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把馮京當“馬涼”

讀史札記

□ 王離京

大宋皇祐元年(公元1049年)己丑科殿試的時候,出了個有趣的小插曲。一個粗心大意的考官,在為考生點名的時候,擺了個大烏龍。不知是走了神還是看花了眼,他把馮京二字讀成了“馬涼”,連喊數聲無人應答。仔細一看,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科舉史上比較有名的“錯把馮京當馬涼”典故,因此而流傳開來。

馮京,江夏咸寧(今湖北咸寧)人氏。他時年二十八歲,本科考試連得解試、省試、殿試三個第一,是大宋最後一位“三元”得主。

馮京中狀元之後,過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按慣例去拜訪宰相韓琦。就有人議論,韓琦肯定會覺得這後生傲慢架子大。大臣富弼提醒馮京,你這麼不尊重宰相怎麼行,趕緊去拜訪一下吧。馮京說:“韓琦大人做宰相,為官清正,不喜歡拉拉扯扯。我這恰恰是尊重他,絕非傲慢自大。”

進入政界之後,馮京先後擔任過揚州、江寧、開封、太原知府等地方要職,也做過翰林學士、御史中丞、樞密副使這樣的顯赫京官,並且曾經官至副宰相高位(參知政事)。茂州(今四川汶川一帶)少數民族造反,馮京奉命前去安撫。造反首領一聽說大名鼎鼎的馮狀元來了,馬上表示繳械投降。馮京認為他們造反實屬迫不得已,建議政府既往不咎,並且發給農具、口糧和種子,讓他們生產自救,渡過難關。這樣的舉措,讓當地民眾感激涕零。部族首領心悅誠服,與馮京歃血為盟,發誓世世代代做大宋臣民。

馮京是個磊落之人,有什麼事情都擺在桌面上。他對王安石變法有不同意見,便上萬言書給宋神宗,直言不諱地指出其改革措施中存在的漏洞和缺陷。議論朝政時,他也常常和王安石爭得臉紅脖子粗。

宋神宗曾想任命他為樞密使,但他覺得自己跟王安石政見不和,沒法開展工作,便以有病為由推辭不就。宋哲宗趙煦上臺後,司馬光、範祖禹等大臣又極力推薦馮京出任樞密使,他再次以年老體衰、精力不濟為由婉拒。

蘇軾曾作《何滿子·寄益州守馮當世》稱讚馮京:“見說岷峨悽愴,旋聞江漢澄清。但覺秋來歸夢好,西南自有長城。東府三人最少,西山八國初平。莫負花溪縱賞,何妨藥市微行。試問當壚人在否,空教是處聞名。唱著子淵新曲,應須分外含情。”

馮京先後娶了宰相富弼的兩個女兒做夫人。先是富若蘭做了馮京的夫人,富若蘭去世以後,她的妹妹富若竹又嫁給了馮京。因而馮京又有“三魁天下儒,兩娶相門女”的趣話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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