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島戰役——埋葬了一個國家的夢想，成就了一個國家的榮耀。從山本五十六對戰役的佈局，到南雲忠一的臨場應變與指揮，再到雙方軍官對戰場細節的把握，這場戰役給我們留下的謎團太多太多。近八十年來，不斷有歷史學家和軍事學家對這場戰役進行復盤和解讀，甚至是爭論。我們今天就站在一個軍迷的角度，盡力釐清這場戰役的脈絡，發掘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細節，來盡力對這場戰役進行一個清晰的解讀，給雙方已經“臉譜化”的將領一個清晰的面容。

《決戰中途島》海報

山本作戰室中的中途島戰役

在電影《決戰中途島》中，有一個一閃而過的鏡頭拍到了一張山本五十六作戰室的地圖，不瞭解這場戰役的小夥伴可能注意不到，但是軍迷們肯定不會漏過。這張地圖就是山本中途島戰役的完整規劃圖。但是電影由於篇幅限制並沒有介紹整個中途島戰役。

1942年4月18日中午12時30分，從美國航母上起飛的陸軍轟炸機對東京進行了轟炸。其中一枚炸彈在日本皇宮附近爆炸，這嚇的日本天皇夫婦鑽了地下室。由於天皇在當時的日本人心裡地位至高無上，所以這引起了所有日本軍人的憤怒。山本五十六立刻抓住機會，又一次贏下了陸海軍戰爭主導權的拔河比賽。“進攻中途島就是保衛首都東京的安全，保衛天皇陛下的安全，這是帝國軍人的神聖天職！”此言一出，陸軍立即啞口無言。

在山本五十六的計劃中，中途島戰役必須達到以下三個目的：（1）佔領西阿留申群島；（2）佔領中途島；（3）實施艦隊決戰。戰役的基本目的是通過佔領中途島為日本海軍航空兵獲取前進基地，繼續向中太平洋和西南太平洋擴張，同時誘殲美國太平洋艦隊。

日美中途島戰役計劃

為了實現這一系列目標，山本計劃動用日本海軍幾乎全部的力量：

1. 潛艇部隊：由小松輝久中將指揮輕型巡洋艦1艘、潛艇18艘。任務是先行偵察，並在開戰前進至中途島至夏威夷之間組成潛艇警戒線，以攻擊馳援中途島的美國艦隊。不過由於延誤，這批潛艇沒有發現埋伏的美軍艦隊。

2. 第1機動部隊：由南雲忠一中將指揮，轄重型航空母艦4艘、戰列艦2艘、重型巡洋艦2艘、輕型巡洋艦1艘、驅逐艦12艘，以及各類艦載飛機261架。任務是在登陸作戰之前空襲中途島的美軍機場及各種設施，消滅島上的美軍航空兵，支援並掩護登陸作戰，同時捕捉殲滅可能遭遇的美國艦隊。

3. 攻佔中途島部隊：由近藤信竹中將指揮，轄輕型航空母艦1艘、戰列艦2艘、重巡洋艦8艘、輕巡洋艦2艘、驅逐艦20艘、水上飛機母艦2艘、運輸艦船15艘，以及若干其他艦船，各類艦載飛機56架。

4. 主力部隊：由聯合艦隊司令山本五十六上將親自指揮，下轄輕型航空母艦1艘、戰列艦7艘、輕巡洋艦3艘、驅逐艦18艘、水上飛機母艦2艘，以及各類艦載飛機35架。任務是掌握中途島、阿留申群島作戰全局，間接支援北方的作戰，重點支援中途島作戰，同時攻擊美國艦隊。

山本五十六心愛的旗艦“長門號”戰列艦

5. 北方部隊（阿留申部隊）：由細萱戍子郎海軍中將指揮，分為5個支隊，總計有航空母艦2艘、重巡洋艦3艘、輕巡洋艦3艘、輔助巡洋艦1艘、驅逐艦6艘、潛艇6艘，以及若干其他艦船，艦載飛機82架。另搭載登陸兵2450人。北方部隊的任務是空襲荷蘭港美軍海空基地，破壞阿達克島的美軍軍事設施，攻佔基斯卡島和阿圖島，準備迎擊美軍艦隊。

