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報訊（記者 王瑞文 邵驍歆 實習生 郭懿萌）柵欄這一邊，30歲的馮某華騎在身穿黃色衣服的林棋身上，用螺絲刀和扳手施暴，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長達10分鐘。
柵欄那一邊，多人圍觀，無人上前制止。直到馮某華的父親趕來奪下兇器，眾人才上前制服了施暴者。
柵欄兩邊，生死相隔。2019年11月5日下午，在讀四年級的男孩林棋在自家小區——長沙市雨花區匯城上築小區遇害，年僅9歲。
11月7日，新京報記者從長沙警方處獲悉，目前，犯罪嫌疑人馮某華已被刑事拘留。
林棋生前照片。 受訪者供圖
上學路上遇害
2019年，是林棋隨父母搬進匯城上築小區的第二個年頭。
小區多名居民告訴新京報記者，11月5日下午1時30分左右，林棋到小區5棟等同學一起上學，在電梯間裡碰到了馮某華。光軍說，馮某華追著林棋就打，林棋跑了大概20多米，被馮某華追上了：“他騎在小孩身上，用工具朝他頭部猛捶。”
林棋被打前曾逃跑的說法，在父親林波處亦得到了證實。林波表示，林棋當時和同學分開逃跑：“他走的上坡路，摔倒了，這個男的就一下子坐在了他身上。”
多段涉事視頻均顯示，馮某華行為異常，他跪坐在林棋腰部，右手還舉著行兇時用的螺絲刀。
參與制服馮某華的小區居民光軍說，林棋被打時馮某華大喊大叫的聲音業主們和保安都聽到了。
林棋和馮某華前面，是一排不鏽鋼柵欄，柵欄外有不少人圍觀。光軍聽到一位老奶奶問：“你們為什麼不制止呢？”
直到馮某華父親趕來，奪下兇器，眾人才制服了馮某華，但已無法挽回林棋的生命。
經林波指認，紅圈處即林棋遇害的大致位置。 新京報記者 王瑞文 截圖
嫌犯已被刑拘
林棋的父母趕到了事發現場。
林波告訴新京報記者，下午1時40分許，妻子接到林棋同學家長的電話，說出事了，夫妻倆不到三分鐘就趕到事發地點。
現場視頻顯示，林棋的媽媽抱住林棋，重複說著，“崽崽、崽崽”，林波半跪在地上，夫妻兩人放聲大哭。此時，馮某華已被眾人按在地上控制住。
林波回憶，林棋的臉都被打腫了，額頭上都是血，“孩子體溫還在，但摸著心跳已經沒有了。”
11月7日，新京報記者從長沙警方處獲悉，犯罪嫌疑人馮某華（男，30歲，河南滑縣人）已被公安機關刑事拘留，案件正在審查偵辦之中。
“對於我們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事情經過，施暴者是不是精神病，以及打了將近10分鐘小區保安為什麼沒有上前制止。”林波說。
多名小區居民認為，馮某華有精神疾病。對於這一情況，光軍也有所耳聞。
“但現在也沒有證實。”光軍介紹，“平時我們見他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異常，有些時候看起來甚至挺樂的，看到你還會向你鞠個躬什麼的。”
11月7日，林波與警方見面。警方對於林某華是否患有精神疾病一事，未有定論。“警方說要做鑑定確認。”林波介紹，林棋是家裡的老大，下面還有一個2歲的弟弟：“他媽媽至今都沒法接受孩子不在的現實，人已經崩潰了。”
嫌犯是否為精神病人尚待調查
馮某華行動反常，使多名受訪者認為他是精神病人。
長沙市雨花區雨花亭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公共衛生科徐姓主任向新京報記者表示，馮某華系該轄區流動人口，就算是精神病人，也不在可掌握範圍內。
徐姓主任解釋說，馮某華一家是11月初才從河南過來，11月5日就發生了此事。林波也證實了這種說法。
徐主任介紹，雨花亭街道的常住居民為6萬人，加上流動人口，有十幾萬人。目前登記在冊的精神病人不包含馮某華：“我們有1名主要負責這塊的專業幹部，還有十幾名工作人員輔助工作。目前管理的病人情況都在可以掌控的範圍內。”
“按照國家規範要求，我們的醫生每年會對轄區內的精神病人進行4次隨訪，目前病人們服藥很及時。如果出現了病情變化，醫生都會建議他們住院並和街道辦事處彙報，也會督促監護人對病人進行管理。”徐姓主任說。
此外，雨花亭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肖姓主任介紹：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可在中心建立一個檔案，提供診斷證明後，中心可以提供和健康方面相關的指導和服務。
雨花區衛健局一名工作人員表示，精神病人登記在冊對預防社會事故有良性作用。“我們對街道辦有一個考核指標，如果重大精神疾病患者有相關事故發生，會對街道辦進行扣分。”
但對於馮某華是否為精神病人，雨花亭街道辦一工作人員表示，仍需等待公安的調查結果。
（除嫌疑人和公職人員外均為化名）
新京報記者 王瑞文 邵驍歆 實習生 郭懿萌
校對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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