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我在東北師大的學習記憶(自傳第三部36)

七十年代-我在東北師大的學習記憶(自傳第三部36)

大學的學習方式與中學、小學完全不同。在中小學階段,學生的學習完全靠教師的傳授,也就是說,學生的成績優劣,完全取決於老師教得好壞。中小學生的學習大都是被動的,學生主動學習的情況很少。

大學階段,老師的教學方式發生了重大變化,老師教知識性的東西少了一些,傳授學習方法多了一些。古人云:“授人以魚,只供一餐,授人以漁,可享一生。”這說明了一個道理,只給人魚吃,吃了魚也就解決一時之需,而如果教給人捕魚的方法,則可以讓人學會釣魚、捕魚從而經常吃魚。引伸到教學之中,可以理解為:教人知識,不如傳授給人學習知識的方法。就像外國人講的那樣:“給人面包不如給他獵槍。”其實,大學的教學方法就是啟發學生如何學習。在文科類的專業中,這種教學方法是非常普遍的。

政治系老師一般採取上大課的方式教學,整個年級在大教室裡同時上課,老師只講解學習內容的要點,講自己的學術觀點,要求學生根據教材內容和老師講課內容自己去理解和分析。課堂上互動的情況較多,課後經常組織小組性的討論活動,通過集體思維的交流達到知識的統一。有時候,老師可能要佈置一兩個課題,要求學生根據教材資料寫出論文式的文章,通過這種方式提高學生的思維能力。

我在大學期間,沒有學習筆記,這是我與其他同學的學習方法不同的特點。我在多數情況下,會根據課程表的安排,提前將老師下一節課要完成的教學內容通讀一至兩遍,把閱讀中發現的問題記在書楣上。上課的時候,我則把主要精力放在課前發現的問題上,注意聽老師的解釋,如果老師解釋得不清楚,我會向老師發問,並讓老師進一步解釋。這種學習方法的最大好處是精力集中,能夠抓住學習的重點,這比上課記筆記的方法要好得多。人的注意力保持時間有限,如果上課時把重點放在記筆記上,就很難抓住重點,整個思維就會處於一種機械式的僵化狀態。人的筆記速度永遠也跟不上語言表達的速度,在記筆記時一旦對老師的某句話沒有聽清楚就會中斷筆記,從而導致筆記與思維無法統一,並可能使思維中斷。採用我的這種方法學習,則不需要記錄太多,只要把自己沒有搞明白的問題,在得到老師的指點或搞清楚之後,記在教材之中問題的出處就可以。這種學習方法可以把教材與聽課心得融為一體,便於複習和領會。

課後的學習討論是大學不可或缺的一種學習方法,在這種活動中,同學之間可以就學習問題發表各自的見解並進行辯論。每個人的思維方式不同,知識基礎和社會經驗不同,對學習得出的結論和觀點也就不盡相同。課後如果能夠展開討論或進行辯論,就會使每個學生的思維及學習體會得到固化或者發生變化,從而達到鞏固知識、形成觀點的作用。我在整個大學階段的課後討論中,向來都屬於發言、辯論比較激烈的那一種人。而且在討論或辯論中我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激情,只要一展開辯論,自己的思維就顯得特別活躍,恰恰是這種喜歡激辯的性格,使我在後來的教師生涯中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並在律師業務上顯示出較強的技能。

積累學習資料對於大學生來講,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學習方法。大學的學習內容比較廣泛,也比較專業,而與學科知識相關的各種資料也很多,就這需要在課後閱讀參考書籍或查閱文獻或相關資料。如何積累學習資料,也有一個技巧問題。有人喜歡摘抄,有人喜歡剪貼,而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有了手持掃描工具和拍照手機,讓積累參考資料顯得十分方便。我在大學期間主要以速記式方法積累知識,這種方法可以花很少一點時間積累較多的資料。我在積累學習資料的時候往往會充分利用已有的教材,將需要摘抄的東西移到教材中的書楣之處,使積累的參考資料與教材和書楣處的記載成為一體。這種資料的積累可以有效提高思維水平並把所學的知識得以固化。許多同學採取記筆記或製作卡片的方式雖然也非常有效,但相比之下,我這種學習方式效果更佳。

專題研究和論文寫作是大學階段的最主要、也是最有效的學習方法,專業課程的學習必須把所學習的知識形成自己永久的專業能力才能使之發揮作用。要想達到這種程度,只有定期對所學習的知識進行整理並把主要的內容通過研究和系統整理的方式與自己已有的知識經驗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才能使自己的形成某種專業能力。我們這些工農兵大學生的文化知識基礎參差不齊,能力差異較大,對於課後專業問題的研究和論文寫作水平也是不相同的。對於多數同學來講,這種作業的難度比較大。我從小就有較好的寫作能力和讀書的習慣,也比較善於整理所學過的知識,在這方面我的優勢多一些,這恰恰是我以後在教師崗位和律師職業中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整個大學階段,教過我的老師有許多,對他們的姓名卻很少能夠記住,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大學老師除了上課之外與學生接觸很少。有一位講授科學社會主義課程的周老師的教學風格令我記憶特深。周老師個子較高,聲音洪亮,上課時沒有講稿,但教學內容卻非常系統。他在教學中注重與學生的互動,使師生在課堂上達到一種特殊的統一。恰恰是這位老師的影響,我在以後的教育工作中形成了我特有的教學模式。經過實驗和探索,我把這個教學模式提升到一定的理論層面上,並寫出研究成果《雙向反饋立體教學模式》,獲得了省級教育科研成果一等獎。而我從事的課堂教學,多次成為省級觀摩課程,獲得極好的評價。這是後話。

講授教育學的王逢賢老師當時四十多歲,喜歡穿一套灰色的制服,身材殷長,前額較寬,臉型略圓,頭髮有些散亂。一副黑框近視鏡架在鼻樑上,鏡片後面兩隻眼睛不時轉動著,掃視著整個課堂。他講課時,兩臂喜歡撐在講臺上,經常揮起右臂做著各種姿勢。他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習慣把左手插在褲兜裡。他語言清晰,觀點明確,善於旁徵博引,經常會引發學生的笑聲。王老師的教學風格引人入勝,學生對他的課程也聽得津津有味。由於王老師教學中著重講他自己的研究觀點,而不是照本宣科,我對他的課程特別感興趣,並從他身上學到了精心鑽研,嚴謹治學的品格。多年後,我在參加第三學歷的函授教育時,王老師已經是國內著名的教授,我有幸再次受到王老師的教誨,受益無窮。

三年級的時候學校開設了一門法律課,教我們的是王才松老師。文革前他就是有名的教授,文革後恢復了法律教育,我有幸獲得了他的親傳。雖然他的課時不多,但對我的影響極大,如今我成為律師,與他的教育影響有著極大的關係。

東北師大學習生活雖然過去了多少年,但這卻是我獲得了人生成長的動力站。即使到現在,我仍然懷念著已經逝去的學習生活。親愛的老師們,我永遠懷念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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