6. 岸基航空部隊：由冢原二四三海軍中將指揮，轄輕巡洋艦1艘、驅逐艦3艘、運輸艦19艘，以及各種岸基飛機214架。其中36架“零”式戰鬥機由第1、第2機動部隊的航空母艦攜帶，準備在佔領中途島後立即以島上機場為基地，實施空中作戰。該航空部隊的任務是偵察珍珠港方面美軍艦隊情況，在各部隊實施中途島作戰期間，儘可能以太平洋各島嶼為基地，廣泛進行空中偵察與警戒。

在山本的作戰計劃中，日軍總計動用水面艦艇206艘、艦載飛機約470架、岸基飛機214架、登陸部隊及基地設置部隊萬人。動用如此龐大的海上兵力，是日本海軍70年來從未有過的。但是瞭解日本海軍的軍迷都知道，中途島戰役缺少了兩艘對日本海軍非常重要的重型航空母艦——翔鶴號和瑞鶴號。在當年5月份結束的珊瑚海海戰中，日本的“南進”計劃受挫。航空母艦“祥鳳”號被擊沉、“翔鶴”號受重創、“瑞鶴”號的飛機及飛行員遭受重大損失，全部退出了一個月後進行的中途島戰役。

“平成馬鹿”眼中的翔鶴和瑞鶴

尼米茲作戰室中的戰役準備

《決戰中途島》中對於美國情報小組“魔術小組”的描寫已經非常全面了，這裡不展開寫。一句話總結就是“魔術小組”及時發現並幾乎完美預測了日本聯合艦隊的進攻細節，美國海軍苟在一邊守株待兔擊敗了聯合艦隊。美國打贏這場戰役要有起碼50%的功勞記在“魔術小組”上。

此外，尼米茲也臨陣換帥，使用弗萊徹替換了哈爾西。原因是哈爾西患了皰疹。

哈爾西1940年升任航空母艦特混編隊司令，開始指揮美國太平洋艦隊全部的航空母艦。但是哈爾西作戰作風特別兇猛（從“豬突”這一點來看哈爾西和山口多聞應該是一個老師），所以有了一個“蠻牛哈爾西”的外號。在1941年珍珠港事件前，哈爾西和企業號航空母艦奉命去威克島運送飛機，但是由於遇到風浪晚回珍珠港一天，所以企業號逃過一劫。在珍珠港遇襲後，哈爾西一連24小時都在日本聯合艦隊撤退的路上不斷尋找日本艦隊，只不過直到艦隊燃油用盡不得不返航都沒有找到。所幸沒有找到。因為在重型航母1:6的實力對比下，如果哈爾西被發現，那麼他和企業號都將必死無疑。

“蠻牛”哈爾西

1942年珊瑚海海戰中，美國只有弗萊徹指揮列剋星敦號和約克城號應對日本艦隊，哈爾西的企業號和大黃蜂號在空襲東京返航的路上。原本弗萊徹手握情報主動權，但卻用一個丟西瓜撿芝麻的決定將這個主動權丟掉了。在隨後的開胃菜戰鬥中，弗萊徹的艦載機出擊方向誤差甚至超過了90度，不過“瞎貓碰死耗子”炸沉了日本輕型航母翔鳳號。最後決戰中，美國糟糕的艦載機飛行員亂的一塌糊塗，只有兩枚炸彈命中了大姐翔鶴號，而妹妹瑞鶴號則果斷躲進了雲層之下。在美國飛行員終於死裡逃生回到自己艦隊上空時，卻發現相比之下日本飛行員的技術更勝一籌。他們在被美軍雷達早早發現的前提下擊沉了列剋星敦號，重傷了約克城號。美國飛機無處降落。由此可見，要說南雲臨場指揮不行，其實弗萊徹的指揮能力也強不到哪去。

弗萊徹

在弗萊徹掛帥中途島後，弗萊徹只直轄一艘剛剛搶救回來的約克城號航母（他的列剋星敦號已經在珊瑚海長眠了），企業號和大黃蜂號則打包交給了後起之秀斯普魯恩斯。由於斯普魯恩斯在太平洋戰爭後期發揮出色，又很有人格魅力，所以在戰後人們紛紛把中途島大勝的讚譽送給了斯普魯恩斯而不是弗萊徹。但是如果回頭仔細看，斯普魯恩斯在中途島的表現也遠遠稱不上完美。

