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市最美的風景,都在樓頂

一個城市最美的風景,都在樓頂

一個城市最美的風景,都在樓頂

如果將摩天大樓比作手指,“爬樓黨”就是在指甲蓋上跳舞的人。

一個城市最美的風景,都在樓頂

城市最高點的變化,標榜著這座城市的發展。

越秀山上一座海拔不到100米的“鎮海樓”,一度坐擁“廣州最高建築”稱號600多年,直到1976年廣州白雲賓館完工。這棟120米高的現代建築不僅稱霸廣州城,而且一度成了當時中國的第一高樓。

在之後的不到半個世紀裡,廣州城的摩天大樓就建了152座。眼下,530米高的周大福金融中心(東塔),在廣東排名不過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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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米高的廣州塔是中國第一高塔。

社會的高速發展,在促使人們用新的道德觀和價值觀來審視生活,也在不斷孵化新的職業,有一些活在冰冷的鋼筋叢林裡,有一些則在摩天大樓的頂層起舞。

通往天台之路

張新(Jason)紅了,伴隨著他對未來的探索和人們對他圖片的質疑 。

他是“樓頂攝影”(Rooftopping)師,這是近十年來興起並且流傳開的一種攝影方式,需要攝影師爬上摩天大樓的頂端,用自拍或者互拍的方式,記錄城市與人,摩天大樓與城市的關係,不少人認為這是在玩命。

但他並沒有這種感受,“我只是不想被困在辦公室裡,只是想去樓頂喘口氣 ,然後換個角度觀察和記錄下自己的城市。”張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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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中的廣州西塔。

這個年輕人生於1992年,屬猴,善攀爬。那年,市政府把天河區的一片菜地,規劃成了廣州未來的中央商務區。於是張新和廣州珠江新城的命運,便有了某種聯繫。

張新的大學專業是計算機,第一份工作在2015年,從事化工產品銷售,每月底薪1500。早上,他跟著卡車司機送貨,到了下午,便不停地打電話,試圖將倉庫裡那堆叫不出名字的化工原料賣出去。

他和那堆化工產品一樣,未來在哪裡,沒人知道。

改變發生在2015年11月,他崇拜的一個攝影師來到廣州,張新做了個勇敢的決定,跟著他去玩樓頂攝影,那次他們拍了廣州,深圳和香港。

半年後,張新紅了。

2016年6月的一個夜晚,張新的朋友帶著他爬了烏魯木齊最高的樓。第二天,他把圖發到朋友圈,“當地一個有名的人轉了我的圖片,還配了自己原創的一首歌。”

不到一天,那張取名為“烏魯木齊的天台”就有了10萬+加的閱讀量,“很多朋友跟我說,新疆大街小巷都在聊這幾張照片。因為它讓大家覺得新疆不僅是草原、荒漠,而是一個現代化的自治區。”

烏魯木齊的天台出現在了當地的公交車上,甚至還吸引了報紙和電視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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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木齊的天台。

張新不傻,在豁然開朗的前途面前,他勇敢地拋棄了那堆不知名的化工原料,開始了樓頂攝影生涯。

被仰望與被遺忘的

獵德村——這個有著900年曆史的廣州古村落,在新舊世紀交替期間,由政府轉讓給了開發商進行改造。從古村落整體拆除,到村民回遷住進高樓,只用了三年時間,如今,這裡高度超過150米的住宅樓已經超過十棟。

除了獵德,珠江新城還有一些真正的摩天大樓,比如環繞在珠江新城花城匯周邊那五棟超過300米的高塔中,高度達到530米的周大福中心,張新和他的夥伴們上去過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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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珠江新城,擁有密度最高的摩天大樓群。

“那是全世界排名第七的高樓,116層,爬到頂的時候,會有恐懼感。”但張新認為夥伴鄭兆龍是因為太累而這麼說的。

這個25歲的年輕人,幾年前還是金融公司的管理層,在那以前,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做個管理者,每天指揮別人去幹活。如今,他是這個團隊裡體型最胖的攝影師,除了體力上會吃虧外,有時候天台狹窄的門縫,他鑽不過去。

儘管他們樂於調侃,但張新的確認為在樓頂出現的恐懼感是一種好事,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否則可能會無底線地嘗試各種動作,甚至對深淵有一種莫名的迷戀,所以危險和高難度的動作,我們不會做,實在沒有必要”。

改變發生在2016年10月初,一家國際知名的運動品牌找到他們,希望他們可以在北京、上海、廣州的摩天大樓上,拍攝一組有產品Logo的廣告大片。那一次,他們獲得了數萬元的回報。

從那一年開始,他們以每天三四棟的節奏,瘋狂地爬樓。從一線城市北上廣深,到重慶成都昆明武漢,甚至是更偏遠的三線城市,張新和他的夥伴們都一一去爬。

他們逐漸發現,城市的發展正在逐漸加快,結構也愈發立體,隨著摩天大樓的不斷落成,舊的生活方式似乎也正在被打破,新的城市格局正在朦朧中成形。“如果這是一桌牌局,城市這個角色無論能否打贏,但一定洗得一手好牌。”張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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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擁擠的城中村,摩天大樓就像一個圖騰。

他們也逐漸發現,城市和城市,城市和鄉村之間的差異已經淡化了,反而越來越多的城市人陷入了“圍城”困境,他們喜歡在冰冷的牆角回憶兒時的池塘蛙鳴,時光的緩慢;卻不得不面對城市的喧囂和擁擠,無時不刻的刺激與繁忙。

