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诗评家魏泰的生平及其著作

一、魏泰生平

1.宰相曾布的小舅子

魏泰,《宋史》无传,其生平事迹零星散见于宋人的诗话、笔记、书目题跋中。据现存资料,我们可大致了解这样一些情况:魏泰字道辅,号汉上丈人,晚号临汉隐居,襄阳(今湖北襄樊)人。出身世族,为北宋元褚名士,生卒年不详,未曾出仕,主要生活在宋神宗、哲宗、徽宗时期。其姊魏玩乃北宋著名女词人,嫁曾布,后封鲁国夫人,有文采,以诗词见长,朱熹曾说:“本朝妇人能文者,惟魏夫人及李易安二人而已。”’

北宋诗评家魏泰的生平及其著作

2.考试殴打主考官

魏泰虽出身世家大族,姐夫曾布又曾官至丛相,但却场屋不得志,终身未仕。其原因《宋诗纪事》卷二十八引《桐江诗话》载云:“道辅试院中,因上请主文,恃才豪纵,不能忍一时之忿,殴主文几死,坐是不许取应。”此可备一说。其后魏泰一直隐居家中,至徽宗崇、观年间(1102-1110年),大臣章淳赞其才,欲任以职事,但魏泰已无意仕途,辞不就。魏泰为人爽迈,性诙谐,与人谈笑,莫有能挡其词锋者。虽未能做官,但喜与达官交往,尤好谈朝野趣闻。《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十二引《潘子真诗话》云“道辅博极群书,尤能谈朝野可喜事,叠叠终日,作诗自成一家,有集二十卷,号汉上丈人。”

魏泰交游广泛,与王安石、王安国、王雾、黄庭坚、黄大临、徐章悼、米莆、李方叔等皆有交往,尤其是与王安石、王安国和米芾等交情深厚。

北宋诗评家魏泰的生平及其著作

二、魏泰生卒年考

魏泰生卒年一直不详,陈应莺先生在《临汉隐居诗话校注))前言中考证:苏轼卒于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而魏泰于崇宁、大观(1102-1110)年间还在,很可能魏泰年龄比苏轼小些。若假定他比苏轼小四、五岁,那么他生年约在宋仁宗庆历元年(1041)年左右,卒年则不可考。笔者认为这种考订猜测成分过多,因而很难取信于人。根据笔者考证,关于魏泰生卒年问题,有几点是可以得到确定的:

其一、魏泰是鲁国夫人魏玩之弟,晋宏忠教授主编的《华夏名人在襄樊》中所记,魏泰之姐魏玩生卒年为公元1035-1097年,那我们至少可以肯定魏泰的生年不会早于公元1035年。

其二、米莆曾作《与魏泰唱和诗》,诗后小序署“乙酉七月”,据查,“乙酉”年宋代共有三次,分别为雍熙二年(985)、庆历五年(1045)、崇宁四年(1105),此“乙酉”无疑应是崇宁四年。说明此时魏泰尚在世。

其三、魏泰曾作《荆门别张天觉》一诗:

秋风十释望台星,想见冰壶照座清。零雨已回公旦驾,挽须聊听野王筝。三朝元老公方壮,四海苍生耳已倾。白发故人来一别,却归林下看升平。

张天觉即张商英,字天觉,大观三年(1109)六月,宋徽宗罢蔡京相,七月,复召用张商英。张从宜都入注京(今河南开封),路过荆门(今湖北),魏泰从襄阳去会他,分手时,写了这首诗。由此可见由此可见,1109年时,魏泰仍在世,与张商英分别后准备“归林下”。而李方叔写有《从德粼至邓城访魏道辅故居怀道辅》一诗,从题目可知作此诗时魏泰己故去,而李方叔生卒年为1059-1109,,正卒于1109年,因此,魏泰应该是卒于1109年。

北宋诗评家魏泰的生平及其著作

三、魏泰著述

魏泰著述较多,著有《东轩笔录》十五卷、《临汉隐居诗话》一卷、《订误集》二卷、《书可记》一卷、《襄阳题咏》二卷、((临汉隐居集》二十卷、《襄阳形胜赋》、《志怪集》、《括异志》、《倦游录》、《碧云暇》等,惜今所存仅《临汉隐居诗话》《东轩笔录》二书和诗九首及断句四则。

《东轩笔录》是一本史料笔记,记载了北宋太祖至神宗六朝旧事,包括大量朝廷掌故、琐闻轶事等,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魏泰作为官场旁观者,用自己的独特视角及不同于正史的叙述方式,把青年时期和当时朝廷上层人物的所见与所闻记录下来,保留了一些有价值的掌故、轶事。在宋人的笔记中,《东轩笔录》还是史料价值较高的一种,许多记载或为他书所无,或可以证他书,尤其是书中对王安石变法人事的叙述,魏泰记之甚详,可补正史之缺,故常为后世学者所称引。文渊阁本《四库全书》中,涉及到该书内容的著作有56本124卷,朱熹的《五朝名臣言行录》、《三朝名臣言行录》引本书达36条,在225种引书中,高居第五位。华东师范大学2006界硕士研究生刘瑞光在其毕业论文中对《东轩笔录》有较全面而系统的研究。

北宋诗评家魏泰的生平及其著作

《临汉隐居诗话》是一部诗话,一卷,七十条,集中反映了魏泰的诗学理念。《宋史·艺文志》著录于集部文史类,《四库全书》收于集部诗文评类。是书成书年代不详,当为魏泰晚年所作,成于《东轩笔录》之后,书中与《东轩笔录》有重出内容,但对《笔录》中失实之记,误妄之评,皆剔除不用,个别条目则在《诗话》中加以修订和补充,足见其写作态度的严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临汉隐居诗话》“党熙宁而抑元枯,如论欧阳修则恨其诗少余味”,“惟于王安石则盛推其佳句,盖坚执门户之私而甘与公议相左者。”此说不为无据。但考其书,可发现书中魏泰对诗家的批评,并不尽出于门户之私,而是有自己的艺术标准。魏泰认为“诗主优柔感讽,不在逞豪放而致怒张也”,“凡为诗,当使握之而源不穷,咀之而味愈长。”可以说,“余味”说是此书的基本论诗观点,有余味才能“感人”,才能“入人深也”。魏泰批评韩愈以文为诗是“押韵之文”,批评西昆体诗人“作诗务积故实,而语意轻浅”。指出杜甫诗的好处“非但叙尘迹、擦故实而己”,而在能为“诗史”,以诗哀名将之逝,痛国事之危,望天子“鉴夏商之败”。可见,魏泰对于诗歌与社会的关系是有一定认识的。尤其批评黄庭坚“专求古人未使之事,又一二奇字,缀葺而成诗。”结果是“方其得矶羽,往往失鹏鲸”,“自以为工,其实所见之僻也。故句虽新奇,而气乏浑厚。”一针见血、切中肯繁。在江西诗风方兴未艾之际,《临汉隐居诗话》可能是最早批评黄庭坚及江西诗派的诗话著作。可惜这部诗话著作当今并没受到学界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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