斯普魯恩斯

大戰之前——北方阿留申部隊將醬油一打到底

6月3日凌晨，在阿留申群島方向作戰的先頭部隊——角田覺治少將率領的第2機動部隊到達對荷蘭港實施空襲的陣位。由於飛行員使用的荷蘭港地區的地形圖是根據30年前的老圖複製的，海岸線有好些地方在地圖上都划著虛線，表示沒勘查過。所以這將非常考驗飛行員尋找目標的能力。角田覺治不免有些擔心。

阿留申群島靠近北極圈，夏天的凌晨2點多，角田的參謀長奧宮已經能清楚看到千米之外的“隼鷹”號航空母艦了。他大聲喊道：“司令官，現在可以起飛了！”角田點了點頭，然後望了望通信參謀岡田恰海軍少校。岡田大聲傳令：“各飛行隊起飛！”旗艦上發出了閃光信號。

飛機依次地從飛行甲板上起飛，飛進朦朧的迷霧中。從“龍驤”號上起飛11架轟炸機和6架戰鬥機，從“隼鷹”號上起飛12架轟炸機和6架戰鬥機。所有這些飛機都由志賀淑雄海軍上尉指揮。

由山上正幸海軍上尉率領的“龍驤”號飛行隊冒著惡劣天氣巧妙地穿過斷雲，飛抵荷蘭港上空。幸虧荷蘭港上空沒有云霧。但是，他們也沒有發現敵機或艦艇。

4點07分，日本轟炸機投下了中途島之戰的第一枚炸彈。日機對荷蘭港的轟炸，基本沒有受到抵抗，除了一架戰鬥機在掃射時被美軍炮火擊中後迫降在荷蘭港東北20海里的阿克坦島南岸外，山上正幸指揮的其餘飛機全部返回了航空母艦。

志賀海軍上尉率領的“隼鷹”號的飛機，在駛往目標途中同一架美軍水上飛機遭遇。美機被日本護航戰鬥機擊落。但是，日本機隊因此而耽誤了一些時間，再加上氣候惡劣，結果沒能到達荷蘭港襲擊任何陸上目標就返航了。

阿留申群島

決戰當天4:00-6:50：日軍第一攻擊波肆虐中途島

其實6月3日，美軍偵察機就已經發現了日本艦隊。美國飛行員裡德駕駛的PBY-5A號偵查機在兩個半小時中又是尾隨又是俯瞰，幾乎把日本艦隊的所有艦隻看光了。更可貴的是他沒有被發現，最後順順利利的返航。雖然當時大家發現裡德遇到的艦隊只是近藤信竹海軍中將的登陸部隊和田中賴三海軍少將的護航部隊，但這些信息已經足夠揭示南雲的主力部隊的大致位置。但出於謹慎，尼米茲給弗萊徹的電文中依然強調了這不是日本海軍的主力艦隊。

6月4日，決戰到來。

從3日入夜一直到4日凌晨，南雲忠一的旗艦赤城號重型航空母艦上的瞭望哨徹夜不眠。精神緊張的瞭望哨不止一次將星光當做美機的燈光。在瞭望哨的言之鑿鑿下赤城號的警報聲此起彼伏，艦員們的緊張心態也幾近飽和。與此同時，南雲忠一與自己的作戰參謀在作戰室對戰場狀態進行著緊張的分析。“敵人尚未察覺我方企圖，也未發現我機動部隊；敵艦隊大概會在我中途島攻擊作戰開始之後做出反應；沒有跡象表明敵機動部隊在我附近。”事實證明，南雲的分析全部錯誤。

4日4時整：赤城號的喇叭忽然傳出刺耳的聲音，“全體飛行員，集合！”飛行員們迅速擠進情況室，聽取最後的指令。幾分鐘後，飛行員又迅速跑上甲板，奔向自己的飛機。由於原本赤城號的飛行長，偷襲珍珠港的飛行編隊總指揮淵田美津雄中佐在航行途中得了盲腸炎，赤城號的飛行長臨時換成了增田海軍中佐。

