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問津”的唐代公主——淺析唐代士人為什麼不願意當駙馬

眾所周知,皇帝是封建王朝的最高統治者,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女以父貴,公主也因其特殊身份而享盡特權,備受關注。在古代,與帝王聯姻即可一步登天,無疑是一條無須操心費力就能達到目的的“捷徑”,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目標。按常理說,人們應對這種“國婚”趨之若鶩,但唐代士人的態度卻恰恰相反。他們對成為駙馬反應冷淡,多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且聽小編一一道來:

一、門第觀念的束縛

唐代,門閥制度雖已廢除,但門第觀念作為衡量人們家世身份和社會地位的標準,仍頑固地存在於人們的思想當中,在婚姻方面表現得尤為突出。

唐初,江左、代北士族已經沒落,基本退出政治舞臺,以李唐皇室為核心的關隴貴族集團把持政權,勢力最強。但由於李唐皇室出身關隴軍事貴族,他們身上還流淌著鮮卑族的血液,是胡漢混血融合的產物,因此,在人們的思想意識當中,關隴貴族的社會地位和門望遠遠不及山東士族

“無人問津”的唐代公主——淺析唐代士人為什麼不願意當駙馬

關隴貴族的社會地位和門望遠遠不及山東士族

山東士族雖屢經重創,至唐初已“世代衰微,全無冠蓋”,在政治上已無足輕重,經濟上亦衰敗不堪,但仍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尤其在婚姻方面,仍十分受推崇,人們皆以與山東士族聯姻為榮。

在婚姻關係上,山東士族仍沿襲魏晉舊制,在高門大姓之間通婚。如果其他姓氏欲與之聯姻,則需付出很多嫁資和聘禮。即便如此,還經常遭到拒絕。儘管困難重重,唐初士人子弟仍紛紛向山東士族求婚,以此來抬高身價地位。

受此舊風影響,本應門庭若市的“國婚”卻備受冷落。唐太宗曾對此十分不解和不滿,曾修《氏族志》壓抑山東士族,抬高皇族的地位,並宣佈禁止舊士族賣婚,但這並未從根本上改變人們的傳統觀念,公卿大臣仍以與山東士族攀婚為榮。

唐代後期,山東士族仍“以婚閥自高”,士大夫爭婚士族之陋習亦未改變。與此同時,隨著皇權的不斷衰落,人們對“國婚”的態度愈加冷淡

面對門庭冷落的現狀,唐文宗曾感嘆道:“民間修昏姻,不計官品而上閥閱,我家二百年天子,顧不及崔、盧耶?”無奈之下,皇室亦加入到爭婚士族的行列中去。

“無人問津”的唐代公主——淺析唐代士人為什麼不願意當駙馬

隨著皇權的不斷衰落,人們對“國婚”的態度愈加冷淡

二、避免政治鬥爭的牽連

駙馬在與帝王聯姻之後,即被納入皇親國戚的行列,他們在進入統治集團上層的同時,也將自己捲入了政治鬥爭的漩渦。嚴酷的現實不斷將他們拋向政治鬥爭的風口浪尖,隨時都有船覆人亡的危險。在爭奪最高統治權的鬥爭中,他們或不甘寂寞,積極參加,或身不由己,被動牽連,其結果往往都會帶來滅頂之災,其實例之多,不勝枚舉。

太宗貞觀十七年,駙馬都尉杜荷積極參與太子承乾與魏王李泰爭奪儲君之位的鬥爭,慫恿太子發動政變,搶奪帝位,事洩被誅。

高宗永徽三年,駙馬都尉薛萬徹、柴令武與房遺愛“謀議相結”,圖謀不軌,事洩被殺。

則天垂拱四年,琅邪王李衝、越王李貞以匡復李唐宗室為名起兵討武,旋即失敗。駙馬都尉薛紹、趙環因與之通謀被殺。則天長安元年,永泰公主與駙馬武延基竊議張易之專權,被“逼令自殺”。

中宗朝,韋后與武三思相勾結,專權橫行,駙馬都尉王同皎“疾之,每與所親言之,輒切齒”,被人告發,坐斬。臨淄王李隆基與姑母太平公主發羽林兵誅滅韋黨,駙馬都尉武延秀、韋捷、韋灌亦同時被殺。

……

“無人問津”的唐代公主——淺析唐代士人為什麼不願意當駙馬

唐代嚴酷的現實不斷將駙馬們拋向政治鬥爭的風口浪尖

也有的雖無意介入唐廷的內部傾軋,但在一人犯法,株連九族的封建社會,塌天之禍往往不期而至,令人避之不及。

則天革唐命,屢興大獄,唐之宗室被戳殺殆盡,許多公主、駙馬無辜遭殃。及至安史亂起,安祿山佔領長安,亦大開殺戒,“殺霍國長公主及王妃、駙馬等於崇仁坊……又殺皇孫及郡、縣主二十餘人”。其他人雖逃出長安,倖免於難,但不得不過著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貧困交加,苦不堪言。

駙馬地位的不穩定及生命的不安全,使許多人不願涉足“國婚”。玄宗欲嫁公主於張果,張果曰“娶婦得公主,甚可畏也”,竟不承詔。唐代有民諺曰“娶婦得公主,無事取官府”,即反映了人們因害怕政治鬥爭的牽連而畏懼“國婚”的心理狀態。

“無人問津”的唐代公主——淺析唐代士人為什麼不願意當駙馬

唐代有民諺曰“娶婦得公主,無事取官府”

