刻,那时候我吃的不是荔枝,是回忆。

如今,走在荔枝树下,想着我们为了一颗荔枝围着营区追赶的场景,笑着笑着眼泪模糊了双眼。曾经的热血少年再过几天就要回归家庭了,怎么突然还有点紧张了呢?

再见了,我的军营

再往前走就是刻有“抚慰生命”四个大字的雕塑。我们每天在这里出操、点名、集合开饭、训练前热身……这里占据了军旅一半的记忆。同样,这四个字也是这里每名官兵最高的行为准则,因为我们时刻在帮助战友与病魔作斗争。所以,我们对这个雕塑印象最深。

当然,雕塑旁也有我无数次难忘的记忆。

再见了,我的军营

新兵第二年,我成为医疗二所副班长,除了对所长和战友信任的感恩,还有对自己能力的恐慌。这不,很快就应验了。出早操,这周我们班值班,班长不在,只能我上去指挥队伍。集合完队伍,查完人数,开始给院长报告,结果忘记了报告词,卡在那里,最后还是看着一个女兵的口型磕磕绊绊报告完。随后还没等院长礼毕,我便带着队伍出发了。那时候,有多尴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来听战友议论,那时候我的脸憋得通红,他们也是憋得通红,我是因为支支吾吾说不出报告词,他们是因为看到我的蹩脚样想笑又不敢出声。

如果那一次,让我在全院出了名。那接下来这一次,我相信会被写入院史。

刚刚跑完五公里,一个女兵走过来要和我约100米跑,早已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被约比赛,但是这一次推脱不掉了,周围的战友都已经开始起哄。看了看雕塑前100米跑道的起点,望向她,“我可不会让着你呦,输了别哭鼻子。”

和女兵比体能,无论输赢都算不上光彩,所以我的斗志也没多高。

随着战友一声,“开始!”我俩几乎同时冲出起跑线,前半程我的优势并没有显示出来,后半程也逐渐泄了气。我输了,在战友的狂欢声中。

如果当时拼尽全力,我肯定不会输,但是赢了又能怎样?比赛从一开始,比得就不是输赢,倒不如让战友们笑到前俯后仰。

如今,那名女兵早已退伍多年,那群起哄的战友也各奔东西,但我们的记忆还在,我们的笑脸还在。

再见了,我的军营

继续往前走,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记忆,12年了,对这里的花花草草、砖砖瓦瓦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人,总是在即将离别的时候,容易多愁善感。

再见了,我的军营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或许,你只陪了我们一阵子,但我们要用一生去怀念。

心里藏了好多事儿,酸也是你,甜也是你,我的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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