淵田美津雄

4日4時30分：增田海軍中佐在艦長青木的同意下下令戰鬥機起飛。由於天還沒有大亮，航空母艦的艦載探照燈將整個甲板照的如同白晝。飛機引擎發動，排氣管裡噴吐著青白色燃氣。淵田美津雄和甲板上的所有艦員一起目送飛機一架架刺破夜空，飛上天際。此役，赤城號共有9架零式戰鬥機參加空襲中途島的第一波攻擊，加賀、飛龍與蒼龍同樣各派出9架零式戰鬥機護航。這36架零式戰鬥機將由蒼龍號的菅波正治上尉統一管轄。

在赤城號左舷大約4000米外是飛龍號航空母艦。飛龍號的飛機同樣正在起飛，因擊落了多架中國空軍飛機而出名的友永丈市正是飛龍號的飛行隊長，此次他也將接替淵田美津雄出任第一攻擊波對長。此時，加賀號上的小川正一海軍上尉率領的36架俯衝轟炸機也馬上跟了上來。小川參加過“加賀”號的包括襲擊珍珠港在內的所有戰鬥，在日本海軍中以技術嫻熟、作戰勇敢而著稱。

在友永的第一攻擊波起飛後，甲板終於騰空。為了提防可能存在的美國特混艦隊，南雲立刻命令將剩餘的飛機推上甲板。這些飛機一共有103架。分別為：36架九九式俯衝轟炸機（“飛龍”號和“蒼龍”號各18架），43架九七式水平轟炸機（“赤城”號17架，“加賀”號26架），24架“零”式戰鬥機。俯衝轟炸機每機攜帶1顆250公斤炸彈，水平轟炸機每機攜帶1枚魚雷。

飛龍號重型航空母艦

4日4時45分：4艘航空母艦上起飛的36架零式戰鬥機、36架俯衝轟炸機和36架水平轟炸機，共108架飛機編隊完畢，繞艦隊飛行一週後直奔東南天際，撲向中途島。

此時，中途島上的美軍同樣緊張而忙碌。

4日5時30分：

4日6時12分：日本攻擊機隊終於飛抵中途島附近空域。由於日本空襲編隊的零式戰鬥機飛的靠後，給了美國戰鬥機搶先下手的機會。凱里率領美軍“野貓”式戰鬥機分隊，呼嘯著俯衝下去，立刻擊落了一架日軍小隊領隊機。不過凱里馬上遭到了襲擊，彈片擊中了他的雙腿。凱里死裡逃生，降落在島上後馬上被抬進掩體。與此同時，美軍懷特上尉開著老掉牙的“水牛”式飛機悄悄接近了一架轟炸機，一個長串點射後擊中了轟炸機的發動機。只可惜懷特用盡了子彈。而那架轟炸機裡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日本攻擊機總指揮友永仗市。中彈後，友永仗市為了以防萬一立即命令各中隊獨立作戰。而懷特目睹了許多戰友的犧牲，因此對“水牛”式飛機的性能極為不滿。他評價說：“F2A-3機根本不是戰鬥機，日本零式戰鬥機可以繞著它轉圈飛……我認為，指揮官在命令飛行員駕駛F2A-3升空時，就應當認為這名飛行員已經陣亡了……”與此同時，美國高炮部隊也進行了殊死搏鬥，只不過收效甚微。此次戰鬥，美軍26名戰鬥機飛行員中有14名陣亡，能繼續進行作戰的戰鬥機只剩下了2架，中途島的美軍戰鬥機基本上全軍覆沒。而美軍共擊落日機10餘架，擊傷30餘架。

F2A“野牛”戰鬥機

4日6時43分：南雲收到友永仗市的返航電報。由於第一波進攻沒有達到目的，所以友永請求進行第二波進攻。此時，南雲忠一的艦隊遭到了從中途島起飛的6架TBF魚雷機和4架B-26轟炸機的襲擊，這就如同日本護航戰鬥機的開胃小菜，但是也讓南雲相信了的確需要對中途島進行第二輪轟炸。

決戰當天6:50-10:20：南雲從糾結到自信

注意！！我們前文已經提到，此時南雲艦隊剩餘的飛機已經推上甲板，包括36架九九式俯衝轟炸機（每機裝載1顆250公斤炸彈）、43架九七式水平轟炸機（每機攜帶1枚魚雷）、24架“零”式戰鬥機。在遇襲之後，南雲決定飛機更換彈藥，準備再次空襲中途島。所以全部43架水平轟炸機需全部返回機庫換裝炸彈。

