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那麼多優秀的音樂廳和音樂家,讓我很嫉妒!”指揮家祖賓•梅塔的上海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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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那么多优秀的音乐厅和音乐家,让我很嫉妒!”指挥家祖宾•梅塔的上海缘

本文約27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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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祖賓•梅塔第一次來上海時,老市府禮堂的演出條件不盡如人意,但樂團最終還是同意按時來滬。如今,當年的大禮堂早已拆除,上海也已今非昔比,上海大劇院、東方藝術中心、文化廣場劇院、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已經相繼建成,一掃過去上海沒有國際水準演出場所的尷尬......

“你们有那么多优秀的音乐厅和音乐家,让我很嫉妒!”指挥家祖宾•梅塔的上海缘

上世紀六十年代始,國際古典音樂界就盛傳“亞洲三大巨星”的評價,他們是日本的小澤征爾、美籍華人馬友友和印度的祖賓•梅塔,至上世紀九十年代,前兩位都已相繼到訪過北京、上海,唯獨梅塔還從未踏上過中國大陸的土地。

1994年初,我任職的上海對外文化交流公司,接到北京中國對外演出公司的通知,要我們在當年秋天準備接待著名的以色列愛樂樂團,還說率團來華的指揮已確定是祖賓•梅塔,同行的還有小提琴大師伊扎克•帕爾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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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指揮家祖賓•梅塔

為說服對方,我們加強了“人情攻勢”

我從上海音樂學院小提琴演奏專業畢業並曾在上海交響樂團工作,對小提琴,我情有獨鍾。聽到此信息真是喜出望外興奮異常!但我們隨之又被告知,儘管樂團已有了赴上海的行程,但能否如期來上海還是個“懸念”,因為關鍵的條件即樂團會被安排在上海何處演出還未有結論。

記得時任以色列駐滬總領事的西拉姆先生,為了此事曾多次與我們協商。一開始,他建議樂團可放在上海音樂廳或商城劇院,可樂團經理看後認為舞臺都太小,根本坐不下近百人的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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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大師伊扎克•帕爾曼

情急之中我們想到了曾經接待過美國費城樂團的政府禮堂(現已拆除),我們隨即對幾乎已經廢棄不用的大禮堂進行考察,果然問題不少:首先是缺少梅塔和帕爾曼兩位大師的化妝休息室;其次整個禮堂十分陳舊,一進門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黴氣;更要命的是沒有殘疾人通道,而帕爾曼是坐輪椅的殘疾人士!

這些狀況都讓西拉姆先生頗感沮喪,一度萌發了“也許應該建議梅塔他們不要來上海了”的念頭。

為了說服總領事和樂團巡演經理,我們加強了“人情攻勢”:“上海人民和猶太人民有著深厚的友誼”“二戰中納粹迫害猶太人時是上海敞開胸懷接納了近三萬猶太人!”我甚至搬出了“教我小提琴的主課老師司徒海城先生的老師,就是著名的猶太音樂家衛登堡,如果樂團到了北京而不來上海會很遺憾”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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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猶太難民紀念館(摩西會堂)

同時我們允諾一定會對這個有著1600多個座位的禮堂進行整修改造:將後臺的工作人員辦公室騰空權作梅塔和帕爾曼的休息室;廁所重新疏通並作強化衛生處理以消除氣味;舞臺上方加掛臨時反聲板以利擴聲;把樂池填平以擴大舞臺面積等等。

後來雖然市府禮堂的演出條件不盡如人意但樂團最終還是同意按時來滬。

1994年中國音樂界的一件盛事

以色列愛樂樂團是1994年11月23日中午乘包機飛抵上海的,此前幾天我特地趕到北京加入中演公司的接待小組,一起去首都機場迎接梅塔率領的以色列愛樂樂團。在機場臨時舉行的記者會上,我也抓住時機向梅塔表達了上海人民熱烈歡迎他和樂團訪滬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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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祖賓•梅塔(左)

與本文作者在首都機場合影

抵上海後樂團下榻新錦江大酒店。下午安排上海媒體與梅塔等人的見面會,就在記者會還沒有開始時,梅塔突然對我說要找鋼琴家吳樂懿女士,幸好我是認識自己母校這位教授的,馬上問到她家的電話號碼,梅塔十分欣喜立即就在現場與吳教授通話並誠邀她來聽樂團的音樂會。

