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上海灘,不只有杜月笙、黃金榮,還曾經存在過這“十霸”

近代上海流氓, 除了眾所周知的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等大流氓頭子外,還有很多的大小頭目。他們聚眾結夥,深入到社會的各個角落,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總體來說,當時的上海灘可以分為十個流氓團伙, 統稱為“上海灘十霸”。篇幅所限,小編分成上下兩個部分,今天我們先來講講其中的五個。

一、煙毒霸

舊上海流行的煙毒有鴉片白粉兩種。

鴉片有四等:一是所謂“ 大土”即印度土,是英國從印度運來的。二是雲土,是雲南軍閥強迫農民種植罌粟, 通過走私運到上海出賣的。三是川土,是四川出產的。四是蒙疆土,是內蒙古出產的。

白粉即海洛因、紅丸等。大都由日本浪人利用軍艦運入,通過朝鮮人中間商銷售,這些人受領事裁判權保護,萬一事發也可逍遙法外。日本軍閥政府利用這些毒品,一面毒化中國人民,一面將所得利潤供給浪人頭子山滿所領導的軍部亡華機構“黑龍會”作為他們的經費。

舊上海規模最大的販賣鴉片機構,有土行、燕子窠等,都集中在法租界,由黃金榮、杜月笙等勾結帝國主義者和軍閥經營。關於這些販賣鴉片機構,小編以後再為大家詳述,今天主要談談有關的幾個流氓頭子及其活動。

提起上海灘,不只有杜月笙、黃金榮,還曾經存在過這“十霸”

青幫頭子杜月笙

杜月笙做鴉片生意有兩個得力助手。一是金廷蓀, 因販賣鴉片發財,在今陝西南路長樂路口造了一座大住宅,還任黃金大戲院經理,一度由蔣介石任命為上海航空獎券公司總經理。

另一個是杜的機要秘書徐採臣,抗戰期間曾由國民黨任命為上海直屬特別通訊員,在高恩路寓所設有秘密電臺,與重慶特務機關保持通訊聯絡。

金廷蓀的徒弟樓銀川和高鑫寶的徒弟吳世寶,在1930年以前,負責從十六鋪碼頭接運由江輪運到上海的鴉片,用汽車送到東新橋寶裕裡、霞飛路寶康裡潮州大埔人開設的土行,再由土行分銷各處。

抗日戰爭爆發後,日本侵華貿易主要由盛幼庵(又名盛老三,前清官僚盛宣懷的後裔)以“宏濟善堂”的名義包辦,實際上由日本派遣軍司令部控制,經常用日本運輸機從內蒙古把大批鴉片運到南京,交宏濟堂轉銷江南各地。

當時盛老三把江南地區推銷鴉片的買賣交給下列幾人:

一是藍芑蓀,廣東大埔人,一貫做煙土生意,是杜月笙的學生任文楨(前法捕房刑事科外勤股督察長)的徒弟,專銷南京、蘇州及杭嘉一帶。抗戰勝利後,他逃往香港;

提起上海灘,不只有杜月笙、黃金榮,還曾經存在過這“十霸”

鴉片毒害國人

二是嚴春堂,前上海藝華影片公司老闆,上海人,一貫以煙土為業,專銷松江、青浦及上海地區, 解放初期中風病死;

三是嚴潮生,浦東人,陳世昌的徒弟,浦東楊家渡的著名流氓,綽號“白馬潮生”,擔任宏濟善堂鴉片運輸隊長,解放前逃亡香港。

當時,廣東大埔幫藍芑蓀、藍銘(即藍文林)等,在南市九畝地一帶開設土行和燕子窠,與反動軍警及流氓勾結,經營鴉片零售。1942年法國在歐洲戰敗後,又與日本南市憲兵隊長衫原中佐勾結, 每日上午十一時到下午三時,把煙土運進法租界出售。

敵偽盤據上海時期,最大的販賣白粉的頭子叫徐阿毛,綽號“鹹菜阿毛”,系鹹菜攤販出身,拜杜月笙為師。他的出售機關偽裝得十分巧妙, 在大公寓浴室的水龍頭內有兩根管子,一根是出水洗澡的,另一根一撳白粉就白動噴出,所以警察機關不易破獲。