日本愛知（Aichi）D3A 九九艦爆

4日7時28分：就在艦隊開始換裝炸藥時，忽然有架日軍轟炸機報告艦隊發現了10艘美國戰艦。這條消息著實讓南雲和參謀們大吃一驚。由於此前預計美國艦隊需要從珍珠港出發，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出現在這裡。由於不知道對方艦隊是否有航空母艦，所以大為光火的南雲讓偵察機繼續偵查，查出美軍有沒有航空母艦。

幾乎就在同時，美軍斯普魯恩斯少將下令艦載機開始起飛（要知道弗萊徹才是前線總司令）。35架轟炸機和15架魚雷機離開“大黃蜂”號母艦，在10架戰鬥機的護衛下，從兩種不同的高度，首先向南雲編隊所在的水域飛去。緊接著，“企業”號的33架俯衝轟炸機和14架魚雷機陸續升空，在10架戰鬥機的護衛下，一前一後向目標飛去。這樣，美軍共起飛117架飛機，分為4個機群飛向預定目標。此時，由於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日本航母在附近，所以弗萊徹決定將約克城號的一半艦載機留作預備隊。這樣，又有6架戰鬥機、17架轟炸機和12架魚雷機從“約克城”艦上起飛，編成一隊。這是美方派出的第5個機群。

大黃蜂號航空母艦模型

4日7時45分：由於突然發現美國艦隊，南雲忠一不敢託大，命令這兩艘航空母艦立即停止彈藥換裝工作，準備攻擊敵艦。此時換裝炸彈活動已經進行了大半。

4日7點58分：搜索機報告，敵艦改變航向，但仍未報告艦種。南雲的參謀們簡直急瘋了，赤城號命令搜索機立即報告敵艦隊兵力組成情況。

4日8點09分：搜索機來電說：“敵艦為5艘巡洋艦和5艘驅逐艦。”南雲和參謀們長舒一口氣。不過好景不長，十分鐘後搜索機又報告說：“敵艦隊最後部好像有1艘航空母艦。”參謀們再度崩潰。什麼叫“好像”？如果這個偵查員就在面前，參謀們一定會每人給他一巴掌。

4日8點30分：搜索飛機又發來報告：“敵艦隊中有另2艘軍艦，顯然是巡洋艦。”依然沒有說是否有航空母艦。不過南雲判斷，美軍艦隊裡至少應該有一艘航空母艦。於是南雲決定先攻擊艦隊，再對付中途島。由於水平轟炸機攻擊軍艦時無法做轉彎等動作，所以必須有戰鬥機護航，但是艦隊的戰鬥機實在不多了，36架在第一攻擊波里還沒回來，剩下24架有17架在為艦隊護航，所以勻不出更多的護航戰鬥機給水平轟炸機護航了（感受到瑞鶴號和翔鶴號的重要了吧？）。這讓南雲陷入了兩難境地。火上澆油的是，友永仗市率領的第一攻擊波此時已經歸來，由於油料即將耗盡，他們急需降落。

二戰名機——日本“九七艦攻”

此時南雲只有兩條路走：

1. 讓轟炸機立即起飛，在沒有護航的條件下進攻美國艦隊。好處是能夠馬上對敵艦展開進攻，並且騰出甲板讓友永機隊降落，壞處是很可能犧牲很多轟炸機，進攻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2. 立即把甲板上的飛機挪開，好讓友永的飛機降落。這樣轟炸機就不必冒險出擊，但是對美國艦隊發動進攻的時間就要大大向後推遲。

由於事關重大，在長達十幾分鍾的時間內，南雲沒能下定決心做出決定。3月25日出生的南雲是白羊座，白羊座的人衝動、愛冒險、一旦下定決心就不到黃河心不死。但是此刻的南雲更像是選擇困難的天秤座。

這時，豬突小王子山口多聞海軍少將開始建議南雲忠一豬突了。他對南雲說應當立即命令攻擊部隊起飛去進攻美艦隊。於是南雲終於下定決心——先收回飛機~~~這個命令最終導致南雲忠一的大部分飛機永遠也沒能起飛攻擊美國艦隊。收到命令的地勤人員又得手忙腳亂地把水平轟炸機運下機庫，騰空甲板收回友永仗市機隊，同時在機庫為水平轟炸機換載魚雷，來不及收起來的炸彈就只能堆在機庫中。南雲同時命令艦隊北撤，試圖脫離與美國艦隊的接觸。

