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人工智能,是人類的進化 or 毀滅?

成為人工智能,是人類的進化 or 毀滅?

蒂姆·厄本說:“真正瞭解一些特定的公司,需要開啟兩種視角,分別是微觀視角和宏觀視角。微觀視角用來關注工程師們面對的技術挑戰,而宏觀視角用來關注人類這個種族所面對的存亡挑戰;微觀視角用來解讀當下這個世界的剪影,宏觀視角用來解讀我們如何走到了當下這一步,以及遙遠的未來會變成怎樣。”這些話是他評價馬斯克的 Neuralink 公司的。馬斯克說:“在一個由人工智能和‘其他所有生物’組成的未來,人類只有一條出路:變成人工智能。”實現途徑則是,腦機接口。

最近,調研機構 Pew 做了個調研,調查美國人最擔憂的未來生物技術。結果是,腦機接口比基因編輯更讓美國人擔憂。我想,或許,懼怕來源於不瞭解。在美國,激光近視矯正術剛出現的時候,每年只有兩萬人選擇這種手術,然後人們慢慢習慣了,現在每年有兩百萬人進行激光近視矯正術。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心臟起搏器和器官移植上。腦內植入設備很可能會有同樣的從不瞭解、懼怕到了解並嘗試的過程

馬斯克希望在原有的邊緣系統和皮質的基礎上,給我們的大腦裝上“數字的第三層”。這瞬間讓我有了一種鋼鐵俠的感覺,馬斯克在美國也被稱為科技界的鋼鐵俠。據他所說,現在的人們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已經是半機械人了。馬斯克覺得其實人們已經在某種意義上和他們的手機、計算機以及應用軟件合為一體了。

成為人工智能,是人類的進化 or 毀滅?

你的手機就是“你”的一部分,就像你的聲帶、耳朵、眼睛是你的一部分一樣。簡單來說,這些東西都是把思想從一個腦傳遞到另一個腦的工具,至於這個工具是拿在手裡、藏在喉嚨裡,還是在眼窩裡,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們已經是半機械人,並且會繼續做半機械人。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把自己從原始的低帶寬的半機械人,升級成現代的高帶寬的半機械人。這就是馬斯克想帶領我們做的升級。簡單說來,他希望腦機接口成為我們大腦內的第三層,而我們成為高帶寬的半機械人。

目前腦機接口的產業才剛剛起步,當前使用它的也都是殘障或重病人群。馬斯克並沒有跳過目前的實際階段而誇誇其談。在他眼裡,有幾類人是早期腦機接口可以幫助到的。最先的應用是修復中風、切除癌變腦組織等造成的腦損傷。腦機接口還能為四肢癱瘓或者截肢的人提供一條從運動皮質到全身的分流通道,使得肌肉能再度被控制。這就是馬斯克務實的地方,也是開頭我們說過的一家公司的微觀視角。但顯然,我們想看到的科技應用遠不止於此,那腦機接口的發展,瓶頸在哪裡呢?

首先,我們並不瞭解大腦。如果說我們需要了解的腦的知識是一公里的話,我們現在只是瞭解了三釐米。我們知道一些細節的東西,比如神經元是 1, 0 二元運作;我們也知道一些宏觀的東西,比如大腦裡有一千億個神經元,但是中間的那些細節,比如大腦的每個部分具體是怎麼通過神經元建立起連接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其次,我們需要非常高的帶寬,“帶寬”這個概念非常重要,也會反覆被提及,它指的是單位時間可傳輸的信息數量。人腦中從沒有同時被安裝過幾百個以上的電極。而幾百個電極意味著一個低像素圖像,一個簡單的運動命令以及最簡單的信息交流。我們的目標是數百萬倍的遞增。早期的計算機也有同樣的問題。原始的晶體管很佔地方,也很難規模化。直到 1959 年,集成電路,也就是計算機芯片出現了,改變了這一切。現在呼之欲出的就是腦機接口領域裡的集成線路。

