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對聯：雙峰並峙 聯藥生香——讀古廣祥先生《中藥趣聯》

中藥對聯：雙峰並峙　聯藥生香——讀古廣祥先生《中藥趣聯》

雙峰並峙　聯藥生香

——讀古廣祥先生《中藥趣聯》

近讀古廣祥先生的《中藥趣聯》，看著那些熟悉的或陌生的中藥名字以及組成的那一副副或優美雋永或富含哲理的聯句，不覺滿口生香，讓人倍感韻味無窮，對先生也頓生敬仰之情。

《中藥趣聯》一書在作者簡介中寫到：“古廣祥繫世界大城市醫藥首腦協會會長、香港國際傳統醫學研究會會長、港九中華藥業商會永遠名譽會長、香港中國醫藥學會永遠名譽會長、泰國中醫藥學會名譽會長……”，外加“美國國際醫藥大學客座教授”等。只這幾點就讓我深思：這樣一位學富五車並善於謀劃指揮的人當具如何博大的胸襟呢？

再翻開那一頁頁帶著墨香的聯句，一個個富有趣味性或詩意的中藥名字就如同那滿野的中草藥，蔥鬱、茂密，還綻放著五顏六色的花朵，擠滿你的眼目，然後就像中藥店的抽屜，規則而又富有生命力地排列著，形成一個碩大無比的中醫藥庫，並以其特有的中藥味道，侵潤著我們的鼻腔。作者在《自序》中說，“筆者歷時兩年重溫《湯頭歌訣》、《藥性賦》，查閱四萬條中藥名，巧用千餘種中藥名”，而且還把這數量眾多、內容豐富的中醫藥名與中藥知識在藥性及功能方面進行了逐一的梳理註釋，從而讓我們在欣賞精美聯句的同時，去認識中醫藥，理解中醫藥，讓我們看到作為中華民族瑰寶的中醫藥歷經幾千年的沉澱，不但承載起我們民族的生命之舟，而且綻放出了燦爛的文化之花，嗅到了濃郁的中醫藥的芬芳。

如果說古廣祥先生所彙集介紹的這些中醫藥是一個獨特的峰嶺的話，那麼他通過這千餘種中藥名組成的富有文學性、趣味性的兩百副楹聯則是楹聯界的另一種高度。先生在一千多種藥名中力求不重複，“儘量做到合平仄，工對仗，求趣味”，特別是聯語不借用連詞、介詞以及助動詞，而是直接從中藥名中生髮意趣，自然讓人想到清代名士傅山所題寫的“竹雨松風琴韻；茶煙梧月書聲”的聯句，不得不令人擊節歎賞。

從楹聯角度看，《中藥趣聯》“工對仗”，也即楹聯寫作的“詞性相當，結構一致”。如“袋角｜應春花，大嘴烏鴉｜羅漢果；桑根｜包蔽木，方枝苦草｜釣魚郎”中，八種中藥名兩兩相對，輕易就組成了一副對仗工穩的聯句。不僅如此，本書中的藥名不僅對仗工整，而且每一藥名之中的字詞又逐一工對，並進而產生了新的意義。如“瘋姑娘百解藤，貓頭鷹北漏香花菜；大總管千捶草，布穀鳥南連苦力芽”中，從中藥名的角度，可以斷句為“瘋姑娘｜百解藤，貓頭鷹｜北漏｜香花菜；大總管｜千捶草，布穀鳥｜南連｜苦力芽”，也可根據自己的理解斷句為“瘋姑娘｜百解｜藤，貓頭鷹｜北漏｜香花｜菜；大總管｜千捶｜草，布穀鳥｜南連｜苦力｜芽”，從而產生出新的意義，而且上下聯中相應位置的名詞“瘋姑娘”與“大總管”、“藤”與“草”、“貓頭鷹”與“布穀鳥”相對，動詞“百解”與“千捶”、“北漏”與“南連”相對，還有偏正結構的名詞短語“香花｜菜”與“苦力｜芽”，都對仗工穩。再如“半夏｜宿田｜翁，空腸｜土哺｜移星｜草；千層｜攔路｜虎，惡客｜門聽｜點地｜梅”等，俯拾皆是。除上下聯句相對外，書中還有句中自對。如“風｜響樹，火｜燒蘭，感冒藤｜雙英｜卜｜地；鬼｜吹簫，油｜炸木，玻璃草｜七葉｜遮｜花”中，“風｜響樹，火｜燒蘭”與“鬼｜吹簫，油｜炸木”不僅上下對仗工整，而且句內自對也完美無瑕。在這些細節處，可見先生的匠心。