此人與公共租界捕房刑事科督察長陸連奎、劉紹奎及法祖界捕房刑事科探長金九林、呂竹林等關係密切。後金因獨吞每月白粉津貼,經人告發被法捕房革職,上海解放前金逃往臺灣,徐阿毛逃往香港。

提起上海灘,不只有杜月笙、黃金榮,還曾經存在過這“十霸”

舊上海風情

二、碼頭霸

上海開闢租界後,沿黃浦江建立了許多外輪上卸貨的碼頭,僱用了許多勞力做搬運工作,叫碼頭工人。外國人為了便於管理起見,指派一些人做工頭, 這些人都是流氓出身,大多數是紅幫。

惡霸中,剝削最殘酷的是碼頭霸,每件貨物從船上運到碼頭或由碼頭運到倉庫,最輕的在20斤左右,最重的超過60斤,每件搬運費1角到2.5角不等。

不勞而獲的霸頭每件淨取60%,而碼頭工人僅得40%。這些碼頭工人都是臨時僱用性質,由於勞動強度高,體力消耗大,極易生病。一旦患病停工,即無收入,不但生活困難,連生命也無保障。

一個碼頭,忙時僱用一二百人,霸主每天的收入相當可觀。他們還僱用小工頭,對工人進行欺壓, 誰不服從,即被毆打逐出。這些幫頭都與當地警務人員勾結,惡勢力很大,又有洋人撐腰,碼頭工人受盡壓迫。

他們除了剝削工人外,還在碼頭上橫行不法,欺詐旅客。有一種手法是利用碼頭木板,將其中一二小塊改成活動板,有彈性,旅客從船上下來, 把行李放在碼頭上,稍一不慎,如去叫車等,行李就不翼而飛。因為木板是活動的,一些小偷潛伏在地板下,趁機將旅客行李竊走。這些小偷都是碼頭惡霸的徒弟,事後碼頭霸主即可坐地分贓。

其中比較大的碼頭霸主有3個,都有100名以上的徒弟:

一是沈關生,綽號“大刀關勝”,是杜月笙的徒弟,又參加紅幫(20世紀20年代,上海青紅兩幫混雜),與當時南市警察局特務股長劉槐是結拜弟兄,劉原是中統分子,又是紅幫頭子。沈依靠剝削碼頭工人,發財致富,在永嘉路丁家弄建有住宅,還擁有許多房地產。

二是李茂齡,浦東日商三井煤棧的漢奸碼頭惡霸, 拜顧竹軒為師,在敵偽時期發了大財,在永嘉路置有茂齡別墅,岳陽路造有茂齡新村,解放前逃往香港。

三是張春寶,綽號“碼頭春寶”,是蘇州河內河碼頭的霸主,病死。

提起上海灘,不只有杜月笙、黃金榮,還曾經存在過這“十霸”

舊上海碼頭

三、賭場霸

20世紀20年代,租界當局藉口補助和發展華人教育事業,在公共租界跑馬廳每年春秋二季舉行賽馬,還設立明園跑狗場,法租界上則設立逸園跑狗場和回力球場等,都是變相的賭博。有許多人參加賭博,弄得家破人亡。

20年代中期,黃金榮、杜月笙用了同樣的藉口, 勾結帝國主義分子在法租界公開設立一種俱樂部,實際是變相的賭場。中間串線的人是留法的張一樞(李石曾的學生, 任法租界公董局華董)。

那時最著名的俱樂部是福熙路180號,其次是褚家橋申吉里及東新橋寶裕裡。這三個賭窟的總經理是高鑫寶,每月給法租界巡捕房、會審公堂等處大小職員津貼40元到500元不等。

當時虹口區有個潮州幫三合會的流氓組織,會員都諳拳術,屬紅幫系統,曾派人到法租界煙賭場接洽,要求每月給予津貼5000元。黃金榮、杜月笙等加以拒絕,因此三合會常派人到以上三賭窟扔投自制的香菸罐手榴彈,製造傷亡事故,有時被賭場保鏢捉住,拖到賭場暗室毒打捆綁後,用“種荷花”方式扔入吳淞外大海中滅跡。這樣慘死的,每年有十幾名,誰也不敢揭發。