電影中的山口多聞

4日8點55分：收回飛機的工作終於要完成了。南雲通過燈光信號下令：“收機作業完成後我部隊暫時向北航駛。我們計劃接觸並殲滅敵機動部隊。”南雲同時報告總司令山本五十六：“8點正，發現敵航空母艦1艘，巡洋艦5艘和驅逐艦5艘。我們將駛向敵人。”

4日9點18分：友永仗市的機隊和進行戰鬥巡邏的戰鬥機終於全部收回了。還需要大概1小時，南雲的100多架飛機就能夠呼嘯升空。

此時，美機已經長途奔襲兩個小時了。但是由於南雲艦隊已經北撤，最先飛抵指定海域上空的“大黃蜂”艦轟炸機群與南雲艦隊擦肩而過，未能發現目標。這群美機決定繼續向西南搜索，這樣正好與南雲的艦隊背道而馳，越跑越遠，最終沒能發現南雲部隊。後來，這35架轟炸機中有21架返回母艦，11架由於燃油將盡被迫飛至中途島降落，3架在中途島機場著陸時撞毀。為這群飛機擔任護航的戰鬥機全部因燃油耗盡在海上迫降。

4日9點20分：南雲的艦載戰鬥機重新升空開始護航。巧合的是，此時從“大黃蜂”艦上起飛的15架“復仇者”魚雷機群（VT-8）在沃爾德倫少校的帶領下發現了南雲艦隊。不過由於格雷率領的企業號戰鬥機群（VF-6）沒有及時給沃爾德倫護航，於是沃爾德倫只能率領魚雷機隊進行幾乎自殺式的攻擊。魚雷機隊正好撞上了剛剛起飛的日本零戰，最終，所有魚雷機都被日本零戰和艦炮防空炮火擊落，美國30名飛行員中有29人陣亡。由於美國艦載機來犯，所以南雲終於確定了美國艦隊中有航空母艦，而且起碼在兩個小時前就發現了自己。

TBD“蹂躪著”魚雷轟炸機

4日9點30分：從“企業”號上起飛的魚雷機群（VT-6）在林賽少校的帶領下飛抵南雲部隊上空。這14架艦載機分為兩組，準備對蒼龍號和飛龍號攻擊。日艦迅速轉向規避，把美機甩開，使其未能投雷。這批美機因無戰鬥機掩護，遭到20餘架“零”式戰鬥機的兇猛打擊。結果，有10架美機還未投射魚雷就被擊落了，其餘4架雖然投射了魚雷，但是無一命中目標，林賽少校陣亡，僅有1架飛機返回了母艦。

4日9點37分：日本那架暈頭轉向的偵察機請求返航。另一架聞訊趕到相關位置的日本偵察機沒有找到美軍艦隊。

4日10點10分：約克城號上起飛的第三俯衝轟炸機編隊（VT-3）在蘭斯馬賽的率領下趕到並開始進攻飛龍號。掩護他的撒奇少校雖然盡力掩護，但是魚雷機依然損失慘重。魚雷無一命中。

到此為止，美軍四隊攻擊機損失殆盡，但是毫無戰果。日軍的護航戰鬥機和防空炮火表現完美。南雲忠一漸漸樂觀起來，認為即使靠護航機隊也能保證艦隊的安全。此外，由於日軍艦隊一直疲於戰術機動以規避魚雷和炸彈，地勤人員的準備工作受到影響，一些升上甲板的攻擊機也沒有辦法在規避動作時起飛，所以直到早上十時一刻，南雲的四艘航母才把攻擊機全部升上甲板，準備升空作戰。

SBD：我的名字是“艦爆”，不是“我爆”

4日10點20分：日本艦隊第一架換防的戰鬥機升空，其他攻擊機也準備就緒，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在遭受了一連串攻擊後可以說毫髮無損，南雲終於等到了自己戰鷹即將起航的時刻！然而~~~

妹妹們，姐姐的艦爆來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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