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反竊密鬥士”走進竊密江湖!感受現實版的“竊聽風雲”!

有這麼一群人,他們致力於與竊聽器、針孔攝像頭、定位器背後的竊密者和商業間諜展開較量。劉超龍就是一名“反竊密鬥士”,他從業7年,行走在反竊密的前線。

跟隨“反竊密鬥士”走進竊密江湖!感受現實版的“竊聽風雲”!

劉超龍經歷過腥風血雨的商場暗戰,深刻體會過委託人的重託和信任;站在反偷拍的風口浪尖上,體驗過受害人的無助和彷徨。曾為一件棘手的技術問題徹夜無眠,也曾為最終排除了威脅源而暗自欣慰。劉超龍說,我們就像是古時押鏢的鏢局,不允許失敗,一次失手,就在江湖上沒得混了。

“嘀嘀嘀……”劉超龍指著一個茶葉罐說,“這裡面應該有攝像頭,標記一下”,在一間不到15平方米的辦公室裡,劉超龍找出了6個針孔攝像頭,有裝在茶葉罐上的、有放置在書裡的。“一般我們只負責找出來,做上標記,由客戶自己去報警處理,如果讓我們拆除,會讓客戶再籤一個知情書”。在進入客戶要求檢查的地方時,劉超龍和自己的團隊都需要戴上手套避免留下指紋,然後用各種先進的設備,憑藉經驗和技術進行搜查。

跟隨“反竊密鬥士”走進竊密江湖!感受現實版的“竊聽風雲”!

劉超龍收集的各種隱秘攝像頭,用來“反偷拍”培訓

劉超龍在鄭州讀的大學,畢業後在朋友的介紹下來到北京的一家安保公司工作,機緣巧合下接觸到了反竊密行業,“簡單來說,我們就是幫助客戶把竊聽器、攝像頭找出來,並且我們還能做‘防禦’。” 入行時,劉超龍問過自己的師傅,“師傅,咱們這行會不會餓死?我會不會還沒學到您的手藝就下崗了?”他的師傅瞟了他一眼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會需要咱們。”

那時的劉超龍不懂,也不理解,哪有這麼多人需要他們做反竊聽檢測呢?他覺得,生活這麼美好,怎麼會有人竊聽別人的生活呢?就這樣,帶著疑問,劉超龍還是一頭扎進了這行。

他入行後接的第一個活,是在一個城市的城中村裡。客戶是村裡的村主任,恰逢換屆選舉,客戶感覺最近被人竊聽了,對方也沒有竊聽到有價值的信息,只是用竊聽來的家長裡短經過添油加醋之後傳播出去,敗壞客戶的名聲。這個客戶現在已經很謹慎,自己也做了一些防範措施。但是不想長期生活在這種陰影下,所以找到劉超龍想找出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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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座裡的攝像頭

而劉超龍在客戶家裡的檯燈裡檢查出了遠程竊聽器。“當我們把東西拿到客戶跟前時,客戶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找出來就行了,我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反竊密專家

而在山東,有一例被公開的竊聽案件就發生在濰坊。劉超龍說,其實,真正的竊聽器已氾濫市場,而且讓人防不勝防。

Technical Surveillance Counter Measures,直譯為技術性竊密對抗策略。技術性竊密指的是利用光學、聲學、電磁學等技術手段實現的偷拍、竊聽、定位或其他滲透性竊密。相應的,TSCM就是與之對抗的反竊密手段。

劉超龍是一名已在TSCM行業內深耕7年的反竊密專家,也是國內TSCM行業的第一批拓荒者。是一名TSCM的技術工程師,也是國家註冊CISP(註冊信息安全專業人員)信息安全技術工程師。

近年來,頻發的偷拍案件讓劉超龍開始反思,除了大公司的商業機密,普通公眾的個人隱私更需要有人守護。作為反竊密行業的一份子,自己應當承擔起相應的社會責任。於是,他與朋友在山東濰坊開了山東知行信息安全技術有限公司。

三一重工“間諜門”