提起上海灘,不只有杜月笙、黃金榮,還曾經存在過這“十霸”

這裡曾是黃金榮的私家別墅

關於“種荷花”,有一件駭人聽聞的事:1934年,宋子文的弟弟宋子良同維也納舞廳的一個舞女發生關係,舞女懷孕,多次向宋要一筆錢以求了事,宋不給,把事情交給杜月笙辦理。杜在老北門大街中匯銀行大樓召見該舞女,舞女一到即被四名流氓(都是賭檯保鏢)劫持,用汽車送到吳淞口,用“ 種荷花”方式把她扔入大海,腹中的小孩子同時斃命。

此外,還有馬祥生等流氓,勾結華界西門一帶的流氓“紅腳阿胖”等,在上海各處設立花會“聽筒”,進行賭博,以12生肖為賭博對象,如果打中,1元可得36元,用厚利引誘許多勞動人民受騙上鉤,因賭輸而自殺者為數不少。

日本侵華戰爭開始,上海淪陷後,靜安寺以西公共租界越界築路地段變為無人管轄地區,於是大批漢奸雲集該地,先後開設六國飯店、綠寶俱樂部等賭場,由滬西大流氓朱順林(黃金榮徒弟)負責保護, 後遷移到南市九畝地。這些賭場老闆大都是廣東潮州幫,聚賭抽頭,達四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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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上海幫會成員、流氓雲集

四、走私霸

走私霸牽涉到長江“潛水鬼”,都屬紅幫組織, 規模龐大,十分複雜。因為走私的進口貨,與當時外國人控制的海關及享有治外法權的外商輪船公司有關,因此兩租界警務當局,一直採取包庇縱容的態度,普通華籍警務人員不願過問。

當時在法租界外灘近愛多亞路(現延安東路)和平神斜對面,有一個吳記運輸汽車公司,白天很少活動,半夜至清晨三四點鐘,常有十幾只小木船,從外國輪船上把進口漏稅貨物卸在和平神碼頭,再由吳記公司用卡車運到洋行存放,陸續出售,每日有五六卡車之多。

這個汽車公司的老闆叫吳志龍,浦東人,參加青紅兩幫,拜黃金榮為師,又與長江紅幫潛水鬼有密切關係,靠潛水鬼把這些走私物品從黃浦江底下運上小木船。由於他幹這個買賣,與外商及外輪人員內外勾結,因此受英國人信賴,抗戰勝利後被推薦任楊樹浦英商蛋行買辦。

提起上海灘,不只有杜月笙、黃金榮,還曾經存在過這“十霸”

上海法租界

五、漁市霸

1934年以前,上海漁市場集中在小東門法租界一邊,每天有幾十艘漁帆船從舟山群島載魚運來, 在小東門魚行碼頭卸貨,再由上海市冰鮮業同業公會配給小東門地區各魚行。每晨3時到5時,全上海菜場漁販集中在小東門,有三四千人之多, 他們向魚行批購,再車運到各菜場出售。

上海冰鮮業同業公會的黃振世,本系無業流氓, 拜黃金榮為師。當時幾家大魚行老闆以及全市菜場漁販,大都也是黃金榮徒弟,他們結成一夥控制漁市場交易,一面同舟山群島的漁霸結拜弟兄, 壟斷魚貨來源,一面勾結法捕房小東門分局中西警員,特別是翻譯桂葆泉(杜月笙的得意門生, 有徒弟3000多人),操縱魚貨銷售,從中牟利。黃振世因此起家, 一躍而為小東門的紅人,在法租界福履理路(現建國西路)置有大洋房住宅一座。

1934年虯江碼頭新的漁市場建成,由杜月笙壟斷, 要把小東門魚市移往。但大魚行老闆都是黃金榮的徒弟,不願合作,後杜不得已與黃金榮協商, 魚行仍設在小東門法租界,但可參加新漁市場為股東,每晨漁市場派卡車到市區接送漁販來回, 一切仍由黃振世控制,糾紛才得到解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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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虯江碼頭新的漁市場建成,由杜月笙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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