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鋼琴師》:鋼琴師不懦弱,懦弱的是我們

《海上鋼琴師》:鋼琴師不懦弱,懦弱的是我們
《海上鋼琴師》:鋼琴師不懦弱,懦弱的是我們

21年前,一艘叫"弗吉尼亞號”的艦船劃過人們的內心,使人們久久不能忘卻。

21年後,“弗吉尼亞號”再次吹響了它航行的汽笛,艦船上那名叫“1900”的男子,手撫琴鍵,奏出獨一無二的傳奇樂章,炫美的音符使人沉醉。

11月15日,4K修復版電影《海上鋼琴師》上映,這部誕生於1998年的影史經典,第一次在中國大銀幕上和觀眾見面。

當然了,我對這部電影情有獨鍾,第一時間去影院觀看了這部電影。但在觀看影片時,周圍的觀眾對1990的評價是懦弱。

但我並不認為1990的做法是懦弱的表現。

《海上鋼琴師》:鋼琴師不懦弱,懦弱的是我們

當我想寫這篇文章時,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那艘巨大的維吉尼亞號。

船緩緩行駛在大西洋上,船艙之中,宴會正進行,樂隊在演奏,馬克斯吹著小號,1900彈著鋼琴。

他面龐清瘦,神情陶醉,手指在琴鍵上翩翩起舞,彈奏出那專屬於自己的旋律。

我聽到了。是熟悉的琴聲,悠揚的、靜謐的、夢幻的,伴著海風低吟。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又聽到了。一聲巨響,通天的光亮,那是一場巨大的爆炸,維吉尼亞號頃刻間蕩然無存,在海面上消失,剩下的只是塵埃和灰燼。

我恍過神來,開始寫文章。

《海上鋼琴師》:鋼琴師不懦弱,懦弱的是我們

《海上鋼琴師》這部電影,我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可能是三四遍,又或許是五六遍。

有時看得認真,有時看得潦草。

每一遍看,都有不同感受。

如果在十年前你問我,1900懦弱嗎?

我可能會帶著滿滿的遺憾“聲討”他的懦弱,因為我對他的命運感到悲傷,對他的才華更感到憐惜。

他為什麼不下船呢?他完全可以下船的。

我常常會想,他在怕什麼呢?

後來我漸漸明白了,1900並不懦弱,他不下船,不是因為他懦弱,而是因為他足夠勇敢。

讓我們回到電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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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1900站在舷梯上,穿著馬克斯送給他的風衣,提著箱子,已經準備好了離開維吉尼亞號,走下船去,去找他心儀的姑娘,去開啟他嶄新的人生。

但他突然停住了。

他凝望遠方,長久的靜默後,他回到了船上。

他看到了什麼?

後來,在人生中的最後時刻,他告訴好友馬克斯:

“並不是我看見的東西讓我停下,是我沒看到的讓我停下。”

他看到了喧囂的城市,躁動的人群,噴湧的黑煙,以及無數條看不到盡頭的街道。

那一刻,他或許在想:這樣的世界,是我想要的嗎?

他說他看不到盡頭。

1900不是害怕前路難測,而是擔心他的一顆琴心無處寄託。

一個懦弱的人會害怕什麼呢?擔責任?冒風險?受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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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並不害怕這些。他驚世的才華足夠讓他在世俗的世界裡取得一切他想獲得的成功,名利對他來說唾手可得。但他並不在意那些。

1900擔心的是,離開維吉尼亞號,他或許會失去自己的世界。

對於1900來說,維吉尼亞號,是他自己的烏托邦。

他可以自由地觀察人群,可以自由地演奏自己想要演奏的音樂。

他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成為自己琴聲中的國王,對大海傾訴自己心中所想。

下船,則一切都會改變。

1900最終選擇了堅守。

他要留在船上,堅守自己的一片樂土,保留自己的精神世界。

1900是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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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1900選擇不下船,其實是一種對全世界的反抗。

他讓我想起卡爾維諾那部《樹上的男爵》裡的柯西莫,柯西莫一輩子都沒有下樹,而1900一生都沒有下船。

他們都在反抗。

柯西莫反抗的是世俗的桎梏,他要追求專屬於自己的自由。

1900反抗的是新世界對於舊有文明的蠶食,他要追求他所堅守的精神世界。

他堅守的是他所篤信的文明,是他的音樂,是傳統,是靈感,是琴聲不絕。

影片中有他和爵士樂大師鬥琴的橋段。這裡的鬥琴,其實有符號性的意味。鬥琴,不是兩個人的比拼,而是舊傳統和新世界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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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代表的是古典,是文明,是一種堅守。

而爵士樂,在某種意義上則是新生事物,它是打破規則的,但同時也是躁動不安的。

遑論誰好誰壞,但對於1900來說,他說堅守的世界正在被蠶食,他說代表的傳統正在被傾覆。

他知道,他的音樂,能聽懂的人也許會越來越少了。

他要捍衛這一切。

事實是,他不需要下船,心中也有著足夠遼闊的世界,他的音樂讓他通往世界各地,讓他得觀世間眾生。

對於1900來說,維吉尼亞號就是他的世界。

或者說,他的世界在琴鍵裡。

他要以琴鍵裡的世界,對抗外面的大世界。

這是多麼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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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對決的代價,是別人眼中他的懦弱,是那聲巨響後他的煙消雲散。

一個以生命捍衛自己信仰的人,會是懦弱的嗎?

命都不要了,他還會怕什麼呢?

後來我再看《海上鋼琴師》,看到的不再是淡淡憂傷,更多是悲壯的宿命感。

1900,這個以時間作為名字的男人,用自己的音樂和生命,捍衛了歷史,捍衛了文明,他的反抗也許並不有效,但對於他自己來說,卻已經足夠莊嚴。

1900年,那是舊世界開始變革的年代,工業文明讓世界發生鉅變,人們開始變得躁動,古典音樂依舊神聖,卻知音難覓,那些曾被無數人視作信仰的傳統與文明,在逐漸遭到瓦解。

後來,戰爭出現了,一次,兩次,炮火讓美好蕩然無存。

1900看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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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他守在維吉尼亞號上,用琴鍵訴說。

他以無可想象的勇氣,堅持做一個異類,完成了自己用生命寫成的偉大旋律。

一個人要做自己,到底有多難呢?

或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要成為1900這樣的人,又有多難呢?

也許我們都不可能成為1900。

因為我們才是真的太過懦弱。

因為我們早早地就下了自己的船。

因為我們沒有堅定的信念,更不夠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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