2012年,對三一重工董事長梁穩根來說,註定是不安定的一年。當年年底,三一宣佈總部遷往北京。從當年各大媒體的報道來看,三一無奈“遷都”的背後,原因錯綜複雜,其中最大的原因與當地另一家工程機械行業巨頭中聯重科有著直接關係。當時一名三一集團相關負責人向媒體透露,三一重工的“間諜門”事件是三一集團做出將企業總部搬離長沙這一決定的導火索。

據公開報道,2012年8月15日,梁穩根曾秘密會見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董事長王宜林,商議研製海洋工程裝備一事。其行程及會談內容均極度保密,知曉者僅寥寥數人。但第二週網絡即大規模曝出其會談內容。為此,三一內部曾進行長達數月的自查,至今未發現任何馬腳。

9月初,三一內部高層營銷會議曾遭洩密。該會議由三一集團董事梁林河主持,其講話被秘密錄音,隨後被整理成文字材料郵寄至各大媒體。攻擊者稱其9月混凝土泵車銷售量僅為15臺,其營收出現“斷崖式下降”,而事實上,這一銷售數字為200餘臺。為了澄清事實,三一不得不發佈緊急公告。

11月5日,中聯重科稱三一集團採用技術手段竊取他們的商業機密,三一還從本地高校物色情報人員,導致三一一名員工被抓,一名員工被監視居住。這一切令梁穩根震怒不已。

16日,梁穩根乘火車前往江蘇崑山秘密召集董事會,各位董事則由長沙等地輾轉而來。梁穩根確信自己的行蹤一直被監視。在董事會上,三一董事個個怒火中燒,梁穩根揶揄地說:“受欺負不醜,作惡才醜,三一要學會唾面自乾,別人唾在臉上不要自己擦乾,而應讓風自然吹乾。只有這樣,對手才能解氣。” 由於擔心被監聽,梁穩根通常不在公司召開任何重要會議,實在迫不得已,會選擇在辦公室外長長的露臺上或者三一園區內一處池塘中央的亭子內開會。“只要有電器的地方,他都不敢開會。”梁林河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讓劉超龍記憶深刻的是去年上海一家房地產公司的客戶。這個客戶找到劉超龍的時候,描述的情況是,最近工程投標,接連失利。每次競爭對手僅僅以低於他們報價的1個點中標,而且連續幾次都是這樣。客戶百思不得其解,懷疑過內部人透露標的額,但是客戶說參與投標的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而且都是知根知底的,平時待員工如兄弟,不可能有人會和外人串通一氣,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懷疑自己公司內部有東西。

劉超龍根據客戶提供的情況作了分析研討之後,制定了一套檢測方案。“最後的結果是我們在客戶的會議室裡,在誰也想不到的地方找出了東西。會議室裡的咖啡機,同款同品牌同型號的咖啡機,被商業間諜掉包成了竊聽器。”劉超龍說,因為在投標前,客戶都會把參與投標的員工召集到辦公室做一次投標模擬,而模擬結果都被竊聽器外洩出去。也是從這開始,劉超龍逐漸相信了師傅說的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需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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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超龍拿著紅外線檢測儀搜索屋內隱蔽攝像頭

劉超龍給我們講述了他所遇到的各種匪夷所思的竊聽方式,有一種是“激光竊聽”,就是在500米以外的地方發射過來一道激光,激光射到玻璃上,當人們說話時會在玻璃上形成震動,激光把“震動”記錄下來,然後在傳輸回去再翻譯出來,這樣說過的話就會被竊聽。“其實這種竊聽方式還不是最先進的,有更多的你想象不到的竊聽方式。”

劉超龍還有一位老客戶,特別注重自己的隱私保護,來山東出差入住酒店總會讓劉超龍去打前站,“我們會先去找一家高檔酒店,給他開一間套房,然後對房間進行檢測,確定裡面沒有攝像頭或者竊聽器後,我們會把這間房‘封’起來,一直到這個客戶入住。”