其次是“合平仄”，即楹聯中句內的平仄要交替而上下句中的平仄要相反，也即韻律和諧。如“車風｜掃｜雪苗，青桐｜翠木｜千斤｜重；石腦｜升｜陽菜，白菊｜花根｜九步｜香”一聯，既有“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的節奏感，又有與下聯“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的交錯美。除兩字詞語的使用，作者還雜用了三字，甚至四字詞語等，從而形成了白居易《琵琶行》中“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音樂效果。盡興之餘，作者還特意使用了“吉吉麻”“灰灰菜”、“登赫赫”與“倒吞吞”等疊音詞，不僅增加了聯句的形象性，還進一步增添了聯句的韻律美，從而使《中藥趣聯》如同一場大型的音樂會，讓讀者如聽仙樂，產生心曠神怡的美感，且陶醉其中。

在《中藥趣聯》中，先生不僅對中藥名的對稱與平仄及進行了完美的處理，而且在其客觀的中醫藥名中翻出新意，進而以聯句來寫景、抒情和言志。其中既有“丹山｜路路｜星，奇良｜寶貝｜三消草；熟地｜萋萋｜菜，野老｜瓊花｜九拱橋”的田園風光，也有“朝天柱｜拒冬，瓦雀｜田龜｜雙｜剪菜；向日葵｜懷夕，山雞｜海馬｜半｜含春”的動人場景；有“帶柳｜走｜邊疆，毒公｜逐馬｜催生子；兼穹｜羅｜柺木，情客｜埋桑｜旋復花”的邊塞風情，也有“彩木｜耐｜驚花，蜜馬｜兜鈴｜公｜道｜老；濃沙｜柔｜刺草，高山｜積雪｜石｜留｜黃”的大漠蒼涼；更有那些“菜子香，咳嗽草｜單枝｜落地｜翻｜白葉；陽山臭，飛揚藤｜硬骨｜凌霄｜灑｜金花”的畫面感與色彩美，還有“隨風｜子｜看瓜，水曲｜山青｜花｜冠木；解暑｜藤｜承露，天藍｜地錦｜柳｜穿魚”的詩意。除了複句聯，單句聯中更有“錦｜燈籠｜照山｜白；真｜武劍｜沉水｜香”的哲理。

在這些獨具魅力的聯句中，不得不談的是古廣祥先生富於藝術的想象與誇張。你看“陳知白，山翁｜鎖｜地風，江南｜卷柏｜千張｜樹；李寄生，水母｜鋪｜牆草，石上｜開花｜百日｜糧”一聯，山翁能夠鎖住地風，江南的卷柏猶如千樹高大繁茂的樹木，水母能鋪起牆頭的碧草，石頭上竟然開花結出百日的糧食，多大膽的誇張與想象啊。再看“觀音子｜解倉，夜落｜金錢｜婆｜劈樹；望日葵｜蒸餅，沼生｜扁蕾｜石｜伸筋”一聯，竟然冒出了觀音的孩子，而且打開倉庫在夜裡散落金錢，我想那長滿銀髮的老婆婆一定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在連夜劈樹要做出盛放財富的大箱子了。還有“甘土｜地｜環秧，寬葉｜錐花｜生｜大豆；玉京｜鵝｜管石，仙人｜撒網｜叫｜天雞”等等，都是異想天開，不禁令人感嘆古廣祥先生天馬行空的創造力了。

先生在《中藥趣聯•自序》中開宗明義地寫道“厚｜臉皮｜告｜天鳥，銀｜頭髮｜尋｜骨風”，表達了自己一生對岐黃文化與楹聯的執著與不懈追求。而“遠志｜骨，分水｜翁，六旦｜懷｜山藥；凌霄｜花，統天｜草，千秋｜對｜月蓮”則以包容萬物的博大胸襟，進一步吟出了自己的志向與情懷，表達了對自己事業的遠景規劃與祈盼。

《中藥趣聯》，不只是普及了中醫藥知識，推廣了中醫，還弘揚了我們民族廣為傳播的楹聯文化。正如“小醫治病、中醫治人、大醫治國”一樣，古廣祥先生讓中醫藥和楹聯雙峰並峙，並蒂開花，從而使《中藥趣聯》散發出誘人的馨香。

最後，祝《中藥趣聯》這朵奇葩在民族文化的發展推廣中做出更大的貢獻。

原創作者 玉川蕪茗 首發於 全品優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