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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輝耀：中國可在WTO改革中發揮更多作用
作者：王輝耀，全球化智庫（CCG）主任
來源：《北京青年報》2019年11月17號；中國與全球化智庫
WTO改革日益緊迫。今年12月，WTO上訴機構將僅剩一名法官，這將導致WTO核心功能爭端解決機制面臨著徹底癱瘓的危機。不久前在紐約舉行的“2019經濟學人世界貿易論壇”就圍繞WTO改革和自由貿易秩序展開深入討論，筆者有幸參加了論壇並發表了主題演講。
如何推動WTO改革是當前世界經濟發展面臨的最緊迫任務，同時也是最嚴峻挑戰。WTO包括其前身GATT（關貿總協定）是二戰結束後維護國際自由貿易秩序的主要全球經濟治理機制。它通過敦促成員國降低關稅，減少貿易壁壘，極大地推動了國家間的貨物貿易；它通過對發展中國家實施優惠政策，控制並縮小全球國家之間貧富差距；它通過創新設立爭端解決機制，和平解決國家間經貿摩擦。可以說，WTO為世界經濟發展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貢獻。
對中國而言，加入WTO與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有著必然的因果關係。儘管在科技創新的推動下全球化發展進入新階段，WTO規則在一些領域已經落後於現有的全球經濟實踐，但是WTO仍然發揮著巨大的作用，是唯一具有強制力的全球性多邊貿易機制。因此推動WTO改革取得實質成果是維護國際自由貿易秩序和世界各國切身利益的必然選擇。
然而，WTO改革阻力重重，其中貿易保護主義和大國單邊主義是最主要的障礙。貿易保護主義的抬頭造成世界範圍內貿易摩擦事件的頻發，而大國單邊主義對WTO爭端解決機制正常運行的阻撓則導致了國家間的貿易矛盾無法及時解決，這反過來也導致貿易保護主義的力量愈加強勢，形成惡性循環。此外，WTO在農業領域存在的不公平問題、貿易救濟領域規則不完善、漁業補貼問題以及電子商務多邊合作等方面也急需改革，從而平衡不同國家群體之間的利益，並推動WTO與時俱進。
WTO作為全球治理的多邊合作機制，其改革需要通過多邊合作實現。但是目前WTO改革尚未形成一個有效的多邊談判機制。多哈回合在農業領域議題的失敗致使其無力再承載更多WTO改革議題。在這種背景下，推進WTO改革更需要世界各國通力合作，凝聚共識。
就中國而言，WTO改革對中國經濟發展至關重要。中國是最大的貨物貿易國，並在服務貿易和電子商務等新領域的國際貿易具有強烈需求。隨著我國經濟實力的快速增強和國際影響力的逐步提升，中國願為全球經濟治理做出貢獻，在推動WTO改革方面發揮更多的作用。
首先，中國可與加拿大、歐盟等進行多邊合作，利用多數原則出臺WTO爭端解決機制的緊急應對方案，維護WTO規則的權威性和強制效力。美國是阻礙上訴機構（DSB）任命法官的主要力量，這種“美國第一”的大國單邊主義行為嚴重損害了其他國家的正當權益。維護爭端解決機制正常運作符合多數國家的共同利益。因此，在這一機制面臨癱瘓的緊要關頭，中國可與加拿大、歐盟等國家和區域組織加強溝通，進一步凝聚共識。
第二，中國可推動WTO成員對國家分類進行討論，改變現在對國家發展階段進行一刀切式地劃分現狀。目前WTO成員國被分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兩類，其中發展中國家之間的發展程度差異較大，既有吉布提、柬埔寨這樣的最不發達國家，也有新加坡、韓國這樣的富裕國家，事實上這種分類標準已經不再適用。此外，儘管WTO對發展中國家規定了特殊與差別待遇條款，但是執行情況並不理想。
第三，中國可在電子商務領域的WTO改革起到更多推動作用。中國是電子商務大國，與75個WTO成員發表了《電子商務的聯合聲明》，在WTO現有協定與框架基礎上共同啟動與貿易有關的電子商務議題談判。目前主要分歧集中在數據安全與隱私保護等方面。對此，我國可以通過總結自身實踐經驗，與歐盟等其他成員國進行平等協商，在改革中發揮更多的推動作用。
此外，中國在推動WTO改革多邊合作時還可以從海洋微塑料汙染治理方面入手，通過帶動各國商討人類面臨的共同挑戰，發展多邊主義合作。
WTO改革是各國推動世界經濟發展、維護自由國際秩序無法繞過的話題。WTO改革成敗與否關乎每一個國家的切身利益。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應該在推動WTO改革取得實質性成果方面發揮更多作用，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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