後來梅塔告訴我,他的祖母解放前曾在上海生活過一段時間,因為他叔叔在上海一家紡織廠工作,梅塔的堂兄弟也搞過音樂就在上海結識了吳教授。他還說祖母在孟買的家裡,常常擺設著從上海帶回去的瓷器和中國的山水畫。

梅塔家與上海的這段淵源,立刻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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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賓•梅塔在老市府禮堂演出照

(據上海音像資料館館藏曆史影像截圖)

以色列愛樂樂團來上海演出,幾乎可以稱為1994年中國音樂界的一件盛事。很多人流著眼淚聽完這場音樂會,樂團在上海的演出意料之中的成功。當晚上海市政府在新錦江宴請樂團全體成員。梅塔和帕爾曼分坐在副市長兩旁。在祝酒時,直率的帕爾曼說了一句讓我終身難忘的話:“市長先生,你們上海有世界上最好的聽眾,也有世界上最差的劇場!”

我看到梅塔揚起了眉毛聳了聳肩似乎也表示贊同,副市長聽了這話卻一臉笑容:“是的,你說得對,所以我們現在正在造一個新的劇院,建好以後一定請你們再來!”

正在新造的就是上海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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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劇院

1998年8月27日大劇院正式開業。2003年帕爾曼先來了,2004年梅塔率以色列愛樂樂團應邀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新年音樂會,他心中念著上海,提出要在12月29日先到上海開一場音樂會,可惜我們知道消息已經晚了,他要的檔期大劇院已經安排了別的節目,他們只好臨時去上海展覽中心演出。那天我去了現場,對他沒能來大劇院深表遺憾,也希望儘早安排他和樂團再來。

梅塔首次蒞臨上海大劇院

終於三年後的2007年上海新年音樂會我們請到了梅塔和以色列愛樂樂團。為了他首次登臺上海大劇院,半年前我還特地邀請了著名的日本音響專家豐田泰久先生——後來的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音響,就是豐田先生設計的。豐田先生對大劇院舞臺的音響進行“會診”,經過實地考察和測試后豐田大師給出了改進舞臺音響的意見,按照他的方案我們第一個便安排了梅塔和他的樂團登臺亮相,

這也是梅塔首次蒞臨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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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29日,

祖賓•梅塔指揮以色列愛樂樂團上海新年音樂會

(上海大劇院)

那天的演出音響效果出奇的好,梅塔對舞臺與聽眾都非常滿意,他對我說有了第一次以後就會常來。

2011年3月23日為慶祝中國意大利文化年和意大利統一150週年,在意大利政府支持下梅塔率佛羅倫薩五月節樂團再次光臨大劇院

由於此前的3月11日日本福島發生了八級強烈地震,樂團結束了臺灣的演出原本應該去日本後再來上海,發生災難後意大利政府要求樂團立即回國,但梅塔他們不願意放棄上海的演出,經過反覆協商,我們同意樂團提前來滬並且安排他們再去蘇州演出一場,為此梅塔和樂團十分感激,多年後還對我提及此事。

這之後梅塔曾多次去北京國家大劇院指揮歌劇。2015年6月上海終於有了一個嶄新的交響樂團音樂廳,年近八十的梅塔應“上交”邀請在新廳指揮了一場音樂會。6月9日他參加“上交”的“大師不在臺上”活動,給臺下兩百多位音樂愛好者上了一堂生動的音樂欣賞課。

“你们有那么多优秀的音乐厅和音乐家,让我很嫉妒!”指挥家祖宾•梅塔的上海缘

2015年,祖賓•梅塔與郎朗在國家大劇院的合作演出

在談到古典音樂在中國的發展時他用了“嫉妒”兩個字:

“中國現在有那麼多優秀的音樂廳和音樂家,這讓我很是嫉妒!現在世界樂壇不僅有像郎朗這樣的獨奏家,在不少一流樂團裡,你都可以看到許多中國年輕人在擔當著樂團首席這樣重要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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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指揮“上交”演奏了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命運”,當我到後臺再與他見面擁抱問候時,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來時的情景,當年的大禮堂早已拆除,上海已經今非昔比,上海大劇院、東方藝術中心、文化

廣場劇院、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已經相繼建成,一掃過去上海沒有國際水準演出場所的尷尬。

歲月流逝,但我們心中的音樂之樹常青!

排版:王冰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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