除了這些,如果腦機接口的植入需要開顱手術,它就不會在全世界推廣開來。有創腦手術不但是個很大的阻礙和安全問題,而且還很貴,供應量又有限。馬斯克心中,腦機接口的植入過程將是全自動的,不然我們就會受限於神經外科醫生的數量,而且成本也會非常高。

第四個挑戰則是生物相容性。就算按照馬斯克的設想,我們接受了全自動的腦機接口植入,但仍然需要開顱,這時問題就來了:精密的電子設備通常沒法在大腦內正常運作,而人體又不太喜歡異物。還有就是空間問題,要去哪裡找個地方放下這個未來和數百萬神經元交互的設備呢,它可能有一個網球這麼大。

挑戰還有很多很多,專業的比如解讀神經元的靜態觸發等等,最終我們需要計算機去理解大腦的語言,人類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解讀數百萬個同時觸發的神經元的。

等到這些都實現時,一個完整、流暢、生物包容、高帶寬的腦機接口,就能夠像皮質和邊緣系統一樣作為腦的一部分,這就是馬斯克所設想的大腦的數字第三層。雖然我們一直在用腦機接口這個稱呼,但是我認為這個稱呼並沒有很好地詮釋全腦接口所包含的“一切的一切”這個概念。所以,我們乾脆稱呼它為魔法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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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這些,都是關於未來的創想,如果現在有個人突然穿越過去,我想他會被嚇尿的。但對未來的人來說,這些都不是突然出現的。他們不會從腦內沒有外物就發展到突然有了數字的第三層,就好像我們不會前一秒還在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蘋果個人電腦,下一秒就用上微信一樣。魔法紀元的降臨是個逐漸的過程,而當轉換真的開始時,人類對於新技術肯定已經習以為常了。

好了,我們開始暢想。你的汽車會自動停到你家門口,你的意念會把車門打開。而當你走向家門口時,意念會解鎖並打開家門。當你想喝咖啡的時候,咖啡機開始煮咖啡。當你走向冰箱時,冰箱門會打開,等你取完東西后冰箱門又會自動關上。到了睡覺時間,你會決定打開暖氣並關燈,暖氣和燈會感知到你的決定,然後自行操作。這一切都不需要你費力去思考,我們會很快適應這種方式。人們會用意念彈鋼琴、造大樓和控制車輛。

讓人更驚喜的還有交流方式的變化。語言其實是思維經過壓縮後的近似表達。如果未來的我們可以直接用思想進行多媒體交流,何必再去做壓縮和解壓縮這種傳輸失真信息的事情呢?

用馬斯克的話說:“我可以在腦中非常清晰地想象一束花的樣子,但是如果要用語言向你描述這束花的話,需要講很久,而你依然只能聽明白這束花大概長什麼樣子。”

而在用腦機接口獲取知識上,我們可以把這個過程分成四個等級,等級越高,需要的腦機接口的性能也就越高。這裡假設,我需要獲取的知識是一本書,比如《百年孤獨》。第一級,我在腦中用文字百度了它,得到了文字的搜索結果;接著往上跳一級,我訪問雲端,一秒就回憶起了這本書的全部信息,雖然我壓根沒看過;還有更厲害的級別,整個雲端都是我大腦的一部分,我想起這本書的時候就知道這本書的全部信息;最後最厲害的,我需要的時候不但能把書倒背如流,還能對佳句有切身感悟,比如這句:“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

再說點有趣又歡樂的,愛吃垃圾食品的吃貨有福了。有時,你的邊緣系統會讓你連吃九塊奧利奧,這不是為了欺負你,而是它覺得這既富含卡路里又能應付你未來四天可能都沒有東西吃的窘境。邊緣系統總覺得你還生活在五萬年前的部落裡。而一個好的腦機接口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比如我們吃一塊巧克力蛋糕,一邊吃一邊把數據傳給認知器官。下一次,你就能在不吃垃圾食品的情況下,依然獲得吃垃圾食品的快感了。更美妙的是,能上傳給認知器官的還有性、毒品和酒精帶來的快感,一切都妙不可言啊。