一群特殊的客戶

“做這個行業不是我的興趣,做這個行業的意義才是我的興趣,以前我的理想是做記者,機緣巧合進了這個行業,我覺得這兩個行業有共同點,都是‘鬥士’。”劉超龍笑著說,“我們這一行靠的全是自己的良心,需要守得住底線。” 曾經有上海的一家公司給劉超龍打來電話,給他5萬元錢去裝一個攝像頭,被他拒絕了。

“現在全國真正做反竊密的公司不到40家,達到一定水平的專業公司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北京或者深圳,山東只有我們一家是專業做反竊密的。我們這個行業現在比較尷尬,國家沒有一個相應的規範和主管部門,也沒有相關的法律法規,包括我們去給客戶做檢測時,會籤很多的知情書和同意書都是為了規避法律風險,我們自己行業內也有一些自己的規矩,比如說,我們不會去政府機關的場所做檢測”,

“現在每次檢測完,心裡都會後怕”,劉超龍說,他們做完檢測工作後,不會在當地停留,“也會害怕打擊報復,你不知道你檢測出來一個竊聽器或者一個攝像頭的後面有多大的利益糾葛。”

有時候讓劉超龍更頭疼的是一群特殊的“客戶”,“有很多抑鬱症或者精神疾病的患者給我們打電話,說有人監聽他們。”去年,有一箇中年男人給劉超龍打電話說自己被人監聽了,“這個人告訴我,有人通過腦電波在監聽他,並且密謀要殺害他,他可以聽到他們說話,這明顯是有精神疾病。“後來劉超龍瞭解到,這是一個開大貨車的司機,一家人靠著他生活,平時壓力很大。“遇到這種人,我們也很無奈,只能是通過技術方面給他們解釋,目前還沒有技術可以達到這種竊聽方式。”

偷拍、竊聽為何屢禁不止

劉超龍的公司辦公室不大,70平方米左右,一進門就看到擺放了各種各樣設備的架子。“這都是一些我自己做的針孔攝像頭,用來培訓學員的”,劉超龍說,其實“偷拍”所用的各種隱秘攝像頭在反偵技術上來說比較簡單,“相對竊聽器,針釦攝像頭的技術只是入門,檢測攝像頭的技術也相對簡單。”

那為什麼偷拍卻成為全球經濟較發達國家和地區的頑疾。據韓國有關部門統計,韓國的偷拍案件數已從2010年的1100起增加到去年的6000多起。今年3月,山東公安機關打掉一個偷拍黑產團伙,抓獲犯罪嫌疑人29名,扣押作案用針孔攝像頭300餘個,查獲酒店客房偷拍視頻10萬餘部。按最保守的估計,也至少有數百間酒店客房被安裝了針孔攝像頭。

劉超龍告訴我們,偷拍氾濫更多的原因是違法成本低、利益高。 “現在針孔攝像頭很容易就能買到,也很容易改裝,不到一百元錢就能做出各種各樣的隱秘攝像頭。”劉超龍說,現在對於酒店的管理權責不明確也是很大的一個原因,“其實有一些酒店他知道自己房間裡被人放了攝像頭,但是他們因為檢測成本太高,不會去排除,現在法律上對於酒店的責任也不明確,所以酒店方也不在乎,最多賠償房費。”

“黑產”是劉超龍經常說的一個詞彙,也是他們的“行話”,相對於反竊密,他更喜歡稱自己是反“黑產”。“黑產”就是“黑色產業鏈”,劉超龍告訴我們,在偷拍案件背後,隱藏著一條與網絡色情產業相結合的偷拍黑色產業鏈,它涵蓋了從偷拍設備製造出售,到不雅視頻販賣傳播的各個環節。不法商家會通過網站、微信銷售偷拍設備。獲得私密視頻後,偷拍者會將其出售給色情網站或下級代理。

“現在我們正在做關於反偷拍的公益培訓,現在已經做了兩期了。”劉超龍現在創立了商業機密和個人隱私防護實驗室,通過理論和實踐結合的培訓課程,讓全社會都行動起來,全力打擊“黑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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