三、公主驕悍無禮,為禮法之士所反感

唐代婦女在歷史上以開放著稱,較少受到封建禮教的束縛。唐代公主更是給世人留下了放蕩不羈、驕悍無禮的形象。

恃寵而驕,輕視夫族

唐代在公主出降禮制方面雖有規定,但執行較為混亂,有令不行、有禮不依的現象非常普遍。唐初,公主下嫁,“皆不以婦禮事舅姑”。

至高宗時,公主不僅不行婦禮,公婆反倒要向兒媳行禮答拜,對於這種以貴陵尊的悖禮行為統治者曾三令五申明加禁斷,唐德宗還詳定了公主出適之儀制。但公主往往自恃高貴,輕視夫家,不遵守朝廷規定的禮儀制度。

唐代喪制沿襲傳統的“五服制”,即服斬衰、齊衰、大功、小功和緦麻五種喪。按《儀禮·喪服》之規定,妻亡,夫為妻服期,即服喪一年。但唐代公主死亡,駙馬卻要服三年重喪

,猶如《儀禮》所規定為父為君所服之斬衰。

在實際生活中,公主自視清高,輕視夫家,有違禮教之行為亦屢見不鮮。比如高祖女丹陽公主嫁薛萬徹,“不與同席者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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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公主死亡,駙馬卻要服三年重喪

貞操觀念淡薄

唐代婦女在婚姻觀念上較為開放,貞操觀念淡薄,婦女離婚再嫁或夫死改嫁較為普遍。

以唐代公主為例,《新唐書》記載諸帝公主共211人,出嫁者131人(早死未嫁者28人,出家入道者12人,不詳者40人,合計80人),其中再嫁者26人,佔總數的20%;三嫁者3人,佔2.3%。再嫁者佔結婚公主總數的1/5,比例還是相當可觀的。

如果說唐代公主在改嫁方面與庶民一樣,可以被社會輿論所接受,那麼唐代公主養情人,與人私通之行為就不能不受到封建士人的強烈譴責了。

據史籍記載,唐代公主淫亂之事屢見不鮮。太宗之女高陽公主不僅“與浮屠辯機亂”,而且惠弘、道士李晃等人也“皆私侍主”。公主公然與多人私通。

因平定韋氏之亂而顯赫一時的則天之女太平公主私生活亦不檢點,司禮丞高戩、太子詹事崔湜、左羽林大將軍常元楷、知羽林軍李慈等人都“私侍太平公主”,與之保持曖昧關係。

中宗之女安樂公主“素與武延秀亂”。駙馬武崇訓被殺後,安樂公主即嫁之。其母韋后因延秀”姿度閒冶”,長相迷人而“復私延秀”,丈母孃與女婿私通,可謂有其母必有其女。

肅宗之女郜國公主亦放蕩不堪,“與彭州司馬李萬亂,而蜀州別駕蕭鼎、灃陽令韋惲、太子詹事李曰弁皆私侍主家”。

順宗之女襄陽公主下嫁張孝忠之子張克禮。公主縱恣,“薛樞、薛渾、李元本皆得私侍,而渾尤愛,至謁渾母如姑”。克禮無奈,只得向穆宗哭訴,希望皇帝主持公道,為自己作主。

以上公主公開的、毫不遮人耳目的淫亂行為嚴重悖離了封建傳統道德,為禮法之士所不齒。如此“國婚”不僅使駙馬蒙羞,而且也給夫家整個家族帶來恥辱,避而遠之乃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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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公主私生活不是很檢點

驕悍難制

唐代有許多公主不僅放蕩成性,而且性情暴烈,驕悍難制,毫無大家閨秀之風度。她們給夫家帶來了許多麻煩與痛苦。

中宗之女宜城公主嫁裴巽,悍妒無比。“巽有嬖姝,主恚,耳劓鼻,且斷巽發”。公主之心狠手辣甚至引起皇帝的不滿,“帝怒,斥為縣主,巽左遷”。可憐裴巽頭髮被絞斷,愛妾受殘害,政治前途亦被毀,其內心之痛苦實在難以用語言表述。

德宗之女義陽公主因“恣橫不法”而被幽禁,駙馬也受其牽連被禁錮於第,失去行動自由。

當然,唐代公主也不都像上述諸位一樣品行不端,亦有溫淑嫻雅者,像太宗之女襄城公主、憲宗之女岐陽莊淑公主即是。襄城公主因“性孝睦,動循矩法”而成為其他公主學習的樣,“帝敕諸公主視為師式”。

但唐代公主在人們心目中的整體形象欠佳,並由此而導致禮法之士的反感亦是事實。鑑於公主之無禮行為已大大損害了大唐皇族之威儀,進而成為士人拒絕“國婚”之口實,唐代後期,有些皇帝如德宗、憲宗、宣宗等開始注意對子女進行禮制方面的教育訓導,同時對不守規矩者進行嚴厲懲罰,才使公主之囂張氣焰有所收斂。

“無人問津”的唐代公主——淺析唐代士人為什麼不願意當駙馬

唐代有許多公主不僅放蕩成性,而且性情暴烈


另外,據史籍記載,鑑於唐初宗室外戚相互殘殺,多次發生流血衝突的教訓,為鞏固皇權,統治者加強了對諸王外戚等人的監督防範,嚴禁宗室、外戚、駙馬等與外臣結交。

同時,及時收奪諸王外戚手中的軍政權力。景雲二年,唐睿宗收奪了諸王駙馬手中的禁軍兵權。玄宗時又將諸王分遣各州,外戚任以檢校官,駙馬“皆除三品員外官,而不任以職事”,將他們手中原有的部分行政權力收回。

駙馬等人只給榮譽虛職而不令掌實權,政治前途由此暗淡,這也是士人冷淡“國婚”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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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問津”的唐代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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