不過到時,黑客也會大行其道。而且這次,風險格外的大。未來,黑客可以直接竊取你的思想、感官信息和記憶。這很可怕。這說的還只是壞人偷取你腦內的信息,但腦機接口還允許將信息輸入到腦中。也就是說一個聰明的黑客可以改變你的思想、身份,或者讓你做一些自己本來完全不會做的壞事,而你對這些根本不會有察覺。最糟糕的情況是像 ISIS 這樣的組織,會通過改變思想的方式招募數百萬人加入。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到那時,一個新興的“大腦安全”行業就會誕生。

二十一世紀初的我們可能活在兩個交流紀元的分界線上,我們正在從用文字交流進化為用大腦交流。人類巨靈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它的力量能夠顛覆三十八億年的歷史。埃隆·馬斯克則專注於影響人類巨靈,讓人類巨靈的驅動力盡量接近人類的長期利益。不過其實在馬斯克眼中,教會計算機巨靈思考,是人類巨靈做過的最可怕的事。不要認為這是馬斯克大驚小怪,事實上,面對人類巨靈之前的挑戰,他一直很淡定。他看到人類巨靈不斷把深埋地底的碳排放進碳循環中,他沒有請求巨靈不要排放碳(很多人在浪費口舌這樣做),他也沒有威脅巨靈要好好愛護環境(很多政府試著這麼做,成效有限),他造出了一款酷炫的人人都想要的電動車。汽車產業看到了客戶需求的轉變,大牌車廠從幾乎沒有一家做電動車到現在幾乎每家都在做。他還發現人類總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押寶在地球上,於是他創立了 Space X 來研究太空探索。只要能有廉價的、穿梭在火星和地球間的貨船,在巨靈的眼中,火星將會充滿創造價值的機會。

成為人工智能,是人類的進化 or 毀滅?

但馬斯克眼中,人類巨靈做的所有事情中最可怕的,就是教計算機巨靈思考;人類巨靈一直努力喚醒計算機巨靈,直到它真的醒來的那一天;這是正在發生的事情。有兩種觀點:

  • 一種認為超級人工智能會幫我們解決所有問題,
  • 另一種認為我們就是一群把自己不懂的炸彈當玩具玩的小孩。

對於馬斯克和其他許多人來說,研發超人工智能是迄今為止人類可能面對的最大的生存危機。馬斯克把人工智能的研發看作一個必須要“保守一點”的情況,所以他對人工智能的態度是:人工智能的力量應該是“民有、民治、民享”的三民主義

對於民治和民享的部分,他建立了 OpenAI,一個非營利性的人工智能研究公司,通俗地說,就是開源。那民有呢?一個可能比人更聰明的東西,它會不會那麼容易被控制呢?答案是否定的。

還記得谷歌的圍棋人工智能阿爾法狗嗎?它先是四比一擊敗了李世石,然後它和最厲害的五十個棋手下棋,每盤都能贏,這中間也就一年時間。這幾天,阿爾法元也稱阿爾法零又橫空出世,自學圍棋三天,100:0 戰勝阿爾法狗。對,你沒有聽錯,只用了三天。如果你讓人工智能玩《英雄聯盟》這些自由度比圍棋更大的即時戰略遊戲,它現在一時還比不過人類,但是它早晚會超過人類。然後就是現實生活了,這是自由度最高的系統,也是對於人類風險係數最高的場景。

面對這些,馬斯克反覆強調的就是帶寬很重要,你的大腦需要飛速地下載和上傳資料,他相信高帶寬決定了我們是能夠“成為人工智能”還是滿足於“使用人工智能”。“如果所有的人工智能都和我們分離,又比我們都聰明很多,怎麼能保證它的強大功能不和人類的利益相沖突呢?如果我們能和人工智能共生,人工智能就是屬於我們的,因為人工智能就是你,它和你的皮質的關係,就會像你的皮質和邊緣系統的關係一樣。”簡單說來,有了數字第三層的我們,成為了 AI。這就是馬斯克眼裡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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