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同學聚會時,又見同桌閆建設

“理論皮”是我的一位初中同學綽號。因為在我們上學的時候,任誰在他面前說點什麼,他都要反駁一番。最常聽到的幾句話就是:“不是你那樣說的”、“那不一定的”、“我認為是這樣的”等等,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也就不再和他爭執。但是,往往最後撂給他一句:“俺不跟你說了行不?你是‘理論皮’,你多過勁,誰能說過你?”然後,同學們哈哈一笑。

初中同學聚會時,又見同桌閆建設

我和初中同學閆建設的合影

“理論皮”真名字叫閆建設,上學時是我的同桌,與我也是同一個鄉鎮,他所居住的村莊也是蕭縣皇藏峪山脈中的山村。即使他上學的時候,打扮得也像一個老農民,是很隨意、質樸的一個人。

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學校停課鬧革命,我們班的同學都回到了村裡。而後,有的當了工人,有的則當了兵。而大部分還都在農村勞動。閆建設就是其中的一員。

可是,他不甘於整天和土坷垃打交道。他認準了國家“改革開放”的政策,學起了縫紉機修理行當。一次,他揹著傢什遛鄉,竟然遛到了一位同班同學朱廣華門口。朱廣華的妻子聞聽吆喝聲,便出來和他討價還價要修理家裡的縫紉機。

“還能少一點不?”

“不能,一分也不能少!”

朱廣華聞聽妻子在門口跟一個男人吵吵嚷嚷,便出來觀看。一看,咦,這不是閆建設嗎?就問他:“你看我是誰?”

閆建設抬起頭來,翻翻白眼瞅朱廣華:“這不是朱廣華嗎?怎麼遛到你家門口啦?哈哈。”朱廣華說,“你給我修理縫紉機要多少錢才管?”閆建設又是嘿嘿一笑:“一分不要,一分不要。”

本週二在蕭縣城裡同學聚會,朱廣華和閆建設都去了,我和他們倆坐一桌。朱廣華三杯酒下肚,興致勃勃地又說起了這件往事。他說,“閆建設,你雖然沒收我的修理費,但是我管了你一頓飯,有酒有菜的,還是我吃虧了,呵呵。”

飯前同學們合影留念。我和閆建設有意識地站在一起,並且還和他單獨合了影。按照我們班當年姜遠啟班長話說,閆建設是汪曉佳筆下的人物。這話是事實。

與我同城居住的一位女同學在世的時候,他經常來看看我,看看她,要麼她招待,要麼我招待。每次來,都要給我倆帶些家鄉的土特產,如:櫻桃、山芋、野蒜苗、婆婆丁什麼的,一次,還扛了一棵可做根雕的樹根,輾轉徐州坐火車送給我。他跟我說,“徐州人見了我這棵樹根不少人要買,我說,你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賣,這是送給我老同學的呢,價值連城啊!”

由於我對根雕藝術不太懂,這棵樹根就放在我家門前平房的房頂上,天長日久,日曬雨淋,上面竟長滿了黑茸茸的木耳,再過些日子,便朽了,朽木不可雕也了,很可惜。

閆建設思想前衛,活得瀟灑。他在村裡不僅幹農活,還開辦了縫紉機培訓班,招惹了本地一些女孩子前來學徒。據說還有某些花邊新聞。我問起他,他矢口否認:“咱可能幹那事。”

初中同學聚會時,又見同桌閆建設

後來,培訓班不辦了,又為徐州銅山一個體戶培育蔬菜秧苗出售,紅火一時。興許是效益不佳的緣故吧,不久便去南京打工去了,給一家建築工地看場子,並且把不識字的老婆也帶了去。

一次,我正在上班,他跑到我工作的十八樓辦公室,一見面就罵罵咧咧地說:“我日他祖奶奶,我老婆跑丟了!”他接著敘述道:“熊女人,我不叫她一個人上街,她偏一個人上街,肯定是迷路了,現在不知跑哪裡去了。”

所幸,就在他罵罵咧咧的時候,他老婆打來了電話,說馬上就到家了。閆建設破涕為笑,從衣袋裡掏出一顆香菸叼在嘴上,然後說,“我得趕緊回家,你看我怎麼揍她!”臨走時,我陪他下樓,送他上車。

我曾經把他的這些故事,寫了一篇題為《“理論皮”外傳》的文章,居然在《新安晚報》副刊頭條三分之二版面刊登了,並且還把這篇文章收入了我的一本散文集裡。

這次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他說,“我抽個時間到你那裡玩玩,好幾年沒去宿州了。”我說,歡迎你常去。

“哎,我問你,王志軍又娶了沒有?”閆建設說的王志軍是那位同城已故女同學的丈夫。我說,不知道。雖然也經常見到王志軍,可我怎麼好意思去問他這個呢?閆建設便不再吱聲。

這次蕭縣城裡的同學聚會後,我在同學群這樣留言:“見到老同學們精神狀態非常好,我心裡格外欣慰和高興,照這種狀態下去,兩三年一聚,還能聚很多次呢!”

初中同學聚會時,又見同桌閆建設

隨後,有幾個同學便發出了我們上學的時候經常唱的“紅歌”,把我們倏然地都帶進了那個雖然艱苦,但卻開心愉快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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