他們不理解“爬樓黨”,“爬樓黨”也不理解他們。

反思的精神逐漸出現在他們的圖片裡,於是和大多的樓頂攝影作品不同,他們開始下沉,變得有溫度和富有人文情懷,他們甚至更計劃將視角望向大自然。這種轉變讓他們開始被社會接受。

真正的舞會才剛剛開始

當圖片不斷出現在網絡上以後,讓他們意外的是,和驚歎如影隨形而來是辱罵和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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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同樣是“爬樓黨”心中的聖地。

“不斷有人說他們不珍惜生命,辜負父母的教養,甚至給社會安全帶來隱患”。張新無法一一反駁,因為他們的父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並且不斷地給予支持和鼓勵。

張新的母親是執業醫生,“所以我從小看過很多生離死別的事,覺得生命短暫,很脆弱,能全力以赴的時光不多,樓頂攝影就能讓我們拼盡全力。” 所以張新認為家庭的支持不僅僅是因為寬容,而是意識到朝九晚五,結婚生子這種生活模式已經不適合追求刺激的90後。

鄭兆龍的父母最初是反對的,不過讓90後的父母轉變思想也很容易,尤其是事業有了起色之後。“很多人不理解,說我們不珍惜生命,但我們就是因為珍惜生命,才想辦法讓生命更加精彩和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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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已經不再扁平,而是一個垂直的社區。

逐漸地,他們不再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也不再試圖回應。

但對於樓頂攝影的合法性,他們卻一直保持關注,“法律上其實沒有明確的界定進入摩天大樓的樓頂屬於犯法,因為和拍照產生關係的主要是物業,而我們和物業的誤會,實際上屬於民事糾紛,更多的道德層面問題。”

作為廣州樓頂攝影的發起人,張新也帶過一些其他的攝影師和模特爬樓,當這個圈子逐漸大起來以後,不少攝影師帶著模特會在樓頂做一些不恰當的事,比如開party,破壞物業設施等等,“但人們幾乎把這個賬都算在了我頭上。”

當然,他是理解物業方面對大樓的保護的慾望的,“哪怕只出一點點小事,物業和開發商可能會遭受很大的損失,所以我們也非常配合物業的工作”。

作為樓頂攝影界的知名人物,所以他們的頭像和名字,已經被一些物業公司記錄在黑名單了。不過這一情況也在發生變化。

張新驚豔的作品也吸引了一些大型國企的目光和認可,其中包括電子公司,地產公司和保險公司。

2019年4月,一家地產公司以24億的價格,拿下了昆明巫家壩227畝地,巫家壩距離昆明市區只有6公里,未來將是昆明的城市新中心,一如廣州的珠江新城。

“他們想用我們的表達方式進行一次城市傳播,所以就委託我們做一個視頻。那一次非常幸運,我們上的樓頂,為了慶祝國慶70週年,剛好設置了一面巨大的國旗,我們的航拍器剛好捕捉到了國旗飄揚的畫面。”自那以後,地產公司旗下的物業開始向他們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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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成就背後,實際上不過是興趣和堅持的使然。

另一些公司為了讓他們專心創作,甚至在樓頂設置了安全屏障,以便他們在樓頂上跳街舞和玩滑板。

“這種轉變其實證明了我們的價值,在記錄城市的同時,也發現了城市之美,這種美甚至會變成城市的一張名片。”張新又舉了新疆的天台那張圖片帶來的宣傳效應。

另一個維度,多一個視覺

他們進入社會的時間並不長,但已經感受到了社會的沉重壓力。“我們沒有人脈,不懂跟大企業打交道,雖然走上了高樓攝影這條路,但我想是時候下來了。”

10月24日,鄭兆龍度過了26歲生日,他給自己買了輛高級轎車作為生日禮物,他的經濟實力還不足以讓他全款支付,分期讓他切實感受到了生活的窘迫。

有時他們站在樓頂會望著遠方發呆,看著緩緩移動的車流和人群,就像小步舞曲的引子一樣,隆重但空洞。他們腦海裡會回閃很多的故事情節,裡面有騎士精神,俠客主義,遊吟詩人。

他們試圖在那些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的臉上尋找有關的蛛絲馬跡,看到的卻是迷失的神態。

但無論你喜歡與否,密佈的高樓仍然是城市的標誌之一,因為這象徵著人們常說的——機會。

人們從未如此急切地想擺脫貧困,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們願意抓住機會,願意努力工作,願意適應機械式的都市生活,願意擺脫過去的經驗,用新的眼光來接受飛速發展中的新邏輯,這一切都是為了獲得走向更好生活的機會。鄭兆龍有時候也說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城市的主人,還是城市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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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摩天大樓下來,最終迴歸生活的本質。

所以張新和夥伴們跳出來,從那個二維的地平面上,向天空索取一些想象力,他們覺得人們看似枯燥的生活裡,都埋著一朵小蘑菇,如果像瑪麗兄弟一樣奮力地跳起來去頂一頂,小蘑菇就會冒出來,滑到他們嘴裡,變成鏡頭裡一個驚豔的瞬間。

他們開始了對城市生活的反思,甚至意識到摩天大樓不過是城市的圖騰和歷史的座標,是人造的森林,複雜的垂直社區。

“站在樓頂,這樣的感覺更加明顯,可以看到很多其他的摩天大樓,在這些大樓中央,有普通的住宅,還有低矮的城中村,這就好像一個社會階層一樣,你能從人的穿著神態上看得出,夜幕降臨以後,他們將走向何方。”鄭兆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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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衚衕

攝影 | 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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